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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的喜欢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施定柔
“不行不行!如稷——”闵慧连忙打断,“你是手术医生,每天都要治病救人,我不能让你天天在家里照顾我。”
“怕什么,生苏全的时候不也是我照料的吗?这事由我而起,我会负责到底,而且也是我的专业,有我在你身边指导复健,肯定恢复得最快。”周如稷的语气不容置疑。
“真的不用,”闵慧依然摇头,“我自己可以,加上护工,完全没问题。”
她已经想好了,辞职之后还有些积蓄,应付一两个月的疾病没有问题,特别是苏全可以交给辛旗,就更没什么可担心的。卧床的日子全天请护工照料就可以了,有什么急事家骏就住在隔壁,也可以过来帮忙。
周如稷看着她,心想,紫珠刚刚去世,闵慧不愿意住到自己家来,也许是要避嫌,何况辛旗也在滨城,不知他们关系如何,万一误会了就不好了。于是也不坚持,笑了笑说:“行,听你的。要有任何的不舒服,第一时间给我电话。”
“嗯。”
两人聊了一会儿,闵慧觉得骨痛钻心,吃了止痛药,晕晕乎乎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是夜晚了,仍是睡意朦胧,觉得口渴,伸手向床头柜摸去,一只手抢先伸过来,将一个水瓶连同吸管放到她的嘴边,她安静地吸了一口,看见辛旗坐在床边的一把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瞪大眼睛默默地看着他。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黑色的牛仔裤,坐在黑色的椅子上,要不是有一张令人难忘的脸,整个人都成了墙的一部分。
“辛旗?”她轻声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半小时之前。我刚下飞机。”
“全全——”
“他困了,我让云路带他回家了。”
“我没事,只是很轻的骨裂,你要是忙就别在这待着了。”
他弯下腰来,将脸凑到她的面前,问道:“闵慧,这个张永根不会跟程启让有什么关系吧?”
“你是指——”
“比如:买凶杀人?”
“不不不,他们完全没有关系。”闵慧连忙将自己如何认识此人以及周如稷给他儿子手术失败之事从头到尾细细说了一遍。
辛旗的神经明显地松驰了下来:“他们最好没关系,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程启让!”
她忽然抓住他的手,认真地说:“辛旗,答应我,你要好好地保护自己,千万不要让这个人毁掉你。”
他有点吃惊,紧接着,一阵沉默。
“我知道你是个很骄傲的人,但程启让就会利用这一点。当年的我,如果没那么骄傲,事情也许不会变得那么糟糕。有些人,我懒得理睬。有些事,我不屑解释,我甚至都不好意思寻求帮助。结果一切变得越来越坏……”
“程启让肯定威胁过你,对吗?”他忽然说。
她将那日在星巴克见到程启让的事细细地说了一遍。
“无耻的人渣!”他低声骂道,“放心吧,我不会吃亏的。”
她有很多的担心,他却是那么地平静,一时间,千言万语,说不出口,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他默默地注视着她,半晌,将视线转移到水瓶上:“还要喝水吗?刚才你只喝了一小口。”
“我不渴。……喝多了怕上厕所。”
“你现在想上?”
是的,但怎么好意思呢。她的脸一下子红了:“医生说我不能动,你能帮我叫下护士吗?”
他出去转了一圈,回来说护士在正打针,让她等一下。
等了半天护士没来,闵慧的脸更红了,不是因为尿急,而是辛旗在自己身边,她实在不好意思谈论这种事情。
“我来帮你吧。”他站起来四处翻找,不知从哪里找到一张成人的纸尿布,将门一关,低声说:“用这个吧,特别方便。”
闵慧死活不干,拼命摇头,咬着牙就要坐起来自己去厕所,被辛旗死死地按住:“别动,医生说了,头几天一定要绝对卧床。”说罢也不顾她反对,轻手轻脚地帮她换上,然后走到门外等候。哪知闵慧在床上努力了半天,明明有尿意,就是解不出来……她又急又羞,窘得差点哭了。后来护士过来,给她按摩了半天,还是没有动静,让她不要紧张,再喝点水,膀胱里的水多了自然就可以了。
“来,听点音乐,或许能帮到你——”辛旗点开手机的app,将耳机塞到她的耳中,顿时传来潺潺的流水声……闵慧瞪了他一眼:“这有用吗?”
