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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马王爷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东风暗刻

    李元婴去献陵,那是去祭祀父亲,如此的仁孝之举,即便私入长安是逾制而动,但脸面上和情理上就好看多了,皇帝总不致冲他吹胡子瞪眼。

    福王李元婴点了点头,“嗯,替本王谢谢你家高大人,真是一招妙策!那么本王这就连夜准备一下,明天一早,便起身前往。”

    雪莲说,“王爷不妥,高大人说王爷最好连夜走,明天一早陛下可能会问到王爷,但那是最迟的了。但极有可能、马上便会有宫人来问王爷呢!”

    李元婴一看天色,急三火四地招着手对手下道,“还他娘地愣着什么呢!没听雪莲夫人说什么马上给本王备马,去献陵!”

    手下连忙行动,而李元婴不住地催促,“快点、都给本王快一点,再晚了城门便关拢了!”

    雪莲暗乐,心说高大人可真行,把一位拿定了主意、到高府找岔子的亲王连夜赶去了城外,而且还像去赴宴,急得像什么似的。【 .】

    她连忙告辞,带人回永宁坊。

    不得不说,高峻的这个主意正是不错,难怪李元婴急成了这样。

    他感觉,如果自己此时便已在献陵,那么不但长安之行的什么错处都可能一笔带过,而且还极有可能受到皇兄的勉励。

    此时,他便将刚刚离府的李志恩忘到脑后去了,尚书令既然已经表达了充分的善意,谁还会没事找事、要你们去推波助澜

    天色已不早,注定他们不能再有什么摆排场的功夫,李元婴只带了二十名随从,匆匆离府往东边的大道上驰来。

    他们要出春明门到城外,只要今夜不被关在城里,那便是有理之人!

    到春明门时,城门官已在准备着、吩咐人落锁,李元婴的手下离着大远便喊着,“暂——缓——关——门!王、王——爷——出——城——!!!”随后,二十几骑蜂拥而出。

    城门官差点闪了腰,抱怨道,“这是哪位王爷抽风!”

    ……

    永宁坊,雪莲匆匆返回时,坊正正组织着关闭坊门……

    荆山,绵亘数十里,与骊山南北相望,陂陀拥护,有如屏障。

    东端面有汉太上皇——刘执嘉的万年陵,西端是献陵,两陵之间分布有四十多座藩王、嫔妃的墓葬。

    据《史记》封禅书记载:“黄帝采首山之铜,铸三尊宝鼎于荆山之阳,象征天、地、人。”

    《帝王世纪》云:“大禹铸神州九鼎于荆山。”

    秦穆公、秦孝公、汉高祖、汉武帝都曾到此祭祖,而强盛的汉唐王朝,根脉都在这里,这是其他任何一座山所无法企及的。

    献陵位于长安正北方、偏东位置,有上百里的路程。

    李元婴带人从城门缝里挤出来时已经不早了,手下人建议,“王爷,我们已然出了城,不怕让人关在城里了。我们是不是在附近先找家驿馆住下,明天起个大早……”

    李元婴瞪眼道,“胡说!与其起大早,本王大晚上的跑城外来做甚么祭奠先皇帝、要的便是个诚意,岂是做给人看的!”

    福王像个孝子一般、带了二十几人遇店不宿、紧赶慢赶,到达目的地时已经半夜了。

    高祖陵,是贞观皇帝依照东汉光武帝原陵的规格修筑的,分为内外两城,内城四门各有石虎一对,南门外矗立着一对高大的华表和石犀,规模宏大壮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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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9章 解去西州
    ,。

    长孙无忌退后,面朝北跪奏,“大司空,臣长孙无忌稽首,冬至云‘一阳复始,万象更新’,臣等不胜大庆,谨祝华夏春早、陛下千秋万岁寿!”

    再拜,所有在位王公大臣皆离座,拜,立于席后。侍中按照礼制,高声请道,“敬举公等之樽。”

    在位者又原地揖手,殿中监在御案上取酒樽献与皇帝,皇帝举酒饮尽,殿上、殿下所有官员齐声三呼万岁,共饮一樽。宫伎舞之、蹈之。

    接下来道士奉经、上表,庆贺元始天尊诞辰,京师各大道观将有盛大的法会。

    仪式上虽有侍中在那里、数次地高声喊“不违制”,但已经违制了。

    李元婴无诏进京,尚舍局又没人跟着去献陵,根本没人知道有个福王也掺和进来,因而摆放那些座位的时候,前排的王公位子没有他的。

    但在献陵时,李元婴便已经插到行列里了,回来后直接上殿。?福王上来一看,那些家伙们一个个的都对应着,就是没有自己的座位。

    别人都坐了他站着,无疑就是在众官面前点明了自己来路不正。李元婴实在没办法,一点点缩在后边,与某州入见的刺史共倚了一只座位。

    敬酒时,太官署也没有摆他的酒樽,别人磕头他也磕,别人喝酒时,李元婴便用袍袖遮挡着……做做姿势,“嗞——”嘬下嘴,这个别扭!

