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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作不合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漫漫步归

    小道童本能的回道:“就是城里棺材铺的董大老爷,半个月前他在观里买了张平安符,结果下山途中山路打滑翻到一边的丛林里去了,董大老爷就找上门来说玄真观的平安符非但不保平安,还会招祸,观主见他只是摔断了腿,怕他在观门口乱嚷嚷不好听便收留了他,答应替他治断腿……都知晓咱们观主最擅长正骨了,可董大老爷的腿也不知怎么了,一连治了半个月,不见半点好转还加重了,那董大老爷和他夫人威胁观主若是治不好,等下次闹的时候就要挑人多的初一月半了……”

    乔苒很快就从玄香的口中勾勒出了事情的经过:道观里卖些平安符什么的也是正常事,至于有没有用至少心安是有的,这董大老爷路上出了事,不找车马行不找车夫却赖上了玄真观。观主一开始以为不过是个腿疾,她又最擅长正骨便懒得与他纠缠揽下了此事,结果揽下的事没做好,董大老爷的病加重了,事情反而更麻烦了。

    这显然就是本欲息事宁人,却没想到弄巧成拙了。乔苒有些唏嘘,却也明白摊上这种事观主估摸着没心思见她了,有什么想问的,一时半会儿也问不着了。

    只能暂且将见观主的事放到一旁了,她让红豆将剩下的蜜饯给了玄香,便带上幂篱和伞出门了。

    观门前停着一辆马车,马车上还刻了玄真观的标志,想来是观里的道姑日常所用的。

    车夫似是等了一会儿了,看到她二人的身影,便催促了起来:“乔小姐,快一些,中午观里的真人们还要用车的。”

    玄真观只有这一辆马车,日常不管是出入还是运送些事物,用的都是这辆车,难免有些抢手。

    乔苒倒是没有在意,本就寄住在这里,车夫又没有什么恶意,比起记忆里那些方家下人对她的态度,这些玄真观的人对她算是不错了。

    叫一声“小姐”,她也不会真当自己是什么小姐主子,毕竟这样的身世,是就连家人都不愿相认的。

    同红豆上了马车,车夫一甩马鞭,马车悠悠的跑了起来。

    玄真观虽然地处金陵郊外,却绕过山脚就连通官道了,才一上官道,抬眼就能看到青石堆砌的城墙了。乔苒从车窗向外望去,见城门口人潮如水,检查放行的速度却很快,可见如今民生安定,素日里也无甚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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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见美不见喜
    “小姐!”红豆踮起脚尖向里望去,只不过前头人太多,任她如何伸长脖子,也只能看到乌泱泱的人头。

    “他们在看美人,你想看”乔苒打趣道。

    红豆闻言惊讶不已:“小姐怎知他们在看美人”

    乔苒指向酒楼旁那条停满了各式各样马车的巷道:“你看那些马车系铃嵌花,车窗抽绳上编着的流苏蝴蝶,便知载的都是美人。”

    就像现代社会不少女孩子会给自己出行所用的车装饰一番一样,有些道理、本性,古往今来其实是相通的。

    围观的人群之中又以青壮男子居多,其中不乏锦衣华袍风流打扮的权贵公子,能让这些人发出惊叹的,不是美人是什么而且看这马车数量,美人数目估摸着还不在少数。

    一想到此,乔苒不由多看了两眼马车,又见这些马车角落里还刻着有些类似家族图腾的符号,或许这些美人还不是一般的美人,毕竟这里是妓馆林立的秦淮河畔,美人不在少数,能让如此多人驻足的估摸着还是整个金陵城的名门贵女了。

    “红豆,你不饿吗”乔苒看着恋恋不舍收回目光的红豆,指向路边一家门头狭窄的酒肆。

    什么样的美人都比不过填饱肚子来的重要,红豆恍然回神,跟着她进了这间酒肆。

    才踏进这间酒肆,红豆便惊呼了一声:“小姐,这里好生清雅!”

