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真名士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南乡子慢
他听说这些整天就知道炼丹的家伙可是疯狂的很,什么玩意,揉吧揉吧都敢往嘴里面怼,要是给自己点中药制剂也就罢了,要是他找了一圈,也找不出来病症,要自己服用朱砂啊,雄黄啊什么玩意炼制的伸腿瞪眼丸自己可怎么办。
“我王慎之还年轻啊,我不想死啊~”
心里嚎叫着,他有些害怕的看着这个姓葛的参军,小心翼翼的问道。
“参军以为我是为何啊”
男人摇了摇头。
“没什么大碍”
王慎之正准备长出一口气,接下来,差点没被男人的话吓死。
“命不久矣~”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老子没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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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抱朴子
嚯呲~嚯呲~嚯呲
王慎之只觉得耳朵边上一阵一阵的磨刀的声音,可四肢被绑缚着,脖子的转动范围根本就到不了那个恐怖的声音传来的方向。
“叔公,我没事了啊,你放我下来,我再给你走两步真的,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好好的给你走两步啊~”
他视线范围内,一个人都没有,只能看见一个小窗,窗外的树杈上站着麻雀,歌唱的正欢。
嚯呲~嚯呲~嚯呲
又是可恶的磨刀声,王慎之有些绝望了,他确定,自己的这双腿搞不好真是保不住了。
葛参军穿着的衫子的衣角终于出现在了他的眼角余光里,那个男人逐渐向他边上靠近着,脸上的邪恶表情越来越重,手里攥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刀。
“现在知道啦早干嘛去啦”
男人说话了,嗓子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般,粗糙,干涩。
听男人说话的语气,像是已经洞察一切了一样,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也就是说,这个姓葛的参军现在所做的这些,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惩戒,好让自己以后乖一些。
门推开,王导和恬二爷走了进来。
“小仙翁,我这侄儿到底是什么病症啊”
小仙翁,妹的,听听这名字,听听。
王慎之心里暗戳戳的想着。
王导果然就是找了一个炼丹药的家伙来给自己治病,怪不得这么的粗暴,上来不是生生死死的就是要切腿什么的。
还仙翁,仙翁是这样的
仙翁好歹是面色红润,一脸的慈祥,拂尘一摇,病就好了,搞不好还会附带着赠送自己几十年的阳寿啊,或者什么点石成金的仙术之类的神奇东西,哪像这个家伙,一脸的刻薄样子,叫屠户还差不多。
“内息紊乱,血气不调,五行缺……”
说着,这个小仙翁顿了顿,开始掐着指头算,对对,这个动作倒是跟王慎之之前在电视上见过的骗人的江湖道士的一模一样,连脑袋晃得节奏都一模一样,给他配合曲子,就能唱rap。
“五行,缺五行~”
话一出口,王慎之更恼火了,这个老骗子肯定是在耍他无疑了,前面说自己血气不调,年纪轻轻,有说一个大男人血气不调的吗他甚至觉得这个老道再过会搞不好还会给自己来点益母草吃一吃。
还有五行缺五行,这都是什么跟什么的屁话。
“老道,我警告你啊,你最好别乱搞,不然等我起来了,非弄死你不可~”
这都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王慎之可是顾不得什么风度啊,礼教啊,什么的事情了,连命都保不住了,还要这些干什么。
可他明显有些低估了这个姓葛的家伙的能耐,只觉得脸上几处核心的位置,一阵酸麻,整个人的意识逐渐模糊,眼前的世界开始出现重影,接着,亮度被逐渐调低,无论他的脑子怎么抵抗,嘴巴,舌头,耳朵,眼皮,都慢慢的不好使了,整个人晕了过去。
只是隐隐约约的在意识存留的最后一刻,听到那个被砂纸打磨过的嗓子中,对自己低声的说着:“小子,跟我葛洪斗,你最好乖一点~”
葛洪,何许人也~
王慎之怎么会不知道,说他是东晋时期的第一道士也不为过,当然,也是很著名的炼丹师和
第二十四章 三年之期
等到王慎之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动了动腿,还有感觉,没有问题,站起身来,身上穿着小衫,屋里的就只点了一盏小灯,风顺着窗口吹进来,吹得如豆的光焰,一闪一闪的,像是一只萤火虫。
王慎之站着原地,适应了一会光线,环视四周,角落里一个黑影动了动。
“你谁”
那身影也不答话,直接就往王慎之这边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他的大腿。
是福贵~
“公子啊,你可算醒了,你可知道,你都睡了三天了啊!”
