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胡马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赤军
祖裴一体,而祖逖又与晋阳刘琨为友,那么通过刘琨从草原上求得数十上百的鲜卑重骑相助,也并不奇怪吧拓跋鲜卑究竟有多少这般重骑,竟然舍得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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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万水阻隔,裴该就从来没跟刘琨取得过联络,遑论通过他求取拓跋鲜卑相助了,其实这些重骑兵是他一手组建整训出来的,都是中原人,不杂一名外族,而且很有可能比真正的鲜卑重骑,就某种程度上而言,威力还要更强。
这种新式骑兵与传统的重骑不同,后世有一个专有名词,叫做具装甲骑,《宋史·仪卫志上解释说:甲骑,人铠也;具装,马铠也。最早可能是出现在公元前后的中亚帕提亚帝国(安息),而在中国,则始于南北朝时期,到隋代和初唐为其最后的辉煌——据说金朝又曾一度有所复兴。
具装甲骑产生得很早,但真正成型,能够在战场上发挥强大威力,则必须具备两个重要条件,一是好马,二是好镫。不但背负着骑士,还得背负人铠和马甲参加战斗,那必须是极其高俊雄伟的中亚良骥,一般战马即便能够驮得动,估计也迈不开几步便会呼哧带喘,进而掉膘,乃至劳死了。
中原地区的战马普遍缺乏这种素质,即便经过汉武帝引入大宛天马,改良了马种,恐怕千匹之中仍然难寻一匹可做具装之用。目前也就鲜卑人因为久牧草原,尤其是拓跋鲜卑占据代地,可以顺畅地与中亚相沟通,才能得到类似良马的资源——是否已有杂交,倒不清楚。
二是必须得有马镫。无镫时代,骑士全靠双腿紧夹马腹来固定自身——虽说即便有镫后,疾驰时也必须靠夹的——而当身披数十斤乃至更重的骑甲后,体力消耗实在太大,若是无镫辅助,估计会连抬矛的力量都欠奉了。所以具装甲骑虽然出现得很早,但都只是少数精锐而已,真正能够成为常见兵种,还得在马镫发明之后。
比方说,等到拓跋鲜卑入主中原以后。
目前的拓跋鲜卑是否已经拥有马镫,裴该并不清楚,但据曾经见过鲜卑骑兵的刘夜堂所说,拓跋重骑距离后世真正的具装甲骑也还存在着一定差距,主要是装具较轻,骑士大多身着皮甲,而战马也仅仅以厚毡防护而已——终究这玩意儿太费钱了,拓跋家也没有余粮啊!
既然已经有了马镫,裴该就想搞出真正的具装甲骑来,虽然明知道投入太大,与产出难成正比,但不必多搞嘛,有个数十骑,在关键时刻投入战斗,估计吓都能把敌人给吓死——就象一战时候德国步兵初次见到坦克一般。
但是因为种种因素的制约,裴该却始终搞不象。一是缺乏良马,没有几匹马能够驮得动如此沉重的人甲,二是制甲技术还相对落后,根本造不出欧洲中世纪骑士那种铁罐头一般的板甲来——真要是有板甲,估计这年月就没有几件武器可以破防的。
所以最后只能退而求其次,仅仅神似而已。他挑选了力大雄武,但本身体重并不超标的三十名军卒,配以六十匹好马,给骑士全都穿上尽量轻便的鳞甲——其实披膊甲裙等还是皮制,关键部位缀几片薄铁而已——装备上金属马镫和根据刘夜堂所说形质仿造出来的鲜卑铁槊,再给战马都披上毛毡,戴上皮制的面帘和鸡颈,特意涂以五彩,绘得让人瞧不出质地来,会怀疑也都跟骑士似的穿着铁铠
经过训练,这样的重骑兵可以便步行军三到五里地,加速冲锋,最多半里(一百五十步)也就到头了。估计两阵胶着之时,可以利用强大的冲击力,尝试突破敌军最前锋的刀矛混合阵——只要不够严整——甚至踩踏到后面的弓手,然后就必须跳下马来,改充陷阵的重步兵。
今日也是如此,裴该在阵后挥舞竹杖,一声令下,那些重骑兵才开始穿着铠甲,装备武器。每名重骑兵都配有两名辅兵,帮助养护马匹,在这时候则一人辅助骑兵穿甲,一人给战马披上装具。然后重骑兵跨上一匹无甲马,辅兵则牵着另一匹着甲马,缓步驰近战场。等到距离敌人约摸两百步了,重骑兵方才换马,然后逐渐加速,手挺长槊,冲向敌阵。
其实根据前线的战报,刘夜堂部才刚加入战斗,荆州兵就濒临崩溃之境,而从侧翼袭来的对方骑兵也被文朗顺利击破,此战获胜已无可疑,根本不必要再动用具装甲骑。只是裴该自从编组这三十骑以来,还从来都没机会运用,心说不如趁着这场仗,派出去做个实验吧。因为就这区区三十骑,在风云不测的战场上是否真的管用,还是仅仅能当仪仗队摆出来吓人,其实他心里也还没有底。
实验的结果很是成功,具装甲骑才刚迫近敌阵,都还一人未杀呢,荆州兵便即彻底崩溃了,人马奔蹿,相互踩踏而死的不知凡几。战后计点成果,三十名缩水具装甲骑,真正长槊捅着的不到十名敌人,撞伤和踩死的,倒五倍于此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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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徐州的具装甲骑,杜曾不禁骇得是肝胆俱裂——尤其惊惶忙乱之际,就没能分辨得出对方只有三十骑,还以为会有百骑乃至更多——他拨马而逃,心中连守城的念头都不敢起了,只想赶紧找到王贡,接上第五猗,然后南逃到襄阳去。
终究襄阳城防要比宛城坚固得多,也还留有两千多守军,更重要的是,裴该或许不会追得那么远吧?难道他真放着徐州不管,想千里迢迢来夺荆州不成么?
