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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胭脂铺II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绾紫彤
的外衣脱下,帮她遮掩。她心中感激,在临死之前,求了山神爷。她愿为奴,伺候山神爷三年,然后换与高升夫妻三年。
姑娘说,她此来,是报恩的。 姑娘的来历,高升不敢告诉村里的人,就编造出了另外的一个故事。高升的确见到了一个道士,道士也明确指出高升家中有鬼,但道士骗了高升,他说只要高升将那
道符咒烧成灰给他的娘子服下,就能让她的娘子不回幽冥,而是一直留在阳世,留在他的身边。 他照着做了,结果却害了她的娘子。盛怒之下,他去找那道士理论,道士却说,这只是其中的一个步骤而已。如果不让她的娘子回到阴曹地府,阎王爷怎么会将她的
名字抹去。如果没有抹去名字,小鬼迟早会来阳世找她,小鬼找上门,她的娘子就算想要留下,也留不下了。
他信了道士的话,按照道士说的,将妻子埋在了高家祖坟里。
“可我怎么听说,你没有找到那个道士。” “那是后来的事。”高升叹了口气:“我娘子刚去时,我去找那道士,他尚未逃走。我信了他的话,依着他的吩咐,将我家娘子下葬了。办完丧事后不久,我无意中听见
那个混蛋与人说笑,我才知道,那道士是他找来骗我的,我家娘子也是被他故意给害的。我去找他理论,却被他叫人打了一顿,再后来的事情,我都记不清了。”
“你死了,如果猜测的没错的话,你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死了。”
“我死了?”高升看了看自己的手:“如果我死了,那我怎么还能……” “你家院子里是不是有口水井。那水井里住着一个高家的先辈,她也是被人害的,长居深井,变成了鬼煞。你在临死前与她达成了交易,变成了被她驱使的行尸。你所以还有自己的意识,应该是源于你娘子在家中种下的那些玫瑰花。那些花朵上,有她留下的东西。”





如意胭脂铺II 地府篇 第174章 佛手(25)
芝芝躺在破落的山神庙里,她睁着空洞的眼睛,看着山神庙上头屋顶的破洞。雨水顺着那些破洞落下来,打在她的身上。
被撕扯破的衣衫根本没有办法御寒,可身体上的寒冷,永远不及心底的冷。 她不明白,这样残忍的事情为何会发生在她的身上,更不明白,她虔诚的对待每一尊神佛,甚至在路过这个山神庙的时候,还特意朝着山神爷拜了拜。就在她起身,
准备休息的时候,意外发生了。那些同样是路过并且进入山神庙避雨的人对她起了歹意,她苦苦哀求,可那些人没有放过她,山神爷也同样没有来救她。 她知道这些都不是她的错,她尝试着站起来,尝试着用破烂的衣衫将自己给遮掩起来,可后来那些因为避雨走进山神庙里的人同样没有放过她。男人,用放肆的目光
和放肆的手来侮辱她,女人用恶毒的言语来羞辱她。明明,在不久之前,她还是好人家的姑娘,却因为受辱变成了他们眼里,嘴里那种肮脏不堪的姑娘。
芝芝觉得,人间虽好,却已没有了可让她留恋的地方。
她静静的躺在地上,等着死亡的降临。
山神庙外头,传来了车轱辘的响声。芝芝知道,又有行人因为避雨要进到这个破落的庙里。她的心在微微颤抖,身体僵硬的没有丝毫反应。 她听到了脚步声。那个脚步声,起初是快的,可紧跟着就消失了。不用看,她也知道,对方已经看到了她,并且就站在山神庙的门口在打量。或许,是在思索着他下
一步的举动。她认命的闭上了眼睛,却感觉到了一丝温暖。
睁开眼,对上一双同样空洞,且带着冷漠的眼睛。
那双眼很快就闪了过去,并且起身,快速的向一旁退去。 这个男人,这个眼睛里没有任何感情的男人,却做了比之前那些男人都要有感情的事情。他脱下了自己的外衣,披在了她的身上。他很小心的,没有碰触到自己,并
且还将自己的目光躲闪到了别的地方。
冰冷的已经快要冻结的心,稍微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温暖。
原来,这人世间,还是有好人的啊。
男人没有说任何话,就从山神庙离开了。她听着那渐去渐远的车轮声,身子变得越来越凉。她想着,若有来生,她必然以身相许,以报男人的赠衣之情。
再次醒来,月满中天。她茫然的站在山神爷跟前,抬头望着他有些狰狞的脸。转身时,她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自己。
“我,是死了吗?”
“是的,你死了。”
“谁?是谁在回答我?”
