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不合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漫漫步归
那头徐和修哈哈笑了两声,将事情就此揭过,而后朝乔苒使了个眼色,同她走到一旁。
瞥了眼女孩子官袍上的墨迹,他摇头叹道:“你也被泼墨了?”
乔苒点头:“我的姓可不能叫那些国子监的学生放过我一码,顶多见我是个女子,少泼一些罢了。”
徐和修身上就没有泼到墨,可见,泼墨的也知道看人下菜。
“是房家的手笔。”徐和修说道,“眼下还是好的,若是这件案子久查不下或者最后找不到凶手,甄大人才真的是要完了。”
乔苒哦了一声,道:“蒋大人那里可有进展?听说他这几日查遍了那日事发时进出百胜楼的人,又查遍了与房值周有旧怨的人。”
“人是找出来了,足足有数百人之多,可接下去怎么查就是蒋大人也无从下手。”徐和修道,“也没找到事发时可疑之人,据说蒋大人愁的头发都白了。”
乔苒适时的在一旁提醒他:“蒋大人这个年纪了,头发本来就是白的,不是愁的。”
徐和修:“……”
算了!不与她一般见识了。蒋大人的头发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现在重要的是甄大人的案子。
“你有眉目了吗?”徐和修问她,“这几日我听闻你除了进出药铺就是出城去了郊外的陵地。”
乔苒抬眼,对他知晓她这几日的行踪并不意外:“谁告诉你的?”
徐和修咳了一声,道:“蒋大人……这个案子……毕竟……私心,你懂得。”
这个案子引来陛下的注意,吏部和大理寺又都出了人,虽说面上对乔苒这么个后进小辈不以为意,可心里蒋大人还是在意的,特意找了两个人跟了她几日,而后就发现这几日,她就去了这两个地方。
习惯了破案抽丝剥茧的蒋大人听闻她只去了这两个地方之后吓了一跳,特意偷偷找人打听了一番,以为乔大人突发急症,药石无医,以至于都开始看陵地了。
不过好在今日见她出现,好端端的,什么事都没有,才叫人松了口气。
“你今日来是……”徐和修犹豫了片刻,问道,“可要帮忙?”
乔苒摇了摇头,笑道:“我今日来是见甄大人的,见完一面就走。”
“还要出去?”徐和修有些意外。
乔苒点头,朝他摆了摆手,转身向大理寺牢狱走去。
甄仕远为疑犯,为自证清白,自己脱了官袍去了大理寺牢狱。
……
见到甄仕远的那一刻,女孩子倒是没有怎么样,甄仕远却松了一口气,道:“这几日我只看到蒋大人却看不到你,如今看到你总算是叫我松了一口气!”
乔苒笑着朝他施了一礼,道:“只是这几日在忙,突然想起几日未见大人你了,过来同你说一声,好让你安个心。”
听到“安个心”三个字,甄仕远双目一亮:“凶手有眉目了?”
“已经找到了。”女孩子平静的说道。
这个回答让甄仕远狂喜:“当真?”说罢自己也有些意外,“那么快?”
他记得蒋大人那里正在排查凶手呢!
“蒋大人也做了很多,”乔苒平静的说道,“他还原了现场,经过这么多天的审讯,排查了好些同房值周有旧怨之人。”
不过,最重要的凶手却让她找到了。
女孩子清冷的声音让甄仕远狂喜之后也跟着冷静了下来,看着女孩子依旧平静的神色,他道:“可是有什么问题?凶手不认罪?”
乔苒摇头:“我不觉得凶手会不认罪,只是还差一点。”
“差什么?”
“证实房值周就是整个黑市上交易阿芙蓉的幕后黑手。”女孩子说着伸手摸了摸官袍上被泼上的墨迹,道,“难得是这个。”
要怎么证明一个死人就是案子的幕后黑手,这才是一件难事。
“可有眉目?”甄仕远问她,目光在看到女孩子官袍上的墨迹时,他不由一怔,“这是……”
“有人找了国子监的学生对我大理寺进出官员泼墨,说你大理寺卿妄食朝廷俸禄!”乔苒并没有瞒着他,道,“徐和修说是房家找人做的。”
甄仕远闻言忍不住冷笑:“这不奇怪,他房家与我有旧怨,更遑论又出了这样的事。这次若是找不到凶手……”
不过好在凶手已经找到了,他也算是松了口气,这也证实他果真没有看错人。
“只要做了恶事,就算是死了,也不能让他脱罪。”乔苒看着官袍上的墨迹,嘀咕,“怎么能平白被人泼墨?”
