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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良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天听雪

    拎起铁壶,往自己茶盏里添了些白水,翎钧缓缓抬头,看向了坐在他对面的沐睿。

    这应是他这辈子喝过的,最甘美的白水了。

    只不过,他并不愿意,在他的往后余生里,再尝一次,咳,不,是一口也不想。

    “只据睿所知,就有不下十次,虽都是由其嫡妻李氏经手,但想来,李氏一个跟魏国公府素无交情的闺秀,倘非受时泽叮嘱,又怎可能做这般,于自己非但毫无益处,还有可能惹麻烦上身的事儿呢”

    提起李渊茹,沐睿的眸光较之前略有了些不同。

    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而李渊茹,这少有的几个,曾在他困窘时,对他伸出援手的人,他又怎可能忘却。

    说句不好听的,要不是看在李渊茹的面子上,他才懒得管李岚起那做事不过脑子的货!

    “时泽重情,会这么做,也是意料之中。”

    翎钧点了点头,对朱时泽会嘱自己的嫡妻,暗中帮衬徐维康这事儿,半点儿都不觉得奇怪。

    “倒是你,你怎么知道这事儿的”

    他沉默片刻,抬头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沐睿,依着柳轻心告诉他的,对他直言问询。

    沐睿没道理说谎。

    可这摄天门都没收集到的消息,沐睿,是如何得知的

    虽说,沐睿这些年,已通过明争暗斗,积累了许多力量,然其消息来源,绝无可能比摄天门更强悍才是,除非……是沐睿还藏下了什么,连摄天门也没察觉的惊天手段!

    “说来不怕三殿下笑话。”

    “几年前,睿曾因机缘巧合,盘下了城里的一处红楼。”

    “安排在那红楼里掌事的妈妈,还算可靠,时常会把一些小道儿消息,遣人来告睿知晓。”

    名门望族出身的嫡少爷,几乎不会经营红楼这种低俗生意。

    在他们看来,捧花魁,是件风雅事情,可自己经营红楼,却是万万不可,纵有不得已“苦衷”,当真这么做了,也绝不敢告知旁人,以防损名毁誉,有碍前程。

    可面对翎钧的问询,沐睿却毫未犹豫的说了。

    半点羞涩遮掩也无,丝毫无奈纠结也无。

    “此事,到我这里,便止了。”

    “你将来,是要承袭爵位的,倘有这种名声儿传扬出去,难免落人话柄,给自己徒增烦恼。”

    沐睿对自己不做隐瞒,翎钧自然也不好不摆出些许姿态。

    虽然,他一向对红楼这种存在心有抵触,从不涉足,但沐睿只是他的“幕僚”,并不是他的手下,他没立场干涉别人的喜恶,耽误其获




第二十九章 百足之虫难僵死
    沐睿的话,让翎钧微微一滞。

    他已着人将案发之地清理,把已死之人,着远地掩埋。

    于理,沐睿这无法自从案发之地,搜集到蛛丝马迹的人,是没有可能,将事情查到这个程度的才是。

    可沐睿做到了。

    确切的说,是不但做到了,还借着这“微薄”的消息,把参与其中的两方人马推断了出来。

    这般心智,啧,也难怪,黔国公府的那一大院子人,能都被他这身居劣境之人,戏耍于股掌之上。

    “继续。”

    翎钧点了点头,示意沐睿说下去。

    他知道,沐睿之所以选择在此处停顿,乃是为了观察他的反应,以期,将自己推测的结论,加以印证。

    “京畿之地,外臣无诏不可至。”

    “就算人能乔装打扮,分批混进来,战马,却过于显眼。”

    “由此可见,御林军里,定有人参与其中,且最不济,也得是个校尉。”

    “现如今,虽仍无证据能显示,这参与之人,是得了那位授意,探查,却非难事。”

    “而宁夏那边……睿听闻,沈家曾有一位表小姐,因父母之命,嫁给了他家少爷为妻,成亲期年,未及诞育子嗣,便遭妾室毒手,死于非命,沈家,亦因此与宁夏断绝了贸易往来……”

    “睿猜测,此番劫掠,应与宁夏脱不了干系,至于,是为报复,还是旁的因由,尚不可知。”

