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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作不合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漫漫步归

    “洗你个头啊!”封仵作骂了一句,“去寻几个精通妆面的女子来,问问他们冯远脸上这脂粉有没有什么说法。”

    大老爷们于此道上不精通,可这妆面摸上去的感觉,当真是滑如凝脂,昨日看冯远的脸跟这一张混不似一张似的,如此厉害想来也不会是寻常的脂粉,若是就这么洗了,岂不是可惜

    甄仕远此时也明白了过来,当即双目一亮:“快,快去请几个妆面娘子来。”

    若真是名贵的脂粉,每每售出,都有记录在册,若从脂粉下手,要寻出昨晚和冯远接触过的人会容易的多。

    牛仵作脸色讪讪,虽说知道封仵作说的没错,却还是有些挂不住脸:“整个江南府都是如此验尸的。”

    “所以你没有这个,我有。”封仵作指了指自己腰间的牌子,得意道。

    牛仵作别过脸去。

    待到妆面娘子刮下冯远脸上的脂粉,封仵作这才开始验尸。

    ……

    “一大早的,这府衙怎么跟座空宅似的,”几个京里来的随从官员从屋里走了出来,活动了一下肩颈。

    这么些时日为了贪污大案忙的足不点地的,倒是连这偌大的金陵城都还未来得及逛过。

    “因为城里出事了。”有人从一旁的屋中走了出来,对着几位大人抬手施礼。

    “黎大人客气了。”几人连忙抬手还礼,这位黎家的后生朝中不少大人颇为看好,不但年轻有为,人品也不错,自进吏部以来,从未因着得了大人赏识便生出骄纵来,见了他们一如往昔。这整个吏部,几乎无人能说上这位黎大人的一句不是来。

    “出了什么事”有大人随口问了一句。

    黎兆道:“诸位大人可知簪花宴”

    虽然不是朝堂上的事,可在座这些官员多是科举入仕,也是文人出身,对于簪花宴自也熟悉的很。

    “你不说我还险些忘了,”问话的大人道,“簪花宴快到了,今次还巧巧是定在金陵,到时候我等怕不是也要讨张帖子过去看一看这名士风采了。”

    黎兆脸色微微一滞,摇头:“实不相瞒,昨日蒋山长被发现在屋中自尽了。”

    “什么”就是




第九十章 溺死
    “没想到这黎……黎家三公子居然还会这么说”红豆唏嘘不已。

    那个送请帖来的裴家公子突然上门,着实将她们吓了一跳,更吓的是他上门来的缘由。黎三公子说乔苒心思缜密,颇有断案之才……只是还来不及说完便倒了下去,直将屋里几个人吓了一跳,阿生更急的准备赶下山寻大夫了,好在不多时便响起了一阵鼾声。原是这裴公子一宿未合眼,累的。

    一阵手忙脚乱会后,阿生和乔书便帮忙将这位突然上门来的裴家公子扛到隔壁休息去了,屋里一时便只乔苒和红豆两个人说着话。

    “我是不是真的有断案之才我不知道,”乔苒摇了摇头,道,“却知道一点,就是眼下所有人都很忙,我……”她指了指自己,“我闲着呢!”

    原来是因为闲的,这个答案让红豆不免有些失望,嘀咕道:“我还当是黎三公子高看小姐,才委以重任……”

    “所以还是我家主子好。”将裴曦之安置下的阿生走了进来,对乔苒施礼道了声“乔小姐”,便站到了一旁。

    一个送来了一位能帮忙劈柴打水的护卫,一个送来了麻烦,高低立见。

    红豆翻了个白眼,不置可否。安静了片刻,又对乔苒道:“小姐,奴婢想着那画还是没藏好,再换一个地方藏可好”

    真是一天要藏上八百回,乔苒轻笑了一声,点头:“那就将画交给红豆了,你可要藏好了。”

    红豆“诶”了一声,高高兴兴的从床底下的箱子里翻出了画卷,想了想,抱着画出门了。

    “她这是要将画抱去那里”从外间进来的乔书见红豆高高兴兴的抱着画卷跑了出来,有些意外。

    乔苒摇头:“这些天也没什么事,红豆性子跳脱,寻些事情做也好。”

    藏画也是个事。

    乔书哦了一声收回了目光,走到桌边坐了下来,问乔苒:“那个蒋山长的死是自尽吗”

    “仵作的验尸结果是这般没有错。”乔苒说着,顿了顿,问乔书,“你也喜欢这位蒋山长”

    乔书摇头:“我不喜作画,只是听……听说过。”

    乔书周围的人,会时常将蒋山长挂在嘴边只有一个人。

    赵文。

    提起赵文,乔苒又想起了那句诗。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是巧合吗

    “不止蒋山长一个,”裴曦之从门外踏了进来,才将他安置好,却不成想没一会儿的功夫,他又自己醒了。

    “冯远也死了,死在秦淮河上的画舫里。”

    ……

    “结果出来了”甄仕远只觉得此时真真是度日如年,偏那两个仵作不紧不慢,他又催不得。

    牛仵作闻言顿了顿,连忙问了几句封仵作,这才点头道:“差不多了,大人,应是溺死的。”

    “溺死的”甄仕远一愣,看向舱内,虽然他们赶来已近两个时辰了,可刚来时望到的情形,他是不会忘的。

    船舱内干干净净,没有半点水渍,冯源身上的衣袍就是昨日他们见到时穿的那一身,此时也是干净整洁,没有半点入水的迹象,居然说是溺死的

    “怎么可能”甄仕远喃喃。

    “你若觉得我二人验的不好,诺,东西给你!”封仵作将自己的竹箱朝甄仕远推了推,“你来验!”

