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云玫瑰
伸手过去接过她手里的活儿,春英笑着岔了话,“明儿若是天好,姑娘可要到外头放纸鸢上次二爷给你画的那只玄鸟,太太看了都说喜欢。”
不愧是从小伺候惯了的,便是她一个小动作,身边丫鬟也能领会。心里暖洋洋的,姜瑗抬头露了个笑脸。“好,若是天公作美,把府上几个姑娘都给叫上。”
舒舒服服泡了个澡,再出来,绿芙捧着巾子,扶她坐下,站在七姑娘身后仔细替她擦干头发。
“小姐,您只顾着带春英姐姐出去玩耍,丢了奴婢在园子里忒的无趣。”撅着红红的唇瓣,只十二岁的绿芙,除了机灵,还带着些活泼性子。
透过铜镜看她老不乐意的样子,姜瑗自个儿拿起梳篦,拨一股发丝到胸前慢慢梳理。
“崔妈妈刚才被叫去前头帮忙,屋里总得留个人。下次再换你跟着就是。”倒不是绿芙信不过,而是这丫头太会说道,年岁又小,姜瑗怕她一不留神管不住嘴巴。
再说了,屋里留个能做主的大丫鬟,凡事也稳妥些。
想到这儿,难免就联想到荷包里揣着的字条。也不知那人是如何递了消息进来。正好奇想要琢磨琢磨,猛然间,姜瑗心下一惊。
荷包!方才她更衣时候,怎地好像没见着春英从裙裳上取下过这物还是她只顾着说话,看漏了去
那荷包丢了倒是不打紧,要命的是,里面塞了张男子手书的字条!若是被人传出去,她还有什么名声可言
世子那头替她安排得妥妥当当,到最后,竟是她自个儿出了纰漏!姜瑗死死握着梳篦,漂亮的眸子极快闪过丝懊恼。
不成,这事儿得赶紧想法子补救!
逮个机会,招春英过来问话,果然见她也是大惊失色。
最后的侥幸也没了,姜瑗附耳交代她两句。一直等到快要摆饭的点儿,才见得这丫鬟掀帘子进屋,急得面庞都有了绯色。趁绿芙进去替姑娘拿罩衫,春英赶忙冲她摇了摇头,几步近前小声回禀。
“小姐,世子一行早离了府上。奴婢偷偷摸进东厢去瞧了瞧。连坐垫底下都翻开来查找,还是一无所获。路上也仔细看过,鹅黄色的香囊该是十分打眼。可偏偏怎么也寻不着。您说,会不会是路过的仆妇婢子给捡了去”
姜瑗一想,若然真被人拾到,就怕那人起了贪念,拿出去换银子。毕竟是大户人家用锦缎缝的荷包,市集上可当五两白银。
稍一沉吟,这事情耽搁不得。既是再寻不回来,索性就叫它彻底见不得光!