“是我,我是山精,游荡在这山林间的山精。我做腻了山精,而你做腻了当人,于是,我长了你,你成了我。”
“山精?”
“是的,我是山精。为了报答你,我可以满足你的一个愿望。”
“我想嫁给那个为我披衣的男人,三年,只需要做他三年的娘子,权当报了他今日对我的恩情。”
“好,我答应你。”那个声音说着,竟驱使她的魂魄回到了身体里。
一道红光闪过,她知道,她与那个附在自己身上的山精融为了一体。 她找到了那个男人,知道他叫高升,是个帮人赶车送货的。她悄悄跟在他的身后,用障眼法,将贴在城门口的一张榜文变成了自己。起初,她只是恶作剧,想要看看
他知道自己死了会怎么样。看到他眼中略显遗憾的眼神,她知道,他是个好人,是个心中还在惦念着自己的好人。 于是,她回到那个落魄的山神庙,静静地等待着。终于,在几天后的那个下雨天,她等到了再次进入到山神庙里的他。她微笑着,将那件已经收了很久的衣裳拿出来
,问他,愿不愿意娶她当娘子。
他犹豫了,可在犹豫了片刻之后,点了头。
她成了他的妻,他成了她的夫,他们住在他亲手打造的院子里,过着宁静而普通的平凡人的生活。
山精的力量越强大,她的身体就越羸弱,落在他眼里,就是老爱生病的样子。三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习惯了他的陪伴,他的好,她竟有些舍不得离开他。 在高升外出送货的时候,那个住在村里的赖皮找上了门。他试图对她动手动脚,却被她给打了出去。她是看起来很弱,可再弱,也是山精附体,寻常凡人,又岂会是
她的对手。
只是,她没有想到,高升会带了符咒回来。
那些符咒是驱鬼用的,她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端起碗来的时候,她问高升,要她喝吗?高升犹豫了一下,说:“喝吧,喝了,你的病能好了。”
她笑笑,将那碗掺有符咒的汤药喝了下去。 她不想让他伤心,让他太过于内疚。她明白,她的夫君,终究还是凡人一个,心底深处也藏着自己的害怕与恐惧。她拖延着,直到再也拖延不下去,魂魄与山精一同
离体。
准备离开的那天晚上,她听到了他的哭声,是那样的伤心和绝望。
可,又有什么用呢,她跟他之间,原本就是求来的夫妻缘分。 芝芝不想去地府,也不想变成孤魂野鬼在世间游荡。她将自己的两魂六魄给了山精,留下一魂一魄,化为坟头上的那株玫瑰花,诱使高升将她带回家,种在院子里,
日日守护。
可让芝芝没有想到的是,高升居然打了井水来灌溉这些花。井中有鬼煞,井水亦沾染了煞气,日久天长的,这些玫瑰花也变了。
人,都会不可避免的去犯同一个毛病,那就是在做一件明知道做了会后悔的事情之前犹豫,可犹豫还是会去做,做了之后开始真的后悔,然后自责,继续犯错。 高升就是如此,他在与芝芝成亲之前,就已经猜到了芝芝不是人,只是那个时候,他不在乎。他一个人待的太久了,看着别人一家几口,亲亲热热的过日子,他心里也是有所期待的。与芝芝成婚后的日子,虽没有大富大贵,却也是顺风顺水,小日子过得直叫人羡慕。当他遇到那个道士,听到那些道士说的那些话时,他犹豫了。因为他怕,怕跟芝芝待的越久,越舍不得她离开,怕跟芝芝待的久了,自己也会被伤害。他明知道道士给的符咒可能会害了妻子,他还是带回来了,还是照着道士说的给芝芝
喝了。 芝芝离开了,他后悔,他内疚,他痛恨自己,偏偏在这个时候,听到了那个赖皮的话,顺理成章的就将自己满心的怨气撒在了旁人的头上,将芝芝的离去,也归结在
旁人的头上。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够正视自己内心的痛苦,才能够为自己曾经犯下的错去找一个可以背锅的人。
其实,说白了,真正的选择权,一直都在他自己的手里。 高升被殴打成重伤,靠着最后一口气爬回了家中,他原是想着死在那些玫瑰花丛里的,却阴差阳错爬到了水井旁。在生命消逝前,他与鬼煞达成了交易,把自己也变
成了一个行尸走肉。 后来,高家搬来了新的住户,女儿的名字也叫芝芝,且长得与他之前的娘子有七八分的相似。更糟糕的是,女儿在搬进来的第一天就摘下了那些玫瑰花。煞气附体,
