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良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天听雪
“刚才试你又有了脉搏,呼吸也恢复了,她便启程回德水轩去了。”
“你……睡着的那几日,三爷带了一众世家子弟,去不远处的那小山上围猎,遭了刺客,离不得人照顾……”
朱时泽往李渊茹的手背上轻拍了两下,以示亲昵,便毫不隐瞒的,跟她说起了,自己“亲眼所见”的事。
在燕京城里,这事儿,本就已人尽皆知,他没必要跟李渊茹隐瞒。
当然,他没用“死”字,来形容李渊茹前几天的状态,那个字,让他觉得不吉利,而且,只是跟李渊茹放在一起说着,就觉得心里不舒服的厉害。
“还有,你兄长,刚刚也来了。”
“虽不知,他此行目的,但瞧谈吐神色,倒不像是来打探什么事儿,或与我们为难的。”
见李渊茹不但听懂了自己的意思,还害羞的红了脸颊,朱时泽顿觉心情愉悦。
谁说,他说的“情话”让人匪夷所思
那分明就是,听他说话的人不对,或者说,没与他心意相通的关系!
若有不服的,大可来瞧他家娘子的样子,这不是妥妥的听真切了
额,好像有些不妥,他家娘子,哪能随便让旁人瞧看!
“李岚起”
李渊茹稍稍迟疑了一下,试探性的,跟朱时泽问了一句。
刚刚,她躺在棺材里,像是隐约听到了李岚起的声音。
但他所说的那些,足令闻者流泪的话,却让她怎么也联想不到,是跟他有丁点儿关系。
加之,她为了装死的事儿不露馅,刻意屏住了气息,更不敢把眼露一条缝儿出来,瞧来者何人,自然无法确定,来的人,到底是不是她的那个“便宜”哥哥。
听李渊茹跟自己问,来的人,是不是李岚起,朱时泽不禁抿唇浅笑,伸手,将她额角的碎发,抹到了耳后,然后,才轻轻地点了点头。
名门世家,尤其是武侯世家,哪个不是子嗣众多
对府中嫡女而言,但凡是与自己同辈,又比自己年长的族中嫡子,便甭管是不是自己母亲生的,都得遵着规矩,唤其兄长。
当然,这世上,从不
第一百三十七章 逐客
听李渊茹问起双雀儿,朱时泽的身子,不自觉的僵了一下。
他不知该怎么跟她说才好。
或者说,怎么说,才比较委婉,才不会让她难过。
毕竟她才刚刚“苏醒”,过于刺激的事儿,许会对她身子不好,使其再死过去,介时,可就是药石枉效了。
就在刚才,柳轻心离开之前,还曾特意跟他交待过这事儿,他可是准准的记着呢!
可朱时泽,终究不是个擅巧言令色的人。
憋了半天,也没琢磨出个好听些的说法,讲给李渊茹听,直待她眉头紧拧,当双雀儿是死了,眼见着就要哭出来,才干脆,死马当活马医的,把双雀儿如今的境况,一股脑儿的说给了她听。
“双雀儿跟我问了意愿,便打算,拖朱时彤那一院下水。”
“不曾想,去了前堂,竟是被我父亲一眼瞧上,如今已是我父亲的侍妾了。”
对朱希忠的好色,朱时泽可以说是无奈至极。
年轻时,妻妾成群,尚可借口说,他是遵循家训,繁盛香火,以防战事折损,殁了传承。
可如今,他已是一个年逾古稀的老人,膝下只嫡子,就有三十余个,庶子,更是多达百人,却仍是一副见着合眼的女子,就走不动道儿的样子,便是有些老不要脸了。
多年之前,他的父亲,成国公朱希忠刚过花甲的时候,嘉靖皇帝曾于年节宫宴上,当众调侃他说,只消给咱们的成国公,足够多的女人,他便能给大明朝,生出一支军队来。
哪料到,他的父亲,成国公朱希忠非但不以为耻,反将隆庆皇帝说的这句戏言,视为了荣耀,当天就使人跟人牙子,买了十几个样貌姣好的姑娘回来,悉数拢进了后院做侍妾。
他清楚的记得,那十几个侍妾,到第二年年节时候,有七八个,都给朱希忠生了儿子,另外几个,没生下儿子的,也都有了丫头或正大着肚子!
