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妃嫁到:王爷别挡道!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叶苒
今日夫妻俩出门都未曾刻意避开路人隐瞒身份和行踪,所以,自然被许多人看到,他们还没回府的时候,这个消息就不知不觉的暨城传扬开来,而且因为当时傅悦和楚胤牵着手悠然散心,不像以前一样由人搀扶,隐隐有人猜测傅悦已经复明,加上自从上元节楚王府那一场灯火盛宴后,楚王府再度闭门谢客,而这一个多月来,傅悦不曾出过王府,哪怕是宫中召见也都推拒了,本就有猜测说傅悦又病倒了,眼下突然出来,众目睽睽之下和楚胤携手散步,神态举止一点都不像是不能视物的样子,定然是已经复明了……
然后,不过半日,傅悦已经复明的消息就虚虚实实的传扬开来,当然,这也是楚胤默许的情况下散播的。
第二天,宫中的召见就传到了楚王府。
皇后和楚贵妃都想见见傅悦,这段时间这两位派人来召见了好几次,可傅悦不是在昏迷就是在自我隔绝,自然是都抱病推拒了,可眼下傅悦出街逛了半天,俨然是已经无恙,自然也不好再推拒,当然,傅悦也没想过推拒。
可是,楚胤和其他人都不想她进宫。
原因很简单,怕她控制不住自己。
她现在的心平气和,完全是在压抑心头的仇恨和愤怒勉强撑出来的,可他们都知道她心里有多恨,哪怕现在让她亲手杀了赵家所有人,她怕是也不会犹豫,而赵鼎适当年聂氏冤案的罪魁祸首,是最大的黑手和筹划者,对他的恨,怕是根本无法估量,她现在的情绪并不稳定,怕是难以保持冷静。
看着楚胤一脸的担忧和凝重,傅悦哪里会不知道他担心什么,不过,她却不以为然的微微笑着,声音轻盈柔和的道:“阿胤哥哥,你这样担心是没用的,我总不可能一辈子不进宫吧,早晚都是要面对的!”
“我知道,可是你刚恢复记忆,这么多天才刚缓过来,我只是不想你那么快就去到那个地方面对那些人,我担心……”
顿了顿,他语气轻缓凝重了几分:“我担心你再度受到刺激!”
闻言,傅悦神色僵硬了片刻,也知道楚胤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她现在心里确实是压抑着一团剧烈的恨意无处发泄,若是这个时候进宫去,难免心里那一根绷紧的弦就真的断了,楚胤这个担忧并非毫无缘由,只是……
她凝神思索着,似乎内心又在挣扎犹豫,好一会儿,才再度淡笑道:“这一点你大可不必担心,我虽然恨不得将他和赵氏一族的人挫骨扬灰,可大局为重,我会稳住自己不露出破绽,以前该如何,现在我也能如何……”顿了顿,她神色幽深语气凝重的道:“何况,我想去看看芳华姑姑,先前什么都不懂,可现在懂了,我想去看看她,再说了,你不是也会陪着我么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闻言,楚胤点了点头,可转念一想,不由问:“你想告诉皇后”
傅悦摇了摇头:“不会,起码现在不会,至于以后……再说吧,若有需要,告诉她也是无妨的!”
楚胤听言,若有所思片刻后,忽然看着她问:“臻儿,你怪她么”
傅悦一愣:“嗯”
楚胤没有再开口重复,只看着她。
而傅悦,愣了一下后也明白了楚胤如此问的意思,倒是忽然沉默下来了。
好一会儿,才微微苦涩的笑着:“我不会怪她,我相信芳华姑姑,如果当年她但凡可以相救,绝对不会袖手旁观让赵鼎屠灭聂家,或许当时她是没有办法了,也尽力了,赵鼎打定主意要除掉庆王府,费尽心思的谋杀父王他们,自然是不会因为任何人动摇这个决心,当时没有人可以救聂家,她和谢家也好,楚王府也好,没有被庆王府一案牵连已经是万幸,何言其他”
她尽管现在被满腔的仇恨笼罩着喘不过气来,可到底还是可以辨别是非的,当年的事情她虽然还有一些不甚清楚,可也明白,父王死了,就注定了聂氏走到尽头了,没有人可以扭转聂氏的结局,这一点,从父王轻信赵鼎就已经开始注定了,所以,怨天尤人的事情,她不会去做。
她从来都知道自己该恨谁!
楚胤听着傅悦这一番懂事的言辞,有些心疼她,心疼她的明辨是非,可也还是有所欣慰,沉默片刻后,微微叹息道:“你不怪她,可她从未原谅过自己!”
