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罪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清歌如觞
“呵呵,原来是爱民如子的相爷啊,早说是相爷看上的东西,又还有谁敢与您抢”朝夕故意将“爱民如子”几个字念的极重,他司夜离要做百姓心中的好官就必定也要对她一视同仁,除非他不介意今晚的事对他的影响,她赌——他不会。
显然,朝夕这么说司夜离的脸色更冷了几分,却并没有多反驳什么,这个时候沉默是比解释更有用。
“听闻相爷已娶妻,那么恕草民问一句,若是夫人想要这盏琉璃灯,相爷是准备送谁呢”这个答案她虽然早就知道,却仍不死心的问了出来,就算难堪,她也想亲口听他说。她也清楚这是自虐,女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傻。
“她配吗!”他冷冷反问,语气轻柔,令人看不出他的情绪,却是世间最毒的话。看似是在反问,却是在回答她。
冰冷的话语如一把淬了毒的刀子刺入了她的心窝,她猛地倒退两步,别人或许不知道那个她指的是谁,她却是比任何人都要明白。
身后一双温暖轻柔的手扶住了她,晚晚的眼中满是担忧,朝夕回给了她个安心的眼神,她没有那么脆弱。叶裴眸底微不可察的皱了皱,他以为司夜离只是不喜朝夕,却没想到两人的关系竟然这般糟糕,而他何止是不喜欢,即便是对个陌生人都不该如此苛刻,更何况还是那个世人眼中爱民如子的相爷。同是西凤的子民,他可曾爱过她,可曾善待过她叶裴隐隐也有了些
114.斗不认输
看来还不笨,有点意思。勾唇的瞬间,他出手极快,一手搂着朝夕柔软的纤腰,一手趁她分神之际就要夺走那盏琉璃灯。这盏琉璃灯就是他的耻辱,那个女人竟敢明目张胆告诉世人给他戴了那么大顶绿帽子,他的太子妃心中怎么可以想着别的男人,一想到她在那么小时就与别人互许终身他心中的怒气就越来越甚,那个男人是谁,她诈死是不是就为了来找那个男人沈暮娩你宁愿放弃太子妃之位都要脱离我,你以为你能摆脱掉我吗男人眸底划过一丝阴冷,他一定要亲手毁了这盏琉璃灯,就像他势必要找到沈暮娩,不为了别的,就是要毁了她,他得不到的谁都别想得到。
朝夕大骇,情急之下双手无意识的撞了男人一下,两人此刻身体互贴着,她撞的地方正是身体侧面最柔软的腰上,一般人在没有防御的情况下很难躲的开,且她这一撞用了全力,轩辕澈竟被她撞的倒退了几步,手自然从她身侧放开。他不可思议的斜睨着她,朝夕也觉得自己不可思议,她明明不会武功,为何在危险临近时能自然而然的保护自己,精准的仿佛她就应该是这么做的。她有洁癖,她不喜欢随意被陌生人碰触,尤其带着目的的接近自己。
轩辕澈也没想到自己竟会失手,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合他的胃口,这天下还真没有什么人事是能忤逆他的,她又算什么个东西,凭她也敢打他自己不过是看她一介手无寸铁的弱女子,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才对她放松了警惕,没怎么对付她。而他又在西凤地面上本不与她计较,他那是对邻国的客气,谁让她不识好歹惹怒了自己。
“主子!”成邑惊恐唤了一声,四下跟随的护卫作势就要冲上来保护轩辕澈,作陪的几个官员本在看到司夜离时就已经战战兢兢,此刻只能更茫然的看看司相,又再看看轩辕太子,不知道要不要让司相来主持大局,这个女人胆敢冲撞轩辕太子,是嫌自己命太长么,必要时候为了两国的邦交,就算要牺牲她也是无可厚非的,官员们彼此暗暗交换了眼神,心底打着主意。