心中又不禁埋怨王贡:你出的好主意啊,没事儿去招惹裴该做什么?!转念又一想,徐州军如此精壮,我要不要干脆放弃第五猗,改投裴该算了
一直跑到宛城北门,心中筹思不定,难下决断。抬眼一瞧,只见吊桥仍然扯着,大门依旧紧闭,无数己方败兵正朝着城上大呼小叫,哀恳开门。杜曾心说我还没回来,谁敢给你们开门?招呼身旁部曲,帮忙朝城上扬声高叫道:杜将军在此,还不速速开城,放我等进去!部曲喊话的时候,他还转过头去瞥了一眼战场,好在那些怪物没有追过来也对啊,他们的装具如此沉重,估计跑不快,冲锋也不可能持久,我还有时间逃入城中。
再转回头,只见城墙上探出个人头来,隐约瞧着不是王贡,也不是第五猗,却是荀崧。随即就听荀崧身旁有人高叫道:此城本非杜将军所有,杜将军又何能入城?还是速速逃去,以免为裴使君所杀吧!
杜曾大吃一惊,急忙喝问:荀公何以如此啊?第五公何在?!
城上回复道:已为阶下囚矣!
杜曾心说这草包,我早就知道他不靠谱,城中还有不少他从北方带过来的兵马部曲,怎么就能让个不懂打仗的荀崧轻易政变成功呢?急忙再问:王子赐何在?
城上回复道:亦未放进城,绕城而去也。
杜曾慌得手足无措,如今唯一的救命稻草就只有王贡,听说王贡仍然在生,也没有落到荀崧手里,不禁略略松一口气。他心说是赶紧逃回襄阳去,还是干脆降了徐州,不如等我找到王贡,再跟他好好商议商议吧。于是拨转马头,朝着西方便逃——王贡到哪儿去了?不知道,只能试着撞大运。徐州军从东方来,那么往西逃会是人类的本能吧。
才刚撒开马蹄,忽听背后有人高叫道:汝即是杜曾?不要走,甄老爷在此,可回头来战啊!
杜曾也不敢回头,更不敢放慢马速,不管这甄老爷是谁,总之是敌非友了,他将身子略略一伏,只管加鞭疾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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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随自从上了前线,驻马阵中还不到一刻钟,眼瞧着荆州军心动摇,完全不是本军的对手,他的手也便痒起来了。于是将指挥权交给一名副督,自己策马而前,直抵前线。到了地方下得马来,一手刀一手盾,大呼小叫地便即冲入敌阵,当者无不披靡。
也正是因为他没骑马,故此虽然骁勇,却并不太受敌将关注,杜曾部将苏温竟然未能与之遭遇,而反为谢风所伤。直到荆州兵全面崩溃,甄随也已杀得浑身是血——基本上都是敌人的血——连刀都换过了一柄,盾牌换过两具,在他手下难遇一合之敌,而且九成九是死路一条,罕见有人能够带伤而遁的。
荆州兵四下溃散,甄随从后追杀,有如猛虎搏羊,反而觉得不大过瘾,这才重新上马,到处寻觅敌将,被荆州降兵指点着,很快便发现了杜曾。甄随大叫一声,从侧翼纵马杀去,孰料杜曾却不回头,只是伏身马背而逃。甄随目测双方距离大概也就六十余步,于是一翻身,竟然在疾驰的战马上跳了下来,顺势急跑几步,然后站定身形,从背上摘下了弓箭。
他这张是步弓,又长又大,骑在马上难以拉满,而他终究初习马术,就始终没学会在疾驰中使用马弓。摘下步弓后,甄随搭上一支铁簇雕翎,喝的一声,将之彻底拉开,瞄着杜曾的后心便是狠狠一箭射去。
杜曾听到背后金铁破风之声,匆忙又狠狠鞭打了一下坐骑的臀部。在他想来,只需疾驰而前,都不必要闪避,强弩之末,那箭便无奈己何。谁料甄随弓劲箭快,双方相距已出百步之外,那箭却依然追上了奔马,正中杜曾后心。杜曾啊呀一声,翻落马下,眼见得是不活了。
甄随见了,不禁仰天大笑,挥手招呼部下:去,将那厮首级斫下,老爷要去献与都督领功!
