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坟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月半松子
我没有犹豫直接挑开帐篷走了进入。
帐篷很大,里面的灯光也很亮,这就导致我下意识的撑开了黑伞,在帐篷里撑伞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但是相信我,最奇怪的那个绝对不是我。
你想象中绑架犯罪的幕后黑手,与威逼利诱,喜欢挖坟盗墓的这类人该是什么样子
满面横肉刀疤脸身强体壮大花臂穿西装打领带,却眉头都不抬就给你来一枪的人,还是说看着和蔼可亲,其实一肚子坏水的狡诈小人
可是我怎么想都没想到,我遇见的的隐藏oss,疯狗嘴里的老板,竟然是一个看上去没有一百也有九十的老人。
他坐在轮椅上,鼻子里插着氧气导管,脖子上也插着一根食管,他满面皱纹,头发稀疏坐在轮椅里的样子,就像一把陷在轮椅里的干柴,一碰就散。
“你是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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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下墓的原因
“这是两个月前我们第二次探险时传回来的视频,”百合子叹了口气,“只是结果同样遗憾。”
所以哪明知道要死人为什么还要下去,就为了另外一具尸体
“这与我爷爷有什么关系”
“其实我们也有些意外,”百合子说,“陈香师是自己找来的,在看过我们的视频后他答应领队前去进行第三次勘探,这次也是最幸运的一次,他们不仅在底下发现了墓葬的痕迹,甚至还派人回来将这一情况告诉我们,我们再次派了一队人下去协助,可是……”
百合子没有再说下去,结果已可想而知。
“我们不缺钱,也不缺人手,我们要的就只是一个真相,我哥哥为什么而死,那墓里又有什么,为什么那么多的人有去无回。”
“陈小姐,我们需要你的帮助,你的爷爷也需要你的帮助,所以……”百合子生生切切,看上去极富煽动性,“加入我们吧。”
如果我是个男人,或许早已经头脑发热的应下了,可是即使抱着单身一辈子的风险,我也不会对一个女人感兴趣。
“你们是怎么知道我的。”
百合子没想到千秋会这么问,征愣了一下,“当然是您的爷爷提起的,所以我们才在他失去消息后,第一时间找到了您。”
黑伞下,狭长的丹凤眼不自觉的眯起。
这人在说谎。
第一,我的爷爷绝对不会在外面提及我,因为我天生就不适合掌香。
第二,即使钱多花不完,即使兄妹情深,情比金坚,但也不会为了一个死去的哥哥这么大费周折,这百合子父女必然别有所图。
第三……爷爷为什么会自己找来
“你把那视频再给我看一遍。”
“当然可以,”百合子让出书桌的位置,对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我并没有立即走过去,只撑伞指着那个亮到刺眼的氙气灯。
“这灯能关吗”
这大约是算是一个有些莫名其妙的要求了,但是百合子还是允许了。
“柳风。”百合子低头对自己耳边垂下的珍珠耳环轻轻喊了一声。
看到这里我了然一笑,我说对方怎么那么放心的跟我独处一室,原来人家早就留好后手。
帐篷上垂落的门帘被人掀开,走进来的是疯狗。
“给陈小姐关上灯。”
后者听话的上前关掉电源后,就站到了百合子与山本一郎的身边,看来无论装作多么大方亲切,骨子里的警戒都没有消磨上半分。
好在,我也没想怎么着。
黑伞收起,电脑屏幕发出的莹莹光亮照亮了书桌前的那一块地方,我揉了揉眼睛,只有这时我才觉得自己的眼睛舒服了很多。
一样的声音,一样的语调,一样的结果,短短几分钟的视频我愣是看了十几遍,到最后,我将变成雪花的视频一点一点的倒退,然后在某处定格。
漆黑蠕动的黑影被无数倍的放大,漆黑的颜色上,开始隐隐出现一些特殊的菱形细纹,看上去既像某种鱼,又像是某种蛇。
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毕竟鱼离不开水,但是在见不到光的墓里,这天下无奇不有。
图片继续放大,这几乎已经是放大的极致,画面被分割成无数堆叠起来的细格子,手指在键盘上移动,直到停留在某个隐在黑暗里的轮廓上。
“这是什么”
百合子显然注意到那个轮廓的存在,“看上去像是一个门的样子。”
“是墓门。”我看着那个隐隐显露出的轮廓,爷爷应该就在一早的时候发现了这个墓门,所以才会冒险下去。
可是还不对。
 
5不承香火,不承命
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来时还晴空万里,到了这会就已经开始积起阴云,看样子等会可能会下雨。