唤醒了已经成为行尸的高升。
高升与刑如意说的那些话,有些是他真正的记忆,有些则是他臆想出来的结果。
高升在妻子的坟墓前坐了很久,说了很多乱七八糟的话,在夕阳落山前,又站起来,将那些被他亲手抛出来的土,重新给填了回去。 “你的娘子死了,你刚刚也看到了。”刑如意指了指重新隆起来的坟包:“你的记忆出现了混乱,你没有再娶新的娘子。现在,高升,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把另外的那个
芝芝藏在了哪里?” 高升先是捂住了自己的头,一副特别痛苦的样子。过了很久,他才站起来,看着刑如意说了句:“掌柜的,我很抱歉,让你跟着我白跑了这一趟。我想起来了,我全都想起来了。我的娘子过世了,是被我给害死的。村子里也的确有一个给夫君冲喜的女人,但她不是我的,而是那个试图伤害芝芝的高赖皮的。她死了,是被水井里的那个女人给杀死的。她的血,滴进丛花里,那些花开始摇摆,散发着阵阵花香,且开的越发娇艳。那个小姑娘,也叫芝芝,长得与我家娘子有七八分的相似。我还以为,是我
的芝芝回来找我了。我,是不是疯了?’ “你没疯,只是记忆出现了间歇性的连续性错误。”刑如意没好意思告诉高升,他的记忆之所以出现混乱,出现偏差,是因为他从活人变成了行尸。行尸的大脑构造,
与活人的不一样。活人的记忆尚且还会出现偏差,行尸记错了,那就太正常了。
高升没有回到高寨,离开高家祖坟之后,他就失踪了。 小芝芝被找回来的那天,刑如意从芝芝娘的口中得知了另外一件事情。原来,小芝芝的大名叫做商玉芝,她还有一个姐姐叫做商静芝。姐姐在几年前失踪了,至今都
没有找到。 回程的路上,刑如意抱着从高家采回来的那一大堆的玫瑰花问狐狸:“那个嫁给高升的,是不是就是商玉芝的姐姐商静芝。因为她们是亲姊妹,所以外形上才会有七八
分的相似,而商玉芝之所以会与母亲租下高家的这处院子,也是冥冥之中,姐姐的安排。” 狐狸没有回答刑如意的这些问话,只是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说了句:“累了,睡吧,一会儿就回铺子了。”




如意胭脂铺II 地府篇 第175章 牡丹泪(1)
天气一冷,刑如意就犯懒,犯懒的时候,连如意胭脂铺的铺门都不愿意开。她窝在铺子里,将春天制的胭脂拿了出来。 这罐胭脂,是将初开的牡丹花花瓣摘下,碾碎榨汁,再添入少许的植物油,蜂蜜,调制而成的,涂抹于面部,可改善肤色,使肌肤红润白皙。她取了些,涂在自个儿
脸上,牡丹花香,瞬间就在铺子里铺展开了。
拿过搁在一旁的铜镜,取出了前几日才做成的眉笔,正准备对镜理妆,门板上响了几声,紧跟着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刑掌柜的在吗?”
打开门,是琉璃坊的管家魏池。
“魏管家?”刑如意搓着手,将魏池请进铺子里。“可是牡丹姑娘又需要什么新的胭脂水粉了?”
“刑掌柜,我们姑娘想见你,烦请你随我走一趟。”魏池拱手,态度亦是十分恭敬。 琉璃坊是座歌舞坊,前任坊主名为琉璃,是个堪比公孙大娘的出色舞娘。可惜,这位琉璃姑娘于三年前自缢而死。三年前,刑如意尚未跟着狐狸到达洛阳城,自然也
就无缘得见这位名满洛阳城的超级舞酿。 魏池,原是跟在琉璃姑娘身旁的仆人,听说是琉璃姑娘在来洛阳城的路上给救下的。琉璃姑娘开办了琉璃坊后,魏池便做了管家,一直兢兢业业的帮忙打理着琉璃坊
内内外外的事情。 魏池极擅经营,用后世的话说,他是一个经商天才,更是一个超级经纪人,仅仅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将琉璃包装成了洛阳第一舞娘,并且将琉璃坊打造成了洛阳
最吸引人的歌舞坊。这去琉璃坊观舞的,皆是权贵。
