宿罪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清歌如觞
风吟殿中消息是最早传进去的。就在两更尽时,宫女匆匆忙忙越过侍卫往风吟殿赶,彼时正是好梦正酣时,她这般风急火燎的紧张神情,连侍卫看了都觉得怕是有大事要发生。眼尖的守卫基本都认得这位宫女,正是皇后宫中的掌事女官,大小事皆得通过她。但眼下她惨白着一张脸,脸上尤有未干的泪痕,脚步凌乱,莫不是华澜宫出了什么事吧?
女官疾步赶往正殿,正值菩桃守夜,见她脸色难看也不通传了,直接就领着往殿内走。苏映寒不知是否听到声响此时已经坐起,他本来就浅眠,正要起身披件寝衣就听得女官扑通一声膝盖着地,清脆地声响传来,只听得她哆嗦道“殿下,皇后娘娘她,怕是不好了。”说罢脸上又是一串泪珠闪现。白天她就感觉到气氛有异,只是那时皇后还好好的,不管是说话做事都让人看不出任何异样,她还以为是自己多心了,但后来她越想越觉得不对,明明是二殿下的葬礼,皇后那么宠爱殿下却为何拒不参加,反而将自己宫中布置成灵堂的模样,还招了她从前不待见的姬月?他们说了什么她虽无法得知,但后来皇后脸色也并无特别,她想或许皇后也没那么讨厌那个女子。只是这种种的不寻常令她寝食难安,夜不能寐,这才偷偷前来查看一下,谁知竟会看到那样一幕。
不好了,什么不好了,究竟哪里不好?菩桃还听得一头雾水,就见苏映寒脸色大变,手中的寝衣被他丢下,疾步往外赶。他脸上神色凝重,后知后觉的菩桃这才察觉出那句不好的意思,也忙着一同前去华澜宫。
此时的华澜宫上下早就忙做了一团,一长排巫医跪在寝殿中,俱都低下了头,而整个大殿从外到内地上都跪满了人,宫女们小声地啜泣,不敢哭得太大声,此时见了苏映寒前来更是哭得激烈。华澜宫还是初时的模样,满宫都是白色的幡绫,更突显这种压抑的难受气氛。
被纱幔隔离在内的床榻上安静躺着名妇人,她就好像只是睡着了般,静静地躺着,没有过多的言语,再不像从前那样会笑着招手让他过去。到底是太过生疏,每每见到她用那种渴望期毅的眼神时他都会下意识的逃避,正是这种生疏将他们母子隔阂了近二十年,再转身时,那人却已消失在人海深处。即便是坚毅如他,似仍是不敢相信这一切,可大殿正中悬挂的那条白绫正明晃晃的刺痛人眼,即便他再不肯相信也无用。他一步步往前走,就听得巫医隐含悲鸣的声音传来“臣等无用,未能救回皇后娘娘,娘娘她……殡天了。”这番话落下,像是随着响应般殿内压抑的悲鸣变得此起彼伏。
进得殿内的人忽地一阵踉蹡,众人见到得知消息的魏帝匆匆前来,有小太监眼尖忙地去扶,却被他一把推开,踉蹡着越过众人,走向皇后的寝榻。这张寝榻他有多久都没来坐过了,大概久到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可这一刻躺在床榻上的女子,是那个陪伴了他大半生的人,却要以这种猝不及防的方式离开,令他怎能不痛。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宿罪》,“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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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3章 133.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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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罪 ()”!