“试试嘛。”
“你还是回去吧,苏全那边也需要人陪。”
“孩子都安排好了,这几天我在这陪你。”
“这里有护士。”
“本来也是不需要,但你脸皮太薄,又不爱麻烦人,还是我来吧。”他大言不惭地说。
她心中蓦然一暖,辛旗还是在意她的,听到她受伤,立即就赶过来了。
“周如稷说你六天之后就可以出院了,回到家里仍然需要卧床休息至少四周?”他问道。
“是的,我托他帮我请了个看护。这只是一般的骨裂,我很快就能恢复。”
“你不能自己住。”他斩钉截铁地说。
“为什么?”
“有人威胁过你的人生安全。”
“我不会有事的。”
“我不能让我儿子失去母亲。”
“辛旗,你这是邀请我住进你家么?”
“你别无选择。”
次日曹牧听说闵慧住院,和殷旭一起过来探望,趁着辛旗不在,闵慧问起了bbg和观潮的最新进展。
“观潮停牌了,宣布重大资产重组。”
“缓兵之计?”
“绝对是的。辛旗什么也没跟你说吗?”
闵慧摇头,看着曹牧的表情,知道事态严重。
“程启让这个月也是拼了。先是挪出几百亿回购公司的a股,又向观潮的最大股东景瑞实业增发股份提高持股比例,还怂恿人去政府举报苏中和非法筹资。苏中和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承诺给bbg的并购资金有一半都打了水漂……现在程启让正利用停牌的机会寻找白衣骑士救场呢。”
闵慧一听,又开始焦虑,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半天没有说话。
“这一回合下来,是程启让占了上风。辛旗这边麻烦挺大的,不知道能不能应付。”曹牧继续说。
“你是指bbg很难达成控股是吗?”
“听说辛旗为筹钱,把bbg名下一些特别好的项目比如物流、仓储、餐饮、甚至几栋商驻楼都抵押了。但失去了苏中和的支持,加上观潮的持续停牌,资金的时间成本越来越高,导致并购的难度也越来越大,最后可能是骑虎难下。”
“以你的判断,bbg能挺过来吗?”
“能。”曹牧说,“我还是满看好辛旗的。他应该有办法弄到钱,就看他敢不敢赔光一切赌到底了。”
赔光一切?闵慧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曹牧姐,你曾经说过,这不是感情的事,辛旗用的也不全是他自己的钱。赔光一切——那他还能在这一行混下去吗?”
“投资都有风险,你不用太担心,辛旗一定仔细算过了,如果连一成把握都没有,他也不敢去赌。”
夜里辛旗匆匆过来陪床,刚在椅子上坐下来,闵慧忍不住问道:“听说观潮停牌了?”
“嗯。”
“bbg没事吧?我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
“没事,你不用担心,”他淡定地说。
闵慧还想细问,他忽然从包里掏出一个迷你投影仪,笑道:“你是不是躺着很无聊,一起看个老电影怎么样?”
这人还真有心情!她笑了,点了点头。
老片子,《泰坦尼克》,闵慧怎么也看不下去,只觉得雪白的墙上不停地闪光。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说:“辛旗,坐到那边去。”
他搬着椅子坐到了她的正对面:“这不是挡到你了?”
“关掉投影。”
他怔了一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好点了一下开关。
“我不想看电影,只想看你。”
“……”
“对我来说,你是天下最帅的男人,比电影好看多了。”
他瞪了她一眼,她促狭地笑了。
之后连续六天,一直到她出院,只要辛旗过来看她,就坐在那个位置上。





你给我的喜欢 72-青藤花园
闵慧出院后住进了青藤花园a座,也就是辛旗在滨城的公寓。在此之前,他一连出差了三次——两次去北京、一次去上海——不论是几点的飞机,他总能在黄昏时分赶回来,留在病房里陪着她,直到睡着才悄然离开,仿佛在履行某种仪式。
闵慧觉得他没有必要这么做,一切有护士,周如稷也经常过来,她被照顾得很好。内心深处,她当然渴望能天天见到辛旗,但也明白这不大现实。父母早逝让她早已习惯了独立,特别是做单身妈妈的这几年,再难的事都是自己扛,对别人的帮助没有太高期待。
每次来到病房辛旗都有做不完的工作,病房里没有桌子,他就把电脑和文件都堆在病床上,坐在旁边劈劈啪啪地打字。有时候他会低声地用语音留言,一会儿英语一会儿法语,跟美国人说美式英语,跟英国人说牛津腔,几种语言无缝切换——她听不甚清但很陶醉,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你干嘛天天过来?”有时候她问。
“不可以吗?”