三天
可能是这三天一直睡得比较沉的缘故吧,王慎之只是觉得自己就小憩了一会,脑子里还嗡嗡的传来葛洪的声音,他有些不太确定,自己在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的话,做的事到底是真是假,问道。
“那个给我治病的参军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葛参军”
福贵似乎是对这个名字有些陌生,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公子说的是仙翁吧,他可是闻名天下的神医啊,医术高明不说,炼制丹药也是一绝,平常都是见都见不着的人物,很受王丞相器重,竟然能派来给公子治病,那个公子能不能从他那里要些丹药,我听说他新炼制的一种丹,可以保证让人生儿子~”
这个小福贵才开始还说的蛮正经的,这越说越不像那么回事,还要丹药生儿子,连媳妇都没有到手呢,就想着生儿子。
“你连~”
刚要嘲笑一下这个小子,话还没说出口,福贵就有些买惨似的说道。
“还不是公子不去找绮烟姑娘,搞得我也没有机会。”
王慎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便带着福贵扭身出去,躺了这么长时间了,刚醒的时候还没有怎么觉得,这会才感觉道腹中饥饿,带着福贵就要出去找些吃的,可刚迈出步子,就觉得浑身上下,一阵酸疼,这才让他想起之前睡梦中葛洪让他聚气什么的事情。
看来这个老头是真的有点本事。
不过虽说睡梦里的事情是真的,酸楚的筋骨也是真的,王慎之走起路来,在外人的眼里,比之前更不如,甚至胳膊,肩膀,都有些软踏踏的没有力量。
边上的福贵就是这么觉得的,他本来满心欢喜的等着自家公子醒来,以为就会手到病除,却不想更重了。
“公子,你这,不会是更严重了吧!”
……
……
好不容易在福贵的搀扶下出了睡了三天的屋子,绕过花门,刚要下台阶,葛洪突然从边上的一个角落里闪出来,堵住了去路。
“什么仙翁,狗屁仙翁,让公子昏迷了三天不说,公子的病还变得越发沉重了,就你这还神医,庸医,蠢医还差不多。”
葛洪并没有因为福贵的埋怨和冒犯而有什么不开心,反而嘴角上扬起一丝笑意。
“你也这么觉得慎公子~”
这个家伙的神奇之处,王慎之是知道的,且不说他这抱朴子的名声,就是那半梦半醒之间的感觉,更是真实到不能更真实了。
王慎之摇了摇头。
“仙翁神通,在下拜服~”
“按着我教你的方法,每天坚持修习半个时辰,切记半个时辰,一刻也不能多,一刻也不能少,不
第二十五章 寻药
见这个自己有意栽培一番的子侄,又一次从生死线上被拉了回来,王导有些心有余悸。
“葛参军所说的是何物啊”
“绝品丹砂~”
葛洪慢悠悠的从口中吐出这么四个字。
丹砂,王导是知道的,这个时代估计没有人不知道这个玩意,说的明白些,丹砂就是一种含有汞的矿石,是配制五石散的重要原料,即使如此,也不至于像葛洪说的那样难以买到,像王导这样的门阀大族,想得到些丹砂,简直是轻而易举。
“是绝品,其色艳丽如血,其质璀璨若金的绝品。”
葛洪从王导的表情里读出了不在意的意思,便又加了一句,这一句加上之后,状况可就大不一样了,无论什么时候,质永远都比量更高级,也更难得,黄金要千足金,要是杂质含量一高,在价格上就会大打折扣,玉器要讲究晶莹水润,要是杂质多了的话,也值不了什么价钱。
见多识广的王导,自然从中听明白了葛洪口中的这种丹砂的珍贵和价值,脸上的表情变得谨慎了许多。
“葛参军可知哪里有卖”
“不知~”
葛洪回答的很利落,不留一丝的余地。
“当真没有”
王导有些不死心,三年,这小子今年才二十出头,三年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且不说够不够让他在朝中获得一定的地位,就是真的获得了地位,三年之后,王慎之一命呜呼,王家岂不是又要出现断层了,他必须想办法给王慎之续命。
“曾听闻南海交趾郡有,只是路途遥远~嗯~”
葛洪想了想说道。
交趾郡的位置基本上就相当于现在的越南,即使是今天,越南相对于中国来说,无论是生活质量,还是各种社会状况,都要落后许多,去旅旅游也就罢了,要是让人常住,基本都不会有人愿意,天天抱着宽大的树叶啃香蕉的日子,谁能受得了。