他们之间即便没有了感情,却还有亲情,还有儿子……怎能说走就走呢!儿子,她是在责怪他将儿子杀了吗?所以将她连最后活下去的希望都剥夺了吗?可他有什么办法,这些都是他自己逼迫到这步的,他们不单单是父子,还是君臣,他要对天下人有个交代。她一定知道他的无可奈何,所以她连抱怨都没了,以这种决然的方式去陪儿子,去赎罪。他恍然想起从前,那时她初嫁他时,在得知怀了寒儿后她是那般的高兴,像个天真烂漫的孩子,拖着他转圈圈,一点都没有即将为人母的稳重感,他却害怕她动了胎气将她紧紧拥在怀中,用吻取代了他的喜悦。彼时的他们都还是年轻时的模样,爱情也还是初盛开的美好,她只是个简单的女人,是什么令他们一步步走到今天这种地步的?是权利吗,还是时间?他们心里或许依然还会有对方的影子,可爱着的却也仅仅是那模糊不堪的影子,更多的就剩下了缅怀,活着的时候没有感觉,只有死了才伤感。爱情到最后的样子是不是都是这样,爱着那份爱着的感觉,却早已不再是那个人。
魏帝握着魏后的手,久久都无法言语。忏悔、赎罪还是别的话,如今都已没有意义。若是她想以这种方式来惩罚他,那她做到了,人生最悲痛的不是生离死别,而是眼睁睁看着那人死去,活着却要忍受一遍遍思念的痛苦。
苏映寒上前的脚步微微停滞,他忽然觉得父皇也老了,他的发鬓间都有了须生的华发,只是从前被皇帝的威仪所掩盖,褪去了这层光环,他也不过是个寻常人家的普通丈夫。他有些明白父皇母后之间的感情了,有些东西无需言说,外人哪能真正体会。苏映寒默默往外退,同时将人都遣退,最后的临别他想父皇一定只想同母后单独相处。
苏映寒下令不许将哭声传出去,他想到尚不知情的阿月,如果她得知了此事会不会为了陪他而留下来?如果她留下来,那是不是就说明了她在同情他一夕间失去了母后、兄弟而承受不来呢?苏映寒望着无尽的夜,天边隐有灰白在慢慢隐现,再过不久就是她要离开的时辰了。他不会告诉她的,强留下她前进的脚步又有什么意义,那只会是一个郁郁寡欢的她,从前他不懂爱是什么,也是在以为她离去后的这几年中他才慢慢领悟到,爱她就是放手让她去做她想做的事,只有她快乐了他才会快乐。
小七,我的线就在你手中,如果你过够了自由累了想停下了,那你将线扯回来,我永远只在你转身的原地,等着你。
天边泛白时阿月其实就已经醒了,她心中隐有不踏实,特意唤了宫女前来问昨夜是否发生过什么事,宫女们一脸茫然地看着她,说他们都睡的很好,并无听到声音,还问她听到了什么。他们不像是在说谎,阿月没有再继续问,可能真的是她多心了。她收拾好了细软,叮嘱宫女将马牵到魏宫外,是时候该离开了。她一一看着与她相处了一段时间的这些宫女,他们虽然未必做事做得最好,但对她尚算用心。从衣兜中取了些碎银两给他们,大家主仆一场,也希望他们将来能跟更好的主人。宫女们得到赏赐很是欢心,纷纷说着舍不得她走之类的话,阿月想起了被她赐死的仙儿,若说感情她与仙儿相处的最久,也最不愿与她走到形同陌路的地步,那个单纯怯懦的女孩终究是与她无缘。她知道仙儿至死都一定还在怨恨她,可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错事而负责,她也做错了,所以她要离开这里,但愿一切都还不晚。
到得北皇城门口时天光已将大亮,阳光照在城墙上,刺眼的很。索性万丈光芒到也不是很热,阿月骑在马上,身后是巍峨森严的魏宫,广阔的城门将繁华热闹划开,隔绝在外的尘世有一种轻松的味道。守卫驻守在城门外,安静地目送着她。阿月转身盯着身后,他是知道她离宫的时间,他不来是不是就意味着不想看着她伤感?也好,她最是怕离别那一幕,索性做了个最好的选择。
訾夙,你要保重,就算没有我,也一定要好好的,你有你的江山要守,别再为了我一再的妥协,我不值得你的深情厚爱。
高耸宽广的城墙上,男人一身黑袍站立在墙头,微风猎猎吹动他的袍服,他就那样看着她扯动缰绳一路疾驰而去,有好几次他都想开口挽留住她,但最终他什么都没说,遥遥屹立在城墙上,眼见着她走远。也不知是否感应到他,她转过头来朝着他的方向望去,斑驳的光影照在他身后,有种朦胧的错觉。他就在斑驳光影下抬手朝她挥别,她的唇角挽起个笑容,笑容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他的视线下。