琉璃姑娘死后,她的徒弟牡丹姑娘就成了琉璃坊的新主人,魏池依旧与以前一样,搭理着琉璃坊的各项事务,事无巨细,同时在生活上,对牡丹姑娘也是极为照应。 牡丹姑娘头一次来,也是魏池陪着的。她原是去另外一处胭脂铺子的,坐着马车经过如意胭脂铺门口时听见刑如意哼曲,曲风新鲜,曲词优美,她听的新鲜,就让魏
池停下了车马。
牡丹姑娘坐在马车里听了一阵儿,就忍不住步下马车,抬脚迈进了铺子里。这一迈步,算是将两个人的缘分给结下了。 牡丹姑娘对刑如意很客气,常来胭脂铺做客买东西。她十分信任刑如意的推荐,所买胭脂水粉,也都不会像别的夫人小姐那般议价,且买回去的东西,都是认认真真
使用的。这但凡是做掌柜的,谁会不喜欢这样的客人,一来二去的,两人就亲近起来。 遇见客人少的时候,牡丹亦会在胭脂铺里舞上一曲,且撒娇求着让她给配个合适曲子。亏得她前世够宅,又偏爱那些古风曲调的曲子,仔细回忆回忆,竟也哼出了不
少。可最近这两个月,只有魏池偶尔过来采买一些东西带回去,牡丹却是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琉璃坊做的是晚上的买卖,白天关门谢客。魏池领着刑如意从琉璃坊的偏门进入,穿过前头的表演大厅,到了后头的院子里。院子不大,亦是典型的四合院。院子里
有丫鬟在做活,听见脚步声,也只是抬头看了眼,便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魏池对刑如意低声解释道:“姑娘病了,病情时好时坏的竟持续了一个多月。这来来回回请了许多的大夫都诊治不了。姑娘原就是个喜欢清静的人,患病之后,就越发
的听不得声音。稍有杂音,就会立刻惊醒。惊醒之后,再难入睡。咱们都体谅姑娘,日常做事,也是尽量小着声的来,这院子,也就越发的寂静无声了。”
“那魏管家请我来是……”刑如意低声问着。
“这几日,姑娘醒时,总会问掌柜的。我估摸着,是姑娘想念掌柜的,想要与掌柜的说说话。”
“我知道了。”刑如意叹了口气:“你可知你家姑娘这病是打从哪里来的?”
“这……”魏池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事关你家姑娘,也事关整座琉璃坊,我不是外人,你也不用瞒我。”刑如意小声道:“这琉璃坊是前坊主琉璃姑娘的心血,身为管家,你也不想眼睁睁看着它倒闭,看
着她消失在这盛唐繁华中,看着它变成一缕轻烟散了是不是?” “舞衣,我家姑娘碰了琉璃姑娘留下的舞衣。”魏池犹豫了很久才说道:“琉璃姑娘有一支自创的舞,这舞既有盛唐女子的娇媚,又有西域女子的神秘,舞衣更是融合了盛唐与西域的特色,做得极其精美。琉璃姑娘走时,我们亦曾想过,要将这舞衣与她放在一起,作为姑娘的随葬长埋于地下。给姑娘封棺那天,琉璃坊外来了许多客人,
那些人都吵吵着想要再见姑娘一面。迫不得已,只得匆匆封棺,那舞衣竟在匆忙间忘记搁进去了。 牡丹姑娘患病前,有一位老主顾,提出想看这支舞。牡丹姑娘是琉璃姑娘一手调教出来的,这舞,自然也是会跳的。只是,自琉璃姑娘走后,我们便再也没想过跳这支舞,也没有给牡丹姑娘定制专门的舞衣。寻常的舞衣,即便是穿了,也跳不出这支曲子的神韵。偏那名主顾,又是个得罪不得的身份。思前想后,也只能将琉璃姑娘留
下的那套舞衣给取了出来。 一曲舞罢,牡丹姑娘从台子上下来,便有些不对。她似乎很累,整张脸都是白的。我问她,她却摇头不言,问的紧了,才恍然答着,说是刚刚在台上表演的时候看见
了师傅。从那之后,就开始一日比一日病的严重。”
牡丹姑娘的师傅,就是琉璃姑娘。她口中说的师傅,指的自然也就是已经亡故的琉璃姑娘了。 知道了牡丹姑娘患病的情形,刑如意思量一番之后,也就没再继续追问下去。魏池掀开帘子,将她请到屋内,自己则只在屋门口站了会儿,就退到了屋子外头。虽是
管家,却仍是男女有别,魏池老成,可论年纪,也不过才二十出头。
刑如意进屋的时候,牡丹姑娘是醒着的她。她靠在床头,面容有些憔悴。听见脚步声,抬头见是刑如意,立马露出欢喜的模样:“如意,你来了呀。”
“你不去我的铺子找我,那就只能我来你的琉璃坊寻你。如何?听魏池说你病了,现在可有好些了?”