“将消息散播开去,就说我丢了荷包,里面放着对玉石耳坠子。拾到的人,到桃花坞里领赏钱。”
“可是小姐,这般不是要闹得人尽皆知”
从箱笼里重新挑出一只崭新的藕荷色香囊,佩在腰间,姜瑗反倒不再着急了。
“若是被实诚人捡到,发现里面没有耳坠子,自是不敢拿出来讨赏。比起意外之财,老实巴交的仆妇,更懂得如何过安生日子。”
“若是被贪心的拿了,那人自会比我更着急毁去字条,再偷偷拿出去变卖。且一丝一毫,不敢提这荷包的来历。”敢贪墨主家东西,必不是没有心眼儿的人。郡守府上,有人会揭发嫡出七小姐私藏男子手书
当真如此,便是招七小姐嫉恨,惹太太恼怒,落大人脸面。说不好命都得丢了!倒不如偷偷摸摸只换了银钱,闷声发财。
春英想了想,有些明白自家姑娘意图。
“可若是真有人送上门来……到底人心隔肚皮,想要借机讨好您的人,多了去了。”
轻笑一声,七姑娘反而乐了。
“当真如此,这人若非顶顶老实、死心眼儿;就是比寻常人更机灵几分。这样的人,还不赶紧给收用了”
前者不用说,一句“忠仆”可以道尽。后者更是难得,懂得趋利避害,带着投诚的决心。这样的奴婢,桃花坞里正好用得上。
似懂非懂退出门去,春英不过出去一会儿,后院已传遍,府上七姑娘丢了珍珠耳坠子,闹得大伙儿走路都恨不能多长几双眼睛才好。
要是运气好,不就凭白多出一月例钱在郡守府做工的仆从,都知道府上开的例钱很是丰厚。七小姐说了要赏,便是连门房上的小厮也抱了侥幸,偷偷在夜里,打着灯笼到前院转上一圈儿。自然,最后很是遗憾,泄气折了回去。
府上有这样大的动静,许氏睡前就得了风声。看七姑娘这事儿给闹得,府上上上下下都浮躁起来,没了心思好好当差。遂叫陶妈妈出去各处敲打一番,又遣妙娥一早请了七姑娘来上房说话。
唤的是姜瑗,隔日一大早,当先进门却是二爷姜昱,身后跟着个垂头丧气的尾巴。
“给太太请安。”躲在姜昱身后那人,慢腾腾挪出一步。顶着别致的双髻,瘪着嘴角,神情看上去不大对劲儿。
许氏盘坐在炕上,稍微向前倾着身子,很是不解。“唤你过来,还没教训你办的糊涂事,怎地你倒还委屈上了”
七姑娘陪着小心,抬头看看许氏,再偷偷瞄一眼身前面色冷厉的姜昱,乖乖认了错儿。“是我丢了首饰,着急之下欠了考量。给太太道不是。”
昨日就料到逃不过被太太问罪,她早有防备。想着也不过挨一顿训,再缠着许氏多说些好话就成。
哪里想到今早妙娥没到,二爷姜昱带着福顺,大清早到了她院子里逮人!
七姑娘开怀的笑颜来不及收敛,已僵在脸上。显然睡过一觉,早忘了府上几位爷,自今日起,再不用去香山书院。自然就留在了府上。
于是“闯了祸”的某人,被二爷逮个现形。不仅没见她思过,反倒和丫鬟笑到一处!难怪姜昱会黑脸,尚在桃花坞已等不及训了人。
从太太屋里被二爷领出来,七姑娘一路安安静静,缀在他身后一步不落。
到了四方斋,姜昱引她进了东边的廊如亭。姜瑗立在当中,偷看他凭栏的身影,再望远些,正巧对着亭外散着墨香味儿的“洗砚池”。
二爷自开蒙起,每日必定习字百遍。仿先贤之道,意在提醒自己勤练不辍,方才有了今日这方黑黝黝的墨池。
四方斋里常年只种楠竹,不见艳丽花卉。便是姜昱每年送姜瑗的生辰礼,也与竹扯得上几分关系。譬如幼年时的竹马、竹蜻蜓;如今她案上摆着的紫竹笔筒,八孔洞箫。
由此可窥得二爷姜昱也免不了俗,自带了些文士的清高。
此刻带她过来,姜昱远远比面上显露的更为恼火。“何事值得你这般费心莫以为自己干的事,旁人就不知晓。若非你在后头推波助澜,桃花坞里七姑娘丢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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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她胆敢不尽心力,或是暗中下绊子……他便叫她声名狼藉!叫姜家因她而蒙羞!想来这样重的罪名,足以令她万分忌惮。
