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破九重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六朝遗韵
第二百一十章生死之间
哪知飞云洞主接着道:“以朱姑娘现在修为,此毒虽烈,也不能一时要了性命,说不定凭借无上功力,将毒压于体内,甚至十数年无恙,也有可能。只是朱姑娘的内功修为,令贫道着实不解。”
朱可欣奇道:“我的内功怎么了”
飞云洞主道:“朱姑娘乃朱家之后,所修的心法自然便是玄都心法。这种心法我未见过,料来玄妙之至,只是没想到这种心法于人练了竟然有害”
朱可欣惊道:“这种心法于人有害”
飞云洞主道:“贫道只是猜测,并不能肯定,也许朱姑娘练得不对。想那百年前的玄都道人亦修到朱姑娘之境,直活了近百岁方仙逝而去,并未听说有什么大碍。”
朱可欣道:“难道我体内的真气出了叉子”
飞云洞主道:“不错,朱姑娘体内的真气不纯,似有异种真气存在,以致脏腑受伤日久,在那巨毒浸淫之下,伤得更加重了。不过,说是异种真气,却又不象,我多次细察,你体内并无明显的两种真气存在,所以,令贫道奇怪不已。但是,只要朱姑娘真气一行,便气血翻涌,胸口郁闷,却又是事实。”
朱可欣一听之下,顿时呆了。原来她受伤之重,却非全是中毒而致,而是练功出现了问题。细思之下,当即明白,乃是因她自作聪明,练了张宣蒙的广成心法所致。
她陡然想起当日张宣蒙的话来,“这种心法,你绝不能练。”立时出了一身冷汗,原来身上之伤,在几个月前早已种下。
飞云洞主见她呆呆不动,不明所以,也不再问。
朱可欣呆了良久,道:“原来是这样,多谢前辈。”
飞云洞主道:“朱姑娘知道什么原因了”
朱可欣点点头,道:“敢问前辈,我这内伤可否有救”
飞云洞主摇头道:“此种内伤,贫道从所未见,从所未闻,一时找不到解法。不过,吉人自有天相,朱姑娘乃非常之人,说不定会不治而愈。你先在此呆上一段时间,待贫道慢慢想来。”说完踱了出去。
朱可欣心下一片冰凉,难道自己所练的一身神功,就这么废了玄机正在搜寻自己,难道就这么躲在深山中,永不出世
那小男孩见她伤心,安慰道:“大姐姐,不要伤心,师父不是说吗,吉人自有天相吗,姐姐是一个大大的好人,内伤定能不治而愈。何况师父只是说一时找不到解法,并不是说永远找不到解法,以师父之能,时间长了,自能疗好姐姐的伤。再说,除我师父之外,还有南华仙翁前辈也在帮你治疗,有他二人,什么伤治不好”
朱可欣暗自惭愧,这孩子竟说自己是一个大大的好人,问道:“还有那个南华仙翁前辈他也随你们来了”
那孩子道:“他与我们一路同行,来到我们飞云洞,便在这儿盘桓。我见他与师父相处甚洽,一时不会离开。自前天见到你,他与师父一直都在为你疗伤,今天早晨下山去,不久即会回来。”
朱可欣道:“前天发现我的”
那孩子点头道:“大姐姐,你不知道,你已昏迷了两三天,叫你你都听不见,吓死人了。”
朱可欣一怔,随即明白:“自己重伤之下,已昏迷了三天,若非遇到飞云洞主,只怕早已死去。”心中感激,问道:“他们是如何为我疗伤的”
那男孩道:“听师父说,你伤得太重,大有性命
第二百一十一章绝症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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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云洞主瞪了他一眼道:“谢我什么。这可随了你的心意。”于是,三人将朱可欣架回飞云洞。