轩辕澈摆了摆手,止住了成邑他们一行人。反是朝夕这边不淡定了,叶裴刚一动,他身侧离最近的黑衣护卫便迅速的挡在他前面,护卫手中拿着大刀,大有只要他敢再前进一步就拔刀的气势。晚晚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几个护卫本为了轩辕澈的安全早就将路人团团围在圈外,形成一个保护圈,晚晚方才与朝夕站在一起,后来轩辕澈在靠近朝夕时护卫就眼尖的将她赶离了圈外,晚晚只能无奈的盯着朝夕,圆润的指甲掐进肉里,双手紧紧互捏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焦急不安充斥着,唇瓣也不自觉的抿紧。
“朝夕,别害怕,我不会让他伤害你的。”叶裴呐喊着,眼神紧紧的锁住对面的女子。
月下灯烛笼在她身畔,一袭白衣朦胧了视线,她依然是那个容颜清浅的淡然女子,眸底澄澈幽深,莹光生璀,揉碎了一幕的月光,恍如她一笑世间万物黯然失色。那是一双会勾人的眸子,灵眸含动,顾盼生兮,看过的人会随着它的喜怒哀乐而情绪交错。只有那个人,唯有那人岿然不动,依旧淡然看着他们这边,自己置身事外。
朝夕看了眼司夜离,身为当朝辅相,轩辕澈的人并未对他横加阻滞,他身侧的人护着他,而他护着兰晴语,他们到是好心情,既不离去也不出声,看着这场好戏。朝夕要郁闷死了,嘴上还要安慰叶裴:“叶大哥,我没事,你别紧张。”她虽然不清楚轩辕澈的身份,但他那阵势看过的人都能猜出一二,话是对着他说的,“有钱人家的贵公子,你抢我的灯做什么,我又没有得罪你。”她哪里知道轩辕澈阴暗的心里。
“嗯,你是没有得罪我。”轩辕澈笑得无耻,看她笨拙的像护犊子般护着盏破灯,心情忽然好了起来,故意又凑过去吓吓她,谁知朝夕果然微不可查警惕地退后了一步,轩辕澈一本正经道:“我这不看你和司相都想要这盏灯,你看看你自己这粗鄙的样子,你身份能高过司相不,你有他有钱不”他试探地问。
“没有。”朝夕摇了摇头,想到自己现在的窘迫境况,别说和司夜离比钱比地位,就是他府中随便一个姬妾都要高过自己,莫怪兰晴语会一直拿鄙视的眼神看着自己。
轩辕澈见她对自己有丝松动,不再那么警惕,好笑的看着她,这个女人是真单纯还是假聪明
“那就对了,我就是来帮你解决这件事的。你想呀,你若抢了司相的东西,你猜他会怎么对你虽
115.与他较量
轩辕澈等人方离开不久,众人见没热闹可看也都纷纷散了。地上余留下一盏破败的琉璃灯仍冒着黑色的浓烟,鉴于晚晚对这盏琉璃灯真是喜爱,她不顾骨架上滚烫的温度想要捡起来,被朝夕强拉着制止了,“我们走吧,都已经这样了,你就算拿回去也不过是个空架,除非找到沈暮娩让她重新做过,但这显然是不现实的,你若喜欢我再多找些好看的花灯给你赏玩便是了。”
“好看的花灯宫中多的是,皇宫里最不缺就是天下奇珍,改明我让内务府的太监拿些给你挑选,别难过了。”叶裴也安慰道。
“叶大哥说的对,你要见过宫中的奇珍异宝估计就该看不上这盏灯了。”朝夕娇嗔着搂住晚晚,在她肩上蹭了蹭,活像只慵懒的猫。
“你这丫头,真是……你是拐着弯说我见识少吧!”晚晚佯怒着不再理她。
“唉……好姐姐,好姐姐……”被抚落的小猫可怜巴巴的求饶哄着她,一颦一笑尽是活泼俏皮,哪里还有点为人妇的自觉。说起来晚晚是要比朝夕大个半岁,介于身份上的障碍,后来两人索性就以名字互称。
余光里瞥见不远处嬉笑的逗乐着,这人似乎永远都是这样,即便是痛苦也不过是瞬间的事,顽强乐观的像是春风里的杂草,有时候他真的很好奇,什么样的事才能打倒她