第三十五章、文若遗风
宛城城北一战,八千荆州兵死伤超过两成,七成伏地归降,做了俘虏,余皆遁去,不知所踪了——也包括那个王贡王子赐。
随即北门大开,荀崧亲自出城来迎接裴该。裴该得意洋洋地策马入城,先吩咐刘夜堂去控御四门,维持城内秩序,甄随打扫战场,并且计点此战的功勋,然后便跟着荀崧,重归郡署。
到了郡署门前一瞧,只见午前带进城的那几名部曲倒是毫发无伤,都正活蹦乱跳地在门前恭候呢——自然也是荀崧的功劳了,真正意外之喜。
杜曾王贡出城迎战徐州军之后,城内留兵虽然不多,但六成是第五猗所部,四成才是荀崧旧部,原本不怕荀氏背反;问题是有心算无心,再加上荀崧在宛城已然驻扎了将近两年,城中百姓大多心附,豪绅大贾也都与他暗通消息,加上第五猗又实乏控御之才,故此才被荀氏发动政变,顺利夺城。
关于王贡设谋,说服了第五猗,想要劫持裴该的图谋,入城之时,荀崧就已经对裴该分说得很清楚了。等进了郡署,入大堂坐定,裴该就问:第五公何在?
荀崧吩咐一声,便有人将绳捆索绑的第五猗押上堂来。第五猗见到裴该就叫:文约,切莫中了荀氏的离间之计啊!裴该瞥一眼荀崧,荀崧不禁苦笑,随即坦然地问第五猗:当日设谋,及其后在宴会外布置埋伏,杜曾王贡部属多有参与,如今彼等皆为裴公所擒,可要寻来与第五公对质么?
第五猗这才无话可说,只得哀求道:都是王贡挑唆,猗实无谋害文约之意,不过商借些兵马粮秣罢了。还请饶我一命吧裴该笑一笑,下令把第五猗交给自家部曲,暂且羁押,然后转过头来问荀崧:荀公以为,将如何处置此人?
荀崧拱手答道:第五公受小人挑唆,欲不利于裴公,同室操戈,罪莫大焉。然而他终究是天子钦封的四州都督,不宜加害,且放他孤身返回长安去吧。
裴该对此不置可否,却突然间转换话题:荀公,不知宴前指点裴某,并且导我逃出樊笼的女子,是荀公何人哪?
荀崧闻言,倒不禁略略一愕——竟然被你瞧出是女人来了?不敢隐瞒,只得老实回答:乃是小女。
这倒也在意料之中,然而——荀公不云只有一女,去岁已然夭折了么?
荀崧叹口气,回答道:昔日第五猗挥师来攻,遣人劝我归顺,还说听闻我有一女,欲聘为其子妇然小女嫡出也,我荀氏高门,如何能与他第五氏结亲?便即以夭折为辞,推拒了。等被迫开城降伏之后,第五猗别遣妇人入我内帏探查,无奈之下,只得命小女换穿男装,假扮仆役,直至今日
裴该鬼使神差地就追问了一句:未知我裴氏家门,可能攀得上贵家呢?
荀崧闻言一愣,随即问道:裴公可有家室?
内帷尚虚,裴该随口回答了一句,然后才察觉出不妥来,急忙再次转换话题,即便如此,亦不当使女公子行此凶险之事啊,倘若事机不密,为杜曾等所窥知,该当如何是好?
荀崧叹口气:实不相瞒,此乃小女自作主张
根据荀崧所说,当日王贡献计要劫持裴该,荀崧就曾竭力反对,但并不被第五猗所采纳。等到返回自家宅邸,他就长吁短叹,既感觉同室操戈会损及自身清誉,又怕第五猗在并吞了裴该的兵马后将更为势大,自己再难有出头之日。其女听见,便过来询问,荀崧乃将前后事合盘托出。
荀小姐因此就说了:裴氏高门,非第五家所可比拟,若助第五攻裴,助纣为虐,阿爹声誉必然受损。且我闻裴使君为东海王太妃之侄,乃得江东授命,始能守牧徐州,而第五公虽朝廷所命,却如浮萍飘零,恐怕难以在荆州立足。若真劫持了裴使君,江夏(王廙)江州(王敦)必遣使问罪,豫州祖使君湘州周将军,亦将遣军来攻,则宛城永无宁日矣!且第五公素来依赖杜将军,而杜将军本不过流贼耳,其有何能,安能抗拒四州之兵?一旦城破,诚恐玉石俱焚,阿爹性命难保啊!