在一千多年前的东晋,那里几乎都可以说是汉人的禁地了,不是不让汉人去,是汉人压根都不愿意去,何况是生活来建康都城里,烟柳画舫,山水楼阁之间的名士。
“仙翁可否为慎儿远游交芷,寻找绝品丹砂”
王导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他现在想做的就是想尽办法,给王慎之续命。
也就只能这么唐突的说了。
“这~”
葛洪装作有些为难的迟疑着,实际上,他的心里早就已经乐开了花,
这家伙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做官的人,无奈,被王导多次征召,才不得已做了他的帐下参军,又碍于王导的权势,一时间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去辞官,就这么一来二去的,在王导的相府里呆了好大一阵子,可这一阵子对于一心求仙问道,想要炼丹,以求获得长生的葛洪来说,简直就如同牢笼一般,修仙之路差点就断送在王导的手上了。
况且抛开为官不算,最令葛洪不满的,还有王导不计其数的麻烦事,虽然给他的官位,名为参军,可事实上,他基本都没有参与过任何的军务政务,整日里就是闲散着,也没有人搭理他,活的就像是一个贡品,高贵,而孤独。
除非像近几天这样的情况,王家有人生病,才会请他出来。
在这个时代,炼丹师和医生,基本都算是一个职业,葛洪的医术又很是
第二十六章 拈花楼外
这天吃过饭,福贵照常跟在王慎之后面,这些日子里,饭后的散步已经成为王慎之的习惯,搞得福贵现在也学会了,一吃完饭,就说道。
“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两人不觉间已经来到了秦淮河畔,过不几天就是端午了,临河的小楼都在紧锣密鼓的装点着彩绸之类的小物件。
福贵一路上都很开心的四处张望着。
大概从他记事起,围绕着建康的战火就没有停息过,各路军阀刺史盘踞在外,江州,荆州,豫州,还有把建康都城都包裹在内的扬州,这群人整日里都是虎视眈眈的盯着如同小白兔一般的朝廷。
只要政令稍有不慎,惹得哪个大佬不开心了,大军就会呼啸而至,任何的一方势力,都不是司马家的小皇帝能得罪得起的,大军一来,能做的只是提心吊胆的安抚。
而这安抚的活,也不是这么好做的。
这些老奸巨猾的家伙,根本就不会像之后朝代的那些傻子官员一样,被皇帝一道勉励诏书就感动的痛哭流涕,誓死效忠。
要想安住他们的心思,就只有两条,要么是給封号,什么建威将军啊,车骑将军啊,送送送~要么呢,就是给实权,所谓的实权也就是那几个大的州刺史,东晋的地盘本来就不大,这么几个州根本就不够分的。
所以经常是安抚了这个,另一个就又不满意,再次带兵,把原来的那个人打跑,重新洗牌。
这建康城就像是戏班子的舞台一样,你方唱罢我登场,无休无止,纷乱不休。
不过幸好,自从去年的苏峻之乱后,赶走了狂躁的庾亮,局势在宰相王导的平衡之下,得到了难得的稳定,这也才有了今年的端午大祭。
“哎哎哎,公子,公子,拈花楼,拈花楼啊,你看~”
也不知道福贵是有心还是无意,主仆二人走到了一处彩楼云集的地方,不用说,看着这些楼上的牌匾就知道,都是些娱乐会所无疑了,哦不对,说的风雅些应该叫青楼。
顺着福贵手指的方向,是一个并不是十分醒目的小彩楼,被挤在众多的高阁翠院之间,很不显眼,连招揽客人的牌匾都显得有些陈旧,上面的金箔基本上都快掉完了。
看来这个身体之前的主人确实是不咋地啊,这么多的豪华会所不去,跑到这么个闭塞的小地方,真是没有排面,王慎之笼了笼衣服,不过既然福贵这么兴冲冲的,王慎之也不喜欢去扫人兴致,跟着他来到拈花楼门前。
看门的两个小厮像是认识这主仆二人一般,又像是不认识,反正就是感觉这两个家伙看到他们的时候,表情怪怪的。
“怎么,二位,不认识我们慎公子了”
福贵很熟络的上前跟他们打着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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