“云儿,给如意姑娘上茶,要今年的新茶。”牡丹姑娘吩咐,原本站在床边伺候着她的小丫鬟云儿应声退了出去。 刑如意坐在床边儿,不用怎么仔细端详,就能看出她眼下的乌青。不上妆时,牡丹是个长着娃娃脸,眼睛里散着灵气的姑娘。可此时,她圆润的脸颊全都凹陷了下去,就连眼睛里那抹最吸引人的光泽也都近乎消失。待云儿上了茶,重新退出去,刑如意这才握住了牡丹的手:“算来算去,也不过一个多月没见,你怎么就把自己给折腾成
了这个样子。”
“是病了,不是折腾。”牡丹笑笑:“亏得是你今日来了,你若不来,我还担心,到走之前,都再也见不到你呢。” “说什么傻话呢。”刑如意嗔了一句:“你才多大一点儿,就整天死了的,活了的。我可告诉你,我那铺子没了你,生意都跟着一落千丈。你得尽快好起来,然后在你的
琉璃坊里给我的胭脂铺做做宣传,好让那些有钱的老爷,大老爷,少爷公子什么的,全都去我铺子里买胭脂水粉回来捧你,哄你。所得银钱,你我五五分账。” “你呀你,你常跟我说,魏池是个擅做生意的人精,我怎么瞧着,你才是个人精。”牡丹将自己的手抽了回去,侧了脸,轻轻咳着:“我这一个月来经常梦见师傅,有时
候是师傅教我练舞时的模样,有时候是师傅去世时的模样。如意,你知道吗?我是个胆子极大的人,可在梦里,我却觉得害怕。”
“你在怕什么?”
“我在怕师傅她埋怨我。” “琉璃姑娘怎么会埋怨你呢,你看看,自她走后,你将这琉璃坊打理的多好。这是你师傅的心血,是琉璃姑娘的心血,她若是活着,看到你的用心,必然也是夸奖你的。牡丹,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知道吗?亏得琉璃姑娘的徒弟是你,若是我,她必定给气活过来。你知道这魏池过去找我时,我在做什么吗?这大好的天气,我竟窝在胭
脂铺里偷懒。我没饿死,全靠着我们家那只狐狸。” “是魏池过去找的你?他之前问过我,我没回答。”牡丹姑娘低了头,看着锦被上那些牡丹纹路:“我虽没有照镜子,却也知道这一个月下来,自个儿憔悴的厉害。我想
着,若我能好了,就自个儿过去找你,若是不能好,就算了。左右不能叫你瞧见我这般狼狈的样子,就算走了,也能给你留个好的印象。” “说什么混账话呢?我是那般垂涎你美貌的人嘛。”刑如意自知说漏了话,轻捂了下嘴,又帮着魏池解释:“你整日待在琉璃坊内,除了表演就是练舞,喜欢你的人虽多,可真正知心的朋友却没有几个。我也一样,你别看我性子活泼,可除了店里的那只狐狸,我也没什么能够说上话的朋友。你视我为知己,我亦视你为好友。魏池他去找
我,是应该的。倒是我,整日忙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连你病了都不晓得。” “不是你的错,你要忙自己的生意啊。我听魏池提过,说你前阵子出了洛阳城。”牡丹握住刑如意的手:“有时间了,给我讲讲外面的事情。”




如意胭脂铺II 地府篇 第176章 牡丹泪(2)
“等你病好了,我一定给你讲。眼下,还是先紧着你的病。”
“我这病,是心病。魏池给我请了不少的大夫,每一个大夫,差不多都是这么说的。”牡丹苦笑着:“师傅是怨我,怨我登了台,怨我穿了她留下来的衣裳。”
“怎么会,这当师傅的都是巴着自己的徒弟出息,哪有嫌弃自己徒弟太出息的。” 牡丹眼里含着几分苦涩,先是看了刑如意半响,这才轻轻张口道:“第一次登台,并不是师傅叫我上去的,是魏池。那几天,师傅身体不适,可偏偏来琉璃坊观舞的客
人多,且各个身份尊贵,指明了一定要师傅舞。这舞,看起来虽美,可跳起来却是十分的累人。师傅一场舞下来,整个脸色都是白的,那冷汗珠子一直往下淌。 魏池他担心师傅熬不住,就骗师傅说,接下来没有她的舞了,让坊里其余的姑娘去跳就可以了。然后,悄悄安排了我登台。起初,那些尊贵的客人们都是不愿意的,他们觉得自个儿花钱来看的就是琉璃的舞,是洛阳城里那个舞技不比公孙大娘差的琉璃的舞。可魏池生了一张巧嘴,他说我是琉璃姑娘的徒弟,让我登台,也是叫这些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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