“我们走吧。”兰晴语失望的拉了拉司夜离暗纹滚边的宽袖,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而走。原以为夺得了琉璃盏可以在那个女人面前炫耀一番,即便她再装的不介意,也要她心底狠狠地疼痛才好。这个虚伪的女人,从嫁给司夜离那天开始就一直装的大度,与世无争的样子,连府中的姬妾对她百般刁难她都能应付过去,最后还能游刃有余,看来外界对她的传闻未必全是真的,这个女人一直在伪装自己,当真是个有手段的人。她要撕裂这张伪装的面具,从她手里抢去的幸福地位,她都要连本带利的拿回来,看宁朝夕还能得意多久,看她还能笑到何时。
唰唰唰。几柄锋利的箭羽不约而同朝同一个方向射去,透着寒光的箭刃冒着凌冽的杀气,扬起尘土滚滚席卷半空。十几匹马驮着二十几个蒙面黑衣人自朝夕的正前方一路急奔,马上分坐两人,一人驾驶,一人扬着手中的弓,在不停提箭。马蹄声混杂着路人被卷过摔撞的哀嚎声和啜泣声,一时间发生的太快,让人无法反应。
朝夕眸光微暗,他们越过她,箭的方向都在同一个地方,那个位置是谁,让她莫名的一慌。不用猜她已清楚是谁,转身的同时听到身后传来刀剑抵御箭雨的哗哗声,锐利的刀片互相碰撞发出刺耳的火花,司夜离的三个暗卫加上流锦将他和兰晴语包围在其中,而他却将兰晴语紧紧护在身后。
路人已被射杀了不少,活着的早就在恐惧中争相奔逃,哪里还管的了他们,虽然司相于他们来说是犹如神祗般存在的恭敬人物,但关键时刻谁都先想着保住自己的命,哪里还谈要为了保护司相宁可牺牲自己这么傻的事。
“朝夕,我送你们去旁边避避。”叶裴边抵御着箭雨,边将朝夕和晚晚护在身后,推着他们往附近的店铺走,然而最近的店铺像百味面馆之类的早就在黑衣人出现时吓的纷纷关店锁门。叶裴皱了皱眉,箭雨来的太快,虽然不是冲着他们来的,但他们离的近难免波及到,再说黑衣人看他拿着剑抵御以为他们是一伙的,已有不少将矛头都对准了他们,自然也是杜绝他们前去帮忙。
黑衣人是冲着司夜离来的,今晚务必要拿下他的首级,全都发了狠的攻击,哪里还留一丝余地。
兰晴语躲在司夜离身后,惧怕的拉紧了他的衣袖,眼中蓄满了泪水,黑衣人虽然一个字都没说过,但连她都能看出来他们是要司夜离的命。这一刻兰晴语有些后悔了,她是爱眼前这个男人的,她更爱自己的命,她现在于他来说什么身份都没有,又凭什么陪着他一起死
“夜离,我怕。”兰晴语颤抖着又躲了躲,将自己完全笼进他宽大的袍袖下。
“别怕,有我在。”司夜离边后退边将兰晴语推到黑暗中,再有几步就能到最近的巷子,届时她就能逃离危险。他不会武功,除了被自己的暗卫护着,没有更好的办法,她却没有必要陪着自己涉险。
黑衣人的攻势太猛,又全是连环射击,令人根本没有招架之力。流锦、摄魂、结魄、幻术四人渐渐被这番车轮阵拖的显了疲势,而黑衣人的箭却像是怎么都用不完似的,轩辕澈一波人又刚走,夜色尚早皇城的守卫也未开始巡城,他们这边就算发生了事也来不及通报,根本没有人会赶来救援。黑衣人既然胆敢冒着射杀当朝相爷的罪猖狂至此,就必定是算好了所有的路,堵住了一切被他们突围出去的可能。看
116.与他较量
“我没事,就是手臂有点擦伤。”朝夕捂着左手,笑着抬了抬臂,一股钻心的疼传来,她极力的隐忍着,不想被任何人看出。她笑的牵强,在看到那人用那样深情的眼光看着兰晴语时,她的心忽然不可抑制的疼痛,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指缝间有血在不停的往外冒,她的手臂几乎被射穿,那是一羽双箭,黑衣人同时射发了两箭,她的手抵住了一箭,另一箭就着她的手臂射入了兰晴语的左胸,她不确定是否射到心脏,但离得很近,不过因擦过她的手臂再射入她,就先被她挡住了一部分阻势,也许情况没有那么糟。而射入她左臂的箭早就被她拔了,她既然什么都做不了,也不想邀什么功。他的可怜或怜悯她都要不起。