    这般半点不客气的呛一个一府府尹,牛仵作看的双目闪闪:如此硬气,真叫他看的羡慕。

    甄仕远被封仵作呛了一声,正想发作,但想到对方的身份,且又是大理寺的人,这才咳了两声,就此揭过:“



第九十一章 被劫
    这说辞还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裴曦之带着乔苒走了进来。

    “甄大人。”两人施礼。

    甄仕远头疼的扶了扶额:罢了罢了,跟小辈发什么脾气。他也是这些时日被金陵城这一桩桩的事闹的头都大了。这乔小姐瞧着虽是一介女流,却也有几分本事,他可没忘记乔家那些旧事就是她查出来的。

    “你二人来的晚,还不知道。”甄仕远想通了,便也不纠结了,一把年纪了,杂事就够头疼了,何必拧巴着一点小事不放呢

    “发现冯远时,他脸上涂了脂粉,还簪了花。”甄仕远指了指冯远头上簪的那朵花道,“用的应是上好的脂粉,本官已着人请妆面娘子去辨别了,想来很快便能锁定凶手了。”

    “大人英明。”乔苒道。

    英明甄仕远咳了两声,瞟了眼蹲在地上翻动冯远尸体的封仵作:发现这个的是这个仵作。不过知人善任,不一意孤行也叫作英明吧!

    “蒋山长与冯远相继出事,这不大可能是巧合,”甄仕远顿了顿,又道,“所以本官已着人去将另外四位先生保护起来,此事或许同簪花宴有关。”

    “或许不是这一届的簪花宴,而是上一届,因为蒋山长是自尽。”如果都是被人所杀,或许对方是想阻挠簪花宴的进行,可蒋山长的自尽让事情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乔苒想了想,问,“十年前的簪花宴上可发生过什么事”

    簪花宴十年一回,除了蒋筱是金陵当地人之外,其余几位都是自长安、燕京、洛阳这些地方而来,若十年前的簪花宴上当真发生过什么事,要等这几位再次齐聚,也只有这个时候了。

    乔苒说罢这一句话,便觉周围一静,顿了顿,她看向众人:“怎么了我这话可是有何不妥”

    “不,不是。”还是裴曦之率先回过神来,他脸色有些微的古怪,“不是不妥,而是乔小姐这说法虽然新鲜,但细一想却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她的想法新鲜乔苒愣了一愣,恍然:这里是大楚,而不是她曾经的时代。通讯发达的时代,即便她在那里不过呆了二十年,可那二十年的所见所闻便是如今不少常年浸淫此道的老手也未必有她见过的多,听过的多。

    “若十年前的簪花宴上发生了什么事,使得有人憎恨几位先生想要借机寻仇的话,要等到几人重聚,便也只有如今这十年后的簪花宴了。”乔苒说着顿了顿,看向甄仕远,“甄大人既然要查簪花宴,不妨将十年前那一回的同如今的一道查起。”

    甄仕远点头:“倒是有些道理。”

    一时半刻也只能知道这些,冯远的尸首自然不可能留在这座画舫上,天气炎热,放不了多久便会尸变,发出腐臭之味,只能先运去府衙,借冰窟保存一番。

    妆面娘子的事一时半刻未必就会来消息,在画舫里呆了片刻,乔仁和裴曦之便先告辞退了出来。等走下画舫,乔苒直直走向唐中元。

    也算是熟人了,知道她不会平白无故向自己走来,唐中元咳了一声,开门见山:“乔小姐,可有什么事”

    “我想见一见那个赵文。”乔苒道。

    “为什么要见赵文”去往府衙的途中,裴曦之有些不解,他记得这赵文就是那个乔大老爷的“便宜大舅”,那个焦娘子死后,这赵文就被关在府衙的牢里,虽然下毒害人这种事没有证据表明他知晓此事,但要说没关系,显然也不可能。其间乔大老爷又使了银子,疏通了一番关系,若是没有什么意外,这赵文要在牢里关上一辈子了。

    焦娘子出事之后,乔苒也找唐中元打听过赵文的消息:据说这个赵文不吵不闹,日日只是念着诗看着风景发呆,倒让牢头松了一口气。这样不吵不闹的犯人总比乱折腾的犯人要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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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不对劲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柩投下斑驳的影子,现下已是三月初春了,可这座金陵郊外的庄子上还满是凉意。

