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良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天听雪
“嗯,听你的。”
听李岚起关心自己安危,段氏不禁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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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昔日恩师今陌路
德平伯府跟魏国公府,有一桩联姻。
虽然,只是一个德平伯府的庶女,给魏国公府的某个不得宠的嫡子做了妾室,但有些时候,偏就是这种在寻常里,压根儿瞧不出有什么意义的联姻,反能发挥让人意料不到的价值。
“好罢,我这就去跟岚起商议。”
朱时泽点了点头,全是应下了李渊茹的建议,但身子,却像是长在了凳子上,半寸也不肯挪地方。
徐维康。
为什么偏偏是徐维康。
倘是魏国公府里的其他人,他兴许,还没这么为难,可……
“公府争权,不是你能左右,你从未负他,又何必觉得,无颜与他相见。”
徐维康可以算是朱时泽在兵法上的引路人。
两府未曾结仇的时候,朱时泽一直恭称徐维康为“老师”。
“之前,他曾得王妃妙手,接回了断臂,想来,也是感念其恩德,想要救其出囹圄的。”
“如今,你带着有利于他查凶的消息登门,也不失为一个,与他重拾旧好的契机呐!”
李渊茹明白,对徐维康,朱时泽的心里,到底藏了多少纠结。
他寻着徐维康的脚印,在南疆拓出了一片伟绩丰功,却是未及得到他敬仰那人的称赞,就因为家族的关系,与其成了老死无缘往来,然后眼睁睁的看着那人,消沉,陨落,坠入泥沼却无可奈何。
那些年,李渊茹曾帮朱时泽打点过许多次清吏司,目的,无一不是为了让徐维康免遭刑讯,只不过,朱时泽从不允她跟旁人提起,连一直在她身边伺候的双雀儿,都对此毫不知情。
“他未必愿意见我,更未必,愿意信我。”
“说到底,我终究还是有个成国公府的出身,若无父亲卑劣谋划,他何至于痛失所爱,又何至于堕落如斯……”
提到徐维康的堕落,朱时泽不禁红了眼眶。
他这辈子,只敬仰过两个人。
一个被他父亲算计,成了废人,一个遭他兄长污蔑,被灭了九族。
“人这一辈子,活在仇恨痛苦里,跟活在快活美满中,光阴都是一样长的。”
“你有没有想过,你因诸多积怨,而舍了前程,去跟朱时泰争抢爵位承袭,跟国公为忤违逆,也会如你亲见自己敬仰的人堕落尘埃一般,成了许多敬仰你的人的梦魇呢”
李渊茹深深的吸了口气,伸手,捧起了朱时泽的脸颊,与他四目相对。
“时泽,我知你厌恶这世道,它也的确,脏的令人作呕。”
“可若是,连我们自己,都与之同流合污,那它,是不是就要更加脏下去,永远,也难见清澈了”
朱时泽的眸子里,多了某些晶莹闪烁。
李渊茹缓缓凑近他的额角,轻轻地吻掉了他自眼角溢出的懊恼,“我觉得,三殿下很好,若由他坐上那个位置,一定可以荡平这些卑劣邪恶,一定可以,为那些含冤受辱的人,伸张正义。”
“柔儿。”
“你说,待准王妃获救归来,三殿下还会……”
朱时泽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了一些。
他顺势把下巴,搭在了李渊茹的肩上,不让她看自己提泪横流时的狼狈。
人们总爱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可男儿也是人,也会痛,也会难过,也会悲伤绝望。
他们不是不会哭。
他们只是不能,不敢,不轻言低头,不愿随随便便的弯曲膝盖,垂下头颅,让被他们护在身后的人,成了旁人可以肆意屠戮的羔羊。
“会。”
李渊茹答得斩钉截铁。
“三殿下不是无情之人。”
“若有
第十八章 出门恰逢亲来探
朱时泽骑马出门,未及行远,就碰上了李岚起遣来送信的小厮。
知稍后,李岚起要携嫡妻段氏来他住处拜访,朱时泽忙拨转马头回府,跟李渊茹告诉,着她早做安排,以防有什么准备不妥的,过不了段氏这书香门第出身闺秀的金睛火眼,往外边,传出什么于她名声有损的碎语闲言。