    想到酒肆门前那张随风招展的幡布,乔苒点了点头。她爹不疼娘不爱的长大,虽然亲情缺失,在钱的方面却并不缺,足以支撑起她任何的兴趣爱好,包括亲眼见到那些被列为“古董文物”的旧帖,所以一眼见到那酒肆上“酒食”两个字就吸引住了她的目光,这两个字苍劲有力,颇有几分二王(王羲之、王献之)的风范。

    酒食肆里白墙黛瓦,用扇形木门隔开,简单却看起来恁地令人舒服。

    食肆里人不多,每桌寥寥数人,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这风雅布景的影响,食客说话都刻意压低了声音,没有寻常食肆的热闹,却多了几分罕见的宁静。

    点了几个小菜,菜品清淡,不过正对乔苒胃口,红豆也一扫平日的活泼,小口小口安静的吃着。

    吃完结账,红豆跟着乔苒向外走去,还未走到门口忽地听门外有人拔高声音喊了一声。

    “咦这丫头怎么会在这里”

    门口的人群中正有一主一仆朝她们望来。

    大楚民风开化,连名门贵女带幂篱、面纱的都不多,更遑论丫鬟了,如乔苒这样带顶幂篱的街上并不多见。

    一位穿着齐胸襦裙,妆点精致的少女正往这边看来。

    看到这张脸,乔苒脑海中顿时冒出了一个名字:方秀婷。方家二房的嫡女,她的母亲就是前几日才“给”了她两千两银子的方二夫人。

    方秀婷显然是认出了红豆,她的目光在红豆身上顿了一顿,很快便转到了一旁带着幂篱的乔苒身上。

    “我说是谁呢”方秀婷笑了,想到前几日母亲为她藏下补贴做未来嫁妆的银子被这扫把星讹走顿时怨气陡生,一转眼珠,声音扬高了不少,“这不是乔小姐么倒是难得见你出门啊!”

    乔小姐哪个乔小姐金陵姓乔的人家可不多,金陵首富倒是姓乔,只可惜乔家只得两个儿子,没有女儿。

    围观的行人惊讶的问了起来,方秀婷身边那个唇很薄看起来十分伶牙俐齿的丫鬟当即就“好心”的说起了这个乔小姐。

    很快“扫把星”“克亲”“有伤风化”之流的话便从细碎的话语中时不时地从人群中流出。

    不知道是不是碍于她这个“扫把星”的威慑力,众人有意无意的离她远了一些,如此一来,倒似是将她围绕在中间一般。

    如此被人指指点点,乔苒倒不觉的什么,正想说什么,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人影。

    红豆张开双臂站到了她的面前:“我家……我家小姐……不是扫把星!”她身体微微发抖,咬着下唇,眼眶发红的瞪着众人。

    可惜这副样子并不能激起围观众人的半点不忍,反而引来一阵哄笑。众人看热闹似的指点越发放肆。

    “喏,这就是乔家那个扫把星……”

    “听说克死不少人了……”

    “赶明儿给府衙上个帖子,这种扫把星怎能随意出来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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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刁难
    黎三公子啊!围观群众哗然:难怪黎大小姐如此生气了!

    金陵黎氏祖上曾出过杏林中赫赫有名的名医,救人无数,天子还曾赐下过“妙手回春”的匾额,家传的医典《素问经》更是价值连城的孤本珍宝。

    不过那也只是祖上,行医这种事不得不说也是需要天赋的,黎家近两代再也未出什么杏林名医,反而开始随金陵大流走起了科举的路。读起书来的黎氏子孙倒也有几分读书的天赋,陆续有人科考得意入朝为官。如今这一代的行三的小辈黎兆更是整个江南府后辈中说得上名号的人物,三年前科举,还未及弱冠的黎三公子殿试一具夺下了探花的名号留在了京城,兜兜转转进了吏部,说一声前途不可限量也不为过。不少金陵未出阁的少女都将这位黎三公子视作佳婿。这样一个金陵城人人视作“佳婿”的人物按理说同乔苒这个“扫把星”是八杆子打不到一处的人,这一切都要源于五年前一场险些成功的“骗婚”。

