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颤

    “嘶……我说，你不会就是为了这事儿进来的吧！”像是反应过来什么，梁仲学不怀好意的笑。

    林旭没有回话，只是微微一笑。

    见对方默




052 欧阳离（一）
    2004年6月21日，星期一，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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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被安置到了观察室里，不过我没有跟进去。我只能送她到那扇看起来很重很厚的大门外，门开的时候我看到里面有很多的玻璃隔间还有很多设备和医生，其他的我没有看得太清楚，因为有医生请我离开现场我就离开了。

    虽然没有一同进去的机会，但从我看到的那些东西上看，我觉得里面很不错。那些东西比以前见过的任何一家医院的都要好也都要新。

    我的姐姐有救了。

    院长也没有进去，他在外面陪我，他跟我说了很多话，让我尽管放心。

    院长是个好人，他不仅让我无偿的住在这里等候姐姐治疗成果的佳音，而且还跟我普及了很多亚洲联合医院的知识。

    从他的话里我了解到，这其实是一家全球联合的大医院，由很多善良的政府高官和富豪出资支持，算得上是一个巨型的慈善工程。不仅仅在亚洲，其实其他大洲也有这个联合医院，但他们的名字不叫“亚洲联合医院”而是分别以其他大洲来命名。

    这个全球性的联合医院抛却了国家与国家之间的芥蒂和纷争，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为全人类的健康默默贡献。

    听说很多疑难杂症和怪病，都在这里得到了有效的治疗；他们将治疗方法、设备和药物无偿的推广到了各个地方，供更多的人有了延续生命的机会和权利。

    我喜欢这里，喜欢这样的机构。

    感谢这些好人，为这个世界默默奉献。

    想到这里，我觉得那些冷言冷语的医生和护士们似乎变得可爱起来了；无论他们表面上表现得多么不近人情，但我知道，他们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

    杂事都处理完了，现在我在医院的单人宿舍里喝着饮料看电视。

    现在，我觉得精神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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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间宽敞略暗的书房装修得沉稳而奢华。红木书架上罗列着整整齐齐的专业书籍，水晶灯在自身并不如何耀眼的光照下反射着漂亮的光华。

    一个上了年纪的双鬓花白的男人端坐在老板椅上，他穿着笔挺的西装，一点儿没有老态龙钟的样子，就算是坐着一动不动，也显得器宇轩昂、精神抖擞。

    办公桌的前面并排站着两人，一男一女；奇怪的是，那个男人的后面有两个装着制服带着墨镜类似于保镖的彪形大汉，而男人被反扭的手仅在前一刻才被放归自由。

    年轻的女孩没了以往的古灵精怪，此刻她低着头，既不敢直视前方也不敢看向别的什么地方，她的身体有些僵硬，她觉得她体内的血液即将凝固。

    欧阳洛甩开那两个绑着自己的人，揉捏着自己的手腕。

    屋内的气氛异常沉闷，配合着有些昏黄的灯光有一种画面即将支离破碎的感觉。

    “孩子，这么讨厌我”座位上的人看着欧阳洛缓缓开口，语气不咸不淡。

    欧阳洛没有说话。

    “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说，你们都是我的产物。”老人停顿了一下，低沉而沙哑的声音续而响起:“虽然我没有亲自生下你们，但你们的细胞里有我一半的遗传体，这就表示我们从此以后有了不可逆的血缘关系……”

    欧阳洛很不礼貌的打断老者:“我说了，我有事；我也说了，两天后我会来。”

    老者看着欧阳洛:“孩子，我教过你，你要打断别人的话，这样很没有礼貌。”

    欧阳洛看了看自己发青的手腕说道:“您老人家的意思是，光天化日之下把我从别人家里绑回来的做法很有礼貌”

    老者叹了口气:“你太不‘纯净’了。”

    欧阳洛:“我在你眼里有多不‘纯净’跟我没什么关系，而且你真把我当你儿子吗，欧阳离”

    老者凝视着欧阳洛，眼里既有后悔又有失望:“你怎么会这么想在你呱呱坠地的时候我就教你去感知、去了



053 欧阳离（二）
    “独一无二”欧阳洛叹了口气:“您老人家都用这话给我洗脑多少年了，但我发现我除了更加不听话外，似乎没有别的地方是独一无二的，还是说……您指的就是这个”