飞云洞主以为朱可欣只是中了奇毒,只须将毒性解去,便即无事。哪知他细察之下,朱可欣不但所中之毒奇异无比,而且体内真气怪异,绵绵薄薄纯厚之中,带着诡异,让他无从捉摸。她的脏腑更是早为她自身的真气所伤,损之日久,无法修复,在那巨毒浸入之下,更成绝症,纵是大罗神仙,也无法将她治愈。
飞云洞主精研医学,什么样的奇难杂症,他都识得,但朱可欣身上的症状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出乎任何医典之外。苦思冥想许久,无从索解。
南华仙翁医理不如他,更是想不出一个办法来。眼见朱可欣的呼吸随着时间的消失越来越弱,而杨宝儿扶着她的身体,只是哭泣。
二人无奈之下,只得以内力为她吊住性命,然后再寻解救之策。
南华仙翁与飞云洞主都是当今武林之中顶尖的高手,内家修为非同小可,直可起死回生。朱可欣沉疴虽重,在二人轮番治疗之下,竟也伤势渐轻
第二百一十二章伤上加毒
她与谷中杨宝儿所养的鸟兽早已相熟,刚一出洞,两只白鹤便来到她的身边,舒展白翅,傍身而立。一只野兔也过来相伴,跟随在她的脚旁。朱可欣伸手轻抚白鹤的羽翅,但见白羽之中无一根杂色,洁白如雪,大是喜爱。那鹤也啾啾而鸣,与她相亲。
鹤乃仙物,极是少见,此物甚是通灵,似懂朱可欣的心境,不时用翅轻抚着她的身躯,以示安慰。朱可欣大是感激,与其低声相语。
正在这时,忽听一声虎啸传来,杨宝儿带着他的那头阿花从谷口冲了进来,手中提着一个篮子,篮中放满了鲜果。那双鹤见阿花冲来,拍打翅膀,齐声鸣叫,声音嘹亮清高,远远传出。
阿花自那次被朱可欣打败之后,一直畏惧她,奔到她的身前,前肢下俯,头触地,行了一个大礼
朱可欣笑道:“你是主人,我是客人,何须行此大礼,快快请起。”
杨宝儿也笑着走过来道:“阿花学得乖了。”
这时,两头梅花鹿从树丛中走了出来。朱可欣第一次入谷时,便见到这两头梅花鹿,头生八叉角,招人喜爱。见它们过来,招手相呼,却见它们头上美丽的八叉角没有了,只剩下一个疤痕。
朱可欣大惊,道:“小弟弟,这两头梅花鹿的角怎么没有了”
杨宝儿道:“姐姐不知,师父见你身体虚弱,一直不好,便将这两头鹿的角截下,碾成碎末,放在粥中煎熬,为你服下。听师父说来,这鹿头上的鹿角乃是大补之品,与你的伤处大有裨益。”
朱可欣更是感激,伸手抚摸着鹿头上的伤疤,低声呜咽道:“鹿儿,谢谢你们了。”
她自然知道这两头鹿乃是飞云洞主师徒的心爱之物,鹿角最为惹人喜爱。她一生之中,大都在磨难中度过,很少有人待她如此之好,暗道:“我与飞云洞主师徒及南极仙翁前辈无亲无故,却得他们如此相护,倾心相救,此番大德大恩,有生之年,定然相报。”
杨宝儿见她泣下,劝道:“姐姐,只要你的病能好,锯两只鹿角算什么。何况,听师父说鹿角以后还会再长出来。”
朱可欣不知道鹿角会不会真的再长出,或许只是飞云洞主骗骗杨宝儿的,流泪道:“弟弟,你们师徒待我真好。”
杨宝儿道:“我师父自是一个大大的好人。”
二人正说间,飞云洞主与南华仙翁走了过来。
飞云洞主见朱可欣脸上隐有泪痕,向双鹿一瞥,笑道:“一切都是身外之物,无拘无碍,无念无着,方证大道,何必为一物相挂。”
朱可欣听了一怔,细加琢磨,便知他是在点化自己,点头相谢。
飞云洞主道:“朱姑娘,我见你精神健旺,今天身体大好了吧”
朱可欣躬身谢道;“多谢洞主与仙翁二位前辈。”
飞云洞主道:“姑娘不须客气,只是我们有缘罢了。况且,你虽然身体大好,但体内的毒素依然未驱除出去,你的内伤依然未愈。”
朱可欣心下黯然,口中却道:“晚辈若非得遇洞主与仙翁,早已抛尸荒野,作了野狼饿虎的充饥之物,何曾再有今天。此番大德,重于泰山,深若东海,晚辈感激不尽。”
