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疆古煞之巫葬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语魁
“娘的,连你们这些畜生都瞧不起老子,我要杀了你们!”
一把掏出花口撸子,曹满举枪便射。
砰砰砰!
一通乱射,打下的四五只老鸦掉落在地,扑腾几下便一命呜呼。
还别说,曹满人样子长得寒碜,但打枪的水平却不低,不说百步穿杨,起码也能指哪打哪,十枪九中。
这也是因为年轻那会儿他刻苦努力的结果,至于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怕死,所以想把枪法练准点,关键时刻可以保命。
看着最后一只死里逃生的老鸦飞向了天空,在天空中呱呱哇啊的怪叫着,曹满甭提多么解气。
他又悟出了一个道理,心情差不要紧,要紧的是及时撒火散气,憋在心里,没病也能憋出病,心病。
吹着枪口冒出的硝烟,曹满鄙视了一眼仓皇乱飞着的老鸦,突然,他神色一变,整个人都不好了起来。
顺着天边,快速飞来了一群黑老鸦,数量至多,黑压压的好似乌云盖顶般扑了过来。
鸦群未到,刺耳难听的叫声如潮水般传来,吓得曹满心惊肉跳,小汗直冒。
老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群老鸦,一群饥肠辘辘又彪悍凶恶的老鸦。
鼠多咬死猫,曹满活了这把年岁,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看过猪跑吗
一见势头不妙,曹满当机立断调头就逃,不逃不行哇,那么多的老鸦,一只叼一口,都能把他活剐了,傻子才会硬抗,舍去一身板猪肉被老鸦糟蹋。
曹满还算有点良心,逃走的时候没忘了常梅的尸体,把尸体往肩上一扛,随后三步并做两步,快速朝正堂跑去。
人忙事多,上台阶的时候,曹满脚底打滑,身子栽歪下,原地转了两个毛驴圈,这才没摔着。
曹满心存侥幸的粗喘一声,运气不错,没摔着,只是下一刻,曹满被吓得老魂出窍。
肩上扛着的尸体,由于刚才的震动,正好把常梅那颗瘪脑袋从血布里抖搂了出来,两颗吊在眼眶外的眼珠子和曹满来了个四目相对,无言无声,有的只是瘆人的死灰色以及深深的怨恨。
“额呢娘......”
曹满鬼叫一声后,双腿发软直接坐在了地上,常梅的尸体也从他的肩头滚落下来,骨碌碌几下滚到了石阶下面。
人吓人,吓死人,尸吓人,更要命。
曹满冒着冷汗牛喘不断,刚才的一幕能把他吓疯,特别是那颗瘪脑袋和那对可怕的眼珠子,他感到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到了嗓子眼。
有道是心宽体胖,人肥心大,就曹满这身坨,心更大。
很快,他调整好了心情,尽管依旧有些心悸,但不至于慌了手脚,何况常梅是他的婆娘,没有感情还有旧情,没有旧情还有恩情在。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回首往事,这一刻曹满不免有些惆怅了起来,目光再次投向常梅的尸身,少了些许的恐惧,多了一丝不忍和不舍。
一声叹息,包含了太多复杂的心情,一别生死,又带走了多少的过往和追忆。
美好的,幸福的,欢乐的,痛苦的,悲伤的......
这一切的一切,都已化为烟云,随风逝去。
忽然,曹满觉得一阵心痛,那是一种亲人离世的痛苦,是一种生死离别的悲痛。
多少年了,他几乎忘记了这种悲伤,然而这一刻,不知为何他会感到格外的心痛,就像被刀割一般,痛不欲生。
“梅儿......”
曹满明白了,之所以会心痛,说明他并非一个无情无义之人,只是随着岁月的拉长,他把自己的感情深埋在了心底,渐渐的,习惯了冷漠,习惯了疏远,习惯了淡然......
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只有当曾经的拥有真正失去的时候,才会去珍惜,才会打破往日的习惯,才会感受到刻骨的遗憾。
如果说之前的哭泣是悲从哀来,那么现在的心痛则是失去亲人后的悲伤和追悔。
阴阳只隔一张纸,自此再无青丝结。
“对不起,梅儿,我,我对不起你......”