    欧阳离缓缓开口:“不可控与可控的界限其实并不明确，你要认清这一点。”

    欧阳洛摆摆手:“打住！打住！我对您滔滔不绝的缠论丝毫不感兴趣。”

    老人顿了顿温和的道:“这次的联姻你并没有选择，我们只能把价值最大化，所以你需要去找洛风。这次，我的话够明白了”

    男人冷笑:“洛风那边的人是猪是狗我都还不清楚，您就把我给卖了”

    “当你发现自己才是这个事件的最大受益者的时候，你将会感激我。孩子，一切的定论都不要下得太早，这么做并不完美。”欧阳离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儿子。

    “所以您老人家的意思是，我不仅被卖了还得帮着数钱行吧，抗议失败，我投降。”欧阳洛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动作。

    “不要试图去破坏。”欧阳离提醒道。

    “我哪儿敢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男人深吸一口气:“行了，我妥协了，现在可以走了么”

    欧阳离:“留下来吃顿晚饭。我们是一家人。”

    “对不起，我得走了。我得为我的莽撞举止给林家道歉，不然别人可能以为我被绑架了。”欧阳洛说罢也不等老者再度开口，直接转身朝着那两个保镖推了一把，让两人别挡道。

    两人看了一眼欧阳离，见老者没有反对便将人放行。

    门开风动之后，屋内的空气再一次凝固下来。

    欧阳文嘉低眉顺眼的看着打磨得异常光亮的地板小心翼翼的问道:“爸……爸爸，您还有什么事要嘱咐我的吗”

    “你比你的哥哥好太多了。”老人似乎很是满意面前女儿恭敬的样子。“在国外过得愉快吗”

    “还……可以。”欧阳文嘉轻声回答。

    “过一段时间，你毕业了就回来吧。公司和家族都需要你来继承。”欧阳离接过手下递来的温水喝了一口。

    欧阳文嘉有些诧异的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问道:“那我哥哥他……”

    “他不合适。”老者凝视着女儿:“爸爸对你的偏爱你感受到了吗”

    欧阳文嘉低头:“谢谢爸爸。”

    “皇家警司最高执行官李正法有个独子，我希望你们可以多熟悉。”欧阳离慢条斯理的说道:“他的那个孩子不错，爸爸已经帮你打听过了。我希望，你的婚姻能有绝对的优势。”

    文嘉本以为自己能逃过一劫，没想到还是在劫难逃。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但奈何还是选择了闭嘴。

    “好的，爸爸。”

    欧阳离:“你今晚有空吗”

    欧阳文嘉:“……有。”

    欧阳离慈爱的笑道:“留下来吃个饭。”

    欧阳文嘉:“……好的，爸爸。”

    …………

    晚11:00，南华街道，平月广场，1期3栋27楼，一个宽广的健身厅内。

    红蓝色拳击台的安全线随着台面震动的频率而抖动不停，台内两个赤膊的男人还在拳脚相加，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近三个小时，看得守在一旁的监护工作人员满脸紧张，不知这两位爷的真实目的是互相看不顺眼所以选择在此处光明正大的打架呢还是看不顺眼想要打架总之，双方出手之狠，看得他心惊肉跳。

    “碰”的一声闷响，欧阳洛被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撞在了柔软的安全线上又被弹了回去；紧接着肚子上又被人揍了一拳，然后直接摔到在地。

    “你输了。洛。”一种天生自带三分孤傲和轻蔑的语气在头顶响起。

    欧阳洛脸朝下的趴着没吭声。

    那男人撕下自己的拳套，顺带着也帮欧阳洛的摘了，全数丢给此刻一脸轻松的工作人员。那个监护人员呼了口气离开了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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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 噩梦
    昏暗的室内。

    没有风，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生机。

    周围的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潜藏的燥意，极度的不安分。不安分得犹如一只在虎口前受惊的兔子，除了瑟瑟发抖外，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这是几”

    恍惚的人影传递着恍惚的声音。

    “这是几”

    恍惚的声音如同层层叠叠的重影在耳边回荡。

    “这是几”