“能嫁进公府,也是她福分。”
“你勿需多想。”
听双雀儿只是嫁给了朱希忠做侍妾,并非死了,李渊茹微拧的眉头,才是慢慢舒缓了下来。
双雀儿只是个家境贫寒的平民,小小年纪,就被家里人,卖给了德平伯府,安排给了她这个庶出的小姐做丫鬟。
彼时,她外公还是御医院的掌事人,医术高明,自祖宗那里传来的接骨之术,便是放眼整个大明朝,也是排的上号的。
她受外公荫庇,在德平伯府,过得还算不错,双雀儿也因此沾光,跟她一起,学了些许琴棋书画,举手投足,学识眼界,亦与府里的许多,只在嫡小姐身边才会配给的大丫鬟,颇有几分相似。
若非后来,她外公遭人陷害,双雀儿为保她不遭饿死,于西北小城,自卖入了红楼,她本是该以陪嫁丫鬟身份,随她出嫁,并于她有了身子的时候,给她的夫君做通房的.
不过如今,她被成国公朱希忠收成了侍妾,也还算不错。
虽然,朱希忠已经年迈,却终究是有爵位在身的士族,若有幸,能为其生个一子半女,只要不争不抢,后半生,便都是有人伺候的好日子,纵不能诞育子嗣,以成国公府的财力和惯例,也不会让她过得比个丫鬟都不如。
尽管,双雀儿曾进过红楼的事儿,已被她是“特别”手段抹去。
尽管,双雀儿自卖进红楼去,只是在里面做的清倌,不曾委身于人。
但有些事儿,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纵旁人都不知道,当事的人,也终瞒不过,发于内心的自卑。
这是她欠双雀儿的。
她会以余生偿还。
以岁月静好,衣食无忧,子贤孙孝偿还。
不管,双雀儿生下的,是不是成国公朱希忠的子女,或者说,不管她生下的孩子,是不是有明确的父亲!
“你能这么想,自然是好。”
“只是,父亲不待你……就将你这儿媳身边的大丫鬟收了房,着实有些不顾廉耻了些……”
依世家规矩,陪嫁的大丫鬟,会自当家主母有孕开始,成为自家老爷的通房,若有幸在此期间,有了子嗣,便有望被自家老爷抬了身份,变成妾室。
纵自家老爷瞧不上,不欲收房这大丫鬟,也会嘱家中嫡妻,寻合适时候,赏了这大丫鬟自由,使其能另寻良人为配,断无道理,赠与府中长辈为妾,乱了辈分。
朱时泽,一向看重规矩。
因此,在他看来,他的父亲,成国公朱希忠,收了他嫡妻李渊茹的陪嫁丫鬟,给自己做妾室的这番举动,无疑是,往他的脸上,扇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无妨的,夫君。”
“之前,我已给了双雀儿自由,给父亲做侍妾,应是她自己意愿。”
“若有人敢于背后,乱嚼咱院子的舌根,你只管,去跟父亲讨要公道便是。”
伸手,颇有些不好意思的,帮朱时泽抚了抚胸口,示意他不要动怒。
李渊茹突然觉得,经过了这一场“事情”之后,她竟突然变得,对许多事,都害羞了起来。
就像这个,她之前时常会做,还不时遭朱时泽冷眼的举动,如今,突然得了朱时泽温柔凝视,也蓦地变暧昧了。
“如此,自是妥当。”
“还好柔儿有先见之明,不然,咱们这一院,可不知,要遭人怎么耻笑了。”
听李渊茹说,已给了双雀儿自由,朱时泽顿觉松了口气。
他盯着李渊茹又看了一会儿,宛然突然发现了什么有趣儿的事般的,唇角微扬,以右手食指指腹,抬起了她的下巴,在其反应过来之前,自成亲至今,第一次,主动吻上她的唇瓣。
“甜的。”
在吻过里李渊茹之后,朱时泽突然发出了评论,然后,便果不其然的,收获了李渊茹的羞怯,“以后,都是甜的。”
……
李岚起顶着风雪,将柳轻心等人送回了德水轩。
虽然,车上的三
第一百三十八章 劝诫
面对如此清晰的逐客令,李岚起便是铁打的脸皮,也不好意思,继续赖着不走了。
而且,他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纵是就此离开,也半点儿都不可惜。
沐睿没有说谎。
现在的翎钧,只是伤重卧床,左右不过是,多休养些时日就能无碍,并非像御医们说的那般,便是大罗神仙亲临,也难救活过来。
他这不知做了什么善事,而得了福报的“墙”,一如之前般坚挺,不论是性命,还是皇帝的态度。
不过,想想也是。
他即将迎娶过门的这位,可是连中毒身亡,在棺材里躺了整整六天的人,都能救活过来的妙手神医,曲曲箭伤,又算得了什么!