曹满含着泪,他恨自己的冷漠,恨自己的无情,明明有着一位爱慕的女子,又为何会这么冷淡和无视对方
那可是他一生中唯一牵手和恩爱着的人,自私如他,连最起码的呵护和关怀都做不到丝毫,他,还算是个人吗
思绪烦乱,心苦如悲,曹满颤悠着身体从地上站了起来,眼中那具冰冷的尸身不再恐怖,不再丑陋,他只想紧紧的抱住对方,一解心中的遗憾和哀痛。
只是,不等碰触到对方,黑压压的鸦群从天而降,一下就扑到了常梅的尸体上,尖利的长喙无情、快速地啄食着尸体上的尸肉。
等曹满反应过来的时候,常梅的尸身已经烂得不成了样子,就连吊在眼眶外的两颗眼珠也被老鸦吞进了肚子。
“啊......你们这些该死的畜生,给我滚,都给我滚开!”
曹满发疯似的冲进了鸦群,愤怒的驱赶着贪婪的老鸦。
徒劳的举动非但没有震慑住鸦群,反而激怒了正竞相进食着的老鸦们。
领头的老鸦是一只白羽红眼的老鸦,这只老鸦个头大的惊人,不仔细看还误以为是只白色的老山雕。
白色老鸦目光凶狞的看着冲过来的曹满,几声怪叫下,身旁几只老鸦不情愿的飞了起来,恶狠狠朝曹满扑了过去,用它们尖锐的爪子和鸟喙攻击着目标。
眨眼的工夫,曹满便吃不住劲儿了,一个没留神,被飞来的老鸦又抓又啄,几下就在他脸上撕出了几道血口子。
可气的是,这些目中无人又胆大包天的家伙,其他地方不攻击,单单对他的脑袋十分感兴趣,所有的攻击都集中在了他的脑袋上。
更有甚者,猖狂的老鸦直接站在了曹满的脑袋上,连飞都懒得飞,张着翅膀保持平衡,双爪紧抓他的头发,勾着脖子伸着长喙,专门下黑手使阴招。
只要曹满护住脑袋的双手稍有疏忽,头上的老鸦就会刁钻的来上那么一下,疼
036 火烧鸦群
叨,叨叨,叨叨叨......
就在曹满感到惊慌不已的时候,当第一声敲击响起,紧随其后,越来越多的声响传了进来。
曹满惊恐的朝外看去,门窗外挤满了鸦群,正用尖锐的长喙来回击打着门窗,似乎是想要啄碎窗户强闯进来。
姥姥,这是要把爷爷往绝路上逼啊!
手足无措的曹满快速扫视了一眼屋内,该死,怎么连个地洞都没有好歹钻洞还能有个安身之处。
忘了,屋子里哪来的地洞,又不是老鼠窝。
对了,钻死人堆
屁!
那玩意管用吗
老鸦是干啥的专吃死人肉的黑毛畜生,躲死人堆里顶多躲得了一时,最后不一样被糟蹋。
这也不行,那也不成,曹满要疯了,是真的要疯了。
门窗外的响声越来越大,走投无路的曹满咬紧牙巴骨,目光一凝,爷爷的,拼了!
勇气可嘉,但他的这份勇气却无用武之地。
连件称手的武器都没,咋拼
肉拼
慌乱中,曹满左右寻摸着可以充当防卫的武器,然而屋里的面积虽大,但除了一些桌家具摆设之外,就只有一屋子的残尸断肢,找武器
难!
管不了那么多了,索性,曹满伸手从地上的血水中抄起了一样东西,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重量差不多,粗细也挺合适的,就是有点......
瘆人!
手里的家伙事并非是什么“烧火棍”,分明是一条死人的手臂。
曹满胃里一阵的痉挛,呜哇哇的心情都有。
强忍着恶心,他瞅了眼尸臂,手腕处戴着一只玉镯子,应该是一个女尸的手臂。
玉镯头有点眼熟,转而,曹满想起来了。
这不正是老丈人常贵三姨太的那只红翡玉镯嘛!