她果然还是小气的很,有时候格外的斤斤计较、睚眦必报。
“房值周已死,房家怕是会拼了命的保房值周的声誉。”知晓自己不会有事之后,甄仕远也开始忧心起了未查完的阿芙蓉案,他道,“要证明房值周的罪怕是更难。”
“所以,我要找的证据是铁证如山,而且这个证据……会让房家非但不敢保房值周,恐怕还会帮着我等来定下房值周的罪。”女孩子看着身上被泼的墨迹,平静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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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跟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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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走还是得走,见完甄仕远之后,乔苒就离开了大理寺。
……
眼见女孩子出了大理寺,在大理寺外等候的两个吏部官差再次跟了上去。他们并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的跟踪的行径。这几天他们一直跟着这位乔大人,就算乔大人再怎么傻,被人跟了这么多天,也早发现了,更遑论他们也并非善于隐匿身形的暗卫或者杀手这等人。
乔大人自然早就发现了,前几日看到他们时还朝他们笑了笑,虽然并没有说话,不过两个官差也看明白了,这位乔大人是默许他们的跟踪了。
在不为难人上面,这位乔大人做的很好。
“其实蒋大人大可不必担忧!”其中一个官差看着女孩子的背影,叹了口气,说道,“乔大人还能去哪里?”
前头就是这几日乔大人常逛的药铺了,这几日她一直在抓药,两人目送着乔苒进了药铺,走到街边蹲了下来。
抓完药再去城外看陵地,这几日乔大人就是这么过来的。
枯燥、古怪,还有不干正事。
比起蒋大人,这位乔大人看起来完全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虽然也没有多少人觉得这位乔大人有这个本事能够比蒋大人先一步找到凶手,可这般连表面样子都不做,也委实是有些过了。
尤其在她的衬托之下,蒋大人简直可以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来形容了。
一行官差突然出现在了街头,领头的官差扫了眼人群,见到他二人便带着身后的官差们走了过来,见到了熟人一般同他二人打了个招呼:“巧了,你二人怎会在这里?被安了要紧差事?”
这等时候,没事的官差只会在衙门里头呆着,也只有领了别的命令才会不在衙门里,跑到街上来。
“别提了!”其中一个官差叹了口气,道,“屁个要紧事!你们呢?这是要做什么?”
这一行官差是五城兵马司的人,瞧着人人身执佩刀的样子,就知道不是去掀那些未向市集交钱偷偷摆摊的小摊贩的摊子去的,而是有重要任务在身。
那官差倒是没有瞒着,闻言叹道:“还能有什么事?不就是长安商会那档子事吗?”
长安商会?
两个吏部官差有些吃惊,忙问:“长安商会怎么了?”
这长安城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敢跑到长安商会里去闹事不成?
“前些时日长安商会不是遭了贼嘛!”那领头的官差皱着眉,一副俱事不顺的样子,“这好些天了都没抓到贼人,我等连当日丢账册时进出过的几位家里都搜过一遍了,却还是毫无所获。商会那里成天派人来问,上头催的急,这几日朝我等发了好几回火了。先前有人跑过来报说看到这附近出现了长安商会的账册,我等便带人过来看看。”
这附近还会有长安商会的账册?两个吏部的官差对视了一眼,只觉得可笑,连看向那领头官差眼中也多了几分同情:“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是啊!”领头的官差说道,“等明儿商会再来催,总不好再说我等不作为了,至少还是帮着在找了。”
上头的人嘴一张,下头的人却要跑断腿,当官差的,就是个跑腿的劳碌命,没办法啊!
几人感慨了一番,就要互相告辞,两个吏部的官差随口问了一问句:“报官的有说是在哪里看到的账册吗?”
“喏,就是那里!”领头的官差没好气的指向前方不远处的药铺。
……
官差贸然登门,着实将正在药铺里排队抓药的客人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官差怎么来了?”
药铺能出什么事?莫不是卖假药吧!排队的人群开始骚动。
做生意的恐怕没有几个喜欢官差登门的,不过能在这里开药铺的,背后也是有人的,所以掌柜见状只是先安抚了一番排队抓药的客人,而后不急不缓的走了过来,向几位官差施了一礼,开口道:“小的药铺小本经营,几位差爷,可是有事?”