    五年前黎家老太爷外出金陵访友,归来途中走了小道,结果马车轱辘打滑,整辆马车都掀进了河里,关键之时,是经过的方大夫人一行救了黎老太爷,黎老太爷感怀救命之恩,便做主应了方大夫人一门亲事,这门亲事,就是黎三公子同乔小姐的。

    回城之后,黎老太爷一踏进家门便提及了此事,结果不出意外的遭到了阖府上下的反对,据称黎老太爷当时结果一口气没提上来,当场就倒了下去,用了不知道多少药才保住了黎老太爷的性命,只可惜自此中了风,话都说不出来,同废了也没什么差别了。方大夫人那般七巧玲珑心的人自然不会自讨没趣,这门口头应下的亲事也就不了了之了,甚至乔苒本人知道还是一年后无意听庄子上的下人提起的。

    方大夫人和乔苒不曾自讨没趣,可在黎家人眼里显然不是这么以为的,即便只是一段过往,一段未成的亲事,想到他们家前途无量的三公子居然曾被这样的人企图“染指”,他们就觉得恶心。

    尤其眼前这位一向视自家三弟为骄傲的黎大小姐。

    神仙似的黎大小姐只消开个口,剩下的话自有旁人来说,毕竟那等粗鄙之语,黎大小姐是不会说的。

    “也不看看你这扫把星什么德性,污泥一般的人也敢染指黎三公子”先前替黎大小姐出头的年轻公子冷笑了起来。

    周围旋即响起一阵应和。

    污泥这比喻新鲜!乔苒冷笑:污泥也是有脾气的!

    “当年主动提及亲事的是黎老太爷,当然,听闻黎家祖上不过医馆里的捣药伙计,没读过什么书,自也不用讲究什么君子行径,出尔反尔、恩将仇报什么的也是寻常事……”

    “你……”神仙似的黎大小姐终于没了那高高在上的姿态,脸色大变,当然这也不过一瞬而已,很快便回过神来的黎大小姐依旧是那副柔柔的语调开口了,“自古英雄不问出处,咱们大楚建朝的太宗皇帝最初也不过是个守城门的兵将,我太爷爷从一介医馆伙计一路成为名医,自也是我太爷爷的本事……”

    “不错!”女孩子扬高声音打断了黎大小姐的话。

    大抵是从未被人打断过,黎大小姐怔了一怔,似乎没有回过神来。

    “黎老神医所行所为确实不负大医之名,只是没想到后人却不过如此。”隔着幂篱看不清女孩子脸上的神情,却依稀从她的语调中听出了几分愉悦。

    她在取笑,在场所有人都听的出来。

    不过至此,她显然还未罢休。

    “我姨母好不容易救起了黎老太爷,结果一回家就出了事,谁知道你们黎家这些小辈做了什么……”女孩子咬字清晰,清凌凌的声音就这么传入了在场每个人的耳中,“毕竟出尔反尔、恩将仇报的事情都做了,什么不孝之事也未必做不得!”

    在场顿时一片哗然。

    虽然这位乔小姐并没有言明到底是什么不孝之事,但此时言不言明已经没什么两样了,她暗指的不就是黎老太爷这中风来的蹊跷吗

    虽然这位乔小姐确实生了一张利嘴,说是牙尖嘴利、尖酸刻薄也不为过,可……可确实不是没有道理的。黎老太爷好端端的回去,一回家就出了事,这也未免太巧了吧!

    黎大小姐那双带着高傲不屑的美目终于直视起了眼前这个带着幂篱的女孩子,压抑着怒火,她再次开口了:“百善孝为先,我黎家上下也是如此,祖父自病之后,我等日日探望,未曾落下一日,这一点就是府尹大人也赞我黎家之孝,乔小姐切莫胡乱猜测!”