“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摇头:“no。”
“那干嘛天天过来?”
“不可以吗?”
“一定是喜欢我吧?”
“你想多了,闵慧。”
就这样打嘴仗,无限循环。
有时候她问起收购的进展:“你究竟在忙些什么最近?观潮都停牌那么久了。”
他脸上立即浮出奇怪的表情:“关于我的工作,三言两语解释不清,不如给你打个比方:池塘边的树枝上蹲着五只青蛙。有四只决定跳下去,请问树枝上还剩下几只?”
“当然是一只啰。”她说。
“错。”
“啊?”
“是五只。”
“为什么?”
“因为‘决定’是一回事,‘做’是另外一回事。”他摊摊手,“我每天都在干这两件事:要么忙着做决定,要么忙着做事。”
闵慧双眼一翻,对着天花板叹气:“说了半天等于没说。”
“所以呀,就别问了,不是你能操心的事儿。”
看他又埋头专心看文件,她低低地“哎”了一声:“对了,你借我的一百万我先还给你,我自己还有四十万,一共一百四十万,一起转给你。”她指了指沙发上的手袋,“怕你要用钱。现金支票开好了,在那个包里。”
她知道那是杯水车薪,以她的经济能力也只能帮这么多。
辛旗微微一怔,呵地一笑:“嗯,你很大方,不过用不着。”见她尴尬,又加了一句,“谢谢你的好意。”
“悠着点儿,别用力过猛,别像苏田那样不顾一切。”她看着他,“我知道你在帮我,但我不想看见你们俩都栽到我手上。”
“我不是在帮你,闵慧。”他淡淡地说,“我只是在你的身上看见了苏田。”
在他说完这句话的第二天,闵慧住进了青藤花园。
那天上午,辛旗飞到北京拜访一位重要的投资人,本来说中午回来接她,不料飞机因为雷电迫降长沙,晚上七点才赶到医院。
他看上去有些疲惫,而且心事重重。
财经报道上说蓝鸟与观潮的收购战已进入到僵持阶段,双方都在暗地里较劲。辛旗这边,因失去了圆茂的支持,只能四处寻找资金咬牙硬扛。业内人士评说,鉴于观潮一贯良好的财务表现,蓝鸟只要扛得下来,就算不赢也能获利,赢了利益就更加可观。观潮这边,日子也不好过:集团内部军心动摇,团队成员被多方挖角;境外基金、银行纷纷推迟贷款保持观望;几十个项目因为股权问题被要求变更条款、推迟进度甚至终止合作……
曹牧说辛旗的融资并不顺利,至今没有听到大的动静。观潮那边倒是找到了一位白衣骑士,据说已经谈得七七八八了。
在这紧要关头辛旗居然坚持让闵慧住进自己的公寓休养,实在有些奇怪。当然他的公寓宽敞明亮、设施齐全、房间多、卫生间大,对病人来说的确更加方便一些。闵慧本来不想添乱,一想到住进来可以天天看见苏全也就没有反对。但在心底不免犯嘀咕:她是以什么样的身份住进来呢?又以什么样的身份与他相处呢?说是孩子的妈,她们没结过婚。说是女朋友,他拒绝承认。如果没有苏田,他们这辈子恐怕都不会认识。
现在的关系总算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总算不再彼此为难——闵慧觉得已经很好了,接下来的事情就听其自然吧。
到了家中,辛旗让出主卧,将她从轮椅抱到床上。刚一放下,他忽然意识到被子没叠,床单没换,枕头当中凹下一块,一切还是起床时的样子,不禁一拍脑袋:“糟了,早起赶飞机,忘记换床单了。”
“没事儿。”她直直地躺着,腰下绑着一道骨盆固定带,觉得胁下有团东西,伸手一拽,是件白色的背心。辛旗连忙接过去,一边扔进洗衣篮一边说:“不行,必须换。床单已经用过一个礼拜了。”
他有严重的洁癖,但也分情况。从本质上说他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对生活的品质有所追求,但仅限于闲暇时光。一旦忙起来,他会变得十分随便:文件乱堆、衣服乱扔、家里可以乱成鸡窝。
他拉开衣柜,翻出一套白色的被单放到一边。帮她把身子轻轻地侧过来,将旧床单的一侧从边缘卷向中线,让她翻身过去,麻利地铺上新的床单,整个过程不用起身不到两分钟。她没想到他这么熟练:“咦,你这是从哪学的?”