飞云洞主道:“朱
第二百一十三章琴道度心
飞云洞主苦苦思索一番道:“朱姑娘,你的病因便在这里了。你若是一直修练玄都心法,进境虽然不能如此之快,武功大成也要晚上这么一年半载,却绝不会出了乱子。所幸你改练心法的时间并不太长,否则,早已不治。你现在虽然内腑已伤,功力却在,自会对你的伤处起保护之用。
不过,你自创的功法却是绝不可再练了,最好慢慢改回去,回到原先的功法上去。但是,这一来一回,大是凶险,切不可操之过急,一定要心境平和,摒除喜怒哀乐万种思虑。待改回去之后,纵是不能治愈你的内伤,起码不会再加重。”
朱可欣大喜,躬身一拜道:“谢前辈活命之恩。”
飞云洞主却眉头紧皱道:“这只是我所想象,具体能不能如我所想,从未有人试过,不可逆料。这中间最大的障碍,便是要清心寡欲,不着一切,事事淡然。
我观姑娘乃是至情至性之人,心中爱憎太过强烈,只怕于一切放之不下,对练功大是有碍。即使度过难关,回到原来的功法上去,姑娘的脏腑已伤,也不可过喜过悲,最好能出世而居,永离苦海。虽折阳寿,也不致早夭。否则,依然会令脏腑伤势加重。何况,你体内的奇毒已渗入血液脏腑百窍之中,时刻都有突发的可能,一旦爆发,便难再治。”
朱可欣默然,她心中对张宣蒙爱之深对父母亲人血仇恨之重,如何能轻易摒除,问道:“前辈,我此次隐疾突发,几至死去,便是因我功力大损,心情激荡而致”
飞云洞主点头。
朱可欣道:“晚辈现在已可运气行功了吗”
飞云洞主道:“现在还不可以,你的脏腑需要恢复一段时间。”
朱可欣向二人躬身一揖道:“谢二位前辈救命之恩,晚辈就此告辞。”她那日在泰山谷中已得知这二人极不愿见到她,便想早早离去。
岂不知这二人见到她后,心思早已大变,与她相处数日,更发现她心地善良,绝非大歼大恶之人,只因仇恨所致,生出一身戾气,凶杀过重,若能劝其清心寡欲,放下一切仇恨爱憎,去了一身戾气,乃是一件莫大的功德。
飞云洞主与南华仙翁同时张手拦住她道:“朱姑娘,此山最是僻静隐蔽,外人从不进来,何须离开,另觅他境你初改功法,稍一偏失,便有可能走火入魔,定须有人在旁相护。我们二人虽然功力一般,却可对姑娘帮助一二。”
朱可欣惨然道:“二位前辈想来知道我是谁,你们于我有再生之恩,我岂可知恩不报,反而为你们带来灾难”
南华仙翁一直很少开口,这时道:“朱姑娘,我二人乃是冶荡世外之人,纵是他们得知,又岂会加害况且,此山中从无江湖人士来往,只要你我不说出,谁会知道”
飞云洞主也道:“朱姑娘,贫道一生贪于医理之学,遇到疑难杂症,总想一探究竟。对于这些疑难杂症,一日不治愈便一日放之不下,姑娘这一去,只怕贫道从此要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我看姑娘还是留下得好。”
杨宝儿更是拉着她的手臂道:“大姐姐,你的伤未好怎能便走了若是你走,我也跟着走,你到哪儿,我便跟到哪儿,直到你伤愈为止。好姐姐,你还是在这谷中陪我一段时间的好。”
朱可欣见三人留意甚坚,绝非虚情假意,若是坚走,反倒
第二百一十四章三清之音
飞云洞主道:“我便不客气了。琴乃大雅之物,不可随便而弹,每操必凝神静气,端庄而坐,身体中正自然,心态宁静平和。古人道操琴,当洁身更衣,沐手焚香,以示重之。
弹琴时,首要一点,要呼吸调匀,跟上曲的节奏,不可生硬。若是弹到悠扬洒脱之处,却弊着气,脸红脖粗的,就根本无洒脱可谈;若是弹到快速激昂处,频频喘气,搞得虚弱不堪,也无激昂可言。
再者,弹琴时,要心境平和,凝神静气,作到心琴相合,专注于琴曲,一举手一挥指,莫不与心境相融。这样方能得琴与曲的神韵,弹出意境来。
