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相逢太平时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哈嘟天下
擂台上的人还在奋力对对子,顾徽珠也觉得有点意思,看得津津有味。
丽萍听到刚刚那位青年人的话,想了想便和顾徽珠说:“徽珠,你不是缺钱吗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可以错过。”
“我”顾徽珠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思议地问。
“对呀。”
顾徽珠笑了笑,说:“这是擂台,不是诗友会。想要奖金,是要靠真本事的。”
丽萍说:“是要靠真本事才叫你参加啊,你不就是有真本事的吗你可是我们学校有名的才女。”
隔壁一个戴眼
第46章 看谁都像她
高木廉从督军府出来以后,漫无目的地走到了这条民巷。他坐在自己专属厢房,一边泡茶,一边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楼下的比试。百无聊赖中,忽然看到了一抹俏丽的身影,不知为什么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他坐在楼上,看不到小姑娘的脸,但是她熟悉的背影让他不由得去回想在哪里见过她。小姑娘一身不加装饰的常服,一头齐肩的长短发,这独特的干干净净气质在物欲横流的华国中简直就是一股清流。她的灵气与朝气,不知不觉中夺走了他所有的关注。
楼下这位小姑娘的背影和他脑海中的一个影子渐渐重合起来,那是谁顾徽珠一个他今天刚查到的人名就这么冷不丁地冒了出来。他泡茶的手停顿了一秒,呵,他摇摇头,怎么可能。他到底是怎么了,一个是梳着两条大辫子的小丫头,一个是气质干净无瑕的小才女,明明不是同一个人却看谁都像她。
顾徽珠不知自己生日那天碰到的流氓正在楼上看着自己,她对雪梅说:“我想着要不要上擂台试一试,可是又怕实力不够,到时候,懒蛤蟆过门槛,连呛鼻子带丢脸。”
雪梅笑着说:“过程才是最重要,何必在意结果如何。赢了是你的本事,输了也无所谓,重在参与嘛。”
顾徽珠低头想了想,觉得雪梅似乎说的有道理。而且她现在确实囊中羞涩,若能在这里赢得名次,哪怕是第十名,赚一根小黄鱼也是好的。若是输了,毕竟自己才十六岁,输给各位前辈,也不算丢人。
“好,我去试试。”顾徽珠下定决心。
文斗规矩,先是诗社的人打头阵,然后有别人上来挑战,由诗社的人出题,两人对峙,输的一方下场,赢的一方等待下一个人上擂台
第47章 到处卖弄文采
顾徽珠早就做好了被质疑的准备,可是当真的听到别人对自己议论纷纷时,心里还是有点不好受,果然成长的道路都是不好走的。
没事,没事,撞撞南墙,才不辜负年轻气盛的好时光。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和自己的心态,说:“会不会,较量过不就知道了。”
“呵,一会儿你别哭,到时候说我欺负小孩儿。”老头子还是正眼都不看她一下。
若说顾徽珠刚刚还有点担心技不如人,那么老夫子的态度让她现在反而有点放心了。真正有水平的人是不会自卖自夸的,可是眼前这位夫子倚老卖老,给人表面儒雅,实则迂腐的感觉。
如今前朝没了,大量的洋文化冲击了祖宗留下的瑰宝,不少文人雅士,既想跻身于被别人羡慕的新贵潮流,抵挡不住洋文化的诱惑,又为显示自己的爱国情怀,彰显保护老祖宗文化的可贵。
于是两边不靠的半吊子随处可见,这些人读过几篇诗文,以为自己满腹经纶,会点之乎者便到处卖弄文采,偶尔还炫耀两句外文,赚取无知学子的喝彩。
“怎么会学不分前后,达者为师。我虽年纪小,但还是读过几天书的。只是若是我赢了,老先生可要拜我为师”放宽了心的顾徽珠笑嘻嘻地说。顾徽珠心想,反正我年纪小,到时候输了,叫他一声师傅也无妨。倒是那个老家伙,如果我赢了,我让你拜我做师傅,我看你的面子往哪搁。
“放屁,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老夫子一直被人尊敬,不管那些奉承他的人是真心还是假意,他从来没受过这样的侮辱,更何况对方还是个乳臭未干的丫头。
顾徽珠又说:“缪氏子的《赋新月》,蔻准的《咏华山》,骆宾王的《咏鹅》,都是他们七岁时的佳作,可见闻道有先后。还有七岁女的《送兄》,虽是一个七岁女娃,也巾帼不让须眉,可见学识不分男女。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老夫子,您又何必
第48章 女娃娃,懂什么诗
有人摆好香案。顾徽珠和老先生分别坐到了为两人准备的桌椅上,顾徽珠一边磨墨,一边低头思考。
顾徽珠祖籍是南方,南方人喜欢在熬汤的时候放点中药材。顾徽珠受母亲的影响,偶尔还会亲自做点药膳。所以顾徽珠虽不懂中医,但是药材及其属性还是知道一些的。
顾徽珠先在稿纸上列出几个她熟悉的,大概能用的上的药名。半夏,当归,白芨,薄荷,槟榔,茴香,蛇床子,桂心,苦参等。
