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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马王爷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东风暗刻

    两人患难之交,话也随便,顺阳王对苏勖说道,

    “本王能有今日坐在这里钻研些学问,而不必再闻那些鸡鸭的味道,其实也多亏了尚书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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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2章 塘内之舟
    ,。

    曹大好了病,渐渐地又想起丽容的事来。

    让刺史当众狠抽一鞭子,那是脸面,说明刺史眼里瞧得上你。

    可是一位堂堂的、吃公饷的温汤官员,把脸给一个开温汤的村妇递过去、人家正眼不瞧还一个大嘴巴打上来,这口气横竖咽不下。

    设身处地的想想,任何一位有些身份的官员都咽不下这口气!曹大的牙开始疼,只过了一天的功夫,连嘴唇都肿了。

    管事夫人、二嫂熬了稀粥,拿根苇管让曹大吸食。曹大看着媳妇的相貌,心说,游医的话真是准的过火!难道我曹某人波澜壮阔的一生中,只能轮得上这样的货色我的媳妇怎么不该比丽容有身份呀

    次日,曹大满嘴的牙都摇动了,连苇管也磕不住了。

    三日后,游医竟然又回来了。?他对曹大说,“我就知道曹大人近期眉心狭促,一定还会犯病,怎么样真让我猜到了。”

    曹大眼中淌泪,“唔唔”地不知要说什么,他已饿得不行了。

    游医将灯草烧灰存性,拼命扒开曹大的双唇,用牙签将灯草灰涂到曹大的牙根,病牙倾刻即落,痛肿止消。

    游医再次狠赚了一笔,走时警告道,“可不敢再胡思乱想了,再想肝会疼起来,即便大人你能吃饭也没用,我也再没有好方子!”

    丽容在热伊汗古丽的陪同下找到沙丫城,见到温汤管事曹大,冲他把手伸出来,“二哥,我听说你在田地城的道边拾到了一枚红宝石指戒,那可是我丢的。”

    二嫂一听就把眼睛瞪起来了,“曹大!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你回来这么些天、又病了这么久一次也不和我说枉我还这么鞍前马后地侍侯你!”

    曹大道,“和你说做什么这样珍贵的指戒,万一迷了你的眼,我拿什么给你挑!”

    说着,曹大伸手入怀,将指戒摸了出来,“丽容,可是这个”

    丽容不吱声,只是对曹大伸着手。

    曹大此时怕的不是丽容,而是热伊汗古丽。她是西州知名的军界人员,全副武装,腰间挎着高峻专门为她打造的长刀砍人跟切瓜似的。

    曹大不敢惹,便尴尬地笑着,“我就说嘛,这样价值连城的东西,也就该出自于尚书令的家人,”

    一伸手捉了丽容的手,“来,二哥给你戴上!呀,也只有这样细腻的手,才配这只指戒!”

    二嫂气愤曹大隐瞒了自己,再看看丽容此时手上光彩熠熠的红宝石指戒,它在家中逗留了这么久,竟连看都无缘看一下,更不消说摸一摸、戴一戴了。她的眼圈儿有些红。

    东西失而复得,似乎连长安的那些珍贵记忆、也有了个缠附的载体,丽容恶心曹大不假,但此刻心情却是不错,被他捉着手占便宜也忍了。

    临走,丽容拿出一支金钗送给二嫂,“指戒是申国公专门为我们七个姐妹定做的,放到哪里都有人认得,我丢不得!但这支钗就当做妹子的酬谢吧。”

    丽容想,以自己的身份,热伊汗古丽也未必永久在自己身边,能要回指戒便去了一大块心病、但也不能因此伤曹大太狠,丽容认为值得。

    她对二嫂说,“钗也是一位宫里的姐妹送的纪念,晚上还可防身。”

    丽容和热伊汗古丽一转身,二嫂握着钗,恶狠狠地盯着曹大……

    ……

    吕氏与那些单身的女牧子们住在牧场旧村,她们有牧场中安排的两处大院子。从旧村中出出进进的、往返于牧场之间,吕氏偶尔便会看到崔颖。

    她看出崔颖常去的地方,一是旧村的温汤池子、二是织绫场,三是蚕事房。崔夫人会微笑着和每一位碰到的人打招呼,除了吕氏。

    吕氏有时纳闷,刺史高审行在黔州任上,刺史府中使唤的丫环、仆妇一抓一大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怎么不比在西州给人看孩子强。

    她越发相信,崔氏能在西州留下去,那就是有黔州比不了的东西,而能比高审行强的人只有一个,便是郭孝恪。

    “哼,有郭大都护看得上,放在我,我也不想黔州!”