    沐睿的分析,可谓精彩绝伦。

    而且,已极为接近事件真相,让翎钧这已经知道了经过的人,都忍不住心中惊叹。

    可惊叹是一回事,“接受”,却是另一回事。

    翎钧抿了一下唇瓣,佯装讶异的看向沐睿,眉头,缓缓的拧紧了起来。

    “这猜测,有几成把握可信”

    “沉思”片刻,翎钧唇瓣翕动,像是颇有些难以接受,沐睿分析的这可能。

    他演技不差,让任何人看去,都是一副受了打击,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模样,“我是说,御林军里的人,是得了父皇授意的这事儿……”

    “七成。”

    “不,九成。”

    沐睿先是说出了一个概率,然在说出之后,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什么能推翻自己猜测的要事,急急的改了口。

    “自成祖遣都燕京,御林军便有了寅月休憩,卯月归城的铁律,无故未归者,诛三族。”

    “王妃送嫁车队被劫那日,已经是卯月初。”

    “御林军一人一马,非诏不替,非死不更,也就是说,倘无那位许可,不可能还有那许多战马停留城外。”

    “殿下可有听说,菜市口那边儿,近几日斩过人”

    沐睿的眼睛,慢慢的眯成了一条缝儿,唇角,缓缓上扬。

    了解沐睿的人,除了那些已经永远都说不了话的,都很清楚,眯起眼睛的他,会变得极端危险。

    他会一如之前般的,与人谈笑风生或继续抱住脑袋,任欺辱他的人,对他踢打辱骂。

    极少数时候,还会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倘他在眯起眼睛之后,又展露微笑,便意味着,那惹了他不悦的人,一准儿会在不久之后,失去自己最在意的东西,并死于绝望。

    “不曾。”

    翎钧掐住杯盏的手,缓缓的捏紧了起来。

    他的父亲。

    那让他无数次失望,仍无数次选择原谅的人,啧,虽然,他早已知道了这真相,可这种事儿,还真是每次想起,都让他……

    这次,他不会再原谅了。

    确切的说,是自他把扳指还回去的那一刻开始,他,已经不再将隆庆皇帝,视为他的父亲了!

    “睿也未曾听闻。”

    沐睿一边说着,一边盘玩起了,他自刚才就掐在了手里的那几粒人骨骰子。

    没有人因晚归被斩。

     



第三十章 手足之情君莫念
    对朱翎釴,那个由隆庆皇帝已故嫡妻李妙儿所生的“兄长”,翎钧一直心怀忌惮。

    即便现在,隆庆皇帝已经昭告天下,推翻了朱翎釴的皇长子身份,将其发配西北,翎钧心存的那份,对朱翎釴的忌惮,也依然未减分毫。

    德平伯府,从不是心慈之地。

    对德平伯李铭来说,朱翎釴那只配在烂泥坑里翻滚的臭虫,显然要比他这有自己想法的人,好控制的多。

    沐睿说的没错。

    打蛇不死,终受其害。

    不管隆庆皇帝之后有何态度变化,朱翎釴这条“蛇”,都得尽快除去,以防德平伯李铭应时反悔,再将他从将死之境里捞出来,继续作妖!

    “那就有劳子卿了。”

    翎钧点了点头,接受了沐睿的好意。

    取朱翎釴性命这事儿,他不宜亲力亲为,不然,易落话柄于那些烦死人的谏臣,给自己惹麻烦上身。

    至于摄天门,如今,形势动荡,好手本就紧张,再让顾落尘挤人出来帮他杀人,未免有些强人所难。

    既然,沐睿有心帮他解决麻烦,他又何不趁此机会,探一探他的“诚意”

    “三殿下放心,睿定尽心竭力。”

    本能的往左右看了一下,确定屋子里只他和翎钧两人,翎钧没可能是在用这个名字称呼别人,沐睿才颇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儿,态度恭敬的跟其回了一句。

    只有亲近友人,才会以字相称。

    沐睿由于不得黔国公沐昌祚待见,连在自家府邸里,都是遭人欺辱不屑的对象,又怎可能,会入得了其他名门子弟的眼

    他已经很多年,没听人用字唤过他了,久的连他自己都要忘记。

    陌生。

    或者说,恍若隔世。

    “不用那么见外。”

    “像你们私底下那么唤我便可。”

