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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胡马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赤军

    熊悌之不禁苦笑,心说我可被你给坑死啦然而军法如山,身旁多是陆和这路裴该的脑残粉,宁死不降,宁战不退,倘若得不到陆和的赞同,自己想要独退,可能性太小啦。兄弟啊,你怎么就不为我考虑考虑呢?你跟这儿拦着,我先回去讨救兵,两全其美,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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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光大张旗鼓,出营北走——他这不是阴谋,是阳谋,就要让晋人瞧见,从而担心后路被断,自然气沮胆丧——一口气驰出七八里地去,直到都能够遥遥地望见别济了,这才折而向东。

    他这一路上,侦骑频出,游目四顾,到处寻找适合立寨的险要之地,只可惜满眼都只有平原荒地,就连略微茂密点儿的树林都欠奉,根本无险可守。当下把氐羌骑兵撒出半数去,要他们尽量往东跑,等什么时候见到敌人了再折回来。

    照道理来说,前锋和后军距离不会太远,一般也就半日路程,可是等刘光勉强找到个合适的所在——不是地形合适,是跟晋军的距离合适——扎营挖壕,又等了一个多时辰,始终不见氐羌骑兵回来禀报。这估摸着最近的敌援也得在封丘城东了吧?即便快马疾驰,怎么也得到午后申时甚至黄昏时分才能赶过来了。

    难道真是如同陈川所言,是专为追他而跑远了大队?他怎么那么大面子啊?话说方才大人要氐羌追杀那些逃散的乞活,貌似始终没能逮着或者杀死陈川那厮跑得倒快!

    刘光的猜想一点儿都不错,他择地下寨这会儿,陆和派出去的第一拨快马才刚抵达封丘城。亮明身份之后,封丘守将匆匆迎入,盛情款待,并且表示,倘若徐州军来至封丘,必然开门纳入。不过你要我现在就出城去增援?开什么玩笑,城内几乎无兵,只有两三千助守的平民,连防守都困难,哪儿敢出城野战啊

    等到午后,陆续有骑兵奔至仓垣,很多战马才刚入城,便即倒地不起。好在仓垣城里也有一两匹驽马,赶紧换乘,急奔小黄。又是二三十里地,等到了小黄城北,朝城上一打量,只见旌旗招展,除了本部青底花罴旗外,还有飞鹰火鸦斑豹好了,都督大队已到!

    从来行军有先行,有合后,这回裴该北伐,命武林三营在先,厉风左右营合后——拋钱输了,无可推托——自率厉风中营劫火二营(谢风的劫火左营去充了疑兵)蓬山三营亲卫部曲,以及五千辅兵,行进在其中。他是当日午时开进小黄城的——前两日在外黄得到个临时募兵的机会,耽搁了两日途程,所以才命高乐他们先在小黄仓垣等着——旋听高乐禀报,说左右二营跑去追赶陈川了,不禁勃然大怒。

    这票混蛋,想要邀功,其实是扔我一个烫手山芋啊,你们知道不知道?真把陈川给逮来了,你说我杀是不杀?不杀对不起大哥,恐惹物议;若是杀了,那陈午能跟我善罢甘休吗?倘若他率部前来火拼,或者投了胡,哪怕只是脱队远飏,都必然会一定程度上影响北伐大业哪!你们想立功想疯了吗?!

    当即举起手中竹杖来,就欲朝高乐面门抽去。

    高乐不敢躲避,只好闭着眼睛,咬牙承受。可是竹杖最终并没有落下来,因为裴该猛然间想起往事,当初在胡营,蘷安想拿鞭子抽自己,结果被石勒给拦住了羯奴尚且如此,我是个文明人,怎能随便抽人脸呢?