“此事,万万不可。”
“德平伯府乃武勋世家,祖训有言,男子,非伤病不得乘车辇,违者,罚五十军棍。”
“王妃良善,必不愿岚起因此,而遭家规重惩,且岚起虽列文臣,却从未敢忘武勋之责,驱马御箭拳脚兵法,皆日有研习,只盼来日,国有所需之时,堪横刀立马以报。”
“轩外,不过区区风雪,又怎奈何得了岚起”
李岚起垂目行礼,言辞不卑不亢,亦不失谦逊,就其武勋世家的出身而言,只是瞧着,就让人觉得,比李虎跃顺眼了数倍。
“德平伯府,还有这种规矩”
“我还当,如今的武勋,都如李虎跃般弱不禁风,断个手指,都要像个没断奶的孩子似的哭爹喊娘!”
柳轻心像是随口抱怨了一句。
然后,又表现得,忽觉言辞欠妥模样的,用一句玩笑,将之前抱怨掖了过去,“许是你那弟弟,被母亲宠溺的厉害,全不记得,自己是个武勋世家出身的嫡子,而非被养在深闺的小姐了罢!”
“回王妃的话,李虎跃的生母,是我父亲的续弦嫡妻孙氏,祖上也是武勋,连所生女儿,皆如儿子般教训养大,随便拎出一个,都能披挂上阵,并无养在深闺之说。”
“待王妃与三爷大婚礼毕,入主王府,许会,遇上其中之一。”
说到这里,李岚起稍稍停顿了一下,似是想起了什么,让他颇感为难,或者说,不知该如何诉之于口的事。
然片刻沉默之后,他便又似下定了决心般的,下颚微抬,将那“为难”,悉数告知了柳轻心知道。
“那丫头,早就对三爷,有倾慕之心。”
“多年求而不得,于二位大婚之日,跑去胡闹纠缠,也不是做不出来,盼王妃早做提防。”
尚未出阁的女子,传出这种觊觎某个男子的“流言”,便是出身武勋世家,有一群凶神恶煞的兄弟撑腰,也一样堵不了旁人碎语闲言。
说句不好听的,便是将来,那女子“想通了”,不再对那遭其觊觎的男子纠缠了,也断无可能,再寻得良配。
男子,皆有“洁癖”。
若非逼不得已,哪个愿意,娶一个恋慕旁人的女子回来,说不准哪天,就送自己一顶绿帽子
而且,像这种“德行有损”,又是武勋家族出身的“泼妇”,便是那遭其觊觎的男子,也是不愿接受的。
毕竟,没有哪个世家出身的男子,希望自己的后院日日“起火”,每天回家,还要花费大量时间,去断后院里的一笔笔糊涂官司!
“这大名鼎鼎的姑娘,我倒是略有耳闻。”
“听说,她在自己的院子里,给我立了一尊草像,没日没夜的使鞭子祭拜,活泼的厉害。”
前日,柳轻心已自朱尧媛那里听说了,住在三皇子府隔壁的那位,德平伯府出身的嫡小姐,李江雪的新“故事”。
翎钧早自朱翎戮那里,听说了这事儿,之所以没告柳轻心知道,本是怕她听了生气,不曾想,她听了之后,非但不恼,反突然笑了起来,而且,还是那种,非常开心的笑。
柳轻心为什么笑,她没说。
翎钧也没敢,自讨没趣的跟她问。
但此时,突然又听李岚起作死的引了有关李江雪的话题出来,翎钧只觉得自己心里,“彭”的一声,仿佛,是有什么弦儿,被突然绷断了开来。
若非需要假装重伤卧床,翎钧真是恨不能立刻蹦起来,给李岚起这讨人嫌的家伙一记耳光。
但他不能。
然,不能动手打人,不代表,也不能把李岚起记到自己心里的那“小本儿”上,择日再报。
李岚起怕是做梦都不会想到,本只被翎钧和柳轻心打算,用作拖缓德平伯府步伐的他,竟因一句不该说出来的话,地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念生。
一念死。
“岚起只知,那位嫡妹做事疯癫,毫无闺秀涵养,父亲悦擅武之人,一向对她包容颇多,闻她不惜名声的胡闹,也只是将其遣出伯府,使其在外另置宅院居住,免其他嫡女遭其教坏,而未将其于家族除名。”
“不曾想,她竟不知悔改,做出这般大逆不道之事,置伯府美名于刀锋火上。”
“王妃当心,待岚起回了伯府,定向父亲禀明此事,劝父亲,对其以家规论处。”
听柳轻心说,竟做出了这种自寻死路的事,李岚起面色未变,心里,却不禁暗自欢喜。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