    翎钧本以为,沐睿会趁机跟自己讨要好处,却不料,他非但没这么做,还答应的像是他份内之事。

    “之前,轻心跟我说,让我寻个合适时候,给你那弟弟写封保荐信,让他能在为国尽忠后,得赦归返燕京。”

    翎钧说的云淡风轻,在不明就里的人听来,也的确像是在给沐睿许诺,帮衬被隆庆皇帝发配西北的沐德丰“打算”。

    只不过,到末了,他的话锋转了一下,那藏身在婉转“承诺”之后的阴霾,便蓦地冲了出来,其速度之快,几让人措手不及,“你希望,他回来的时候,是几块”

    “三爷这是说的什么话。”

    “睿当然希望,自己的弟弟,能一块儿皮肉都不少的回来。”

    沐睿笑得和煦,任什么人瞧见,都只会觉得,他是个为自己弟弟着想的好哥哥。

    “父亲喜欢吃饺子。”

    “睿至今都忘不了,自己三岁那年的除夕,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围坐在桌边儿,享用年夜饭时的情景呢!”

    众所周知,沐睿的母亲,黔国公沐昌祚的嫡妻,只有八根手指。

    当然,她比常人少了两根手指这事儿,并非天生。

    局外人只听说,曾以琴音绝妙,名动燕京的她,是在少了两根手指,不能再弹琴之后,被黔国公沐昌祚送去山上“礼佛”的,却鲜有人知道,她失去的那两根手指,到底去了何处。

    “子卿孝顺,我又怎好不给你成全。”

    别人不知道,沐睿的母亲为何会失去两根手指,不代表翎钧也不知道。

    他轻轻的点了点头,大方的给了沐睿许诺。

    宠妾灭妻,为搏妾室欢颜,以嫡子性命为胁,迫嫡妻自断两指,剁碎骨肉,包成饺子跪呈年夜。

    这世上,大概也就只有



第三十一章 两腕同伤因何在
    见沐睿真心问询,不是假装,翎钧又怎可能不对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老兵们讲的,自典籍里查的,连多年前,跟姜如柏打赌赢来的亲眼所见,他都详详细细的说给了沐睿听。

    从某种意义上讲,他是极尊敬那位,为了能与自己的心上人朝朝暮暮,不惜背井离乡的女子的。

    当然,除了尊敬,更多的,还是对她所托非人的叹惋。

    隆庆皇帝,也是个朝三暮四,见了美色,就忘了旧情的人。

    但比起黔国公沐昌祚这借着女人立功承位,得偿所愿之后,就将那给了他成全的女人一脚踢开的人渣相比,他应该还算是……没坏到人神共愤!

    “对母亲,睿没有太多记忆。”

    “最深刻的,大抵就是睿三岁那年除夕,父亲为了博他心悦的女子一笑,把佩剑架在了睿的脖子上,逼她自断两指的情景。”

    “她的笑很干净。”

    “配着手起刀落的决绝,美的不可方物。”

    “她说,我便是断去两指,她也不可能成燕京琴艺第一人,勾栏贱婢,真当换身儿衣裳,就能摇身一变,成了名门闺秀不成!”

    提起那被他父亲力排众议,自红楼里抬出来,又由妾室抬为平妻,最终成了黔国公府后院里掌事人的存在,沐睿的拳头,本能的攥紧了起来。

    如果没有她,他定不用遭遇悲惨的童年,他的母亲,也不需为情所伤。

    “外人谣传,说那勾栏贱婢是某位二品大员的外室所生,只因遭了人拐卖,才流落烟花之地。”

    “她的左腕上,有一个牙齿咬出的疤痕。”

    “多年前,于风雪中救我父亲性命的女子,也曾被他留下相同痕迹,所以……一个齿痕,呵,只是一个齿痕……”

    说到这里,沐睿缓缓的仰起了头,试图遏制自己的泪水,于眼眶中跌落。

    但这毫无用途。

    两丝晶莹,顺着他的脸颊奔涌而下,在下巴上汇聚成了一点,然后,随着他的低头,“哒”的一声,砸在了茶桌的台面上,再然后,他便更是嚎啕大哭了起来。

    世人常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可男儿也是人,也会累,也会疼,也会伤心难过绝望,当他们绷紧的那根弦紧绷到了极致,便会毫无意外的,在最后一缕丝帛压上去之后,猝然断裂,幼稚到一发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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