    当下一转身,恨恨地把竹杖朝案上抽了一记,啪的一声。高乐不禁一哆嗦,这才睁开眼来,急忙向裴该请罪道:我等也是想为都督报仇,行事确实有差,还请都督责罚其实他没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陈川就该逮该杀啊,友军又怎么了?只要找到合适的理由,兼并友军也不算什么大罪吧又不是我徐州的友军。只是大概这般大事,应该先禀报都督而后行?都督此前说过一个什么词儿来着?好象是独走,貌似挺犯忌的。

    裴该恨声道:且将汝头寄在汝项上,待战后折抵功劳,若无功时,便将汝三人一并砍了,以正军法!

    骂了一顿,将高乐斥退,裴该才刚坐下,就听旁边儿陶侃缓缓地说道:追杀陈川也罢,只是先锋太过突前,一旦遇敌,恐怕难救啊裴该猛然间醒悟过来,急传军令,命武林二营赶紧折返,退屯仓垣。

    这边传令兵才刚出城不久,求援急报就到了,说在阴沟水附近遭遇胡汉大军,不下一万之数至于是何处的兵马,主将为谁,那就说不清啦。裴该大惊,急忙召集将吏们商议,甄随连连狞笑,整张脸上都仿佛写着:废物,还得老爷来给你们擦屁股!当即请令,说我这就带兵去救那俩货。

    高乐臊得连头都抬不起来了,但也只好出列跪倒,说:都是末将之错,袍泽有难,末将不敢独安,还是我‘武林’中营先去救援,都督再从后赶来吧。

    裴嶷喝一声:且住,敌情未明,不可妄动。便即向来人详细询问遇敌的情况,然后才对裴该说:敌势甚大,虽号万众,只恐后面还有增援,我军若仓促前往,恐怕反而落入彼等的圈套——还请使君慎重行事啊。

    刘夜堂也说:由小黄至阴沟水,虽是平原,也有七八十里之遥,其间尚须涉渡济水,即便骑兵往援,连夜疾驰,也须明日才能抵达,则熊悌之等遇敌已过一日夜矣。敌数为我五倍之多,难有幸理大军还当缓缓而前,以免为胡贼趁我疲惫,半途邀击

    裴该沉声道:若缓缓而前,等若不救!袍泽有难,又岂可无动于衷?

    裴嶷劝说道:使君,壮士断腕,不得不然,若不谨慎,恐遭全军之败,如之奈何?

    裴该仰起头来,闭上双眼,沉吟少顷,最终还是双目圆睁,一拍几案:袍泽有难,若不往救,枉自为人,况为将乎?!我才出师,便丧十之一二,如此还何谈平定中原,驱逐胡虏?且将士闻知,都将云都督今日不救同袍,焉知异日会否怯懦而不救吾等?则军心必丧,士气无存!倘是上下一心,虽败而可复振;若兵不信将,虽众百万,顷刻崩散——又岂止于今日?

    我意已决,必救前锋!

    当即便欲下令,调集所有骑兵,交给刘夜堂,前出增援,其余大军也连夜行军,务必在明日午后抵达阴沟水

    将令才刚发到一半儿,陶侃突然间一拱手:使君裴该摆手道:我意已决,陶君勿再多言。陶侃淡淡一笑:某并非劝使君不要救援前锋,但还请善筹救援之策。裴该瞥他一眼:哦,陶君似有以教我啊?

    陶侃手捻胡须,缓缓说道:侃不敏,倒确有一计在此。

    本章说里有读者表示愿意细水长流的,我真是太感动了,有这样好的读者朋友今天暂且两更,咱们还是慢慢来吧。




第十一章、激斗(上)
    刘光扎营的位置,是在晋军东侧约两里多地外,当道掘壕,晋人瞭望手在大树梢上瞧得是清清楚楚啊。实话说这个距离略有些近,按道理熊悌之就应当派军前出驱逐,起码也尝试骚扰,不使胡军顺利立阵。