“跟护士们学的呗,我像这样躺着的次数比你多多了。”
新换的床单散发着百合花的香味,布料脆崩崩的,躺在上面平滑如丝。这间公寓闵慧曾经带着苏全住过一段时间,并不觉得陌生。一想到接下来的一个月他们即将天天共处,她又不能轻易起床,顿时觉得有些拘谨。
这种拘谨其实从住院的时候就开始了,解决的办法就是听虾米音乐,把耳机声调大,避免胡思乱想。又或者摘掉耳机听他说话,随便说什么都不打断,只是不断地点头表示同意——“哦真的吗?”、“可不是!”、“对的。”、“挺好!”——生怕一不小心说错话,他借题发挥,两个人又怼了起来。到那时候,她想摔门就走是不可能的。
见她躺在床上一言不发、眼珠乱转,辛旗忽然问道:“你是不是想上厕所?卫生间里刚装了个全自动马桶。”
“不想。”
“看电视?”
“不想。”
“那你想干嘛?”
“不想干嘛,躺着挺好,没准过会儿就睡着了。”
“好吧,我得工作一下,回几个要紧的邮件,就坐这边,不介意吧?”
他客气得好像这是她的公寓,她只好说:“请便。”
暖气很足。他脱下外套,摘下领带,换了双拖鞋,从包里拿出电脑,坐到床边的沙发上专心地打字。
她正好睡在床边,他们靠得很近,近到可以闻到他身上柑橘的味道。他打字,她就歪着脑袋默默地注视他。辛旗有漂亮的侧颜:修长的脖颈、清晰的下颌、微翘的鼻尖、令她觉得雅痞十足。坐姿既放松又挺拔——双肩舒展、脊背笔直——她一度以为那样会很累,显然已经成了他的第二种自然。
过了二十分钟,邮件似乎写完了,他合上笔记本,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问道:“要喝点什么吗?”
她摇头说不用,看着他去厨房泡了一杯咖啡,端回座位慢吞吞地喝了起来,一边喝一边打着哈欠。
“苏全呢?”她问,“怎么还没回来?”
她记得今天有钢琴课。
“他晚上有个钢琴表演,九点半结束,我让沈涵带他去了。”
她还想多问几句,一旁桌上,他的手机开始不停地震动,他溜了一眼上面的消息说:“我去隔壁回个电话。”
他在书房待了半个小时,房间很暗,闵慧百无聊赖地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半梦半醒之间,忽然感觉有人在跟她说话。猛然睁眼,看见辛旗双腿跪在床上,正用力地按住她的身体。
“嘿,嘿,你可不能在床上乱动。”他的声音很轻,几乎微不可闻,“骨头还没长好呢。”
她大汗淋漓地看着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嗯?我怎么了?”
“你是在梦里游泳吗?”他看着她的脸,目光移来移去地探索着,“张牙舞爪地?”
“你怎么知道?”
“看姿势猜的呗。”
她笑了,这才觉得醒透了,额头上冰凉凉地,敷着一个大号的冰袋。
“你在发烧。”他说,“三十九度五。我问了医生,医生说如果过一天还降不下来的话就要去医院了。”
“被子太厚了。”她满脸是汗,一片潮湿。
他给她换了一床轻薄的被子,调高了暖气,给她吃了一颗退烧药。
她闻到一股椰蓉面包的香味,记得这是苏全喜欢吃的,问道:“你在做夜宵?”