飞夷塘正屋,两扇木门微微拉开条细缝。缓缓的,里间有人倒退着跨出只脚来。却是一身褚色褂子的婆子,正是五姑娘跟前当差的冷妈妈。
这冷妈妈原是姜家老太太远房亲戚。后来二房离了南阳郡,老太太舍不得五姑娘在新太太手下吃亏,特意给了冷妈妈到她屋里伺候。一面帮着五姑娘打点私用,一面,也是借着老太太名头,给许氏些震慑。
如今亥时过半,黑灯瞎火的,各屋里早已歇下,外间值夜的冷妈妈却抄着手,披了件单衣,偷偷摸摸往廊下耳房里摸去。
月色下看她,背影佝偻,没套进臂膀的衣衫,两只空荡荡的袖管搭在身侧,随着她走动,地上的影子一晃,一晃……
“谁啊”晚上才喝了酒,又去跟人摇色子输了铜钱,发发气气回屋抹了把脸,才躺下就听门外有人敲门。灶头上的杜婆子捂着耳朵本不欲理睬,偏偏那人不肯罢休。杜婆子只得一把掀起棉被,歪歪咧咧踩上布鞋,一边低咒,一边点了油灯过去应门。
人影儿还没看清,迎面已被人大力推攘着挤进门来。正要放开喉咙叫骂,却被来人一耳刮子砸得当即失了魂儿。
“不中用的东西!做死的装聋作哑。”冷妈妈唾她一口,金刀大马往凳子上一坐,伸手拢一拢鬓发,眼里说不出的厌恶。
好好的被老太太打发出来,月钱少了三成不说,手底下尽是些不懂巴结的蠢人。
杜婆子这会儿左耳还嗡嗡炸响,眼前冒金星似的,好容易认清了来人。一看是冷妈妈到了,吓得激灵灵一个寒战,腿都有些发软。
这老虔婆手段厉害,异常贪财。平日里孝敬得少了,私底下没少折腾人。飞夷塘里多少人都怕她。仗着曾经是老太太跟前得意人,没少在府里作威作福。只在大人太太跟前,服服帖帖,满嘴拍须溜马。
“冷妈妈您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儿。小的这会儿也没备着好酒好菜的。”心里骂得再凶,面上还得捧着敬着。
从怀里摸出封信来,一巴掌拍在掉了漆的圆桌上。冷妈妈指着她鼻尖,一字一句厉声吩咐。“天亮了赶紧把信送出去。要敢耽搁,仔细你身上的皮!”
说罢拨开眼前这碍事儿的,大步向外行去。片刻不愿在这下人房里多待。
待冷妈妈摔门出去,杜婆子这才敢捂着火辣辣的脸,眼中一片怨毒。走过去盯着桌上那信,字儿她虽认不全,好歹看出这是往姜家老宅送去的。一想便知又是那老虔婆私底下往老太太跟前递消息,背着太太阿谀献媚。
天杀的老鬼,总有一天叫太太知晓,看不撵她出府!
与郡守府后院漆黑一片不同,太隆郡行馆,世子顾衍房中灯火通明。少年郎坐在紫雕木书案后,身前立着回禀要事的周旭,门外周准持枪侍立。
“公孙先生的意思,欲要借世子您的名目,令姜家出面禀呈此事。毕竟在太隆郡地头,几日后的大事,姜和责无旁贷。只牺牲他一人仕途,却能折损巍山手下一员大将,这买卖做得。”
顾衍眸子落在公孙杨加急奏报上,许久过后慢条斯理将信纸叠好,顺手夹到近些日子正在翻看的《汉书》中。
“除了姜和,没旁的可用之人”
这是个什么意思管旭琢磨着。要么是世子对姜和此人瞧不上眼,要么……是对他另眼相待
“这倒也不是。只是姜家根子最干净,若是不成,监察使张篙也用得。唯一的麻烦,张篙长女才被冀州巡察使收了房做姨娘。据说很是得宠,如今又诊出了身孕。若是张篙出了事,这女子绝不肯袖手旁观。”
在管旭看来,姜家与张家虽都是国公府属臣,到底还有个高下之分。推张家出去,非但不合情理,更是节外生枝!