    不过,崔夫人好像并未找她的旧怨,因为吕氏在牧场中烧水的好差事一直没变动,牧子们对她谈不上尊敬,但也没人冲她起刺儿。

    再看看许敬宗就差着远了,人早都脱了相,鞋底子上沾着蹭不掉的马粪,手也糙了,再也看不出是耍过笔竿子的人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吕氏严格记取了尚书令在放她出掖庭宫时的告诫,对崔夫人虽有怀疑,但敬而远之。

    闰腊月初十这天,吕氏早上起身到牧场茶房去,看到甜甜和那个男孩子舍鸡在蚕事房门外玩,里面欢声笑语的正在说话。

    原来是沙丫城温汤管事——曹大的夫人回旧村来了。

    吕氏慢慢的走,听着里面有位女子道,“二嫂可真是好福气,到沙丫城做了官夫人,便一直不回来了,你看看你,连面色也细腻了许多。”

    “呀,我才看到,二嫂你何时又买了这么好的一支金钗”

    二嫂说,“这可不是买的,这东西难道在西州的市面上看得着么……这是宫里的物件,崔夫人你见过世面,不信你来鉴定鉴定。【 .】”

    吕氏慢慢地倚身在蚕事房的后窗边,心中好奇。

    过了一会儿,听里面崔夫人道,“嗯,确实是件好物,像是宫里的。”

    二嫂说,“这东西有钱也买不到。”

    有人问,“但二嫂你是哪里得来的”

    二嫂道,“我妹子金莲是尚书令二夫人,尚书令贵为宰相,府中不得金山银山反正你们想像不到,但崔夫人一定晓得的。要不是丽容去沙丫城送我这支钗作见面礼、连我都想不到,可丽容只算是个出了府的人!”

    有女人将注意力一下子转到这位七夫人身上来,叹了口气道,“丽容可毁了,多好的一个人!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她的样子来了。”

    二嫂显摆够了,从蚕事房里出来,看到从旧村的东头跑来一匹快马,马上坐着西州府的公差,她问道,“又有什么公事呀”

    公差在马上道,“西州刚刚接到的长安传驿,尚书令高大人在上月末获封鹞国公!我这是往天山牧传信的!”说着,马就跑进牧场里去了。

    二嫂马上跑回蚕事房,对众人道,“听没听到我妹夫又升了国公!”

    吕氏将信将疑,进到了牧场里,听着议事厅里也欢腾起来,总牧监刘武站在议事厅的门口大声吩咐道,“去个人,马上到高二爷的酒店里订桌!中午凡录事以上的,全都要去庆祝,所有牧子菜里加肉,这是公务!”

    吕氏一阵心酸,心说,“这是命!”

    再提着茶壶出来时,吕氏看到许敬宗又在半途上坐着车把子歇息,她便起了恻隐之意,走过去倒了一碗水给他。

    许敬宗哼一声道,“你说说你……路是怎么走的,本可算是尚书令的长辈来着……却来给牲口们烧水。”

    话未说完,吕氏骂着“那也比你给牲口们铲粪好!”将一大碗热水都泼到许敬宗的身上,连脖子里都是,许敬宗跳起来、扯着前襟子抖落。

    ……

    在旧村外、通往桑林的道边,许敬宗看到几位村中女人们正围着一位中年妇女,歪着头看她头上亮闪闪的一支钗。

    他放下车子,对着人群中大声惊叹道,“真是见所未见!”

    二嫂扭头问,“你是说的我这支钗么算你还识些货。”

    许敬宗摇着头道,“宫里、宫外的钗我可见得多了,我说的是人。戴钗的这位夫人体有贵骨、站如青荷,被



第1123章 耳目一新
    ,。

    上一次李士勣想领兵出师室韦的愿望落了空,反倒是薛礼,几乎就是单枪匹马地走了一趟,一下子便升到了从三品。这一次又是谁呢

    这一刻,兵部侍郎暗暗咬了一下后槽牙,出班奏道,“微臣举荐黔州刺史高审行。高刺史在黔州政务雷厉风行,不计个人毁誉、校正错案,开荒抗旱政声显著,于经济、人事、政务、律令诸多方面堪称典范。”

    李治还未说话,尚书令便一步出班,微微憋红着脸奏道,“殿下,微臣反对!!!”

    说罢,还皱了眉瞅了李士勣一眼。

    太子笑道,“鹞国公因何如此紧张依寡人看,英国公对黔州刺史的评价也算在理,但为什么……”

    高审行在子午峪丁忧期间失德的事,总让高峻认为是颗炸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炸了。收黔州吕氏为侧室的事也一直令高峻不爽快,其实连刘青萍,他都认为年纪太小了。

    还有崔嫣、苏殷和丽容等人在抗旱期在黔州的见闻,高峻哪会不知道?再加上高审行在西州任长史时到底表现有多大的能力,高峻清楚,确实不称中庶子之位。

    上一次,阁老高俭临终请求让高审行丁忧的用意,高峻更清楚。能力如果不比刘洎更高,跑到太子身边来也许就是自取其扰。

    太子问话,高峻不能想什么就说什么,回道,“殿下,家尊说过,只要微臣在尚书省,他就不会考虑到长安来。”

    太子寻思着道,“那么……右庶子呢也不算升职,仍是正四品上阶。”

    尚书令回道,“殿下,家尊在黔州一力主持开荒、抗旱,身体已大不如前了,在黔州刺史任上已上勉为其难,不宜在中庶子这样重要、且事务繁重的地方任职了。”

    太子感慨道,“黔州刺史真是高风亮节,令人钦佩!”