皇后恨赵鼎,可更恨的是自己。
所以这么多年,行尸走肉的活着,每日都在为逝者追思祈祷念经超度,这也是
124:怼沈贵妃,仇人见面
傅悦本就不打算继续隐瞒自己已经复明的事情,所以前天也好,今日也罢,都大大方方的走在人前,也让楚胤不用管那些传言,任由它怎么传都无所谓,越多人知道越好,她刚到门口海门走进里面的时候,满殿的目光齐齐停留在她身上,然后,跟着她一路走进大殿中间,神色各异,多有惊讶震撼。
而傅悦的眼神,始终目视前方,丝毫没有被周围各色的目光影响到,步伐平稳轻缓的走到大殿中间,站定之后,微微抬眸看着上边的皇后,神色微动,不过并未表露出太多情绪,只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和冯蕴书一起给皇后裣衽行礼。
“参见皇后娘娘!”
“王妃和夫人快平身!”
“谢皇后娘娘!”
“坐吧!”
两人依言在左侧的两个空位上坐下,楚馨则是靠坐在冯蕴书怀里。
最先开口的是沈贵妃,语气却有几分阴阳怪气:“这两日就听闻楚王妃复明了,看来是真的了,本宫可要好好恭贺王妃和楚王府了!”
沈贵妃这些年几乎不踏足皇后这里,当然,也是皇后取消了内外命妇的请安拜谒闭门礼佛的原因,可自从太子崛起之后,皇后一改以前的闭门谢客,重新开始了请安拜谒的规矩,自然,并非日日都要,每隔五日一次,其他时候随意,许多妃嫔命妇都时常自觉来请安,不过沈贵妃和皇后不和,平时是不可能来的,今日其实并非规定请安的日子,只因为傅悦进宫,大家都来一探究竟,而沈贵妃自然也来了。
听到她阴阳怪气的话,冯蕴书正要开口,傅悦已经先一步开口,不卑不亢的得体笑着,不冷不热的道:“多谢贵妃娘娘!”
沈贵妃看着傅悦的眼神,夹杂着深深的厌憎,如此浓厚的憎意有些掩藏不住,她笑着,一脸遗憾的叹息道:“说起来也是遗憾呢,本宫记得当时楚王妃刚到大秦时,本是要嫁给太子的,可因为眼疾,阴差阳错的嫁给了楚王,如今王妃复明,楚王也康复了,两人郎才女貌的也算是天造地设了,只是本宫总是想啊,若是当时华珺公主嫁的是太子,想来也一定是一桩良缘,真是可惜了,皇后娘娘错失了一位好儿媳呢!”
这话一出,殿内的人大多脸色就变了。
这沈贵妃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虽然这是事实,当初傅悦本来是要嫁给太子的,后来因为眼瞎不宜为太子妃,所以闹出了一场风波,傅悦转而选了楚胤,可现在人家夫妻俩感情如此好,且这件事当时是秦国理亏了的,本就不宜再提起,这位沈贵妃却在这个时候当众提起,不仅是打楚王府和祁国的脸,还是在挑事。
皇后和楚贵妃都目露不悦,其他人也多多少少脸色不太好,不过有好几个却是在看热闹不嫌事大,看着傅悦是何反应,可怎么看,都看不出傅悦的喜怒哀乐。
不过冯蕴书听着她这话,脸色就有些难看了,忍不住就要开口,却被傅悦伸手过来按住了她的手,示意她别说话。
然后,她淡淡的笑着看向沈贵妃,不疾不徐的反唇相讥:“沈贵妃娘娘说笑了,缘分天定,我与王爷有缘,故而才会兜兜转转的与他喜结良缘,至于太子,太子殿下自然也会遇上与他有缘的姑娘,这不,陛下就给他和沈小姐赐了婚,说起来本妃先前还觉得他们二人极其般配,可现在听着沈贵妃的话,看来贵妃是觉得这桩婚事不甚般配呢,看来贵妃娘娘挺有自知之明,不过贵妃娘娘有句话倒也有理,皇后娘娘错失了我这么一个好儿媳,也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将就着了,当真是遗憾!”
傅悦这番话,可谓毫不掩饰对沈贵妃的反击和讽刺,其他人听着,都为之色变,而沈贵妃,直接脸都气绿了,恼羞成怒厉声道:“你……放肆!”