听段氏也要同来,李渊茹忙唤丫鬟把前堂又打扫了一遍,然后,使厨房准备了八样点心待客。
“听说舅老爷的嫡妻,刚在准王妃的妙手下,喜得了身子。”
“夫人看,使这支喜上梅梢步摇,是不是应景儿些”
因双雀儿高攀成国公朱希忠,成了其妾室,李渊茹身边,又不能没有大丫鬟伺候,她便借着采买下人,充实后院的理由,从乘鸾宫调了个杀手过来,在自己身边“做事”。
受她教训,这名唤黄鹂的丫鬟,也称朱时泽为老爷,对她,则是只唤夫人,不称宫主。
“就它罢。”
“那些书香门第出身的闺秀,都酸气的很。”
“倘她是打定了主意,要跟咱们找麻烦才来,你就是给她端碗鸡蛋羹到手里,她也能给你挑出骨头来。”
段氏这嫂嫂,李渊茹只见过两面。
一面,是在李岚起大婚次日,段氏去给李岚起的母亲敬茶,两人在路上巧遇。
另一面,是她嫁给朱时泽后的第一次回门,段氏跟在李岚起身后,使丫鬟给她送上了一个中规中矩的红包。
“瞧夫人这话说的。”
“这世上,怎可能有当真能从鸡蛋里挑出骨头来的难缠之人呐”
“便是当真有,还成了咱们的为难,也不过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也就完事儿了,哪值当您在这里发愁费心思呢!”
黄鹂嘻嘻的笑着,把掐在手里的喜上梅梢步摇给李渊茹插进发髻,然后,退后半步,瞧自己是不是插的正当。
她是在乘鸾宫长大的杀手,从未把人命,当成过值得在意的存在。
或者说,在她的概念里,只有那个住在塔里,被称为鸾鸟的,她们的神,才是唯一值得在意敬畏的。
至于说,她们个人的生死,那不过是为了向她们的神尽忠,才存在的东西罢了,能为她们的神尽忠而死,是至高荣耀。
“这世上的事,可不是什么都能只归结到生死,就算终结的。”
“尤其是在这种,旁人瞧起来高尚伟岸,实际上卑鄙下作的名门望族。”
李渊茹笑着侧过脸,看了看自己落在铜镜里的虚影。
这种铜镜,说白了,只是个规制的表达,富贵人家嫡妻身份的象征,就照出人影的清晰程度而言,并不会比池塘里的水,有更杰出的表现。
但李渊茹却每天都会在它的前面坐一会儿,哪怕,只是让下人为她绾个最简单的日常发髻,哪怕,只是用红纸,给自己补个唇色。
“你不曾在这种府邸里潜伏,自然不知,这其中有多少腌臜。”
“以后,你跟在我身边日久,定能明白,我今日所言。”
说罢,李渊茹缓缓的站起身来,移步到屋子里的空旷处,张开双臂,示意黄鹂帮她穿上比甲,“一会儿,不管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不准出手伤人,如果需要,我会给你示意。”
“好罢。”
“全听夫人吩咐。”
听李渊茹说,不准自己动手伤人,黄鹂不禁懊恼的鼓起了腮帮子。
想她们乘鸾宫出身的人,哪里受过这种憋屈
平常里,旁人都不敢招惹她们的时候,她们兴许还要凭着心情,给人制造些麻烦寻乐呢,然这……啧,指不定,就要被欺负到面前了,反倒,还不让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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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手礼趁心心生近
段氏带来的礼物,寻常人看来,兴许连名贵都算不上。
但在李渊茹看来,这“不算名贵”的礼物,却是无价之宝。
三卷兵书。
传说,早已随着魏武帝的辞世,而原稿下落不明的兵书,《孟德新书》里的三卷。
为了求这书的抄本,给朱时泽参阅兵法,李渊茹曾遣人遍访世外圣贤,但让她做梦都没想到的是,这宝贝,竟是在段家就有收藏!
“嫂嫂这几日身子重,只来得及抄了这三卷。”
见李渊茹小心翼翼的捧着三卷兵书,像是生怕它们化了一般,段氏便明白,自己的这礼,是备对了。
“这盒子里,是你哥哥特意使人雕的兵马人偶,说是用来做战略推演极好,我个妇道人家,也听不懂他们男人的说辞,只能原话转达给妹妹,还望妹妹莫嫌礼轻。”
出身书香门第的段氏,可谓博览群书。
倘一个博览群书的人,都听不懂兵法战略为何物,那还有什么人,能听得明白
“刚有身子,本就容易困乏,渊茹便是个不懂事的泼妇,也断不可能因这种情景,而责备嫂嫂呐!”
