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之王者

    现在么，他就不想自以为是，画蛇添足了。

    “不敢不敢，这一路上，可真是麻烦孟大叔了。“子壮连忙客气地拱手回礼，”在下在国都恐怕也呆不了几日，等回到蒲城邑以后，定要好好感谢孟大叔。”

    “好说好说，我通常住在内城的凡客居。如果虎大人有什么事情需要在下效劳，去那里一问便知。”

    两个人说说笑笑，又招呼了车振过来，把两个人不多的行李从骡车上拿了下来。

    看着孟励富的货队慢慢走远，子壮兴奋地遥望着远处隐隐预约的城楼，禁不住开口问道，“车振，再往里走，估计就是宫城了吧”

    “宫你个头，宫城是你随便能进的么”

    车振没好气地骂了一句，估计又想到自己要入宫当方相士的事情，还有那“肉参”的传言，脸色一黯，不再言语。

    子壮看他不高兴，讪讪地笑笑，也没有回嘴，只是心中暗骂一声“便宜小舅子”而已。他亦步亦趋地跟着车振，




第8章 初见小司寇（1）
    子壮的行李不多，也就是几件换洗衣服而已，归置起来非常的简单。

    不过，刚才车振说得也对。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自己身上带的这株野人参，可是理毅特地拜托交给国都的小司寇大人的，而且要求一定要亲手交在他的手上。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万一有个闪失，即使人家不怪罪，子壮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

    不过，自己毕竟是第一次来到国都，人生路不熟，现在根本就不知道小司寇在什么地方。

    “过一会出门的时候，我给你指个大致的方向。你走上小半个时辰，大约就到了司寇府。”

    车振似乎看出子壮的难处，但还是轻描淡写的说道。

    “再说了，鼻子下面不是嘴吗，到时候问问司寇府在哪里就行了。”车振继续说道，脸上稍稍有些为难，“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那司寇府是主管刑狱的地方，瘆得慌，想想就头皮发麻。再退一步来说，我如果陪你去司寇府这种敏感地方，万一不小心被有心人士盯上，说不定又要在我舅舅跟前说我的闲话。我倒是无所谓，我担心我舅舅找我大哥的麻烦，那可就麻烦了。”

    好吧，车振说得好像也有点道理。

    司寇府毕竟是属于君太后的势力，和蒲大夫所依附的司徒德水火不容。

    这便宜小舅子，比他大哥可精明多了。

    ……

    齐眉棍是不需要随身携带了，子壮就背了个小包袱，里面放着盛放干人参的木匣子，和车振一起出了门。

    在和他分手前，车振给子壮指了一个大概的方向，描述了一些司寇府的特征，然后急匆匆就走了。

    走出车振所居住的这片偏僻破败的区域，路上的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子壮一边打量着四周的景物人群，一边向司寇府的方向缓缓走去。

    他一副乡野之人的短衣打扮，时不时地四处张望，不多久就引来了有些人的注意，在他背后指指点点，嘴里“啧啧”地发出讥笑声。

    子壮也不以为意，只是偶尔停下来，看似无意识地向身后扫上一眼。

    北湖荒原上近十年的历练，再加上与缉奴队乃至郯军的浴血奋战，早已经把子壮的感觉变得更加地机警和敏锐起来。

    尤其是在路上还遇到了公子季明被劫的事情，更是让他倍加的小心。

    和车振分手不多久，子壮就察觉到自己好像是被人悄悄盯上了，只是不知道对方的用意罢了。

    子壮停下脚步，把背在身后的包袱挪到胸前，突然加快了脚步。

    后面一个身材瘦削的小个子从人群中闪出来，赶紧跟上，就害怕不小心把子壮给跟丢了。

    子壮突然一个转身，迅速朝他冲了过来，嘴里还大声喊道，“嗨，这位小兄弟，麻烦问个路……”

    看到子壮突然转过身来，那小子立刻停下脚步，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打算蒙混过关。

