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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胭脂铺II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绾紫彤
“呵。”刑如意发出一声轻笑:“既姑娘愿意,那你就在这里跪着吧,我铺子里事情多,就不招待了。”
说着,直接去了后院。
“我一定会达成所愿的。”李姑娘对于自己的一哭二闹三可怜很有信心,从小到大,她都是这么做的。
刑如意在后院忙活了大半天,回到前头的铺子时,竟看见那位李姑娘还在地上跪着。她寻思着这也不是办法,就回房把那只正在闭目养神的狐狸给拎了出来。
“做什么?” “喏,你自己招惹的麻烦,自己解决。”刑如意指了指还跪在铺子里的李姑娘:“跟她比脸皮厚,我是甘拜下风。咱是开门做生意的,我又不好拿东西将人给赶出去。你
想想办法,是规劝还是动用法术,我通通不管。”
狐狸才幻化出人形,就被李姑娘给看见了。
“殷公子!”李姑娘挣扎着起身:“殷公子,我可见到你了。”
“你见我做什么?” “香菱心慕公子,想要留在公子身边。公子放心,香菱并非那种不知深浅的人。香菱知道公子已有婚配,香菱不敢奢望自己能够成为公子的原配正妻,只希望能留在公
子身边,哪怕只能做公子的妾氏,香菱也是无怨无悔的。”李姑娘说着,还故意抽泣了两声。
刑如意也抽,只不过是嘴角和腮帮子。
“姑娘心慕我,可曾问过我是否愿意让姑娘心慕?”
“姑娘想要留在我身边,那姑娘可曾问过我是否想要姑娘留在我身边?”
“姑娘说自己并非那种不知深浅的人,可姑娘今日所说所做,恰巧证明了姑娘就是那种不知深浅的人。”
“姑娘既知我已有婚配,就不该妄想。即便是做妾,姑娘你也是不够资格的。” “姑娘不用无怨无悔,因为我压根儿就不会给姑娘你这个无怨无悔的机会。门开着,姑娘请自便,以后我这如意胭脂铺,还请姑娘不要再随意踏入。我娘子脾气好,不
代表着我也脾气好。”
李姑娘愣住了,她呆呆地看着狐狸,大概是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出尘若仙的男子竟会对自己说出这样心狠的话来。
“李姑娘请回吧,我跟我家狐狸还有别的事情,就不留你继续待在铺子里了。”
“殷公子是因为你才会对我那么说的是不是?那些话,都是你逼着他对我说的是不是?”
“我逼他……好吧,你戏多,你说了算,就当时是我逼他的吧。李姑娘请吧,我家狐狸的脾气是当真不好的。若他动了手,姑娘你的这颗芳心,只怕会碎得更彻底。”
刑如意已经尽力在劝了,可偏偏那位李姑娘也是个执拗的性子,迫不得已之下,只能让狐狸用法术将她从胭脂铺里给请了出去。 据说李姑娘回府之后,着实闹腾了好一阵子,可李老爷不管她如何闹腾,都坚持要把她嫁给陈槐生。这李姑娘见拗不过自己的父亲,先是装作乖顺的样子,然后在大
婚前翻墙逃了。据说,那李府外墙下,还落了一只鞋子,一只原本是应该穿在李姑娘脚上的红色绣花鞋。 刑如意知道这件事时,已经是李姑娘逃婚后的第七天。因为久寻不见,李老爷只好报官,请府衙的官差帮着寻找。这大街小巷里,张贴了不少李姑娘的画像。上面写
着,若有将小女安全送回家中者,可得黄金百两。
一百两的黄金,是个挺诱人的数字。 刑如意站在铺子门口,盯着不远处柱子上贴的那张纸,寻思着是不是让狐狸变化个模样,将那李姑娘给找回来,再送回去。可再仔细一琢磨,觉得这事儿不能干,万
一这位李姑娘正身处险境,碰上个英雄救美的狐狸,再喜欢上他怎么办?
不行不行,这买卖忒不划算。
转身,却对上了另外一张熟悉的脸。
“陈公子?”