书香门第出身的闺秀,大都言辞谦逊。
然而,在大部分武勋出身的人看来,这谦逊,却蕴含着让他们不喜的酸腐和矫情。
知段氏只是出于习惯,才这般说话,并非有意挤兑她,李渊茹便“大方”的看在她送来的宝贝面儿上,以一句俏皮话,消弭了屋子里陡然翻涌起的剑拔弩张气氛,顺带着,拉近了两人的关系。
段氏说,只来得及抄了三卷。
那便意味着,段家的藏书里,不是只有这三卷。
不,应该说,极有可能,段家的藏书里,除了《孟德新书》,还有旁的,价值不亚于它的存在。
虽然,她也可以派人,潜入段家偷书,可这种珍贵东西,一旦损失,便是再难寻觅。
既不是不能通过正常手段,安全完整的获得,她何必要犯病的,舍了康庄大道不走,非去探那未必能得成全的天堑险径
“早闻妹妹贤德,却遭各种因由,无缘亲近。”
“今日结交,果见面更胜闻名。”
感屋里的气氛急剧变化了两次,段氏这般心思敏捷的人,又怎可能不明白,这是她言辞失当,引了在场之人不悦所致
她抬头看向李渊茹,见对方笑容依旧,未显丝毫怒意,才是心中略定,缓步走去了李渊茹近前,把双手,亲昵地攀上了她的左臂,微微踮起脚尖,跟她低语道,“我这里有些消息,要跟妹妹同享,烦妹妹摒退左右。”
“你们都下去罢。”
一个本就手无缚鸡之力的闺秀,又新有了身子,别说行刺伤人,便是满茶的杯盏端的久了,怕都要红着眼睛哭喊手酸的存在,与她单独相处,有什么可怕
李渊茹笑着看了段氏一眼,抬头,对屋子里的下人,挥了挥手空闲的右手,示意他们悉数退下,闭合正堂的所有门窗,无她召唤,不得入内。
段氏能“分享”给她的消息,应来源于德平伯府。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该是得了她的父亲,德平伯李铭的授意。
待下人们都离了前堂,闭合门窗,段氏才松开李渊茹的手臂,从袖袋里,摸了一封信出来,递到了她的面前,示意她自己看其中内容。
这是一封密信,原本用于封口的火蜡,已被敲了开来,信纸虽已被仔细的重新折过,却依然难掩,已被人观阅过这一事实。
李渊茹的眉毛,不自觉的拧了一下,心下里,已是本能的对这封信,生了三分抵触。
“妹妹快看,看完,得尽快烧掉
第二十章 事关故人换决断
燕京城外,德水轩。
听从府里来的人禀报,说隆庆皇帝把追凶的主理,交给了魏国公府的徐维康,翎钧险些气得掀了桌子。
他接触军政的时候,徐维康已坠下云颠,成了遭人唾弃的纨绔子弟,魏国公府,也已式微到了不得不舍弃南疆的大部分兵权,蜷缩一隅,以谋自保的程度。
所以,在他看来,隆庆皇帝把这差事交给徐维康,无异于跟他张示威仪,或者说,是故意在诸多势力面前,给他难看,以报复他前几日的无礼问罪。
“三爷莫怒。”
“此事,兴许是福非祸。”
见翎钧气得面红耳赤,前来禀报情景的老兵,忙上前一步,双手抱住了他即将砸向桌子的拳头,急急劝道。
“是福非祸”
“此话怎讲”
对自己府里的人,翎钧一直是用人不疑的。
虽心里,对徐维康不喜的厉害,但听这老兵抱持了与自己不同的观点,他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让老兵把自己的想法说完。
“我曾是上一代魏国公的侍卫,为魏国公府出生入死十年。”
“后因母亲重病,急需昂贵药品救命,才一时糊涂,盗了府里的物件典当获罪。”
“对魏国公府里的一些事,我知道的,应算是比旁人多些。”
说到这里,前来送信的老兵稍稍停顿了一下,把目光,移向了窗外。
他看起来有些悲伤,像是他现在正说着的这些事儿,引起了他的某些不好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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