朝夕一直捂着手臂,叶裴也看不出她的伤势如何,只能听信她的话,将她丢给晚晚,又接着去浴血奋战。朝夕给了晚晚一个安心的笑,额间的汗细细密密的出着,晚晚想要给她包扎被朝夕拒绝了,“这么点伤不碍事,你快去看看兰晴语,也不知她伤的怎样。”朝夕确实是担心兰晴语,她毕竟为了司夜离受伤,看着她唇色泛白,奄奄一息的样子她竟然很不好受。
“好吧,那你跟着我,不许再离开。”晚晚也很想去看看那边的情况,碍于距离她并不能帮上什么忙,同时心里也担心朝夕,她刚刚那个样子完全像是不要命了,把她都吓死了。
“一个都不许留。”司夜离冷冷吩咐着赶来救援的御林军,段晏已将他们这一圈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起来,根本没有人再能攻的进来。待得安全后,兰晴语终于眼白一番,昏厥了过去。
“你们给我让开,我要杀了他,杀了他……”被隔开的人墙外老妇撕心裂肺的哭喊着,睚眦欲裂,任是她怎么哭打侍卫都无动于衷,他们虽不会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妇人动手,却也要保证相爷的安全。
“把这个胡乱生事、满嘴污言陷害本官的妇人给我压入牢里拷问。”司夜离抱着昏倒在他怀里的兰晴语,她的身上插着一柄箭羽,染红了他盖在她身上的外袍。他越是压抑的沉静,越显示了他此刻的怒气,语气也亦加冰冷,透着不容置疑的王者之气。他不会对没有证据的事多加揣测,但这个老妇是在黑衣人出现后才现身的,他料定了他们之间必然有着某种联系,没那么巧合,与其审问那些打死都不会屈服的杀手,不如问她更能挖出些线索。他说完,带着分别不同程度受了重伤的暗卫离开。
“何大娘,真的是你”眼看着侍卫就要将何大娘拖下去,何大娘在挣扎的过程中身上已被打了几拳,侍卫下手没个轻重,人被打倒在地,何大娘双手仍是死死抠着地面,指甲盖都磨出了血却是不放手,好似杀不死司夜离怎么都不甘心。
“你们认识”在司夜离冷凝的目光中,朝夕感觉到一股肃杀之气,她实乃不想将事情揽上身,偏何大娘收留过她,她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懂得知恩图报,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从侍卫手里护住了何大娘,挡住她不让她再做冒险的事。
顾不得司夜离会怎么想她,焦急的问道:“何大娘,这可是当朝辅相,你可知你要杀朝廷命官犯的可是什么罪,那是死罪”
方才的打斗中鲛纱已被扯下,这一片都有侍卫把守着,余下的几个黑衣人都被绞杀,哪里还敢有路人会看他们,朝夕也不担心自己丑陋的样貌会吓坏别人。夜风浮动,掠过她飘逸的墨发,何大娘一时没认出她来,待细看下辨出她是谁时,哭的更为伤心。
“小七姑娘,草民卑贱本不该让你看笑话,却是吾儿死的冤枉蹊跷,官府铁板钉钉说是自杀,可吾儿腹中尚有孩儿又怎会寻死,草民状告无门,他们都是一丘之貉,身为相爷本是要为百姓做事,又是吾婿之上属关系,看着他们被人残害却任由凶手逍遥法外,他是帮凶,所以我也要杀了他替他们报仇。”何大娘激动地说。
“大娘,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以相爷的为人断不会不管此事的”
“小七姑娘你也要为他说话”何大娘惊怒的看着她,随即了然地惨笑,笑声凄徨悲凉,“世人都信他……都信他……哈哈哈……又怎么会有人替穷苦的百姓做主,都以为出了个好官,也不过如此……不过如此。”何大娘状若疯癫地推开朝夕,踉蹡着往回走,她就知道这个世上哪有什么公理,所谓的理不过是权势有钱人愚弄的把戏,他们这种最底层的人活得像蝼蚁,有什么资格要求公道!
