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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良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天听雪

    但片刻之后,他就恢复到了勉强能跟人沟通程度的平静,在深深地吸了口气之后,继续往下说了起来。

    “上一代魏国公还在世的时候,魏国公府的衰颓就已经开始了。”

    “因为战事,上一代魏国公大限临近的时候,诺大的一个魏国公府,只剩了三个成年的嫡子。”

    “现在的魏国公,是那仅剩的三个魏国公府嫡子里,最不擅长武技和兵法的,但上一代的魏国公,却依然力排众议的,把爵位交到了他的手上。”

    “上一代的魏国公这么做,并非因为偏心或受人撺掇,而是因为,他选择的这儿子膝下,有一个天赋卓绝,有望使魏国公府重拾辉煌的儿子。”

    “那个被认为,能让魏国公府‘起死回生’的人,就是徐维康。”

    “先帝和陛下,都对他颇为倚重。”

    “他的军功,哪怕是与成国公相较,也只多不少。”

    “兴许,三爷早生几年,也会像成国公府的时泽少爷一样,变成他的学生,也未可知。”

    老兵一边说着,一边抬起下巴,看向站在他对面,神色已近如常的翎钧,颇有些费力的,跟他挤出了一个苦笑。

    曾经,他也像所有魏国公府的侍卫一样,对魏国公宣誓孝忠。

    曾经,他也如自己宣誓的那样,对两代魏国公效死。

    可十载尽忠,七度临死,他并未得到,他该得的报偿。

    他母亲重病加身,他急需财帛之时,整个魏国公府,所有得过他以命相护的人,都无一例外的,在听过他恳求之后,背过了身去。

    若无徐维康,这从未自他处得到好处的人说情,他大概早在多年前,就已被乱棍打死了,哪有机会,遇上翎钧,哪有机会,回来燕京,为他母亲尽孝

    “他曾给时泽当过老师”

    听老兵说,朱时泽曾师从徐维康,翎钧顿时便瞪大了眼睛。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蛆虫”。

    一个长得像个娘们儿,爱哭的像个孩子的纨绔。

    不是他不信任自己手下,而是,任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徐维康能展露出飒爽英姿,不,是连他能像个正常爷们似的,松树般站着的模样儿,都想不出来!

    “时泽少爷的兵法,是由他启蒙。”

    “在两府成仇之前,时泽少爷一直唤他老师。”

    “少将军的箭法,也曾得过他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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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少年英雄边疆事
    听翎钧喊姜如柏“犟驴”,老兵不禁唇角上扬,本能的轻咳一声,佯装自己什么也没听见。

    起初,他也是像他的诸多同僚一样,把翎钧当姜如柏跟外室所生的儿子宠爱。

    但随着翎钧由褓中幼童,长至能舞枪弄棒的少年,眉眼间,日益展露皇家神采,曾在魏国公府侍卫的他,便明白了,这其中,应是含了某些不能为外人所知的秘密,而且,这秘密,很快就要瞒不住了。

    于是,他挑了个夜深人静时候,找上了彼时仍在西北大营的做统帅的姜老将军,跟他告知了自己的发现和担忧,并因此,被派到了翎钧身边,负责照料他的饮食起居,提防随时有可能出现的,来自燕京的危机。

    翎钧用“犟驴”这词称呼姜如柏,是某次战役之后的事儿。

    彼时,他年少轻狂,又自视甚高,因不同意姜如柏的对敌战略,而在军政会议上,当众跟其掀了桌子。

    姜如柏怕他胡闹遇险,就使人用绳子把他绑了,关进了自己的营帐,哪知,他竟在袖口里藏了匕首,趁没人看管的时候,割断绳子,骑马跑了出去。

    无奈之下,姜如柏只得依照他所说的策略对敌,也因出奇制胜,当真像他预计的那样,胜了战役,将敌军逼退去了二十余里外扎营。

    但姜如柏是个倔犟较真的人。

    胜仗之后,对他这个,彼时仍在名义上,是他儿子的混小子采取了“赏罚分明”对待,连姜老将军跟他拍桌子摔碗,也没能帮翎钧免去,违背军令当受的那四十军棍。

    想来,所有目睹过翎钧挨打那一幕的兵将,应都会比旁人,多一个自娱晚年的乐子罢。

    老兵一边想着,便又忍不住想起了彼时,翎钧死咬牙关,自始至终都不肯哭一声儿出来,却挨了四十军棍,也骂了姜如柏四十次“犟驴”的情景来。

    “少将军心里服不服,咱不知道。”