“苏全回来了,”辛旗说,“闹着说肚子饿,我就给了烤了一个。”
话音刚落,传来小孩叽叽咯咯的笑声,一个人影扑过来,叫了声“妈妈”,将头埋在她的脸上,用力地亲了一口。
“妈妈、妈妈,你的‘邦邦’还痛不痛?”苏全问道。
——美语里的“邦邦”指的是屁股。
“不痛,早就不痛了。”她轻声说。
“妈妈、妈妈,你饿不饿?爸爸烤了好多面包,”苏全在她面前蹦蹦跳跳地说,“我来喂你吃好不好?”
“你会吗?”她说。
“会呀会呀,以前你不是天天喂我的嘛。”苏全笑着跑到厨房捧过来一个面包,站在床边掰成小块喂到她口中。
***
夜里,他抱着她去了洗手间,帮她漱口、洗脸、擦身、弄好之后又将她抱回到床上。
苏全已经睡着了。
他捧着手提坐在床边的沙发上,一边看图表资料,一边敲打着计算器。
“你是不是在算你还有多少钱,辛旗?”她问。
“不是。”
“别担心,你要是破产了,就跟我干。”她说,“我们可以一起写app挣钱。”
“我不会写app。”
“我会写呀。你说我写,我帮你实现。我看你这人,点子还是挺多的。”
“嗯,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别说写app了,卖烧饼我都会干的。”
“能上能下,真好。”
他继续敲着计算器。过了一会儿,闵慧又问:“辛旗,跟我说实话。”
“听着呢。”
“收购这件事,你是不是冲动购买?事先有没有做过充分的调查?有多少把握?”
“我是搞投资的,不是赌徒,也不是投机分子。收购一家上市公司当然要做基本面的研究,如果对收益没信心我根本不会开始。”
“……”
“论发展观潮一直都在增速,所以我很看好。当然啦,资产负债表、现金流、roe以及盈利质量这些我也很看重。”
“也就是说,这件事跟我没关系,你早就盯上这块肥肉了。”
“算是吧。”
“我不过是在自做多情?”
“对。”
“这话听起来有点伤人呐!”
“是你要我说实话的。”
“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你正在发烧,不用我说,自己可以做梦……”
她一个枕头扔到他身上,他头也不抬,伸手一抓将枕头放到一边,坏笑两声,将掉在一边的冰袋放回到她的额上,继续打字。
在她的想象中,一个美好的家,就是这样吧。
她十分安心,很快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凌晨了,窗外的天空蒙蒙发亮。她看见辛旗就睡在自己的身边,合衣而卧,身上搭着一块毛毯。
他睡得很熟,发出均匀的呼吸。手里兀自握着一个冰袋,大约是照顾了她一晚。
她摸了摸他的手,又摸了摸他的胸口,感觉到稳定的心跳。他翻了一个身,脸正好面对着她,额头挨着她的脸颊。
她轻轻地吻了他一下,见没有反应,又吻了一下。
这一次时间比较长。他的嘴唇十分柔软,微微地有点干燥,是那种健康的红色。她亲完了嘴又去亲他的脸,亲他的鼻尖……山山水水地走了一程后身子往后一退,才发现他的眼睛睁得大大地,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她的脸腾地一下通红了——
“把头转过去。”他板着脸说。
她以为他要发火,吓得连忙转头,将半张脸埋在枕头里。
耳朵上插进去一个硬硬的东西,然后是“滴”地一声。
“三十七度一。”他看着耳温计淡淡地说,“你退烧了。”
***
两周之后。
晨星流浪狗救助基地坐落在滨城西郊国道附近的一排废弃的厂房中。刚下了一场雨,地面泥泞不堪、四处荒草丛生。辛旗下了车,步行五百米来到基地的办公室。
门半开着,一个戴着墨镜穿着牛仔裤的女人正与两位三十来岁的工作人员低声交谈,见他敲门,愣了一下:“辛旗辛总,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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