    窗外,一个穿着深色袄裙的妇人正透过窗户看向屋内端坐的女孩子。

    此时那双往日里总是带着畏惧讨好的眼睛一改往日的瑟缩,正认真的打量着这一切。

    巴掌大的地方有什么好打量的妇人撇了撇嘴,脸上的不屑一览无余。

    当年的事可以说是轰动了整个金陵城。金陵首富乔家的二小姐未婚有孕,即便如今民风开化,可未婚有孕还是为人所不齿的,因此光这一条已经足够乔家抬不起头来。更让乔家颜面尽失的还在后头,等到十月怀胎,瓜熟蒂落,也并未见有人上门求娶乔家二小姐。乔家二小姐就这样沦为了全金陵城的笑柄。不久之后,一个乔家下人醉酒之后说漏了嘴,说乔家二小姐那个身份沉迷的男人家中早已娶妻,孩子出生之后出现过一次,结果看了一眼说了一句“八字不好”连同乔家二小姐一起不要了。

    其中真假,怕也只有当事人自己心里清楚,但乔家二小姐一直无人求娶是不争的事实。好面子的乔老太爷因此大怒要将乔家二小姐连同那个孩子逐出家门,关键时刻是乔老夫人心软保了下来。

    只是自此之后,没过两三年,乔家二小姐与乔老夫人便相继去世。流言蜚语传开,那个孩子“八字不好”的说法再次被掀了起来,乔老太爷一怒之下将那个孩子送到了别庄上自生自灭,可没过几年,乔老太爷也病逝了。

    这次当家的乔大老爷怀疑这孩子命硬克亲,不敢要。关键时候是嫁到方家的乔家大小姐怜惜孩子还小接了过去,却到底因着“八字克亲”的缘故,没法留在身边养,便将孩子送到了郊外的庄子上,这一养就是十年。

    屋里这个女孩子就是那个“八字克亲”的孩子,随了母姓乔,单名一个苒字。

    妇人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嘲讽:他们方家也不是说计较那一口两口饭,可这孩子“八字太硬”,又有乔家二老与乔二小姐被克在前,谁敢搭上往日里也不过是看在乔氏年年补足公中缺口的份上不与这个孩子计较。可这一回乔氏自己都出事了,谁还想沾染这个“扫把星”毕竟好好的一趟送嫁居然惹上了官司,不怪他们乱想,委实是这孩子太过邪性了。

    站在门口干咳了两声,也不等里头回应,妇人便走了进去。

    “乔小姐。”她进门之后连寒暄都懒得说,开口直言,“事情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大夫人和大老爷在京城沾上了官司,我方家是当真不敢再留你了。玄真观那里已经打点好了,请乔小姐体谅。”

    这是方家二夫人,同嫁入方家的乔大小姐是妯娌,因着当年乔家二小姐的事,没少在背后看乔家大小姐也就是方大夫人的笑话。如今方大夫人一出事,她就忍不住跳了出来。

    坐在椅子上的女孩子并没有如她想象的那样啼哭哀求,闻言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而后开口道:“好,方家既然连去处都为我备好了,我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只是……”

    就知道这扫把星没有这么轻易松口,方二夫人冷笑,眼里闪过一丝冷意:不过,有她在这里,这扫把星别想拿走半点好处。

    坐在椅子上的女孩子一句“只是”之后,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伸手将高领小袄的领口拉下,才继续开口道:“只是这个……你们准备怎么解决”

    纤细素白的脖颈上横亘了一条青紫色的勒痕。

    方二夫人愣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沉下脸来:“乔小姐自缢是这庄子里的下人仆妇都知道的事情。”

    拿自己自缢的事来做文章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

    方大夫人和方大老爷出事的事传来,这乔小姐就哭哭啼啼的说是自己连累了姨母,不知从哪里寻了条白绫悬到了房梁上投缳了。后来她的贴身丫鬟红豆发现的时候听说已经没气了,可不知道怎么的,过了一会儿自己又醒了。

    真是应了那句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自缢一回都死不了,命硬的很。

    “方二夫人可能没看清楚。”女孩子说着将领口压到底,颈项上青紫色的勒痕环绕脖颈一圈,一览无余。

    “听说咱们金陵城的府尹甄大人是从大理寺退下的,想来是自缢的伤还是谋杀的勒痕是分辨的出的。”她声音柔柔的,说出来的话却叫人浑身一震。

    淤痕环了脖子一圈,不管什么上吊都吊不出这样的勒痕,倒是和被人勒死的淤痕差不了多少。

    方二夫人此时也已经明白过来了,脸色微变。

    她想起来仿佛有这么一回事:方大老爷和方大夫人出事的消息传到金陵时,她那个好大嫂还带了话“不要告诉苒苒”,真真是将这么个扫把星比亲侄女都疼!她当时气急之下,偏偏不如她那好大嫂的意,让人将这个消息尽快告诉这个扫把星,结果带话的人回来说这扫把星当时就想要撞柱,幸好被他们拦下来了之流的。这副要死要活的作态更是听的她火冒三丈,当时好像说了一句,“你们拦着做什么下一回那扫把星若是终于想通了,你们不仅莫要拦着,还要帮一帮”什么的。

    这话说过之后,她就没再放在心上,若不是这扫把星突然提起,她都要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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