“掌柜好。” “陈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刑如意先是指了指陈槐生,跟着又指了指贴在柱子上的那张纸:“你该不会是来我这里找李姑娘的吧?她没来过,我们胭脂铺的左邻右舍都可以证明。喏,你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去官府找常捕快问问。昨日,李家老爷夫人带着人在我这铺子门口闹腾,非说是我私藏了李姑娘。争执不休中,正好碰见路过这里
的常捕快,我就请他带人将我这铺子里里外外全给搜了一遍。事实证明,我是被冤枉的,我以及我这胭脂铺子都跟李姑娘的失踪没有半点关系。” “小生今日前来,并非是为了李姑娘的事情。”陈槐生叹了口气:“虽说我娘和李伯伯有心促成我与李姑娘之间的婚约,可这婚姻大事,岂能靠双方老人硬撮合。李姑娘心有所属,自然不愿意与我待在一处。我虽只是个卖画的,却也不想强人所难,利用婚约将她留在我的身边。我与李姑娘的婚约已经解除了,从今以后,我与李家也再没
关系了。”
“那公子今日来——”
“是有另外的事情想要请姑娘帮忙的。”陈槐生先是看了眼外头的太阳,紧跟着又用手揉了揉自己被压塌的肩膀。 盯着他的肩膀,脑海里自然而然的也就浮现出了那个坐在他肩上的红衣新娘。她有心想要再看看,却又觉得心里膈应。狐狸今个儿不在,若万一得罪了人家,闹出事
儿来,她不一定能应对。
“公子请说。” “我遇到了一桩怪事,并且被这桩怪事纠缠已久。昨日傍晚,我出门送画,回来时遇见了一位姓莫的道人。这位莫道长让我今日来寻掌柜,说只要见着了掌柜,我遇见
的那件怪事也就能解决了。”
“怪事?怎样的怪事?”
“我总是在梦里被迫着与一位姑娘成亲。”陈槐生犹豫着将话给说了出来。 “第一次做这个梦,是在半年多以前。那晚,我有些发烧,早早的就躺下了。刚睡下,就看见一团浓雾朝着我扑来,我下意识的一躲,等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发现自己到了一处林子里。那林子很黑,而且特别安静。就在我摸索着想要从那林子里走出来的时候,看见了一顶红色的花轿。那花轿前后都没有轿夫,却还能飘在半空中。紧跟
着,我听到了唢呐的声音,吹的曲子像是成亲的那种,却又让人觉得有些可怕。”
“鬼花轿?” “对,就是鬼花轿,是鬼新娘乘坐的鬼花轿。我当时便觉得可怕,可不管我怎么使力,都没办法移动自己的脚。我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那顶鬼花轿飘到了我的跟前。紧
跟着,眼前一黑,又到了一处院子里。院子很大,到处都是吃喜酒的人,我被人推着,走到了一个牌位跟前。”
“牌位?什么牌位?” “就是死人用的那种,我家也有一个,是我爹的。”陈槐生小声补充着:“我看着那个牌位,上面写的是‘故显考张公讳老大人之灵位。’我姓陈,我家祖祖辈辈都是姓陈的,这个牌位显然不是我自己家的。可若不是我自己家的,那我拜的是谁?又是谁在拜这个张公。我心里带着疑惑,往旁边看了眼,结果,就看到了那个原本是坐在鬼花
轿里的新娘。”
“你怎么知道她就是坐在鬼花轿里的那一个?” “因为她穿的衣裳跟坐在鬼花轿里头的那个是一模一样的。我是画画的,很容易就能记住那喜服的款式以及上面的刺绣花样。她身上穿的那件,是锦绣坊花开系列的新娘服,那些花样,有些还是我润笔的。还有,我见过她的模样,虽然我不记得具体是在什么时候,可当我跟她在梦里被那些人押着拜堂成亲的时候,她头上的盖头飞了起来,我看见了她的下巴。她下巴这里长了一颗痣,红色的。那颗红痣,我从前是见过的。”





如意胭脂铺II 地府篇 第189章 槐生(5)
“她,是不是你心仪的姑娘?” “不,没有。”陈槐生摇头:“小生自懂事起便知道自己有婚约在身,从不曾做过有违背婚约的事情。这外头的姑娘,莫说是心仪,就是多看两眼都会觉得自己过分了。

“这就奇怪了,难不成这姑娘是公子上辈子的娘子?”
“上辈子?”陈槐生依旧摇头:“小生这辈子都还没有过明白,哪敢去想上辈子的事情。” “不敢想不代表没有啊,或许是公子上一世与娘子约好,今生不见不散的。谁知公子尚未出生就与这李家姑娘定了婚约,你家娘子伤心,故而每夜如梦提醒你,不要忘
了前世旧约。”
“若真如掌柜所说,那小生与那姑娘成亲的场面就不该是那样。小生觉得自己与那姑娘都是被迫的,并非两情相悦。”
“这就奇怪了。”刑如意轻点着桌面:“公子是画画的,那不知公子你是否画过美人图?”