    声音忽近忽远飘渺而亲切。

    它带着一种慈爱的语调，如同在哄一个初生的婴儿，有些亲切而柔和。

    “乖孩子，告诉我，这是几”

    温和的声音如同早晨的朝阳和晚间的水露，如此的无害而轻柔。那个不真切的声音里有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惊喜和如获至宝的珍视。

    然而，那到底是几

    他看不清。

    他死命的睁大了自己的眼睛，使尽全身的气力去看那个近在咫尺的人和那个人隐约竖立起来的指头——他几欲目眦尽裂。但仍然看不清。

    他觉得，那个人的脸上……不，应该说是整个人都蒙了一张纸，又或是自己的眼睛蒙了一层什么东西，阻碍了他的视线。

    “孩子，能看见吗”

    慈爱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想回答说他看不见；但开口之后不过是一阵咿咿呀呀毫无意义的音调。

    什么情况自己是个婴儿吗！

    “孩子，伸出手来，伸出它们代替你的眼睛。”

    温和的声音带着某种隐约的失望。

    他伸出了自己的手，他仍然看不清自己的手。

    “摸摸看，孩子，这是几”

    他朝着看不真切的迷雾里摸索，然后他摸到了一个有些粗糙而柔软的东西上，那似乎是人的皮肤。

    那是几他想去探寻。

    然而手及之处，平整得完全没有丝毫起伏。

    他好像摸到了一快面饼，一块立体的面饼；然后他又摸到了支撑那个立体面饼的圆柱体；同样的触感，应该出自同样的材质。

    那是什么呢他很奇怪，不由的向前凑去。

    “感受到了吗”

    和蔼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他继续向前凑去。

    然而，正当他的眼睛凑到那张饼上的时候，他清晰的看见，饼的下方裂开了一道血红的口子，他感觉到了一阵带着温热的气体从里面散出，然后那个裂口温和的吐露声音:“来，告诉我，这是几”

    …………

    “啊！！”

    宽大的床上，酣睡的人惊叫着猛然坐起，然后大口的喘着粗气。

    林旭在床上呆愣了会儿，像是惊魂未定；他对额间如小溪流一般涓涓流淌的汗水似乎毫无察觉，他的双目发直，眼睛睁得很大。

    过了片刻，等到男人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才感觉到了眼眶被扯得有点儿疼，当下赶忙用手揉了揉。

    ——无面人，又是那个无面人。

    林旭下床打开窗子和卧房里的灯，让室内弥漫的空调气息稍微淡化，让光明驱散梦里的恐惧。

    他抽了一张纸，摸了一把脸上的汗，但身上却仍然感觉到了一种粘稠。

    “所以……那是几”林旭喃喃自语，脑海中盘根错节的都是梦里的情形。

    然而不过一会儿他又笑了起来——他怕是要被这个连日里重复的梦境给魔化了吧！

    望着外面一片大好的月光和月光下静谧的草坪，他思索着；思索着自己是从何时起开始做这个梦的。

    然而想来想去，自己



055 二零零七
    墙上的挂钟在寂静的房间里又发出一声“嗒”的声音，在屋内一直没有停歇过的那种纸笔摩擦的“莎莎”声终于随着房内这一明显的动静而终止。

    林旭抬眼看了看时间，凌晨5:00了，他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但是仍然不觉得困倦。

    该明确的已经十分明确了，这些从别人口中或是档案室内获取的信息，已经十分明了的告诉了他，他的姐姐百分之百的不是死于意外。

    虽然这对他而言似乎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一切不过就是与他以往的猜想完全重合。

    接下来他该怎么办

    从梁仲学和其他喜爱八卦神秘事件的同事口中得知，2007年的这种离奇死亡事件好像并不是龙城的专属而是全球化的病发症。

    但不知道为何，这样算得上影响巨大的全球化的危机却被压了下来；不知道是自己当年消息过于闭塞没有听到风吹草动还是政府故意使然降低恐慌率。好像知道此事的平头百姓都只是在以一种模糊的口述相传着当年的情况，一旦他问起稍显细节性的东西，那些人又表现得一脸茫然。

    林旭的背部靠向椅背，他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眼睛盯着被自己涂鸦得一塌糊涂的纸面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