荀崧岿然长叹,说我也是这么琢磨的——王子赐原本多谋,不知为何而今日出此下策,导君以恶,且授人以柄然我反复劝谏,第五公皆不肯听,如之奈何?
荀小姐当即建议道:何不于宴间暗示裴使君,纵放他离去?
荀崧闻言吓了一跳,也说此事太过凶险,一旦泄露,恐招灭门之祸。荀小姐却说:且待裴使君来时,女儿愿暗随阿爹,去见他一面,若只是庸碌之辈,便无须搭救。若果有高门气度大臣风仪,又与阿爹相善,则万不可使其罹难。到时候女儿自有主张,必不会累及家门
荀崧说他这个闺女打小骄纵,不喜女工,却好弓马,野惯了的,随着年龄渐长,自己也拿她莫可奈何;而且知道闺女主意大,既然有了这般想法,即便自己不首肯,也拦不住她去给裴该送信,只得千叮咛万嘱咐,命其千万小心行事。
结果今天裴该饭吃到一半儿,突然间借口上厕所逃席而去,荀崧就知道女儿的计谋得售了。随即杜曾王贡率军出城,荀崧正打算回府去询问闺女前事,荀小姐却又主动出现在了老爹面前,并且说:杜王二贼已然出城,阿爹不趁此机会,劫持第五公,复夺宛城,要更待何时啊?荀崧说我也正在考虑这个问题,奈何力量不足,又恐裴该打不赢杜曾王贡,到时候杜王反身杀来,宛城还是难保啊。
荀小姐微微一笑:阿爹且安坐,城中事,自有女儿主持。至于城外之战,日间女儿也曾随阿爹去迎接过裴使君,见其器械精良兵马雄壮,又岂是杜王流贼所可比拟?则裴使君必胜无疑。到时候若杜王退返城内,凭垣而守,裴使君挥师来攻,即便知道阿爹有恩于他,也恐刀剑无眼,一个不慎,玉石俱焚;还不如先控扼城中,再恭迎裴使君入城,则其必深德我荀氏,家门可无忧矣。
所以这会儿荀崧就红着脸对裴该说,其实迎你进城来,全都是我闺女的功劳,我虽然有心,然而无力,真没能派上太大用场惭愧啊,惭愧。
裴该越听越是惊异,心说世间竟然还有这般智勇双全的女子吗?难道说《晋书所载空穴来风,其实有因,不全然是胡诌八扯?那你闺女是不是叫荀灌娘哪?
嗯,姑娘家的闺名,貌似不方便询问,而至于其年岁捻着短须想了一想,试探性地问荀崧道:多亏令爱相救,裴某才不至于为小人所害,可能请令爱出来,裴某欲当面致谢——恳请荀公俯允。
要是放在一千多年以后,裴该这种要求是彻底的无礼,荀崧就该一巴掌朝他脸上扇过去。但在这年月,男女之防还并不那么严密,而且荀崧也很清楚,裴该嘴里说致谢,其实是想质询,相关事情不能只听自家一面之辞,而且具体夺城的经过,也只有实际主持其事的女儿才能对他备悉陈说。
于是略想一想,最终还是点头应允了,说:如此,裴公请暂移内室。这大堂上人来人往的,我闺女不怕给你瞧,但不愿意让下人们随便见着尊容,还不如你们内室相见吧——反正不是你家内室,是第五猗的内室,暂时借用而已,也不怕污损了闺女的清誉。
再说了,听裴该方才言下之意,貌似对我闺女挺感兴趣啊,他又尚未娶妻——或者说有过老婆,但如今是鳏居状态——说不定将来两家能够合为一家,那让你提前瞧瞧又有啥大不了的?别人就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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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话说,裴该再次见到荀氏女,多少有点儿失望。当初惊鸿一瞥,一张极其俊秀的面孔就深深镂刻在了他的脑海之中,但此时再见,荀氏女终于换穿了女装,还薄施脂粉,再朝脸上瞧,也不过中人之姿而已嘛。
感觉是人各有其气质,穿着打扮符合了气质,自然原本五分容貌能够增添到七分,倘若逆之而行,那便泯然众人了。就荀氏女的气质而论,恐怕还是比较适合穿男装,在裴该设想中,若放到自己穿越前的时代,这姑娘就该留短发,穿衬衫仔裤,才可尽展英武倜傥之气,若是长发飘飘,换了裙装,扮成个女学生模样,或者是ol,那便不见其奇,扔人堆里彻底显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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