“美人图?”提及美人两个字,陈槐生的神情变得不自然起来。
他是画过美人,且还画过不少的美人,可那些美人图都是卖给邱老板的。
“画……画过。”
“陈公子不妨仔细回想一下,看看梦里出现的那名姑娘是否是陈公子笔下的姑娘。” “这个……怕是不能吧。小生不敢欺瞒掌柜的,小生确曾应人要求画过不少的美人图,可这美人是在图中的,焉能跑到我的梦里来。况且,小生在作画时从未有过什么
不堪的念头。”
“我给陈公子讲一个与画中美人有关的故事吧。”刑如意将视线落在了铺中悬挂的那幅美人图上。 “在很多年以前,有个姓魏的公子。这位公子不光年轻有为,且生得十分俊朗好看,镇子上有不少姑娘都想嫁他为妻,他却一个都瞧不上。眼看着与其同龄的人都变成
了孩子他爹,魏公子的娘开始着急,甚至逼迫着魏公子必须要从镇子上那些未婚的姑娘里头挑选出来一个。
这魏公子既不愿意娶自己不喜欢的姑娘,又不敢明着违逆自己的母亲,就整日在大街上乱逛。这一日,他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店。那小店是卖文玩字画的。”
“那魏公子可是相中了一幅美人图?” “不错,那魏公子相中了一副美人图。那画中美人亦是一副新娘子的打扮,她头戴凤冠,身着霞帔,头上盖了一张近乎透明的红盖头。虽说是透明的,可那红盖头上鸳
鸯却是栩栩如生的。新娘的喜裙覆在脚面上,露出红色绣花鞋的鞋头,鞋头上亦绣着好看的纹样。她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含羞带怯,似等着新郎出现,将她娶回家中。”
“那魏公子可是将那幅美人图给买下了?” “不错,那魏公子盯着画中新娘看了许久,越看就越觉得自个儿喜欢。不仅是喜欢这幅画,更是喜欢这画中的新娘。那红盖头虽遮住了她的脸,却又因为作画者将那红盖头画的极薄,反而有种若隐若现的神秘感。透过那薄薄的红盖头,魏公子仿佛能够看见新娘娇小的脸庞,不点而红的樱桃小嘴,以及含羞带怯,却又隐隐透出几分媚态
的眼睛。”
“这画怕是有古怪的。”陈槐生沉思着说。 “这画的确是有古怪的,当魏公子向小店掌柜的提出要将那画给买走时,小店掌柜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就同意的,甚至还主动给了他一个特别优惠的价格。或许是处于良
心上的不安,在魏公子离开之前,那小店掌柜的特意与他说了句话,让他千万不要将那美人图悬挂在自个儿床头。”
“这魏公子怕是不会听的。”陈槐生露出一副遗憾的神情。 “的确,这魏公子并未将小店掌柜的那句临别之言放在心上。回到家之后,他毫不犹豫的就把画挂在了床头。夜幕降临,困倦袭来,半醒半睡之时,他听见了奏乐的声
音。 睁开眼,魏公子发现自己骑在马上,且马头上还系着一朵用红色绸缎扎成的花。他疑惑的低头,看见自己穿着红色的新郎服,胸口亦挂着一朵用绸缎扎成的,看起来
有些丑的花。”
“魏公子这是在梦里娶亲了吗?”
“不错,他在梦里娶亲的,且娶的就是画中的那位新娘子。”
“那,这位魏公子最后如何了?” “不知道,给我讲这个人故事的人并没有告诉我结局,但我猜测着,应该是不大好的。那位魏公子极有可能与那画中新娘成了亲,然后被迫留在了画中。至于那小店掌
柜的为何神情紧张,大概是因为,他也曾有过与魏公子同样的遭遇。只是,他将画给卖了出去,而魏公子没有。” “可我并未画过什么新娘图,也并未将类似的画挂在床头。我甚至都不清楚,我梦中的那位新娘是打从哪里来的。等,等一下,我好像想起来了。”陈槐生的脸色一下
子变了:“我,我好像记得我是在那里见过那一颗红痣了。”
“哪里?”
“永平乡,我一个同窗的家里。”陈槐生额上渗出了汗:“可我见到的那个不是活人,而是死人。”
“死人?”刑如意疑惑的问。 “对,是死人,就是死人。”陈槐生回忆着:“已经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了。那日,我正在铺子里作画,我的同窗好友姜明走了进来。他告诉我,他要成亲了,新娘子是他
心仪之人。他知我窘迫,并不要求我送什么贵重的礼物,而是希望我能在那天出席,并且给他和新娘子画一幅画。”
“你这同窗还不错啊。”
“姜明是个很体贴的人。”
“你去了?”