他的泪就那样毫无征兆的落下,小七,我已没了母后,我不想再失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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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一百四十二年夏至,再过不久便时值夏末。在这大热的天下,地处东边的东燕已是酷暑难当。但在这盛夏的天日里却难掩欢喜之事。东燕边境离西凤数个城池的鎏州境内却是热闹非凡,迎来了不少贵客。鎏州在东燕地势优越,贸易往来繁盛,是为数不多的几大富庶州郡之一,且远离朝堂,少了那些党派之争,百姓安居乐业,过的到是富足。但令其富足的最大一个原因,却是兖州最为繁复盛名的鲁家庄,其百年基业皆在鎏州境内,据说是为鲁班后代,善于兵器机栝打造,其做工精良巧夺天工。东燕皇室兵器打造,密道机关等皆是出自其手,是不可多得的一枚良臣。而且即便是鲁家怀揣秘术祖上有家规绝不涉足朝堂,为保子嗣得享太平。然而鲁家庄毕竟传承至现代已过百年,并非人人都遵守家规,或有异心者近几代频出,特别是上两代出了个叛徒,企图颠覆鲁家庄,将兵器打造卖与各国以赚取更多的钱财,他是壮大了鲁家庄,同时也引来了皇室的不满,介于仰仗着他们伺机不敢轻易动弹,却一直成为了皇室心中一根不拔不爽的刺,便暗中将他们打压。而经此改变,鲁家庄鲁氏秘术也是名声大噪在天壑大陆声名鹊起,只是彻底变成了一门生意家族,与各国甚至是东燕之间皆以生意钱财算计,谁出得起钱皆可与之买卖。这种做法起初在一团和气的家族间并无任何不妥,但渐渐有人想私吞家族秘术,便也有了各房暗中较量,且争这一家独大的局面。到了鲁氏第十二代,共有五房之争,其长房长子长媳已死,只留下长房长孙鲁潇然,因长子死时鲁潇然年幼,掌权便落在二房二叔手中,暂代族中长老一职,司庄中大小事务。
说来这位鲁二叔也是个人才,不仅将一盘散沙的鲁家庄打理妥妥当当,还能镇压其余三房,令得他们不敢太过嚣张,至少表面上不敢公然造反。族中族亲见此便也不再劝其将族长一职交由成年的鲁潇然,鲁潇然自幼由这位二叔抚养长大,亲如父子,一则深信其人品,二则他身有残疾,也确实不适合当家,在身后支持其掌权。
自从三年前在西凤发生了许多事后,鲁潇然就将颜九送回了家,而他则回到了鲁家庄开始慢慢接手族中家务。彼时他们心里都有伤痛,或许分开才是最好的,即便再牵扯下去也没有结果,这本身就是无法解开的结,唯有夜深人静时他才敢放任自己去思念她,并从暗探手中接过写有她消息的情报,一遍又一遍的细细看,斟酌着那些话中她的好坏,幻想着她每日的情景。但她身份毕竟太过尊贵,每日来的消息有限,每每传来也已是几日前,多是些生活琐事,可看得出来她过的很好,即便没有他,她也不会再像从前那样闹腾,而是冷静地做好自己,与她身份相匹配的举动。他的女孩终于长大了,他不知该欣慰还是难受,是他逼着她一路成长,是他残忍地将她推开,而如今却要偷偷地去查探她的消息。有时候他也会觉得可笑,明明还在意却装得无所谓,他究竟想要什么他自己是否清楚?
近来说鲁家庄迎来了几位贵客是因为这几位曾经都不同凡响,而他们早前也一直都有业务上的往来,合作的尚算愉快。后来虽说他们没落了,但近几年来鲁家庄的生意也算不得好,后代人才辈出,机栝术早就不再是什么秘密,就算未必与鲁家庄比,但其生意在皇室的打压下也是越来越难做。
“坐。”鲁二爷客气的寒暄道。鲁家庄地处广阔,族中田地万顷,虽说已传承了数百年,但族中宅院皆是大气古朴,内里更是宁静悠然,自有一种愉悦舒心的静谧。院舍沿溪而建,几步外便是潺潺的流水,溪边花草怡香,从敞开的窗子里一阵阵飘来。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宿罪》,“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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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4章 134.西启仙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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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罪 ()”!