傅悦一脸的无辜:“贵妃娘娘这是怎么了难道我说错话了若是如此,还请娘娘切莫与我计较,我这个人自小就是个有话直说的性子,从来不懂得弯弯绕绕,更不懂的玩弄心机,若是说的话令贵妃娘娘不开心了,您大人大量可要海涵,或者当做没听见便是,不必太过在意!”
沈贵妃被傅悦当众一番反驳讽刺,丢尽了颜面,被这么多人看笑话,气得脸都绿了,自然理智也失了大半,当即冷笑道:“没想到楚王妃堂堂一国公主,竟是这般不懂礼数之人,看来祁国的教养也不过……”
只是,话没说完,就被皇后冷声打断了:“沈贵妃,你今日话太多了!”
沈贵妃一噎,被皇后当众打断她的话,更是不悦,看着皇后正要说什么,可还没说出口,就被傅悦的声音堵回去了。
傅悦含笑,眼底却是一片冷然,毫不客气的道:“贵妃娘娘这是在质疑我祁国的教养那这可就冤枉了祁国了,祁国可是世人称颂的礼仪之邦,父皇从小只教我有话直说坦诚做人,我觉得比起那些只会弯弯绕绕搬弄是非的,这才是真正的教养,所以一直在贯彻父皇的教导,说话比较耿直,贵妃娘娘若是听不得实话,日后在贵妃娘娘面前,我少说话便是!”
在大家神色各异和沈贵妃脸色铁青气得发抖的时候,傅悦仿佛有想起了什么,恍然一笑道:“哦对了,刚才娘娘说我不懂礼数,贵妃娘娘正好提醒了我,方才得了娘娘的一句道贺,应该要礼尚往来才对,这不,早前听说贵妃娘娘不幸寝宫失火受了重伤,痊愈了有些日子了,我倒是忘了恭贺娘娘玉体康复了,确实是失了礼数,眼下在此恭喜贵妃娘娘,算是有来有往了,不过出于好意,我也要提醒一下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以后可要仔细些,可别再如此不谨慎了,毕竟不是谁都能在烈焰之中侥幸捡回一条命的!”
这件事可谓沈贵妃的一大耻辱,当初那一场大火,差点要了她的命,害得她在床上躺了几个月才好,却落下了一身的疤难以根除,脸上也有疤痕,哪怕用了很多祛疤的药膏也都没办法剔除干净,现在只是用脂粉遮盖住了才看不出来,可她也因此失去了太多,皇帝表面上宠她如故,可事实上疏远了许多,许久不曾留宿她那里了,哪怕留宿,也不曾碰过她,就连后宫的大权,她怎么求他都不肯再给她,而是让宜川公主全权掌控,这一切,都源于那一场大火,而那场大火,是祁国的人和楚王府联合放的!
所以,沈贵妃被气到说不出话来,只死死的看着傅悦,整个人都气得隐隐颤抖。
谁都没想到傅悦今日会这般锐利直言,丝毫没有顾及任何颜面,更是让沈贵妃难堪到极致,就连沈家也被顺带着讽刺了,别说沈贵妃,就连坐在傅悦对面的青阳长公主也都脸色十分难看,虽然以前傅悦说话也确实会比较耿直,可今日这般直言不讳当中讽刺,可是确确实实的吓到了在场的人,所以,大多数人都低着头当做没听见这些话。
而青阳长公主,眯着眼看着傅悦,那眼神,仿若毒蛇一般阴冷慑人,似笑非笑道:“许久不见,楚王妃当真是越来越伶牙俐齿了!”