“我去了,并且备了一份薄礼。姜明他,虽说不用我送礼,可毕竟同窗一场,我若是不尽心意,反倒显得我有些小气了。”
“可是发生了意外?” “意外是在我去之前就发生的。”陈槐生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我以为我会看见一个端庄的新娘子,没想到进门之后看见的居然是一口大红棺材。那大红棺材里躺着一
个女人,她皮肤白皙,腰身纤细,只穿了中衣,赤足。”
“这新娘子就是……” “就是我的同窗即将迎娶之人。”陈槐生叹了口气:“新娘子名叫雨薇,与我的同窗姜明是打小一起长大的。雨薇生的好看,是他们乡里出了名的美人。姜明长相普通,虽被爹娘送到私塾读了几年书,却也没读出什么名堂来。姜明他是不爱读书的,那些之乎者也对他来说,就如同我们这些不懂佛理的人在佛堂听大师讲经一般,既晦涩难
懂,又叫人感觉昏昏欲睡。可这读书不好,并不意味着人就不好。 姜明喜武,一心想要报效国家,戍边立功。可他是姜家独子,在未曾婚配,未曾给姜家留下一儿半女之前,他爹娘是不许他去当兵的。可若成了亲,有了孩子,他自
己就舍不得去了。 除了喜武,姜明的手也特别巧,在私塾读书时,他做了很多有趣的小东西。我们都觉得,他若是再肯用心钻研一些,没准儿会成为我们大唐的鲁班。他自己也喜欢这
个,可他爹娘不喜欢,说他是不务正业,一心想要他好好读书,将来能求取个功名。”
“人生又不止做官这一条路可走。” “话虽这么说,可士农工商,这士是排在第一位的。寻常人家,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争气,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出人头地。姜明爹娘都是普通人,且是普通的乡下种
田人,他们这一辈子受了太多的欺负,就指望着姜明能出息,能给他们姜家争口气。”
“这戍边从军也能出息啊。你也说了,这姜明喜武,若真到了沙场上,说不定就是大将军了。这做将军,不比做小官强啊。”
“这戍边从军者何止千万,能做到大将军的又有几个。大多数都是埋骨沙场,连个完整的尸体都找不着。姜明自个儿倒是个不怕死的,可他爹娘如何舍得。”
“还是说说新娘子的事情吧。” “雨薇的事情,我也是听姜明说的。这雨薇姑娘是村长家的小女儿,她上面有个哥哥,娶了当地富商的女儿。还有个姐姐,嫁到官家做了小妾。虽说这富商,只是本地
的,这官家也只是个五品的闲官儿,可对乡下人来说,村长家那是得了大富贵的,是让人眼红的。
这雨薇落地便是个美人,村长对她更是寄予了厚望,满心期待着她能够嫁个更富贵的人家,说不准,还能帮她那个哥哥也谋个一官半职的。”
“我知道了,这村长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找个有权势的人家。就算是没有权势的,至少也是个有钱的。可雨薇偏偏喜欢上了姜明,而姜明家里出了穷,什么都没有。” “掌柜说的不错,在村长的心里,姜明家还真是除了穷什么都没有。村长为了让姜明能知难而退,在村里没少折腾他父母。姜明因顾及着雨薇,也不敢去找村长理论,落到姜明爹娘眼里,他就成了只要雨薇不要爹娘的白眼狼,且因为村长的诸多刁难,也让姜明的父母对雨薇心生厌弃,觉得她就是个祸水,红颜祸水,是给姜家带来灾难
的。”
“这女方家里不愿意,男方家里也不同意,姜明跟雨薇怕是走不到一起吧。” “没错!这到了适婚的年纪,村长给雨薇选了一门自认为还不错的亲事,姜明家里也张罗着要给姜明娶亲。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两家竟将这一娶一嫁选在了同一个日子里。结果,姜明逃婚,雨薇自尽。两场婚事,演变成了两场悲剧。”




如意胭脂铺II 地府篇 第190章 槐生(6)
“雨薇自尽?那她又如何成了姜明要娶的新娘子?”