来人并不多,只有二人。女子一身打扮火红,另一人则是清雅素淡的多。他们身上并无过多的饰品,只每人握着柄长剑,头上覆着帷帽,此时见了鲁二爷便将帷帽取下,放在茶案上。侍女陆续前来上茶,又恭敬的退下,来去静悄悄。屋外有蝉鸣在不停啼叫,将静谧打破。屋中四周都摆着降暑的冰块,令原本浮躁的心都降了下来。
女子沿案而坐,居于下首。妖娆眉眼静静看着呷茶的鲁二爷,一别已有两载,那时正处玄月宫落难之际,他们这些勉强活下来的人本就所剩不多,只得退居到烟涯岭玄苑,为保存实力静待以后复仇。那是玄月宫被剿灭的第一年,她四处奔走想要招兵买马,然而众人一听到玄月宫的名字便如临大敌,或与他们为仇,伺机雪上加霜。残存下来的生意也是一落千丈,钱财本就被朝廷充公,举步维艰下想要生存下去本就艰难,更别谈从前有生意往来或受过他们恩惠的,皆纷纷闭门谢客,生怕牵连到他们,自此也令他们看清世间人暖。正是这种时刻,鲁家庄向他们施以了援手,借了他们一笔钱这才让他们在烟涯岭存活了下来。未想到两年后再见,他们的境况已好了许多,然而鲁家庄却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杜丽娘将所借钱财连本带利悉数还给鲁二爷,并道谢道“亏得二爷援手,否则便无今日的丽娘。”
“杜老板客气了,凭你的实力即便没有我,玄月宫想要东山再起也是迟早的事,我不过是审时度势比别人想的更多了一步而已。”鲁二爷说的客气,纯粹是谦虚,但也实在是个精明之人。
杜丽娘点点头,算是承了他的话。她此番前来早已摸透鲁家庄的底,还钱是一事,实则还有另外一事。便又再说道“近年来鲁家庄与当年的玄月宫一样受到打压,无非是威胁到了皇室利益,将我们当成是绊脚石,当然凡是威胁到皇族利益的不管是门派还是家族,最后的结局必然会被冠上判臣之名。鲁家庄想必也不想步上玄月宫后步,但树大招风,鲁家庄百年基业岂是一招想避就能避开的?这些怕是二爷心中早就有数,再者这些年鲁家庄虽表面上和气,但私下里是否有二心二爷自然比我清楚,为何鲁家庄会走到今日被东燕皇室视为眼中钉的地步,其中难道就没有自家人的推波助澜吗?那些人明着看得不到好处,来个鱼死网破也未尝不可,但实则若是他们暗中勾结朝廷,难道就不能被招降吗?二爷或许会说,朝廷若想招降,那也必是先从您下手,只有鲁家庄誓死效忠于他们来说才是无后顾之忧,可实则你们之间早就心生芥蒂,未必不再心生怀疑。这个局是鲁家庄前几代便种下的,无解。”杜丽娘冷静将这些话分析完,淡然看着他。
她语气锋利,字字都说到点上,鲁二爷端着茶盏的手猛然一阵抖动,险些将滚烫的茶水溢出。他眸光深沉看向杜丽娘,心中惊讶之余也不无感叹,果然是从玄月宫出来的人,能得望月这番调教,即便没有了玄月宫和望江楼他们依然还都是独当一面的良才。他只是没想到她看局势竟是比族中之人还看的透彻。此时鲁二爷也不想再去狡辩,人家显然有备而来,只问道“杜老板想说什么?”