    “咱只亲眼见过,少将军跟人比骑射,比了十局,输了十局,然后,赖在人家府里,住了大半个月才走。”

    说到这里,老兵不禁嘿嘿一笑,仿佛,跟翎钧“告密”姜如柏的黑历史,让他之前笼罩于心的阴霾,蓦地散了开去。

    “冬至,取文房四宝。”

    “我得给这徐维康,写封信去。”

    初一腿伤新愈,只能做些不出门的杂事。

    翎钧把照料十五的营生塞给了他,把冬至的妹妹,已经许给了初一,尚未来得及媒聘的盘锦,遣去照顾立夏这嫂嫂,才是挪了冬至这“完整”人出来,帮自己往各府走动送信。

    毕竟,在燕京,亲侍送达的信,跟寻常侍卫送达的信,意义是截然不同的。

    便是翎钧,这不喜被条框束缚的人,也不得不在这种事上,顺应大多数人的习惯,为自己,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

    天气晴好,积雪渐容。

    不觉间,柳轻心已在摄天门的山上,住了十日。

    她扭伤的脚腕早已痊愈,最早经她手,控制了疯症的顾易,也已恢复了大半的自理能力,虽还无法记起太多往事,但能恢复至此,也已是超出了大多数人的预期,包括,他的女儿,盘月。

    “按这个方子抓药,三碗水熬一碗,早晚各饮半碗。”

    给顾易诊过脉,柳轻心提笔舔墨,写了一张新方子,交给了盘月手里。

    顾易恢复的不错,如果没有意外,应该能于她新开的这三副药喝完之后,开始逐渐恢复记忆。

    换句话说,最晚会自三天后开始,顾易就会进入患有精神疾病的人,最重要的那段恢复期,疏导的



第二十二章 谋死换安意防范
    听顾后行说,柳轻心有燕京的信来,盘月忙笑着起身告辞。

    闻她起身,顾易本能的转头看她,见她面有笑容,便也跟着笑了起来。

    她是他记得,少数几个人之一,更是,他所有喜悦的源泉。

    “这几日,就快到老爷子恢复记忆的时候了,你别睡的太沉,多听着些他的反应。”

    “这段时间,对他的病情恢复极为重要,倘见着他情绪激动,甭管什么时辰,即刻遣人来找我。”

    见盘月一脸促狭坏笑的告辞,柳轻心不禁脸颊微红的,跟着站起了身来。

    自那次,翎钧当众抱了她离开之后,这些生活在摄天门山上的男女老少,便都不约而同的,误解了她跟翎钧的关系“进度”。

    现如今,更是一听有翎钧给她的信或传话,就会露出盘月这样的了然促狭表情,任她怎么解释,也没丁点儿用处。

    “好嘞!”

    盘月促狭的笑着,跟柳轻心又挤弄了下眼神儿,便伸手扶了她爹顾易,往门外走去。

    临走,犹不忘“顺走”了来送信的顾后行,给她提供“安全”的看情信环境,“后行丫头,听说,你哥武技比你好了,真的假的”

    “放屁!”

    “那奸懒馋滑玩意儿,能比我厉害”

    “我让他一只手,他也是个啃泥的货!”

    顾后行最听不得的,就是她哥哥顾三思,在某个方面比她强。

    这会儿,听盘月说,有人谣传,顾三思的武技超过了她,她当即就成了个被点燃的爆竹,双目圆睁,鼓着腮帮,瞧那样子,竟像是恨不能在下一刻就去找那造谣的人,跟其用拳头“理论”一番才好。

    “人言似川,崩则崩矣,你总不可能跟山上的所有人,都纠正一遍罢”

    “依着我说,你该多加刻苦,争取在不久后的庆典上拔个头筹,让谣言不攻自破,才是聪明。”

    盘月嘻嘻的笑着,伸手,捏了捏顾后行的脸蛋,然后,才在她捂着被捏红的脸蛋嗷嗷大叫的情景下,扶着她爹爹,扬长而去。

    ……

    送走了盘月父女和顾后行,柳轻心便在桌子旁边坐了,捡起那封被顾后行放在桌子上的,巴掌大的信函,拆了开来。

    信是翎钧的亲笔。

    一如之前般的,少不了肉麻情话,虽受纸张所限,瞧得出是在极力“克制”,也依然是占了大半篇幅。

    柳轻心笑着读完翎钧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才深吸了口气,把目光停在了信的后半截上。