顾徽珠看着自己列举的一纸药名,苦思冥想,这当归,槟榔,茴香,苦参,似乎能驺出点意思。
立意明确了,就开始考虑用什么韵,如何平仄对仗,格律工整。顾徽珠细细想来,慢慢揣摩,一时入了迷不自知。
有一个人,一直注意着顾徽珠,他就是坐在茶楼高处包厢的高木廉。
从顾徽珠上台开始,高木廉就目不侧视,一直看着顾徽珠。隔得太远,他又在高处,无法平视姑娘的脸,所以他并不知道这位姑娘是谁,只觉得给他的感觉依然是很熟悉。
这位姑娘和老夫子拌嘴时像只兔子,又灵动,又活泼,现在低头思索的样子,安安静静,又很有气质。高木廉觉得他像被下蛊了,他已经彻底被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的顾徽珠迷住了。
时间过得很快,老夫子已经交卷,坐回位置时,还不忘对顾徽珠冷嘲热讽地说:“女娃娃,懂什么诗。”
顾徽珠也不恼,提起笔来,写下诗。
时间到了,顾徽珠把自己写的诗也交了上去。诗社的其中一个成员把诗分别读出来,让大家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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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子的诗
鄙性常山野,尤甘草舍中。
钩帘阴卷柏,障壁坐防风。
客土依云实,流泉架木通。
行当归云矣,已逼白头翁。
此地龙舒国,池黄兽血余。
木香多甜桔,石乳最宜鱼。
 
第49章 谁说年纪小不能作诗
胡须老者不高兴地说:“姑娘,说话要有证据。我们规规矩矩办诗社,正正经经对擂台。何来欺瞒一说。姑娘既然说我们见识浅短,那就拿出凭证。”
顾徽珠冷笑道:“这是宋徽宗时户部员外郎孔平仲写的《药名体》,只因他不像唐宋八大家那么有名,所以流传得不广而已。若是抄袭古人的诗也算,那我也另写一首辛弃疾的《满庭芳静夜思》,如何里面可有二十几种草药名呢。”
“这.......”胡须老者听顾徽珠说得条理清晰,理直气壮不像有假,他忍不住把自己知道的诗又重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难怪他一开始就觉得老夫子的诗有点眼熟,原来是抄的。可现在怎么办呢,他已经公布了胜负,于是他求助似的回头看向其他老者。
其他学者埋怨地看着他,给他打了个让他赶紧回来的手势。
原本看不好顾徽珠的观众听到他们的对话后,这会儿反而都帮着顾徽珠,喊:“不公平,不公平。抄袭可耻。”
“是啊,人家是自己作的诗,他是抄的。”
“若是抄,谁不会啊。”
“这个小姑娘赢了,虽然诗的意义不够深远,可是这么短的时间,能写出来也是本事,最起码比抄的强。”
那老夫子听到众人的议论,觉得脸面无光,很生气,骂道:“都别吵啦,都别吵啦,和你们有什么关系。”说完,回头对顾徽珠说:“丫头,你少在这里煽风点火。人家已经说了,是我赢了,你书读得不多,只知道胡言乱语。告诉你,输,也要输得有风度。你闭嘴回家绣花去吧。”
这时胡须老者已经跑到其他老者身边,听着别人对他一顿埋怨:“你怎么回事啊没和我们商量就把结果公布了,这首诗明显是抄的,你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
 
第50章 自己做的诗还有‘原诗’
胡须老者不管其他老者,他不能听任别人把这个结果改过来,否则他哪里还有脸面。他立刻跑到顾徽珠面前,振振有词地解说:“姑娘,这首诗不是抄的,你读过原文没有,差着几个字呢。”
台下的观众一听,也顿时安静了下来。看来结果未出,还是先别站队,免得被打脸。
其他诗社成员也没料到,他们还没商量出个结果,这个胡须老头就已经开始匆匆辩驳,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顾徽珠倒是不着急,等各位都冷静了以后,才慢悠悠地问:“老先生,敢问您知道原诗吗”
“那是当然。”胡须老者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哈自己做的诗还有‘原诗’”顾徽珠故作惊讶样。
此时胡须老者才知道他被顾徽珠摆了一道,顿时脸像充了血一样,他忍不住大口喘气,满脸胡须被吹得像小风筝一样,浮浮沉沉。心里暗骂,这个死丫头,居然敢给我下套。
其他诗社成员纷纷掩面,真是八辈子的脸面都丢光了,这老头就是诗社的毒瘤,擂台比试完了以后,必须立刻把他扔出诗社,免得祸害他人,连累诗社的名声。
老夫子见风向渐渐不对,于是急忙开口:“女娃,你别惑乱人心。”
顾徽珠微微一笑,水润的眸子如倒映出万千星辰。明明一副无害状,老夫子却被她笑得脊梁骨发冷。
顾徽珠不紧不慢地说:“本来想给您留几分颜面,既然您一再污蔑我,那就别怪我把原诗说出来。”说完,顾徽珠对着台下众人说:
“各位,宋徽宗时户部员外郎孔平仲写的《药名体》原诗是这样的,