“人情冷暖想必二爷比我等感受更深。”杜丽娘接着道“拜高踩低的多,雪中送炭的毕竟是少。二爷一定不希望鲁家庄走到那一步,但二爷若想未雨绸缪,在这么多合作对象中找一个能稳固的伙伴却是难,若被人反咬一口到得不偿失,既然如此,二爷何不考虑与曾经您伸出援手的我们呢?我们既得您恩情,必当铭记在心,虽无法同当年繁盛时期的玄月宫相比,可望月公子的名号还摆在那里,其人品自是不用说,与望江楼达成永久的联盟伙伴,才是鲁家庄高枕无忧的良策。”
另一女子也笑盈盈说道“我们可以在此保证,但凡玄苑有昌盛的一天,必保鲁家庄繁荣的一天。互扶互助,方保良久安宁。”女子容颜清秀,说出的话却极是蛊惑人心。他们此番前来的目的很简单,想要借助鲁家庄的势力,可鲁家庄岂是那么容易就与他们达成同盟的,势必要结成一气,保以两方利益。
鲁二爷这才看向说话的女子,两年未见她比当初更加的稳重了。相比起杜丽娘来,一直与鲁家庄在业务上全权负责有联系的音儿似乎更得其信任。鲁二爷斟酌了下,端起茶盏呷了口茶,既不表态也不否决,只是在心中权衡利弊得失。杜丽娘与音儿也不催,两人安坐于椅子上,也静静喝着茶。玄月宫的两大宫铃出手,想必也没有多少事能难住他们。
等了一会,鲁二爷开口笑道“能与昔日的玄月宫达成联盟是鲁某想都未敢想的,但既然是联盟,没有什么比联姻更能巩固,不知杜老板是否考虑过此事?”鲁二爷眸中精明一闪而现,现在退居在烟涯岭的玄苑确实不能同昔日令世人忌惮的玄月宫相比,可相比起其他同盟来说,望月做事素来一言九鼎,更遑论是背叛之事。能与之联盟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权衡再三鲁二爷谋计过后,便欣然允之。
联姻?这下到是让杜丽娘和音儿惊怔了,鲁二爷说的对,联姻才是确保双方同盟最好的办法,若是能嫁入鲁家庄,仅凭着他们的头脑还怕不能共同发展吗?只是这联姻的人选……
“不知二爷是否已有人选?”音儿问道。
“鲁氏长孙潇然正当年少,尚未娶妻,不知能否求娶昔日玄月宫二位护法之一?”望月手中的人个个都是美女,能娶之必是增光的荣耀。
鲁潇然?该是想到他的。他在族中年纪正合适,余下几房稍小了些,再说鲁二爷也不会同意别人来的,毕竟只有他亲眼看着长大的鲁潇然才最放心。
相较于音儿的熟悉程度来说,杜丽娘对于这位鲁公子还是稍显陌生,便对鲁二爷道“此事不急,待我二人回去商量过后再给二爷答复。”
回去的路上杜丽娘的脸色并不好看,他们住在兖州城酒楼内,此番前来就是为说服鲁二爷襄助一事。现在烟涯岭早已不是他们的天下,能求得一息尚存尚是不易,若想重夺地位需得有强劲实力在背后支撑,若是从前杜丽娘还可找凤景行,他如今在西凤可谓执掌一权,地位今非昔比,但经此出卖一事他们之间的情分早就断了,或者说他能有今日踩踏着玄月宫往上爬功不可没,没了那座靠山其他的便都不足以令其翻身,既然如此那他们必需另想办法。烟涯岭本就是卧虎藏龙之地,如今局势更是混乱,若他们不能在此时一举重夺地位,将其控制,那必然会落入他人之手,再想复势怕是越加困难。
“你不觉得有人一路跟着我们来此吗?”音儿看了看客栈门外,将房门掩好问道。
门口有两人守着,杜丽娘疲累的闭了闭眼,无所谓道“不用搭理。”他们马不停蹄的赶路,来到此处就往鲁家庄赶,依着他们的警觉性自然知晓是谁在跟着。那个人是怎么知道他们在仙霞郡的,跟着他们的目的又是为何?她懒得猜,也不想再与他有过多的纠葛,早在三年前他阻止她报仇他们之间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若非她现在没闲暇功夫与他算账,哪能容他如此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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