    当然刘光也防着这点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正想趁此机会诱出部分晋军来。掘壕的只是麾下步卒而已,刘丹的两百部曲,以及其他五六百氐羌杂骑,都牵马立在两翼,虎视眈眈,单等晋军出阵来厮杀。平原地带,骑胜于步,即便晋军素质甚高,刘光也有信心,在己方已有防备甚至于抢占了先机的前提下,两百部曲可破四五百晋卒——至于氐羌杂骑,那是留作晋人溃散后掩杀之用的。

    况且一旦发现晋兵出阵甚多,己方难以抵敌,还可以赶紧燃起烽烟,催促本队出营来夹击哪。则晋人不动则罢,动必陷入两难的境地。

    面对困局,不同的人会采取不同的应对策略。倘若是陆和,必然率军前出,是胜是负,先打过一场再说。然而熊悌之却相对要持重得多,在战局不利的情况下,他脑袋里首先冒出来的是一个走字,然后是守字,以不变应万变——出阵犯险?类似想法压根儿就不可能出现。

    故此熊悌之眼睁睁地瞧着刘光将壕沟挖好,营寨扎下,急得团团乱转,却始终不敢出兵袭扰。那么这个时候陆和又在做什么呢?他正领着厮杀过一场的兵卒坐地歇息,用些饭食,其余部下半数警戒,半数也在掘壕。

    裴该临阵之时,总会感觉仗打得太缓,一进一退,前锋老半天也不见成果,那是因为距离太远,所部较多,且他并不参与一线的实际指挥而已。对于陆和这种前线指挥官来说,战场局势却是瞬息万变,丝毫也懈怠不得。

    倘若胡军主力突然间开营杀出,于营前立阵,他也必须赶紧把坐地歇息的部下全都招呼起来,同样列阵,双方准备时间大致抵消。然后相向而行,两箭的距离罢了,很快便会对撞到一起,再加上敌方骑兵还多留给自己反应的时间很少,根本不可能轻松抢夺先机。眼瞧着红日渐升渐高,对面应该并不会觉得晃眼了,自己势必无法如同前一战那般占有压倒性的优势。

    若是胡军精锐尽出,与己相当,那这一仗就很凶险,八成要被迫采取守势,而不便前出对攻还是赶紧挖掘壕沟,设置拒马为好。

    故此陆和专注于前,就没空关注后方局势,更不会特意跑去催促熊悌之:阿兄你还是冲杀出去,尝试把妄图抄我后路的胡贼给赶散吧

    因而刘光便即坦坦地立阵,随即在午未之交,下令营中:燃烽!

    氐羌骑兵装备虽差,但大多骑术精熟,而且正因为往往连趁手的铁兵器都没有,故此轻装上阵,奔驰速度很快,相信那些哨探之骑即便撞见了敌方的骑兵,也必能先一刻赶回来预警。刘光判断敌军主力起码也在二十里之外,有这点时间足够他跟晋人先厮杀上一场了。

    关键是新拨给他的那五百胡兵步卒,折了也就折了,他唯独在意刘丹的那两百部曲。这两百部曲都是精骑,理论上不会深陷战局,难以自拔,想走随时都可以走。最差的情况也不过被晋人前后夹击,步卒和杂骑尽溃而已,只要能把部曲大半拉回去,刘光就不会苛责自己。

    刘光若为己身计,是燃起烽烟后,先待主力行动,等把晋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前面去以后,自己再从后方发起突袭——如此最易建功,且少有战败之虞。但若为全局计,则是两面同时行动,甚至己方动得更快一些为佳,故此营中浓烟一起,他便当即下令:整列。

    除了留下少数步卒看护营垒外,刘光部伍尽出。因为留兵多了基本没用,地势实在平坦,短时间内根本立不起坚壁来,倘若晋军主力真的到了,只要在五千以上,己方除非连部曲都加入守势,否则根本挡不住啊。也正是因为这个理由,刘光才会距离熊悌之他们那么近立阵,主要目的是在夹击,而非阻遏晋军主力的增援——因为肯定阻不住。