学琴当先学指法。指法有托、摩、挑、抹、剔、勾、打、摘等。运指要静,急而不乱,多而不繁,静由中出,声自心生。运指心平气和,得音要润,不可粗戾浮躁。弹出来的琴音要宛转动荡,无滞无碍;每弹一音,都要贵乎于圆之一字。”
飞云洞主边说边在琴上示范。南极仙翁听他滔滔不绝,笑道:“道兄,弹琴居然要有这许多的讲究,比习武还难,只怕学之不易。”
飞云洞主笑道:“我只是先说上一个大概,然后再一点一滴的教于你们。琴虽说是乐器,取乐之用,又岂是一学即会的”说着,便由最初的调气与指法讲起,述及要领。
朱可欣在泰山谷中听他吹过笛,在这洞中又听他抚过琴,皆是悠扬悦耳,引人入胜,大是喜爱,故学的煞是认真仔细,上手极快。而南华仙翁已七十开外,自然不及她。刚记得挑的指法,便忘了抹的要领。学了一个时辰,不耐起来,道:“道兄,你还是先教朱姑娘的是。”
飞云洞主笑道:“这不是一蹴而就的,咱们先学到这里。”
朱可欣道:“前辈,琴曲都可以悦人性情,便无悲伤亡国之音”
飞云洞主摇头道:“琴音在于曲谱,什么样的曲谱就弹出什么样的琴音。有怡人性情之谱,自然便有悲伤悼亡之曲。不过,你现在只可学那怡人性情的曲子,绝不可弹悲伤悼亡之谱,以免伤身。”朱可欣点头。
杨宝儿一直在一边听着,这时忽道:“师父,你便讲一讲有关悲伤曲谱的故事,让我们听上一听。”杨宝儿乃是小孩子家,最喜欢听故事,他素来知道师父胸中故事极多,便想让他讲上一讲。
飞云洞主笑道:“小孩子不知学东西,就是喜欢听故事。好,我便说一个故事,也好让你知道琴曲的魔力。相传这世间的万千曲谱之中,悲伤动魄处,以三首为最,便是古代的《清商》、《清徵》、《清角》。
相传春秋之时,晋国的国君晋平公建祁之宫,宏伟华美,为夸耀诸候,遍请诸候赴晋。众诸候国之中,有一个卫国,国君灵公素喜五音,也来赴会。这日,卫灵公来到濮水之上,住于驿舍。半夜之中,忽听隐隐有琴声传来,便倚枕而听。但听其音甚微,却泠泠可辨,琴曲从来未听过。便问身边的人,也都说未听过。灵公向来爱好音乐,并请了一名乐师叫涓的,陪在身边。涓善长谱新曲。他便叫师涓出来细听,以便谱出曲来。果然,第二天,师涓以所听之音谱出了一个曲子,操琴弹了,尽得其妙。
到晋国,卫灵公与晋平公见了面。两个国君皆喜爱乐器,平公便问灵公有无新谱的曲子,灵公以师涓新谱的曲子相对。平公大喜,请师涓上来就坐,取出古桐木所制的琴,放于师涓面前。师涓调和好七弦,拂指而弹
第二百一十五章深谙琴理
晋平公听了,更是忍耐不住,道:“寡人老了,假若能听到《清角》一次,虽死也无所悔恨了。”便一再相迫。
师旷只得又操琴而奏。只见他刚一奏响,便声传九天,清澈哀宛,但见天上有玄色的云彩从西方飞来。又奏一会,狂风陡然而起,裂帘幕,催瓦石,庭廊木柱皆被拔了起来;接着,一声恶雷劈下,大雨如水柱一般泼下;不一会,台下水深数尺,众人衣衫尽湿,群臣仆从吓得四散逃走。晋平公大是恐惧害怕,与卫灵公伏在廊下,不住哆嗦。良久良久,方才风息雨止。待风止雨停后,众人上来寻找这两个国君却见他们吓得太过厉害,站不起身,便架回宫中。
哪知自那一吓之后,晋平公竟得了一种心悸的病,常自心惊肉跳,过了两三年便卧床不起,终至死去。他便是因听琴而导致亡命的国君。当然,这只是传说。自那之后,这三清之音不再有人得闻。”
飞云洞主委委而谈,三人直听得惊心动魄,谁也不插上一嘴。待他讲完,杨宝儿兀自半张着小嘴,呆呆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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