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超级学霸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高月
但他目光却盯着博文斋大门处,他刚刚从张巧儿客栈骑毛驴过来,一直就远远跟着范宁和苏亮。
这时,范宁和苏亮从书铺出来,直接走进了对面大相国寺的侧门,这名男子拍拍屁股,快步跟了上去。
今天正好有万姓交易,范宁当然要赶过去看看,他们买的书都给书铺捆扎好,再多付二十文钱,书铺会直接帮他们送上门,省去了他们很大的烦恼。
两人是从位于东北角的寺院侧门进入了大相国寺,这是书铺掌柜给他们指点的一条近路,横穿寺院便可抵达万姓交易市场,比绕寺院外围一圈要一大半的路程。
范宁,这边可以过去!
两人穿过长长一条走道,终于发现走道尽头有一扇小门,苏亮高兴得喊了起来。
两人快步穿过了小门,这时,在他们身后数十步外,猥琐男子正躲在一堵围墙后面,探头望着两人的动静。
他见两人进了小门,正要加快步伐跟随,忽然听到身后有一种异响,不等他反应过来,只觉脖颈一阵疼痛,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苏亮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京城,但他却是第一次参加万姓交易,寺院内的两边走廊下摆满了小摊,人头济济,格外熙熙攘攘,小摊大多是一张席子,上面摆着琳琅满目的各种小玩意。
范宁快看!
苏亮轻轻碰了一下范宁,目视前面两个摊子,低声道:居然还有盗墓古物!
范宁也看到了,在走廊下两张席子上摆着不少青铜器具,有的器具上还沾着泥土,显然是盗墓之物。
宋朝律法禁止盗掘他人祖墓,但对古墓却比较含糊,不过道德层面却谴责这种行为。
当然,卖者绝不会承认是盗墓,只是说自己从稻田里翻土时挖出来,让人也无话可说。
范宁对青铜器不感兴趣,他在一家卖瓷器的小摊前蹲下,掌柜,有没有好一点瓷器!
我这些瓷器都是民窑的精品,一点不比官窑差,你看看这瓷胎这光泽,还有这开片,上等的汝瓷。
范宁见他身后放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黑布袋,估计他还有好东西没有拿出来。
便摇摇头道:民窑的东西外面哪家瓷器店买不到,既然来这里淘货,当然是想买点稀罕东西。
掌柜打量一眼范宁,见他仪表不俗,穿得也不错,便笑道:好东西是有,关键是你能不能付得出那个价格。
范宁也笑道:只要你价格公道,又怎么知道我付不出呢?
好吧!
掌柜从身后布袋里取出一只木盒子,里面是一把青釉的八瓣南瓜壶和一对茶盏,造型精美绝伦,胎瓷细腻得像玉一般。
掌柜将茶壶和茶盏转了一圈,证明它们完好无损,便得意洋洋道:正宗汝瓷官窑,一百贯钱,分文不让!
范宁在朱家见过汝瓷官窑,一看便知道掌柜手中是真货,他深知这种官窑瓷器就算在宋朝也是可遇不可求。
他毫不犹豫从皮囊中取出五锭银子,递给掌柜,一百两银子,都是建州官银。
掌柜吃了一惊,居然直接给银子,他连忙接过沉甸甸的银子,仔细看了看,顿时喜出望外,把盒子递给了范宁。
小官人是识货之人,真是痛快!
范宁看了看盒子里的瓷器,便将它装进了皮囊中,笑道:如果掌柜还有别的官窑,可以到观音院桥附近的张巧儿客栈找我,我姓范,平江府来的士子。
说完,范宁随即起身离去,旁边几个士子目光中羡慕不已,他们也看中了这套官窑茶具,还想讨价还价,但没想到范宁这么果断,一点不还价就买下来了,让他们失去了这个机会。
几名士子连忙问道:掌柜,刚才的官窑瓷器还有没有了?
掌柜叹息一声,这种瓷器可遇而不可求,哪会有那么多?我就一套,保存了十年,第一次拿出来卖,就被刚才那个小官人买走了。
几名士子大失所望,都暗暗懊悔,自己怎么不果断一点呢?
范宁找到了苏亮,见他手中也拿着一个袋子,便笑问道:你买了什么?
一块好看的石头!