    刘丹还妄想先破裴该主力,甚至于生擒裴该,就好劝降那些晋人精锐,刘光在看过地形后,却并不再作此想。要赌裴该主力不多,素质低下,而且仓促来援,疲惫已极,根本难方己方之迅猛一击么?战场上是被迫要冒点险儿,但也不能纯靠赌博取胜啊。

    于是一声令下,部伍前出,就奔着晋寨来了。熊悌之只得停下挖壕工作,严密戒备——裴该最重扎营,他知道自己骑兵不多,平原上以步对骑,唯有坚垒才能保证不败,但如此一来,工程量就加大了,扎营的速度也会放缓。因此刘光那儿营垒已成——当然很粗陋——熊悌之这儿工程才刚完成了一半儿。

    ——刘丹就没想守,熊悌之却非守不可。

    熊悌之一面踞寨而守,一面派人去向陆和通报,传令兵转眼间就跑了个来回,禀报说:正面敌营已开,前出列阵,陆督传语:后路全赖阿兄。

    其实刚才对面烽烟燃起,熊悌之就知道不妙了,当下狠狠地一跺脚,齿缝里迸出了一个死字——贤弟你是无憾啦,老婆怀孕了,我可是先妻已丧,膝下空虚,后妻还不知道跟她哪户娘家等着呢

    很快的敌军逼近,双方先各以弓箭对射,随即胡兵步卒就撞上了晋军的营垒——部曲精骑和氐羌杂骑护卫右翼(因为晋垒一侧濒临济水),驰骋放箭,以为遮护。

    熊悌之也不上马,手挺长刀,高呼酣战,命令士卒死死守住。实话说正面胡卒对己方所造成的压力并不甚大,一则不算精锐,二则数量也有限;但侧翼那些骑兵却很要命了——箭支如雨一般射入晋寨,熊悌之身旁不时有人惨呼倒下,甚至就连他本人也险些中箭。好在随时有亲兵手持大楯卫护,熊悌之手脚也甚是敏捷,才能多次堪堪避过。

    因为晋军方面的弓箭手不多,加上箭支匮乏,不敢放胆急射,况且胡骑队列分散,也不是那么容易中的的。这时候就应当开寨使骑兵杀出,或者弓箭手更靠近一些,以驱散敌骑,但晋人连骑兵都很少,熊悌之不敢浪掷,结果竟然在短时间内被压逼得几乎抬不起头来。

    刘光纵观战局,不禁心中大定:赢面很大啊。

    他发现晋卒虽然勇锐,士气也很高昂,但指挥却很稚嫩,调动起来不甚灵活,而且貌似也没有上午所遇之将来得悍勇。既然如此,刘光也就不再心急,下令逼迫敌寨的步卒在骑兵弓箭掩护下,可以略略后退些,待整列后再进。敌垒牢固,不是一轮冲锋就可以攻得破的,为今之计就是耗时间,同时也消耗对方的体力精力,一旦主力得手,或者敌军疲惫,自己就能把部曲主力尽数押上,寻一个缺口冲杀进去,到时候敌阵必溃!

    再多打会儿太阳就下山了,就算敌方主力抵达,也必疲惫,断无即刻投入战场,或者与我夜战之理啊,肯定要先下寨,大不了我那会儿再逃归阴沟水旁的本营也还来得及。而敌军主力若是不来呢?我必能在黄昏时分,彻底击溃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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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面的情况与东面不同,陆和一见胡军开营而出列阵,他也着急列阵,然后拉开拒马,前出与敌平原对攻。这一来是性格使然,陆和就不喜欢防守,单喜欢进攻;二则他见面前的胡军中并无上午那些精骑身影——都跑到西面去了——剩下的多是此前手下败卒,那又有何可惧啊?