    皇帝居高临下早看到了,偏偏不点明,点明的话便有一连串的殿中省官员脱不了干系。

    仔细追究起来的话,最后总会落到李元婴无诏入京的事上来,另外他也想看一看李元婴这副受气的样子。

    而李元婴也有机会,在较近的距离上好好打量一下尚书令高峻。

    高峻的管家婆说的好听,尚书令是请两位王官饮酒,但实际上,先头跑回来的下人们早告诉了这次找茬儿的详情。

    高峻在上朝途中一眼识破了他推敲过数遍的周密计划,不得不说此人心机过人,陈蕃当街尿裤,细想以后再也不敢去永宁坊了。

    而自己在野外挨的那半宿冻,虽说苦头不小,但细想人家还真是替自己考虑了。如果这个人拉陈蕃和崔简去见皇帝,又会是个什么结果。

    他发现高峻在仪式中有几次往自己这边看,眼角、唇际挂着笑意,不知是讥讽、还是往常便是这个样子。

    不过,李元婴是暗自折服了,不管以前在自己和尚书令之间有没有、算不算有过什么过节,自己还是离他远一点为好,千千万万别想着再找补了。

    仪式很短,而且今天的情况有些不同。

    皇帝大概急着回翠微宫去,想借着今天到长安的机会过问一下大事,于是在仪式结束后问了一句,“诸卿可有事奏”

    有万年县县令姚丛利奏道,“陛下,昨夜万年县在巡视宵禁时听到永宁坊大街附近有骚动、坊正呼喊,连忙赶过去察看。恰遇便衣六人强行攀越永宁坊西坊门外遁,捕快紧紧追赶,幸有巡街金吾卫出手,已将六人拿获。”

    皇帝问道,“都是些什么人”

    “陛下,经下臣初查,这些人乃是新任雷州刺史李志恩的护卫。”

    皇帝问,“李志恩的护卫……他们不随着去雷州上任,这个时候跑到永宁坊去干什么”

    姚丛利道,“这些人在宵禁前滞留在永宁坊街角,身着便衣,形迹可疑,是坊正当机立断、命人紧闭坊门上前查问,这才使其暴走。万年县将其带回衙中训问,从这些人怀中搜出蒙面之物、匕首一把。”

    皇帝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尚书令,你怎么看”

    尚书令道,“陛下,臣的管家夫人雪莲恰在宵禁前回府,受到些惊吓,但臣仅仅知道这些,不好妄言。建议万年县严加训问……不过微臣此时就有些担心家人,臣不在时,府中只有些妇孺……”

    李士勣听着,嘴里一阵阵发苦,就往对面人丛后的李元婴身上看过去。

    但这小子像没事人一样,伸着脖子、不错眼珠地盯着姚县令,像在听什么故事。

    英国公困惑:这个福王一副没心少肺的样子,昨晚让自己和李志恩吓得失了主意,怎么他居然也会玩金蝉脱壳的计谋!

    只是把李志恩陷进去了。

    而高峻嘴上说着不妄言,其实这几句话已经够李志恩一受了。

    高峻是在暗示:是他提议调李志恩去雷州,这件事有可能是李志恩对永宁坊心存不满。

    难道这个李元婴玩的都是假招子暗地里同尚书令伙穿一条裤子

    一念至此,李士勣转而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个姚丛利审案向来是鸡蛋里挑骨头,那六个便衣护卫能不能挺得住

    别再将自己和李志恩去滕王府的始末都抖落出来!

    福王李元婴摆明了一副与已无关的架势,真扯到了他的身上,这小子一急眼,别再把自己和李志恩在滕王府的话原封不动都说出来。

    皇帝怒声道,“永宁坊!除了尚书令府,还有什么人家值得出动六个便衣蒙面护卫!万年县,你要给朕查个水落石出!”

    他起身道,“查清前,李志恩暂缓赴任!查清后,速去报与朕知道!”

    英国公李士勣一闭眼——李志恩,八成半是完了!

    ……

    庭州,通往白杨河牧场的大路上,丽容眼睛发直地往前走着,回忆她与高峻初次结伴出行、去白杨河的情形。

    她还挎着那只包裹,只不过里面的金子、首饰换成了干粮。

    她已往交河县温汤旅舍去过,里面没什么大变化,但她那个算盘打得极精的老板娘姐姐此时已在长安,而曾带着手下、到温汤池子里找她麻烦的浮图城少城主雉临,此时也与夫人一同到长安定居。

    而她,却不再是当初那个少女了。

    丽容的爹一病不起,已搬回了田地城祖居,她拿出从长安带回来的金子,说要兑换了大钱给老头子请大夫治病。

    但老头子指着女儿的鼻子,说,“我不用你那个钱,用了会死的更快!”