    这倒是!众人点头,府尹甄大人曾亲口言及黎家“数年如一日,德行当为金陵典范”。

    “谁知道是不是事先得了风声装装样子的毕竟这世上多的是欺世盗名之辈!”女孩子笑了笑,声音中没有半点恼意,不等众人回应又道,“黎大小姐说我胡乱猜测,我的猜测有理有据,可不胡乱……还有,黎家当年到处宣扬我姨母骗婚,亲口提及此事的可是黎老太爷,你们所言所行与黎老太爷背道而驰,处处矛盾,阳奉阴违,偏又自持德行高尚,也不知哪来的脸,真是好一个‘至孝的金陵典范’!”

    “好!”一番话罢,当即引来了一阵叫好声!

    乔苒抬头,见前方酒楼里几个锦衣华袍的中年文士正探了一半身子在外头,大笑着往这里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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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表哥
    进城闲逛却碰上了这么一记糟心事,乔苒也歇了再逛街的兴致,只去布庄买了些布匹、成衣,又备了些吃食杂物便叫了辆马车回玄真观了。

    回到玄真观,玄香站在门口正在四处张望着,见她们回来,立时松了一口气,撑着一把伞跑了过来:“两位施主可算回来了,可叫玄香担心死了!”

    她年纪小小,却强作老成的模样倒是让乔苒心情好了一些,抓了一把零嘴儿给玄香,便带着东西回自己的小院了。

    次日一早,乔苒正被红豆拉着试新买的成衣便听到院外玄香的声音响起。

    “乔施主、乔施主,有人来看你啦!”

    乔苒整理衣摆的手不由顿了一顿:姨母一家身陷囹圄,此时还有谁来看她

    一道憨憨的带着欣喜的声音也在此时自院外响起。

    “表妹,表妹……”

    表妹乔苒抬头,对上了红豆与她一样茫然的脸。

    走到院外,正见一位穿着深蓝长袍的年轻人正欢喜的看着她,一见她,便忍不住走了过来,临到近处,似乎又有几分怯意。

    乔苒看他紧张的拿自己的衣襟使劲擦了擦手,生硬的抬手施了一礼:“表妹,昨日我在城中见着你了,却没来得及叫住你……”

    “你是”乔苒打量着眼前这个眉目方正一脸憨厚模样的年轻人,疑惑着开口了。

    “乔……乔墨。”那年轻人磕磕巴巴的开口道,“我……我爹是你娘亲的兄长。”

    “乔大老爷”乔苒恍然,再看这年轻人紧张的满脸通红的样子,有些诧异。能将生意做到金陵首富这个位置上,纵使没见过乔大老爷,但想也不会如眼前这位表兄一个样子。

    “表哥!”乔苒朝他点了点头,态度冷漠而疏离。

    乔墨也不以为意,只咧嘴笑了起来,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有些局促的伸手似乎是想摸摸她的头,但还是收了回去,只站在原地朝她干巴巴的笑着。

    不仅憨厚看起来居然还有些傻气,乔苒有些意外,却也仅止于此。

    “乔大老爷似乎不大喜欢我,表哥还是不要见我了,免得连累了你们。”毕竟她八字克亲这说法,乔大老爷似乎深信不疑,这些年没见过她一次,就可以看出对她的态度了。

    “没……没事,我喜欢表妹的。”乔墨结结巴巴的说完这一句,见乔苒微微蹙眉,忙解释道,“不是的,不是那种喜欢,我……我……”

    “我懂。”乔苒朝他点了点头,“表哥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乔墨被她一提醒,才记起了自己来的目的,手忙脚乱的从袖中掏出一只沉甸甸的荷包递了过来:“看看……看看表妹,表妹在这里过的好么”

    “很好。”乔苒看了一眼那沉甸甸的荷包,并没有接过,“表哥的好意,乔苒心领了,这个还是收回去吧,免得乔大老爷知晓了不高兴。”

    “不碍事,是我自己的。”乔墨算是说话连贯了,“表妹一个人在外头,总是要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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