    两道洪流再次对撞到了一起,弓箭对射长矛攒刺刀盾往来,杀了个旗鼓相当——这回匈奴兵的阵列完全了,与上午被陆和逼着打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再加上数量原本就比晋军为多。况且徐州兵虽然骁勇,但此前并未经历过什么大战,包括陆和在内,指挥手法配合的灵活性,都还有所欠缺;敌方则不同,虽然只是些二流胡兵,但夹杂着不少的老吏老卒,战场经验要丰富得多。

    刘在高橹之上,转过头去询问刘丹:阿叔,似此情形,我军可胜么?

    刘丹点点头:可有七成胜算。殿下何不命东宫护卫前出,以底定胜局?

    这半日来,又有不少胡军涉渡过阴沟水,赶到了战场,虽然多是后面赢粮的老弱,而且走了很长的路,疲惫不堪,终究瞧着营中熙熙攘攘,甚为充实,所以刘的心也定下来了,不必要在东宫护卫的安保下才敢行动。于是当即下令,从护卫中拨出五百骑来,从北侧绕一个弧形,寻机投入战场。

    如此一来,陆和当即感觉压力山大,也跟熊悌之似的,侧翼乱箭如雨,就连他本人左臂上都中了一箭——还好有披膊在,入肉不深。陆和急命本部所有骑兵前去驱散敌骑,于是寥寥三十多名徐州骑士就贾勇而出,朝着十多倍于己方的敌骑猛扑了过去。



第十二章、激斗(下)
    胡汉国的东宫护卫,大多是贵胄子弟出身,平素锦衣玉食,吃得膘肥体壮,加上勤练弓马,胳膊都有常人大腿粗;而且虽然只披着皮甲,只有少量铜铁片加护,但上绘锦绣花纹,甚至还描以金漆,就仿佛一只只超大号的金龟子似的。相形之下,徐州这些都是轻骑,装具虽然精良,却并不昂贵,加上数量稀少,如同小小一列蚂蚁

    蚂蚁们奋不顾身,直冲无论人还是马都要大过自己一圈的金龟子们,胡骑莫不哂笑——这是来送死的,我等正好斩首建功。当下多数人都停下了抛射,背好马弓,端起长矛,从三面五个方向朝徐州骑兵包抄过来。徐州骑兵们各自对视一眼,心说:为救同袍,死在今日!全都伏低了身体,手挺长矛,直冲最近的敌骑。

    双方甫一接触,就各有七八人中矛堕马——对于徐州方面来说,几乎是四分之一,对于胡军,则是大鸟之一羽巨兽之一毛。可是胡兵装具沉重,多数跌下马去就爬不大起来了;徐州兵装具轻便,有几个轻伤的一跃身又起,抽出刀来,不顾马蹄杂沓,踢着便是重伤,竟然矮身去斫距离最近的敌骑马腿。

    一名胡骑见敌人步行冲过来,急忙勒马,但他们队列本已混乱,结果身后的同僚正好冲近,双方竟然撞在了一起,双双跌落。还没等挣扎着坐起来呢,先前冲过来的徐州兵便即一刀一个,送他们去见了阎王。

    要知道这些东宫护卫平素也练队列,不过多是充作仪仗使用,至于弓马之术,那是各人的事情,很少聚在一起练配合——皇太弟身份贵重,等闲不会上阵,我等护卫他一两年,便可积功升迁它处,何必要跟同僚配合呢?那谁谁并非屠各贵种,安得与我比类?我理都懒得理他,遑论一起训练

    ——屠各即汉时的休屠,为匈奴别种,后随南匈奴入塞,历经百余年,也不知道怎么一来,竟然篡取了统治地位,故此《晋书即载,说匈奴中屠各最豪贵,故得为单于,统领诸种。后人乃有认为刘渊实为屠各,非栾鞮氏单于之后裔也。

    旁边另一名胡骑趁机从斜刺里飞驰而来,挺起长矛,正中那名晋兵后心,将他狠狠钉在地上。但随即箭声破空,那胡骑颈侧中箭,脑袋一歪,便即侧撞下马——原来是陆和也自队列中驰出,跟随在骑兵之后,他连发五箭,毙伤四敌,随即眼含热泪,驰归主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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