傅悦笑容可掬:“姨母说笑了,比起那些能指鹿为马颠倒是非的口才和本事,我这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
青阳长公主闻言,面色僵硬的同时,看着傅悦的眼神,愈发的阴骘凛然。
被傅悦轮番当众让她们下不来台,沈贵妃和青阳长公主又不好驳斥,只能脸色难看的离开了。
她们走后殿内才再次开始谈笑风生起来,不过有了前车之鉴,再没有人敢触霉头去惹傅悦,怕被傅悦反击打脸当众难堪,而且,眼下这个局势,没必要也不敢在皇后面前放肆,得罪楚王府和祁国。
傅悦也没有和面对沈贵妃和青阳长公主那样锋芒毕露毫不客气,言笑晏晏的和大家交谈着,大方得体从容不迫。
大概差不多中午的时候,大家猜陆续离开,很快殿内只剩下几个熟悉的人。
目送最后两个女眷离开,殿内总算没有外人了,十公主吐了吐
125:祠堂自述,兄妹见面
回府的马车上,楚胤一直沉默着,只专心给傅悦的手抹药包扎。
她刚才一直在忍,表面上倒是平静,可暗地里,两只手死死的握着,修长尖锐的指甲嵌入肉中,两手掌心皆是血肉模糊,饶是楚胤发现了之后立刻就带着她辞别出宫,她还是出了不少血,眼下都已经凝固干涸了……
而她,却仿佛感觉不到丝毫痛意,静静地坐在那里,任由他给她上药包扎,从始至终,眉头都不曾动过,仿佛那血肉模糊的手,不是她的。
包扎完了之后,她也没有反应,他也没有说话,而是坐在她身边,无声的将她搂进怀中。
她也顺势靠在他怀中,眼帘微颤后,缓缓闭上了眼,合上眼时,两行泪痕迅速溢出,滑落在脸颊之中……
回到府中,楚胤命人传来了午膳,傅悦其实不大想吃,可她身子底子不好,不吃不行,只简单的吃了一点,其实她连饭菜的味道都不曾注意到是什么,之后喝了药,就又扎进了房间静静坐着,不言不语。
这一次,楚胤没有在她身边陪着她,而是自顾的去忙他的事情了,甚至还吩咐了其他人也不要打扰她。
傅悦独自一人在房间里静坐了许久后,下午的时候终于走出了房门,吩咐清沅去酒窖取了两坛藏青酒,独自一人提着去了东院的地下祠堂。
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书房的门是开着的,里面却没有人,就连地下祠堂的入口的机关门也是开着的。
只是,傅悦并未太注意,径直走进密室门,然后一步步的走下石阶,里面和上次来的是一样,到处点着烛火,还在墙上悬着几颗夜明珠,几乎亮如白昼,而香炉上也是燃着三炷香,只是眼下着三炷香才燃了一半,似乎刚插上去不久……
傅悦看到,下意识的蹙了蹙眉,四下打量了一下,然后,若有所思片刻后,提着两坛酒换换走过去,搁在桌上,站在那里,目光幽深复杂的望着眼前那一排排大大小小的牌位,最后锁定在最近的两块牌位上,静立许久后,才自顾的从桌上摆着的一把香那里拿出三柱,放在烛火上点燃,之后轻轻甩了一下,见上面的点点火光灭去之后,才退到蒲团那里跪下,肃穆虔诚面色寂然的拜了三拜,才起身,将手中的香插在香炉之中。
然后,她忽然淡淡的笑开,眼中却蓄着丝丝晶莹,换换打开两坛酒的塞子,然后拿起其中一坛酒,往后退两步,撩起衣裙,随意的坐在蒲团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一副恣意桀骜不拘小节的样子。
她把酒放在一旁,微仰着头凝望着聂夙和燕无暇的牌位,唇畔噙着一抹很淡的笑容,低声道:“父王,娘亲,我是臻儿,我回来了……”
上次来,她一个字都未曾和他们说过,只跪在这里压抑着哭了许久,最后哭晕过去,今日,却是特意来和他们说说话的。
“对不起……”她说:“臻儿很不孝,这么多年什么都不记得,浑浑噩噩的活着,忘了自己是谁,忘了你们所有人,也忘了聂家的血海深仇,不过现在好了,我都记起来了,你们不要怪臻儿啊,臻儿以后,一定会牢牢地记着……”
垂眸黯然的静默了好一会儿,傅悦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欲言又止了一阵后,才缓缓开口道:“我今天……看见赵鼎了,我一看到他,就想了你们,我当时特别想什么也不顾就冲上去将他碎尸万段,让他也尝一尝支离破碎生不如死的滋味,可是我没有,我忍了又忍,把自己的手掐的血肉模糊的,才勉强的忍住了那一份不顾一切的冲动,你们会不会觉得我太过懦弱优柔寡断呢其实我自己也如此认为,可是即便如此,我还是忍了下来,从小,因为庆王府的存在,我不管走到哪里,说什么做什么,都有父王护着,可现在父王不在了,虽然我知道现在不管发生什么事,阿胤哥哥都会不顾一切的保护我,祁国也一定会护着我,可我要顾全大局啊,阿胤哥哥他们筹划了这么多年,我不能让他功亏一篑,不能再让楚王府甚至更多的人重蹈聂家的覆辙,葬送更多人的命,你们……会明白我的,对么”
最后两个字,她问得很轻,夹杂着几分小心翼翼,似乎在害怕,他们不会明白她的顾忌,会怪她瞻前顾后……
顿了顿,她忽然微微笑着,拿起一旁的酒,然后望着聂夙的牌位轻声道:“父王你看,这是你最喜欢喝的酒,臻儿今日特意带来跟您喝个痛快,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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