    尚书令显然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多说什么,随即奏道,“殿下,微臣有个提议。自离开西州后,臣已很久没有机会去西州,天山牧也很久未去了。”

    太子道,“鹞国公想亲自领兵前往”

    李士勣想,难道是他自己想贪功但刚说了龟兹是塘内之舟,怎么会呢。

    高峻道,“乙毗咄陆部归顺,足见丝路之重。但臣所任的丝路督监之职,其实已有些鞭长莫及了!岂不误了大事微臣举荐,由安西都护府长史郭待诏兼任此职,郭将军勇武通达、至情至性,正适此任。”

    这一次褚大人就没什么顾虑,现身回应道,“鹞国公所言不差,安西都护府正当丝路要冲,由都护府长史出任丝路都监,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赵国公长孙大人也感慨道,“尚书令的提议,臣也认同。”

    李治道,“尚书令刚刚还不认同黔州刺史回京任职,却提议了安西都护府的一位长史,任人之风果然令人耳目一新,寡人无比欣慰!”

    这就算通过了,吏部又有的事干了,委任郭待诏的任状随即发往焉耆。

    因为又是兼职,比照上都护府副都护级别,是正四品上阶,与兵部侍郎同阶。

    李士勣算是服了,高峻不惜拿出自己身上的一个闲差,借着乙毗咄陆部的内附、大谈丝路的重要,然后就又扶上去一个。

    而他知道,郭待诏刚刚已经是挂职的昆丘道行军副总管,那么,等龟兹拿下来之后,估计郭待诏也该如薛礼一样,至少又会升一阶了。

    最让李士勣难过的,不是自己怎么也回不到三品的职事上去,也不是眼巴巴地看着别人离着三品越来越近,而是——这次明明看清了尚书令的用意,但他却没有一点点的反制理由。

    高峻刚刚否绝了高审行升职,你能说尚书令任人唯亲嘴得多大才敢讲。

    另外他也纳闷,怎么高峻说什么太子都同意,还有没有点主见了!这么大个儿的英国公在朝堂上晃了多久了,非要等着高峻吱声了,人们才看得见

    李士勣一进家门脸色铁青,说茶太热、烫了嘴,耍着疯摔碎了一只茶壶,让丫环们拿薄荷、冰片。

    但凡有点本事的人脾气都大,李士勣出道以来领军无数、破敌无数,本事不是一星半点,但再这么下去,他八成是要减寿的!

    他想,这个高峻真是邪了门了,他到底使了什么手法儿,赵国公、江夏王、褚遂良,还有鄂国公卢国公等等一干人,怎么都围着他转

    褚遂良难道转了性,不再嫉贤妒能了

    ……

    鹞国公高峻回到永宁坊时,皇帝所赐的三日之酺已拉开了大幕。这次是全城范围的狂欢,府中人们早就备好了酒宴,专等他回来了。

    众人马上入席,柳玉如说,“这么好的日子,苏姐姐她们怎么还不回来,均州也没多远,我怀疑她们偷偷去西州了。”

    高峻道,“去就去吧,她们腿上也没拴着绳,我也没什么办法。”

    一边喝着酒,高峻提到了不久就要开始的龟兹大战,人们问,“只是郭叔叔那些人马,不知够不够”

    高峻道,“怎么不够上次我与待诏大哥去疏勒,途经龟兹时,锦囊妙计我们两个早就定下了。”

    人们纷纷问是什么妙计,但高峻就不细说,只是对她们道,“其实龟兹早就能打下来,但我等着是时机。乙毗咄陆部一归顺,大势更在我们这边,也许用不到大年初一,龟兹可下。”

    柳玉如叹了口气道,“唉!就是不知丽容此时如何了,我倒希望苏姐姐和丽蓝真去了西州,顺便看看她的境况。”

    “我们喝酒!”高峻自已先灌了一大杯。

    ……

    在黔州刺史府大门外,出来迎接苏殷和丽蓝的,只有刺史高审行。

    当这两位儿媳在冷冷清清的接风家宴上问到母亲青若英时,高审行脸色微微一变,用意掩饰着道,“哦,她们呀,去云游了!”

    苏殷听得出,高审行用的是“她们”,“云游”,就是说,连刘青萍这个年纪还小过她们的侧室夫人也出门去了。

    而云游二字,更有着不甚明确的目的地和行期,但临近年尾,若非有个闰月的话,此时已是贞观二十三年了,二人在这个节骨眼上去哪里云游了呢

    但高审行不说,为了不再给她们再问的机会,他马上问道了长安的事,高峻升任尚书令,刺史大人当着两位儿媳表示出了高兴。

    他对她们说,回永宁坊之后,一定要多多劝诫高峻,长安比不得西州,行事不能莽撞、说话不能不加思量、老臣的话不能不权衡、与大臣的交往也不能不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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