小本经营?能在这地方开药铺的能是小本经营?背后没点倚仗才怪。
官差翻了个白眼,不过他们过来也不是找事的。闻言只道:“前些时日长安商会丢了一本账册,五城兵马司接到来报说在这里看到过长安商会的账册……”
药铺里有长安商会的账册?掌柜听罢,脸色仿佛同吞了只苍蝇一般难以形容。就算诚心挑事也要找个好点的由头,这叫什么挑事的由头?药铺抢账册?牛头不对马嘴,乱七八糟的。
莫名其妙的撞上了这么一桩事,掌柜怒从心起,正想辩解几句,忽听一旁排队的客人“咦”了一声,指向前头桌上,“那桌上有本账册,放上头好久了,也不知道是不是。”
桌上?官差虽然也觉得此事有些荒谬,却还是板着脸走了过去……
在外等候乔大人出来的两个吏部官差只听药铺里忽的传来了一阵响声。
“栽赃嫁祸!”有人尖叫道,“我一个开药铺的拿长安商会的账册做什么?”
两个官差对视了一眼,本能的抬脚向药铺走去,走到门口,正碰到相熟的官差押着一个人走了出来,那人气的脸色通红,高声辩解着:“这里的事你等可敢告知房家?我拿长安商会的账册做什么?”
“我管你拿来做什么。”官差说着一挥手,让人架住了那个管事,“这等事你自己同长安商会说去!”
他们只是个跑腿的,人赃俱获之后其他的事可不归他们管。
一通乱哄哄的抓人又各自祭出背后的靠山之后,抓了药的客人也四散而去了,两个吏部官差四顾着离开的人群,眼见人都走光了,这才觉得不对劲,连忙上前揪住了被抓住的掌柜:“乔大人呢?”
“什么乔大人?”被莫名其妙栽了个赃的掌柜正是一肚子火,恨道,“药铺又不会吃人,不在就是早走了呗!”
……
乔苒确实早就走了,此时人已经出了城,她手里提着一支随手捡来的树枝一步一步的向林间走去。
“账册已经还给你了。”有人从前方的树后闪了出来,“你还跟着我做什么?”
女子一袭艳丽的红裙并未衬出她的颜色,反而令她脸色看起来更为苍白,她手里也拿着一支树枝,足上的丝履上沾满了泥污。
两人一前一后已经走了好一段路了。
“账册我留在药铺了,向长安商会解释的事交给房家去头疼就够了。”女孩子说话间下意识的摸了摸官袍上的墨迹,“我不是为了账册的事才跟着你的。”
“那你要做什么?”女子看向她,眼中有一瞬间的错愕。
这个女孩子先前穿着常服跟了她几天,直到今日才换上了官袍,虽然之前没同这个女孩子打过交道,可她却也知晓她穿的官袍应当是大理寺的,这或许是个大理寺的女官。
不过这些与她没什么干系,女子垂下眼睑,凉凉的开口道:“我身上除了商会账册的事,并没有别的事值得你跟着我。”
女孩子笑了起来,她站在树下斑驳的光影中,连样貌都看不真切,唯独一双眸子亮的惊人:“你有的,林娘子。”
(iishu)是,,,,!
第二百九十章 缘分
【】(iishu),
()这个女孩子已经跟了她好几日了,能点破她的身份自然不奇怪。
林娘子道:“我只是个做灯的,你跟着我作甚?”
“对啊,林娘子只是个做灯的。”女孩子闻言将手边拄着的树枝插在脚下的泥土里,人借力懒懒的靠在树枝上,“而且做得灯世间独一无二,就连灯骨也是。”
林娘子朝她看了过来,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巴陵公主那两个男宠死之时,林娘子在场吧,还用灯骨伤了人。”女孩子站在那里,笑容舒展,声音柔和,说出的话却让人脚底生寒,“不过杀那两个男宠的应该不是你,是房值周,他用阿芙蓉杀了那两个男宠。”
“你既然知道我在场又怎知不是我杀了那两个男宠?”林娘子抬了抬眼皮,看着她,“为什么你会觉得房值周也在场?”
“封仵作的验尸结果显示那两个男宠的指甲缝中有混了金疮药的皮屑,可见他二人抓伤的那个人当时一定受了伤,我问过房值周的身边人,他当时身上有伤,是摔伤所致,而那日见到房值周的尸体他臂上结痂的伤疤也证实了这一点。”乔苒说道。
“有伤的人多的是,未必是房值周。”林娘子道。
“可是能拿出大量阿芙蓉的人不多,而且林娘子你虽然嫉恨巴陵公主,却并没有杀那两个男宠的理由,所以,只可能是那两个男宠无意间偷听或者偷看到了什么,被房值周灭口。”女孩子说着拔起泥里的树枝走了过来,“他当年既然能为防消息走漏,一次将新通商队六十余口人屠尽,可见是个极为谨慎的人,男宠会被灭口不足为奇。”
林娘子抬眼,看向走到她面前的女孩子:“你知道的还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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