    隆庆皇帝下旨,让魏国公府嫡子,之前曾得她接续手臂的徐维康,主理追凶事宜。

    翎钧因为事物繁忙,一直未能腾时间出来拜访的,那几个文武才俊的老师,使人带了信来给他,约他择日于燕京外二十里的一个凉亭相见。

    在江南养好了伤的岳锦,已按着她的安排,于昨日到达燕京,现在,正在德水轩里住着,随时听候她差遣。

    四大杀手势力,除了摄天门,都像发了疯般的,昼夜不歇的找寻她下落,为了不露马脚,顾落尘也遣了几个人出去应景儿,听闻,着手最快的乘鸾宫,已查探到,她是被人救走了的程度,现在,正在追查,是何人出手。

    “徐维康,啧,连伤都没好利索的人,也要利用一番。”

    “都道是,坐上那个位置,就得当个孤家寡人,这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怎能不变成个孤家寡人。”

    把信函丢进火盆烧毁,柳轻心轻叹一声,捡起放在桌子上的药捣子,继续捣起了药来。

    摄天门杀手探回来的消息说,将



第二十三章 帝王喉舌史官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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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轻心的回信,让翎钧沉默了很久。

    诈死。

    虽然,这的确不失为一种摆脱麻烦的捷径,但……终究还是他积攒的力量不足所致的,不得不采取的下下之策……

    他是跟柳轻心说过,要帮她安排一个新身份,但“死”这个字,却让他浑身不舒服,即便,在它前面,有一个“诈”字。

    立夏的伤,已在用过柳轻心使翎钧带回来的药后,恢复了个七七八八,现在的她,已经能胜任,照料伤势略重的十五。

    这么一来,初一这“人手”就腾了出来,可以帮冬至处理些三皇子府里的日常杂务。

    此时,他刚从燕京城里出来,给翎钧带了朱时泽的口信。

    “三爷,时泽少爷说,他已与魏国公府的那位少爷取得了联系,拟于明日,跟您在燕京城外见面,希望您早做准备。”

    见翎钧面露不愉,初一也不敢多问,只得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跟他禀报自己去燕京城这一趟,收获的结果。

    “知道了。”

    翎钧头也未抬的应了一声,声音冰冷的,让人本能的心生退避。

    跟在翎钧身边多年,初一也只见过翎钧两度露出这样的神色。

    一次,是隆庆皇帝拒绝为孝恪太后正名,更改史官记载的,她已于多年前亡故的谬误。

    一次,是百姓为孝恪太后颂德,自发筹资打制的金树叶,在运输途中遭人劫掠,隆庆皇帝下旨不查。

    “啧,要是王妃在就好了。”

    初一后退半步,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他不知道,柳轻心是有什么非常手段,总能在必要时候,让他们家三爷恢复冷静,但之前,有她在的这段日子,却是让他们都把“安乐”日子过成了习惯,以至于现在,再面对他们家三爷的“狗脾气”,他们都已经无法适应了。

    说句不好听的,现在的德水轩和三皇子府里,没一个不对谋害柳轻心的人,恨得咬牙切齿,不管,是出于跟柳轻心的交情,还是因为,咳,其他的因由。

    “你去城里,到黔国公府找沐睿,让他明日,赶在他们之前过来。”

    把手里的信团成一团,丢进火盆,翎钧缓缓抬头,看向了侧身站在他旁边,半步也未挪动的初一,剑眉微拧。

    “愣什么神儿!”

    翎钧的这一吼,把初一震的周身一激灵,忙不迭的跟他答应了一声儿,便脚底抹油,飞也似的逃出了门去。

    翎钧可是个有着“煞星”之名的可怕存在,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傻子,不,咳,是除了他们家王妃之外,只有傻子,才会作死的杵在他身边儿,等着当他的“出气筒”!

    “轻心说了什么”

    自闻讯赶来燕京,沈鸿雪就在德水轩里住下了。

    这几日,他除偶尔出门,简单打理柳轻心的几间,因陪嫁掌柜遇难,而没人收理的铺子之外,余下的其他光阴,大都会与翎钧共度,而翎钧,也会诸事皆与他有商有量。

    “她希望用诈死作手段,使我们摆脱现在的不利局面。”

    翎钧唇瓣紧抿,对柳轻心提的这种,任什么人看,都是最简单易行的办法,表露了极大不满。

    他最痛恨的,就是躲在女人身后,苟且求安的懦夫,可现在,他却是……

    “危难临前知进退,这可比为了方寸虚名而临渊不避,要聪明的多。”

    安静的听翎钧说完抑郁,沈鸿雪不禁扬唇浅笑。

    他还当,是柳轻心在摄天门的山上过的不顺心,写信来告状,才惹了翎钧这般神色凝重,不曾想,竟是只因为这么点儿破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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