苏亮从袋子里取出一块拳头大的石头,范宁顿时愣住了,苏亮手中的石头正是一块田黄石,约鹅蛋大小,呈椭圆形。
你在哪里买的?范宁连忙问道。
苏亮回头一指,就那个摊子,什么石头都有,这块石头比较便宜,二两银子拿下。
范宁走上前,果然是一个卖各种石头的摊子,两边围了不少人。
刚才卖给他的石头还有吗?范宁指了指身后的苏亮。
掌柜看了一眼苏亮手中的田黄石,微微笑道:那种石头叫凤凰蛋,我原本有五个,今天都卖掉了,这种石头虽然不贵,但也不好弄,下个月吧!看看还能不能搞到?
范宁也只是想知道他有没有稳定货源,他可不希望田黄石矿脉已经被人抢先一步。
对方显然只是偶然得到,让范宁一颗心稍稍放下。
他又看了看摊子,基本上以各种玉石为主,和田玉中原玉,还有水晶琥珀以及寿山石鸡血石太湖石等等。
范宁拾起几块小型太湖石看了看,至少一半是人工做成的,还有两块虽然是真货,但最多算中品,档次比较低。
他挑了挑,买了三块上等和田美玉和两块鸡血石,又讨价还价一番,十五两银子成交,他囊中就只剩下几十文钱了。
范宁,我们找地方去吃午饭吧!
范宁看了看天色,确实已近中午,便笑道:我囊中一贫如洗,要不,你请我?
苏亮吓了一跳,不会吧!你一百多两银子都花掉了?
范宁附耳对他了几句,苏亮眼中顿时充满了羡慕,居然是官窑,快给我看看!
这里不好看,回去再说。
那就先回去,回头我再请你吃饭。
两人匆匆离开了大相国寺,雇一辆牛车返回了客栈
中午时分,徐庆也回到朱府,向朱佩汇报他最新发现。
启禀主人,属下已经确定监视者的目标确实范宁,属下今天审问了一个监视着,他只是京城的一个无赖,有人出五百文钱一天让他监视范宁,范宁在客栈的情况他们不管,主要是了解范宁具体和谁接触。
朱佩有点奇怪地问道:有说是谁出钱雇他们吗?
是一个中年人,看起来像个管家的模样,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那范宁会不会不安全呢?
徐庆摇摇头,应该没有,他们的任务就是监视范宁和谁接触,甚至他们不能让范宁发现自己被监视了。
朱佩毕竟年少,她想不到这件事竟然和范仲淹有关系,范宁不过是权贵集团阻击范仲淹回朝的其中一环。
不过朱佩却异常聪明,她知道自己可能不知道,但范宁本人或许知道原因。
想了想,朱佩便对徐庆道:今晚找个机会告诉范宁,他被人监视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幕后人物
次日凌晨,天还没有亮,范宁被一阵轻微的哐当声惊醒,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却意外发现椅子上坐着一个黑影。
范宁顿时头发一阵发炸,蓦地坐起身,你是什么人?
椅子上人轻轻笑道:小官人的警惕性还是太差了,我都坐了半夜!
这声音范宁听出来了,正是从前神出鬼没的徐庆。
范宁心中一松,他坐起身,披上一件外套,见徐庆正在把玩自己的汝瓷官窑茶盏,不由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要那么高的警惕性做什么?
徐庆微微一笑,把茶盏放回桌上茶盘中,我既然建议小官人提高警惕,总是有原因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范宁听出徐庆话中有话。
你到窗边看看就知道了,当心点,在窗帘背后看。
范宁心中疑惑,快步来到窗帘背后,撩开一条缝,向街上望去。
此时天还没有亮,大街上依旧一片漆黑,不过客栈和小食铺的灯笼散发着昏黄的亮色,使这两个地方周围一丈处都依稀可辨。
你不要看得太远,就在下面!
徐庆在旁边提醒道:小吃铺杆子旁边蹲着一人,看见没有?
范宁看见了,昏暗的灯光下,小吃铺的杆子旁果然蹲着一个黑影,天还没有亮,居然有个黑影蹲在那里,确实有点蹊跷。
他蹲在那里做什么?范宁不解地问道。
监视你!
监视我?范宁愕然,监视我做什么?
那人只是个无赖,有人出五百文钱一天雇佣两个无赖监视你的一举一动,主要是看你和谁接触。
昨天在书铺外,我打晕一个跟踪你的无赖,审问他得知,是一个中年男子雇他们监视你,雇佣者是谁他们不知道,为什么监视你,他们也不知道。
范宁想起欧阳修的话,他便隐隐猜到了,脸色立刻变得阴沉起来。
半晌他问道:就这一个监视者吗?