鄙性常山野,尤甘草舍中。
钩帘阴卷柏,障壁坐防风。
客土依云实,流泉架木通。
行当归云矣,已逼白头翁。
此地龙舒国,池黄兽血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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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小姑娘学识浅薄
其他诗社成员看事情闹到了这个地步,很明白若是让人觉得一堆天天说诗道文的诗社成员居然不如一个小姑娘知道得多,那确实太丢人。可是小姑娘现在已经不留余地地把话放出来了,若是不改结果,恐怕会更丢人。于是他们秉着知错就改的态度,准备认错。
高木廉整个过程都看在眼里,众目睽睽之下,怎么能这么猖狂地作弊,被发现了,还如此嚣张,不可理喻。
这时,给他添茶水的伙计上来了,他似乎也看到了这一幕,一边加水一边抱怨:“这小姑娘怕是今日要吃亏了,那些都是老学究,只要随便几句话就能把她打发了。”
果不其然,胡须老者还是不甘心,他在其他老者发言前,为了维护自己的名声,还是坚持要让老夫子赢:“小姑娘,何为抄袭,原封不动地搬运才叫抄袭。你把原诗说出来,却又和老夫子刚刚写的诗对不上,岂不是更加证明他没有抄吗”
这个谬论,还是第一次听,顾徽珠不咸不淡地说:“这样改几个字就叫不是抄了”
“姑娘恐怕学识不够深厚,要知道写诗作文本来就是要参考前人,否则岂不是杜撰。
打个比方,《红楼梦》中‘一字师’的典故,姑娘可知道贵妃省亲中,因元妃不喜欢‘红香绿玉’,薛宝钗劝贾宝玉把‘绿玉’改做‘绿蜡’时,贾宝玉说一时想不起‘绿蜡’出自何处。薛宝钗告诉他,出自‘冷烛无烟绿蜡干’。
为此,贾宝玉便称薛宝钗为‘一字师’。你看,可见写作诗本来就要参考故人。”胡须老者说。
顾徽珠都忍不住快要翻白眼了,什么打个比方,她还比圆呢。
不过她心里明白,这
第52章 又反口供了?
老者们不懂店小二转身来找他们是什么意思,只当他是来推销的:“我们不喝茶,你来做什么”
店小二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拿出一块令牌:“各位,请看。”
顾徽珠隔得太远,没看见是什么令牌,她只见到诗社的老者们忽然脸色大变,朝着店小二就要叩拜,这是什么情况
店小二急忙扶起几位老者,说:“各位,我只是个传话的,你们不必这么紧张。”
胡须老者最先反应过来,问:“不知令牌主人有何吩咐”
店小二看着众人的态度,终于明白那些仗势欺人的态度,原来有靠山是件这么挺腰力的事情。他得意洋洋地说道:“这个令牌的主人让我向各位转达一句话,他,正看着这场比赛。”
诗社的老者们都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意思。
店小二冲他们晃了晃手中的令牌,问:“明白了吗”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胡须老者,他想,令牌主人在已经判定老夫子赢了的情况下,特意派了个店小二来警告,可见若不是向着面前这位姑娘,就是要求比赛的公平性了。不过不管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总之一定不能让老夫子赢就对了。
老夫子离得更远,他完全不知道店小二跑来干什么,气呼呼地说:“我说老先生几位,比赛可以开始了吗我等得黄花菜都凉了。”说完,又对着顾徽珠嚷嚷,“姑娘,我让你三分,你别开起了染坊,赶紧麻溜儿地下台,别丢人现眼。”
顾徽珠就是不想被人赶走刚刚才起身想要离开,没想到最后还是被嘲笑。她心里不好受,明明不是自己的错,却自尊心被人如此践踏,她想反驳,却
第53章 店小二给她撑腰
听了这么个结果,老夫子眼见到手的胜利不翼而飞,如何能接受,不依不饶:“你们怎么判断的,明明是我的诗更好。”
胡须老者想给他个台阶,只说顾徽珠的诗更好,可没想到他这样不讲道理,于是胡须老者走到老夫子前面,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夫子,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难道要我当众说出您抄袭前人古诗才算完”
“什么”怎么会这样,老夫子忽然唰得一下,脸色惨白。刚刚明明已经判定他因为改了几个字,不是抄袭,为什么这会又另一套说辞。台下站着的有不少是他私塾里的学生,若是当真说出他抄袭,他还有何脸面继续教书。
他救助似地抬头看向其他几位诗社成员的老者,可惜那些人的态度比胡须老者更强硬,仿佛他再不下台便把真相告知群众。他不敢分辨,觉得丢人和气愤,于是用鼻子“哼”了一声,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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