“大娘,我替你做主,只要你说的都是事实,这件事我来管,我定会给你个公道。”何大娘的凄苦她能感受,对于这个不卑不亢用自己双手努力挣钱养活家人,就算再艰苦都活得有尊严的人,她不忍心拒绝,她占着宁朝夕这个尊贵的身份许久却是什么好事都没有做过,这一刻她是冲动的,不为别的,只为在她
117.与他较量
原来是这件事,早前朝夕在府中也确然听到过,当年传的满城风雨的两人,如今说起来真是不甚唏嘘。幸福若是建立在伤害别人的基础上,当真就会有好结局吗
何大娘所谓的柳絮离家出走恐怕事实没有她说的那么简单,柳絮只怕是嫌贫爱富,忍受不了苦日子吧,何大娘是为柳絮留点面子才隐含带过的。看来这个柳絮也不是什么好人,纵然她有错,但她的父母总归无辜的,看着白发人送黑发人该有多么的悲痛欲绝。唉,可怜了天下父母心!
“那这和司相有什么关系你又为何要杀他”朝夕将她扶起问道。
“相爷身为辅相,官拜一品,陈政亦乃其下属,是否贪赃枉法相爷最是清楚,草民不敢说他人品如何,但确实是为百姓做过事的好官,又怎么会做贪污百姓救济的银两听闻陈政亦身前与相爷的关系不错,相爷身为文官之首却为何没有替其说过一句话,为何没有护得一二相爷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草民不敢说他们一定无罪,但既然柳絮的死有蹊跷,草民又怎能看自己的女儿含冤,可这种事是朝廷办的案,皇上都是知情的,谁又肯冒着死罪敢替他们说一句话,草民状告无门这才寻着时机想要报复。”何大娘双眸含着水雾,死寂的眼底无波无澜,绝望的牢笼将她笼罩,隐在逆光的暗夜中,瑟瑟颤抖的身子薄弱的随时都会倒下。这不过是个可怜的母亲,碍于自己的身份怕给女儿丢脸,即便明知道女儿身在何处都不敢相认,虽然女儿做的错事至今令其心寒,但到底是自己一手养大的,无论她曾经做错过多少事,在她死后自己都要替她敛尸,替她伸冤,不能让她白死,这就是一个母亲,最后能为她做的一件事。
可是一个女儿死因有着诸多疑点的可怜母亲在面对无助绝望时,甚至整个王朝都与之为敌时,除了对朝廷的无可奈何外,她能做的真的有限,想要把怨恨发泄在朝廷官员身上就不难理解,只怪司夜离倒霉吧。
“夫人,您要替草民做主啊,草民就这么一个女儿,就算再坏也是草民十月怀胎生下的,又怎么忍心见她死的如此凄惨……”何大娘说着又要跪下,朝夕拂手止住她。
若说先前是为争一口怒气,现在听了何大娘的话深知牵扯众多,莫怪司夜离方才会恼怒,大概也是恨她不分青红皂白就头脑发热的扑进去吧。想来她也不想卷入这件风争中,面对未知的敌人,她不过是个弱小的女子。在良心上却是过不了自己这关,何大娘毕竟施惠过她,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况且在这个世上能对她无条件好的真心不多,她要如何拒绝一个善良之人略一沉凝,说道:“大娘您放心,这件事若真如你所说我是一定会管的,也会替柳絮做主,她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但眼下我需要将整件事弄清楚,这件事太过复杂,暂时就交给我,您也别再冲动再去找相爷的麻烦,我会让他放您出来的。”何大娘因是局外人将整件事表达的并不清楚,且她的说法只是一面之词,看来她要做的先是了解这件事的真伪,首先她要先确定柳絮是否真的怀孕,真的是他杀。她琢磨来琢磨去其他人都不可靠,只有找荀子墨帮忙了,他身为神医,既然能救人,那么仵作的活应该也能做吧,反正本质是一样的。朝夕自顾自的替荀子墨做了决定,交代了段晏让其不要为难何大娘,起身去往寻芳阁。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