我都能看出来,更别提百合子一行了,刚一出帐篷,就见先前见过面的那个山鹰,面容严肃的捧着个仪器过来,他好像在征询百合子的一些意见,可是百合子却语气坚定决绝的回了句,我看到山鹰脸色不好起来,看样子是在某些意见上起了争执。
“柳风,你先带陈小姐过去,我与山鹰说些明天的部署。”
部署难道这些人打算明天再下去一次
疯狗走在前面带路,刚一转过某处箭竹,疯狗就看了我拿着的黑伞,“把伞撑起来吧,要下雨了。”
这么快
我抬头看看天,但是却只看到被山风吹得乱晃的箭竹,我依言撑开手上的黑伞,不论有没有雨,总是有备无患。
说来也怪,我这伞才刚刚撑起来,就有雨点砸在伞上,细小的雨点连成一片,只这眨眼的功夫就淅淅沥沥的变成大雨倾盆而下,我举伞看着被雨淋的疯狗,犹豫着要不要将伞借出一半去,他那里就已经冒雨往前走去。
看来,我现在不需要犹豫了。
雨打在竹叶上,不少竹叶随着雨点一同落下,我跟在疯狗后面,却越走越奇怪,虽然周围除了箭竹就是雨,却有一种直觉在冥冥中告诉我,我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跟着。
我看了眼前面的疯狗,不知道他有没有察觉到。
山雨越来越大,疯狗却并没有因此停下,难道是我的错觉
几乎就在电光火石的一刹,一柄利刃穿过我的鬓边,擦着我的耳畔向着我身后某个方向狠狠钉去。
“哎呦!疼死我了!”箭竹被人压断的声响清晰的传来,我以为疯狗用刀钉住的是某种蛇啊獐子之类的,谁知道竟然从箭竹后面骨碌出一个半大少年,一头扎进泥水里。
“我到底是不是你生的,竟然这么对我!”唐十四一把抹掉脸上的泥水,瞪着眼睛看向身后。
竟然还有人
我撑伞看向箭竹后面,就见一个四十岁上下,披着蓑衣的汉子从后面走了出来,他眼神冰冷眉毛苍灰,左手握着一杆烟杆,右手中指与拇指捏着一柄atak军刀。
老鬼面色不善的走了出来,还不忘路过唐十四时给他狠狠的补了一脚。
唐十四疼得呲牙咧嘴对着自家老爹比了个中指,“没有你我也能躲过,得瑟什么。”
“你躲得过一柄,那另一柄哪”老鬼抖抖蓑衣,一柄黑色的atak军刀从蓑衣上掉下来,正正好的被他捏在手上。
难道刚才疯狗丢出去的是两把不仅是我吃惊,唐十四看着那刀也傻了眼。
我想了下刚才发生的事,那一柄穿过我耳畔掷出的军刀,是竖着刀刃过去的,理论上:如果此时有一柄黑色的,在竖刀旁边横行而过,应该是看不到的。
可是这说起来简单,做起来该是何其艰难。
而这个疯狗做到了不说,那个老人还能接住,这真是……
“真是不好意思,让陈家丫头见笑了。”老鬼慢遭遭的吸了一口烟袋,话里话外没半点道歉的意思。
“你认得我”
“我老鬼跟你陈家有点子交情。”老鬼咂摸着烟袋,垂着眼皮想着什么,好半天才用烟袋杆敲了敲泥里趴着的唐十四。
“这是我唐家这一代的挑粱唐十四,虽是个不争气的,但却是我唐家独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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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与死人打交道
“他死了多久”
“两天。”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见过的死人太少,还是我见过的死人都太正常,但不管怎样眼前这具尸体都绝对不正常。
现在是夏季,即使是在神农架这边平均温度也达到二十度,在这样的天气里,即使是放上一块生肉,它也应该开始进入变质阶段。
尸体会在细菌的作用下,从皮肤表面出现绿斑、水泡,然后肌肉和皮下组织因产生气体,而致使尸体膨胀变形……
本来我都打算站着进来吐着出去了,可是先前这种呈现出别样“美感”的尸体,是为了那般
他的皮肤确实进入了膨胀阶段,可是这种膨胀如气球一样皮肤,呈现出的是一种半透明质感。
皮肤膨胀到这种极致状态,本来应该露出脂肪层与绛红色的肌肉群,可是皮肤下这些东西都没有,取而代之是无数闪着淡蓝色的金针菇,青苔一样密密麻麻的布满了皮肤下的躯体。
这绝对不是我见过的任何一种植物,他们娇小密集,像金针菇一样举着铃兰一样的头似乎拥有生命一般来回摇摆。
人是需要呼吸的,这些陌生的“蓝色金针菇”(姑且就这么称呼他们吧竟然也是按照某种规律,有节奏的张合着花瓣,看上去就像人一样。
而这还不是最怪异的。
在有强光的地方我通常是看不清东西的,现在我之所以看的那么清楚,就是代表这间帐篷是黑着的,也就是说我所看到的淡蓝色,是这群蓝色金针菇自己发出的光亮。
“为什么不开灯”