    她想去白杨河沿途再走一遍,然后不想活了。

    路上积满了雪,天黑时也能看到路,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响,丽容偶尔站下、往前后望望,整条雪路上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

    脚下的雪声在夜里凭添寂静之感。

    但她却一点不怕,仿佛身边前后就有那些护牧队员们相陪,而高峻就在离她不远的马上骑行。

    丽容走到了第一次夜宿大树的地方时,已经快后半夜了。

    那棵大树还在,看得出这棵树的枝杈更繁茂,但叶子已在秋风里落光了。

    那时盛夏,人躲到树上根本不会有人看见,但这时借着雪光再看,当初高峻在树上替她铺垫的东西,虽然凌落了不少,但依稀还有点模样。

    她走过去,从包裹中摸出来一根带子,将带子的一端扔到树杈上,然后拽着它想要爬上去,但试了几次都不行,于是靠着树干坐下来。

    那时上这棵树多么容易呀,峻掐着她的腰,就像腾云驾雾似的,还没回过神来,两人就已经藏身在大树上了。

    原来那些人马露营的地方,这会儿一片白茫茫的。

    护牧队中许多的人此时都各奔东西了,有的人随黑达去了雅州、有的随刘敦行去了雷州、有的与鲁小余去了龙兴牧场,苏拖儿和热伊汗古丽应该都在焉耆……

    她一个人再往前走,还有意义吗越走就离他们越远



第1100章 十字街心
    ,。

    丽蓝偶尔便替高峻饮上一杯,李元婴很大度,也不计较。【 .】

    又喝了有半个时辰后,高峻真有些顶不住,李元婴哈哈笑着起身,“快哉快哉,酒逢知已千杯少,本王已有些年未这般尽兴了!”

    高峻以往认为,这个李元婴要多不着调、有多不着调,只是个典型的纨绔王爷。但是通过这次喝酒,却发现他的谈吐并非想象中那么不堪。

    谁知刚作此想,李元婴又不着调起来。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又作势拉住雪莲的手,说道,“本王一直以为,那个郑曼便是天底下的美人,岂知高大人府上的管家夫人也不输于她!”

    雪莲红着脸、抖了两下没抖落开,高峻连忙过来打圆场,“王爷可知她是谁原来是雅州郡王妃的贴身侍女。”

    李元婴马上松手,郑重盯着雪莲看,又深深冲她一躬,“原来是雅州我那位族兄府上的,名不虚传!”?李元婴贞观四年出生,贞观十三年六月受封为滕王,在滕州行为不端,招猫斗狗、上墙、揭瓦、扒窗户,影响极坏。

    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罢了。

    山东乃是江夏郡王的根基,最后李道宗实在忍无可忍了,李元婴被李道宗三番两次地上本参劾,皇帝也只是将他斥责了一次,让他去了福州。

    尚书令与九夫人亲送福王出府上马,李元婴一连认了几次马镫,脚也穿不进去,乜斜着眼道,“本王喝多了!也不知能不能杀得了狗。”

    高峻忽然就有些感动,有家人欲上前帮忙,他没让,而是亲自上前相扶。

    李元婴一边感谢着,“有劳尚书令!”一边攀鞍子上去,却是打马如飞,一会就不见了踪影。

    高峻摇着头感慨着,已须丽蓝掺着回府,又有些看不透这个福王了。

    他回想起方才在酒桌上,李元婴曾脱口称太子为“竖子”,大概他是心中有些不平啊。

    李治生于贞观二年,李元婴生于贞观四年,比李治还小了两岁。

    但两人的身份已经不能再比了,高峻认为,这是李元婴私下里以皇叔的身份发一发牢骚、表达一下嫉妒之意,也当不得真。

    ……

    尚书省下设六部,在吏、户、礼、兵、刑、工六部之上的总衙叫作“都堂”,高峻日常就在这里办公。

    自贞观四年以来,经常出入都堂的只有个尚书左仆射房玄龄。而右仆射(参豫朝政)、兼吏部尚书杜如晦在同年因病去世之后,右仆射之位便一直空悬着。

    说心里话,老杜这个右仆射的位子李士勣想过不是一回两回了,在兵部尚书职位上再往上迈一步,几乎就能稳稳当当地坐在到这上面。

    直到高峻出任兵部尚书、李士勣领兵去高丽时,心中虽有不忿,他还盼着在前方能打出些名堂来,那么,回师之后荣升右仆射也有可能。

    高峻一开始也真给面子,从不对前方的战事指手划脚,后勤供应得也很是不错。

    但因为一个思摩就把事情搞砸了。

    回师之后第一次面君,李士勣便让高峻当众掀了个大跟头,连带着,这个他向往以久的右仆射也跌得没了踪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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