    没成想到子壮竟然不按套路行事，此时竟然大剌剌地朝自己冲了过来，还非要找他问个路，这一下子就把他搞得六神无主。

    不沾亲不待故，你问路干嘛找我啊，还要跑这么远……

    稍一犹豫，子壮已经冲到了他的跟前，脸上挂着一种奇怪的笑容。

    次奥……

    那小子心里暗骂一句，转身就要跑。

    身前忽然人影一闪，鬼魅一般，子壮已经堵住他的去路，热情地“搂”住了他的肩膀。

    那小子就感觉就像自己被一道金箍给锢住了一样，上半身一动都不能动，一脸的惊骇。

    他战战兢兢地问，“你……你要干什么”

    “没什么，问个路而已。”子壮呲牙笑了笑，认真地把他打量了一遍，看得对方毛骨悚然。

    “你……你赶紧放开我。要不然，我要叫人了。”那小子色厉内荏，开始变起了脸色。

    “说了就是问问路。”子壮稍微把手松开一点，脸上堆着神秘的笑容，“司寇府该怎么走，你知道吧”

    那小子喉结动了动，咽了口唾液，胆战心惊地说道，“一直往前走，到了一个十字路走，再往右拐，你就看到了。”

    “呃，原来如此，谢过了。”子壮笑了笑，忽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你刚才跟着我干什么”

    “你胡说八道，我……我……”那小子已经脸色煞白，额头上沁出细细的汗珠，“我……我是顺便路过。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不要血口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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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壮冷哼一声，“再敢跟着我，哼哼……”

    他把手臂松开，对方撒腿就跑，转眼间就不见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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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初见小司寇（2）
    子壮在司寇府外等了没有多长时间，就看到刚才进去报信的门卒急匆匆地走了出来。他右手不停的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身后还跟着两个面色冷峻，一身青衣，腰配宝剑的青年人。

    门卒走到子壮的跟前，目光下垂，身子都有点打哆嗦。

    他弯着腰，恭恭敬敬地把腰牌递给了子壮，战战兢兢地说道，“大人不见小人怪，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大人见谅。虎大人，小司寇大人有请！”

    门卒这前倨后恭的反常举动，让子壮愣了一愣。

    他一边把腰牌接过来揣到怀里，一边狐疑地问道，“这位大哥，这是怎么了……”

    话音未落，跟在门卒身后的一个青年人轻咳了一声，朝子壮拱拱手，“虎君子，小司寇大人在府内静候阁下多时了。下人们若有什么得罪，事后我们自会处理。虎君子，请吧……”

    这话说得，让子壮脸上都有些发烫。

    不要说司寇府门前的门卒，就是蒲城邑理正司的门卒，统统都是一样的丑陋嘴脸。

    欺软怕硬，见风使舵，子壮见多不怪，早就习惯了。

    他奇怪的是为什么这门卒现在如此地噤若寒蝉，就像立刻就要丢了性命一般。

    子壮摇摇头，也不方便多问，跟着那两个青衣人走进了司寇府。

    那倒霉的门卒这时候才如蒙大赦，摸了一把冷汗，拖着脚走到门口三个门卒身边，一脸的黯然。

    那三个门卒也凑了上来，一脸的同情。

    “这人到底是什么来路，竟然惊动了小司寇大人，还让两个贴身的亲卫亲自出门迎接”

    “这可是见年不遇的事情，小司寇大人可是中大夫，在朝中的势力也不可小觑。而且，他为人严苛，不近人情，据说有时候连大司寇大人的面子都不给。“

    “铜牌暗探地位虽然不算太低，但能整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恐怕此人背景不简单啊。”

    ……

    不要说司寇府的四个门卒战战兢兢，就连子壮现在也愈来愈觉得有些不对劲。

    进入司寇府以后，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

    司寇府外面冷冷清清，但府里面可是有不少当差的吏员。他们有人恰巧就从子壮他们身边路过，一个个神情都不是很自然。

    怎么说呢，目光里有些好奇，但更多还是胆怯和畏惧，让子壮心里越来越不踏实。

    他悄悄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小心地抻了抻自己的衣服，隐蔽地整了整自己的包袱，也没有觉得自己哪儿有什么不妥。