疯狗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抬手将灯打开,人在暗处突然迎来强光,会短暂失明,我伸手挡住眼睛,而就在这眯眼抬手的瞬间,那个先前膨胀起来的尸体皮肤像摊泥巴一样软塌下来,那些原本还昂首挺胸的蓝色金针菇,只眨眼功夫就枯萎衰竭,像驴打滚外面那层黄豆面一样黏在塌软下来的皮肤上。
没有了这层蓝色的发光外衣,的软组织腐烂液,化作半流质液体湿答答的浸泡着褐紫的肌肉纤维组织,几乎就在一瞬,一股难以言明恶臭充满了整间帐篷,让人闻之作呕。
我是真的快吐了,就在我快要捂嘴冲出去吐上一会时,疯狗眼疾手快的合上了电源。
莹莹的蓝光在黑色的灰烬里开始闪动,只过了几个呼吸就结成一大片茂盛的蓝色金针菇裙。
铃兰一样的头部开始张合,软塌下来的尸皮重新膨胀,再次变成了那个半透明的气球,而随着蓝色金针菇的长出,原本充斥的恶臭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你觉不觉得有一点奇怪”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问疯狗这个问题,我只是觉得他应该也能察觉到那种违和感。
疯狗没有说话,只对我抬手虚指了一下尸体头颅的位置,是了,我反应过来这具尸体就连脚趾都肿胀如泡,没道理他的头却安安稳稳。
我绕到了另一个方向,与先前直面那个醒目的肚子不一样,这里能清晰的看见尸体的头。
双目紧闭,神态安详,若不是面色青灰,身体又变成这个样子,但从头上来看,这人绝对不像一具尸体。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了,为什么蓝色金针菇霸占了尸体的身上的所有位置,就连脚趾都没有放过,却偏偏在快要触及尸体的脖子时,好像绕道一样没有占领这片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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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活尸
双眸凝重,我看着眼前的集香盒,开始将它沿着某种轨迹在指尖飞快转动,细微的机括声不断传来,那些完全封闭的香盒被手指按动着依次打开。
无数细小的粉末,沿着集香盒的缝隙缓缓倾落,停驻,凝聚。
双手停驻,一粒细小的灰色香珠从集香盒内滚出,正正好的落进掌心里。
或许我们香师真的拥有大神伏羲的血统,我们陈家的香师确实可以集合香气,并制造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东西,就像我手上捏着的这枚香珠,这香叫做请灵,又名问路,用以唤出亡者生前残留的意识,运气好的话可以看到一些死者生前留在记忆里的特殊影像。
香珠被放在尸体额头上,浑圆的物件本身是不容易立住脚的,可是这香珠却好似生出腿脚一样,牢牢的立在尸体的额心上,看上去既怪异,又带着点莫名的神圣。
“以五方香火,自身之血,燃此香请灵。”齿锋咬破指尖,一滴殷红的血珠沿着指腹滴落在静立的香珠上。
几乎就在两者相撞的那一刻,无数灰色的烟雾从尸体额心腾空而起,只在一瞬就占据了整间帐篷。
疯狗退后一步握紧了腰上别着的军刀,本来就没有开灯,在这样浓烈的烟雾下,视线就变得越发灰暗,如果他是敌人的话,那现在绝对是最佳下手的时刻。
他看了一眼千秋,却见千秋仰头直勾勾的盯着那烟气最为浓烈的地方。
无尽的黑暗充斥着颠簸的前行的脚步与喘/息,一个黑影正在踉踉跄跄的往前走,他走的辛苦,既想停下来,却又忍不住挠了挠脖子,那里有些痒,可能是被蚊子什么的叮咬了一口。
“我一定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叹了口气,看了看眼前垂下的绳索,开始踏着碎石往上一点一点挪动,热汗淌下,他用帽子扇了扇风,继续前行。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他一脚踏空,军靴被卡在一条岩石缝里,他试了几次,但是都没有将脚抽出,无奈之下,他只能趴在岩壁上解开了系着的鞋带,只穿着被汗打透的袜子继续往上爬。
他不断的爬着,爬着,手臂没有力气,腿脚也酸软下来,可是唯有“一定要上去”的信念,支撑着他不断的向上再向上。
即使遇见那片紧贴着岩壁生长的蓝色金针菇,他也没有停驻下来欣赏上片刻那种别样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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