“说来话长,我方才与掌柜说的,是我去参加婚宴之时,看见那躺在大红棺材里的雨薇时,姜明与我说的。接下来,我要说的,才是我自个儿看到的。”
“这场婚事,还另有隐情?” “是!那日,当我走进姜家,看到躺在大红棺材里的雨薇时,犹如一道惊雷自脑中劈开。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几步,想要从姜家夺门而逃。转过身,却看见姜明站在门口,身着大红衣袍,深情的望向那一口棺材。我问他,究竟发生了何事?他起初并没有回答我,而是走到棺木旁,俯身轻轻抚摸着雨薇的脸庞,跟着取出一件新娘服为其
船上。他是个长相很粗犷的男子,却动作十分仔细的帮雨薇穿着,我从未见过那样温柔细致的他。 他一边给雨薇穿着衣裳,一边给我讲了我方才与掌柜的所讲的那些事情。他说,他与雨薇是两情相悦的,只可惜,两家的父母都不同意他们在一起。他为了雨薇,选
择了逃婚。恼怒的爹娘挡住了正要出嫁的雨薇,说尽了难听的话。雨薇本就是被迫着出嫁的,听了姜明父母的话,不发一语的从花轿中走了出来。而后,拔簪自尽。 见事已至此,村长家与姜家便都不再说什么,默许了姜明将雨薇娶进姜家门里。姜明还告诉我,说他终其一生,只娶雨薇一人。生也是她,死也是她。他希望我用画
笔,帮他画下雨薇最美的样子。”
“你画了?”
“本是同窗好友,又听了这么凄婉的故事,我如何能硬着心肠拒绝他。我仔仔细细看了雨薇的模样,便在姜家将雨薇的模样给画了下来。”
“之后发生了什么?”
“没有,一切都好好的。我画下了雨薇最美的样子,将那幅画交给了姜明,然后看着他们举行了那个特殊的成亲仪式,就从姜家返回了城里。”
“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梦的?还有,你的肩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感觉不舒服的?” “掌柜的也瞧出来了吗?”陈槐生不舒服的扭动了一下脖颈:“大概是从姜家回来之后吧,具体什么时候我也说不清楚了。因为刚开始的时候,那梦是极短的,梦里看见
的东西也都是模模糊糊的。到了最近这些日子,那些梦境才逐渐变得清晰,我才……我才惊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陈槐生先是摇了一下头,跟着轻声道:“姜明的事情有些不对劲。” 刑如意看着陈槐生,心想这一个活人娶了个死人当老婆,事情当然不对劲。这陈槐生,还真是个书生脾气,都到了这会儿才后知后觉。想到那个坐在他肩膀上的红衣
新娘,又觉得这事情,还是古怪的很。就算他以同窗的身份去参加了这个婚宴,这新娘子为何要纠缠上他呢。难不成,是觉得他比姜明长得好看,变了心?
“姜明他……姜明他与我说的那些事情,似乎是假的。”陈槐生不知道刑如意心里在想些什么,他扭了下自己的脖子,继续说着。
“假的是什么意思?”
“就是姜明跟我说的,与旁人说的似有些不大一样。”陈槐生拢了下手:“前几日,有两个人来我的铺子里买画,在看画的时候,无意中说到了一件事情。”
“与姜明有关的?”
陈槐生看了刑如意一眼,轻轻摇头。 “那两个人说的是一桩案子,一桩发生在永平乡的案子。在永平乡有个村子叫做姜家集,这个姜家集就是我的同窗姜明所在的村子。不久前,在这个村子里发生了一件特别恶劣的事情。村长的女儿在出嫁当天被贼人掳劫而去,村长组织村民前去追赶,可那些追赶的村民无一例外全部失踪了。不光那些村民,就连村长一家,也都不见了。如果他们口中的村长,就是雨薇的父亲,那失踪的女儿就应该是雨薇。可如果雨薇只是失踪了,那我在姜明家棺材里见到的那个新娘子又是谁?我百思不得其解,便想
着再去一趟姜家集,可那个地方……”陈槐生抬头,看着刑如意:“可那个地方,变成了一座死村。”
陈槐生才说完,刑如意就感觉四周的温度骤然降了下来。她紧盯着陈槐生的肩膀,发现他脖颈上似有结霜的现象,且他本人也给冻得哆哆嗦嗦的。 “陈公子说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这一时半会儿的,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帮你。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怪事既是从你见过姜明开始的,怕是也只有找到姜明,才能
弄清楚。”
“我去姜家集就是为了找姜明的,可姜家集上空无一人,莫说姜明,就是普通的村民都找不见一个,我实在是……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办了。” “这样吧,你回去准备一下,明日一早,我与你一道去姜家集。这好端端的一个村子,不可能说空就空了。实在不行,我们就去附近的村子问问,看看他们是不是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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