顾衍目光落在琉璃宫灯上。微一沉凝,屈指扣了扣桌案。
“姜和此人暂且放下,令公孙杨去寻张篙办事。允他嫡子个好前程。”
管旭一怔,突然觉得事情但凡与姜家牵扯,世子仿佛格外叫人琢磨不透。莫非,姜和此人还有隐藏的才干,而他至今没有发觉
“此事做得隐秘些,莫要牵扯上她。”
他何人姜和么管旭拱手应下,终于明白,世子这是不愿牵扯上姜家。
几日过去,七姑娘姜瑗安静捧着书卷,抬了张摇椅,西窗底下晒着日头。偶尔羡慕瞧瞧天上放飞的纸鸢,越想越心酸。
还是她起的头,邀了几个姑娘后花园里玩耍。到了最后,几人见天的玩得痛快,惟独她,第一天就受了罚,困在四方斋里出不了门。
“二爷,张家二爷到府上做客。这会儿已经过了前头游廊。”
今日轮到福顺休假,当值的是福顺亲弟弟福安。
听闻张家二爷登门,姜瑗眼眸一亮,回头盯着姜昱,满眼都是期待。两家虽说是通家之好,到底还守着礼数。府上未出嫁的姑娘自然还需回避着些。
这人来得正是时候!
姜瑗算盘打得好,可惜姜昱不吃她这套。“顺安,叫人进来立了锦屏,替姑娘摆上。”分明是猜出了她意图,还不忘掀开来说,丁点空子没给她留。
姜瑗泄气倒回摇椅,拿起小几上的牡丹团扇摇一摇。二哥哥心思这样缜密,滴水不漏。
“世兄这边请。”没有旁的客套,两人再熟悉不过,姜昱也就简单招呼人进门。虽则立了锦屏,该有的规矩还是不能少。姜瑗站起身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位屈膝福礼,女子身影透过轻薄的缎面依稀可见。
张琛清俊的面庞先是讶然,随之露出抹柔色,“七妹妹也是在的早知如此,那些个新鲜玩意儿,便不该先送到你桃花坞里。”
又给她带好吃好玩儿的了姜瑗欢喜谢过,躺在摇椅上闲闲听两人说话。
“你兄弟二人走得这样匆忙,得了机会去麓山官学,竟是一句没提。也不抽空与书院里同窗摆桌酒席,大伙儿喝上几盅,全当与你辞行。”
姜昱替他斟上杯茶水,脸色虽一如既往少有笑颜,话里却透出知交间的随和。“世兄莫怪。此事于姜家也是意外之喜,实在不便张扬,也就无心摆那排场。”
骤然听张琛提及麓山官学,本还不大在意的姜瑗,立马支肘起来,竖着耳朵仔细探听。
果然,姜昱也有所惑。“世兄又是从何处知晓此事”
约莫还有一月,府上两位爷和姑娘才会入麓山官学。此前除了家里人,从未在外头提起。
张琛抿一口茶,先是赞了声好。之后对着他,却是坦诚相告。“如贵府一般,家里也得了世子提携。”
姜瑗悚然而惊,猛然间扭头,死死盯住外间那人模糊身影。
年十三的张家二爷,除了监察使府上嫡次子这层身份,两家人心照不宣,早属意亲上加亲,再结门儿女亲事。
太太更中意嫁了年岁大些的姜柔过去,而张家眼光更毒,瞧上了同样是嫡出,性情更温婉些的七姑娘。
虽然事情还没定下,可姜瑗心里对张琛此人并不排斥。也就对张府上大事格外留心几分。
此时获悉监察使府上也被国公府抬举,七姑娘蹙着眉头,只觉这事情没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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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怀疑以童氏无利不早起的性子,再加上姜春事事霸道惯了的脾气,这娘俩儿今儿个怎地突然到访。便见史妈妈来到许氏跟前,笑呵呵奉上封家书。
“老太太一听二房有喜事,心里高兴得什么似的。这不,之前还胸闷着,这些天却突然好起来。又去佛堂里念经诵佛,直夸二老爷和太太孝顺。”
这话熟悉呀,哪回老太太要逼迫二房,不是这么个开头
七姑娘顿时坐正了身板儿,看看体态丰腴,双下巴,唇上长了颗黑痣的史妈妈,再看着许氏展开信笺,涂了丹寇的尾指高高翘起,指甲在纸上一行行描过去,最后笑着将书信搁到一旁。
“这事儿妾身做不得主。既是老太太有命,自然还要问过大人的意思。倘若几位不着急离开,还是在府上多住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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