    罢了，罢了，也许是自己有些心虚了。

    子壮自己安慰自己。

    毕竟是野小子第一次进国都，现在又进入了戒备森严，素有恶名的司寇府，可能是有些紧张过度，所有有些疑神疑鬼了。

    司寇府的规模很大，院内有院，屋内有屋，让子壮看得眼花缭乱。

    他跟着两个青衣人绕了好长时间，这才在一个油黑色的门前停了下来。

    其中一个青衣人站在门口，对着房门拱了拱手，恭恭敬敬地说道，“小司寇大人，虎君子已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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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内有个略带沧桑的声音传了出来，“让他自己进来吧。你们两个守在门外，有胆敢靠近五步之内者，杀无赦！”

    次奥……

    子壮后背一阵发凉，觉得脚底都有些冒凉气。

    至于么，我就是来送一株野人参而已，还要搞得如此杀气腾腾，如临大敌么

    那青衣人轻轻推开门，弯下腰，“虎君子，请！”

    子壮虽然满腹狐疑，但现在也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那青衣人果然没有跟着走进来，却伸手把子壮身后的房门拉了上来，然后忠心耿耿地守在门外。

    子壮跨入了这个陌生的房间，心底自然是谨慎万分，飞速地扫视了一眼。

    这房间倒也不大，布置也很简单。

    几个摆放简牍的书架，一张漆黑的案几，几张草垫而已。

    在那案几的后面，跪坐这一位头发有些花白，一袭黑衣的男子，正双目炯炯的打量着自己。

    这人想必就是小司寇大人了。

    官大一级压死人，子壮知道自己和对方差得可不是一级两级那么简单，这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了。

    他赶紧跪拜在地，恭恭敬敬地说道，“小人蒲城邑虎子壮，见过小司寇大人！”

    话一说完，子壮大气都不敢喘。

    过了半响，小司寇大人才缓缓地说道，“理毅和我说起的虎子壮，原来就是你啊



第10章 意外消息
    在两个青衣人的陪同下，子壮走出了司寇府，拱手和他们辞别。

    站在门口的四个门卒此时神情紧张，几乎大气都不敢喘，看着子壮的身影慢慢走远。

    “咕咚”一声，一个门卒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羡慕嫉妒恨。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要扔啊。看看人家，不显山不不露水，和小司寇大人竟然聊了将近一个时辰。”

    另外一个门卒也向司寇府内探了探头，压低了嗓音，“这可是小司寇的亲卫亲自送出来的，看他们那毕恭毕敬的神态，这邑城小子估计背景了得……”

    “嘘——还敢‘小子’、‘小子’的乱叫，你不要命啦……”

    ……

    不要说那几个门卒摸不着头脑，就连子壮自己心里也在犯嘀咕。

    这野人参送的，怎么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呢。

    首先，这野人参对自己来说是稀罕之物，可那小司寇大人显然是不把它不放在眼里。

    子壮刚才看得真真的，人家可是连瞧都没有瞧，就那么轻轻地推到一边去。

    二来么，人家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可这小司寇大人虽然不苟言笑，但却大大出乎于子壮的意料之外。他竟然耐下性子，也不过问公务，居然和子壮聊了大半个时辰的家长里短。

    无论怎么想，这事情都透着古怪。

    他初来国都，本也想好好逛逛，也算是见了大世面，回去后也可以和三蟹他们好好炫耀一番。

    不过，因为他现在心里有些不踏实，顿时也没了继续游逛的兴趣，意兴索然地返回了车振的住处。

    车振竟然没有回来，子壮更是百无聊赖，不知道应该干点什么才好。

    他本是农家小子，怎么也闲不住。

    打量了一下车家兄弟在国都的住处，子壮开始收拾这简陋的屋子。他把沉积了几个月的尘土扫净，又认真的清扫了院子，把屋内不多的家具也认真地擦拭了一遍。

    院子里有一口几近干涸的浅井，这时候也多多少少派上了点用场。

    也有点意外的收获，子壮竟然在院子里发现了一二十颗大小不一的鹅卵石。它们就散落在一棵桑树的根部，估计是用来蓄水的。

    子壮捡了几颗鹅卵石，虽然大小不一，质地也如自己以前的好，但还是聊胜于无，于是认真地放在自己的飞石囊里。

    又过了大约一个多时辰，车振终于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家中，一脸的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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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壮有些奇怪，“车振，你怎么了，子尧大哥那边不顺利”

    子尧大哥和可儿姐姐，算是车家兄弟的好友，而且可儿好像还和车稳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