这个刁钻的婆娘,平日里没事就会显摆她的红翡镯子,晃得人眼睛发酸,趾高气昂的样子,要多嘚瑟有多嘚瑟,要多臭屁有多臭屁。
活着的时候,三姨太好吃懒做、刁钻可恨,没用不说还废物,不想死后还能发挥一点余热,就这条胳膊,给力带劲,抵得上一根柴棍。
曹满拿在手里挥舞两下,挺合适,这叫物尽其用,一点都不浪费。
“我打!”
呼的一下,曹满手舞尸臂打在了门窗上,一声闷响,窗外受惊的老鸦们四散而逃。
“我打,打,打!”
尸臂在手,曹满抖擞,挥打拍击,老鸦怕怕。
曹满挥动着尸臂左拍右打,正打得过瘾,嗖!尸臂脱手而出,落在了远处。
尸臂好是好用,但美中略有不足,那就是上面沾满了湿滑的血水,不好拿捏,稍不注意就能跐溜出去,害得曹满一阵狗刨,从腥臭的血水中再次捞了起来。
“我打!”
嗖!
“我再打!”
嗖!
打了捡,捡了打,再捡,再打......
一来二去,曹满累得不轻,如此强体力的运动,对多年养尊处优的他来说,可谓是一大挑战。
不多时,曹满便累得牛喘不断,双臂酸软无力。
诡异的是,窗外的鸦群忽然停下了动作,贼精精的眼珠子翻动着,不知在盘算着什么诡计。
畜生的心思你别猜,猜也猜不到。
果然,曹满想破了头也没想出个之所以然来,盯着窗外终于停歇下来的老鸦,非但没有感到一丝放松,相反,心里七上八下的更加忐忑了起来。
“日,该不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吧”
嘟囔声刚落,窗外黑影闪过,嘭地一声巨响,玻璃应声而碎。
这一刻,曹满恨不得抽自己大耳光,尼玛,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
嘴贱惹的祸哇!
转眼,从破碎的玻璃外探进了一颗贼溜溜的老鸦头,曹满手起尸臂落,重重砸向了出头的老鸦。
惊慌失措的老鸦拼命扭动着脑袋想从不大的空隙中逃出去,奈何头大脖子细,进来容易出去难,再说,时间也不够。
啪!
老鸦被尸臂开了瓢,声儿都没出,眼珠一翻彻底死翘翘。
枪打出头鸟,刀砍地头蛇。
曹满解恨的挥了挥手中的尸臂,骚气无比。
咔嚓!
清脆的响声传来,曹满低头一看,神色凝固。
“老子的红翡镯子......”
看着碎成几截的玉镯,曹满肉疼心更疼。
红翡玉镯,这玩意值老了钱,本打算留着当宝贝,不想却光荣呕吼。
曹满闷恨的一跺脚,哗啦一下,溅起的血水淋了一头一脸,这心情......
还能更糟点吗
吧唧两下嘴巴,靠,这味儿,又腥又腐还带点甜味......
“呸,我呸呸!”
没等把嘴里的血水吐干净,咔嚓,咔嚓,一阵玻璃的碎响,随后一颗颗老鸦头探了进来,足足几十只。
数量还在不断攀升,待曹满回过神来,窗户上密密麻麻都是老鸦头,样貌狰狞,神色凶残,红眼珠子一双双一对对,死死盯着他。
曹满嘴苦心更苦,比苦药苦,比黄连苦,苦成了一片海。
惨咯,自个儿一大活人,居然要被一群老鸦糟蹋,这是个啥命!
一想到身上的皮肉被鸦爪撕被尖嘴啄,曹满就感到一股寒气顺着尾椎骨一路高攀,腾地一下涌遍全身。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曹满飞快的转动着脑筋,这辈子他第一次如此认真如此用心的在思考着,然而......
屁用没有。
眼前的局面就是个无解的死结,根本没有任何逃生的可能。
难道就这么憋屈的死在一群老鸟的淫威下
不,不!
曹满在心里呐喊着,嘶吼着。
他还没活够,他还不想死,想让他绝望,在一群黑毛老鸟的面前绝望
门都没有!
唰......
眼前白影晃过,愣神的一瞬,脑门上落下了一坨热乎乎湿哒哒的东西。
曹满本能的伸手摸了一下脑门,放到眼前一看,手掌里粘着一团白色的东西,黏不拉几,还臭,好像是......
鸟屎!
曹满眼皮狂跳,心里猛吼,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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