还有一个,在大门口斜对面,蹲在一条小巷里,现在你看不见他。
说到这,徐庆注视范宁,我家小主人想知道,为什么会有人监视你。
范宁微微叹口气,我现在还没有想清楚,我回头在考虑一下。
其实范宁已经猜到了,这些人不是针对他,而是针对他的堂祖父范仲淹,有人不想让范仲淹进京,便四处收集对他不利的证据,或许他们觉得自己会成为堂祖父的联络人。
我明白了!
徐庆见范宁不肯明说,便不再勉强他,又道:我家小主人希望你能离开客栈,专心备考,不要卷入这些是非之中。
范宁苦笑一声,他何尝又愿意卷入这些是非,不过有些事情不是他想回避就能回避得了。
他想了想问道:我前两天才来京城,怎么会被对方找到?
应该是客栈登记簿上有你的名字,你最好住民居,这样对方就很难找到你了。
停一下,徐庆又道:我可以帮小官人找一处民居,如果方便,我们今天就搬走。
天还没有亮,范宁便将苏亮和李大寿叫到自己房间,给他们说明了情况。
两人在惊愕之余,当即表态愿意立刻搬走。
半个时辰后,天刚蒙蒙亮,三人结了帐,此时徐庆赶着一辆双牛大车已悄然停靠在客栈后门,三人将行李搬上牛车,随即坐上牛车,牛车缓缓启动,向蒙蒙的晨曦中驶去,不多时便消失在晨雾之中。
一直到中午时分,在门口监视范宁的两人,发现范宁房间开窗的是另一名陌生士子,这才发现不对劲,急忙奔至客栈内打听消息,却得知范宁三人一早便结帐离去,好像是离开京城去了陈留县。
这个消息让两人目瞪口呆,万般无奈,他们只得去向雇主汇报这个意外的消息。
就在客栈南面不远处的春明坊内,有一座占地约八十亩的巨宅,府中雕梁画栋,一座座精美的小楼掩映在绿树池塘之中。
这里便是当朝著名权贵国丈张尧佐的府邸,张尧佐因其女张贵妃深得天子宠爱,这几年他也极得天子垂青,出任权势最大的三司使,执掌朝廷内库,他的两个儿子也被赐同进士出身。
下午时分,张尧佐小睡方醒,两名侍妾服侍他起身,洗了一把脸,又穿上一件宽大的白色禅衣。
这时,使女在门口禀报,老爷,刘管家有急事禀报,已经等了半个时辰了。
让他来见我!
张尧佐接过一盏茶,摆摆手,两名侍妾退了下去。
片刻,一名中年男子匆匆走了进来,此人叫刘凌,是张尧佐府邸的三管家,负责对外打交道,十分精明能干。
他走进房间,跪下道:卑下无能,没有做好老爷交代之事,特来向老爷请罪!
什么事情没有做好?张尧佐喝了口茶问道。
启禀老爷,老爷交代监视范仲淹的孙子,结果他失踪了。
张尧佐脸一沉,不满道:什么叫失踪了,把话说清楚。
启禀老爷,卑下按照老爷吩咐,我们自己府中家丁没有出面,而是找了两个泼皮,暗中盯住范宁,结果今天中午发现不妙,范宁一早已经结帐走了,不知所踪。
混账!
张尧佐重重一拍桌子,怒骂道: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办不好,不用说,肯定是被他发现了,你找的都是些什么蠢货,连个小孩子都盯不住,给我严惩不贷!
小人已将他们每人重打五十大棍,可是现在该怎么办?请老爷示下!
张尧佐负手站在窗前,有点心烦意乱地望着窗外,一个范宁当然不会乱他的心情,关键是天子对范仲淹的态度开始改变。
范仲淹是革新派的一面旗帜,所有的保守派都很担心,一旦范仲淹回朝,一些已经被冻结数年的改革措施会不会又重新启动。
阻止范仲淹回朝已经是所有保守派的共识,张尧佐作为保守派的代表人物,当然也不会袖手旁观,他主要负责监视范仲淹和其同党的联系,作为范仲淹堂孙,范宁自然也落入张尧佐眼中。
别人或许不清楚,但张尧佐很清楚范宁在范仲淹心中份量,三年前的羞辱至今还时时刺痛着他。
尽管范宁和范仲淹这两年很低调,两人基本上没有什么联系,但不能因此否定范宁是范仲淹继承人的事实。
沉思良久,张尧佐问道:有没有问客栈掌柜,范宁去哪里了?
有问过,掌柜说,好像听他们说京城不安全,去陈留县好一点。
去陈留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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