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旅

冯萨里则带领部分仍旧忠于皇室的力量，在两人分手之后，直接如同水滴融于大海一样散入到了京兆州，接着一路南下，在大河州和东海州等靠近雷色帝国的地方联络各地的抵抗力量。只用了短短一个多月时间，冯萨里创造了不下于唐福的奇迹——原本一穷二白毫无章法的抵抗组织，在冯萨里的苦心经营之下，这支完全忠于千山原皇室的力量，无论从组织规制、框架架构，还是暴力对抗神族的军事力量，亦或专门用来鼓动人民反抗的文化宣传力量，各个方面都取得了长足的进展。
固然还不能跟一个稳固的帝国政局来相比，但是却已经有了一个流亡政府的样子——最起码无论是文还是武，都有了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
这是至关重要的力量，如果没有它，冯萨里不要说什么直驱亚丁城，建立起稳固的后方，就连自己的生存都将成为一个大问题。





逆旅 第724章嘲讽
当然，这也是托了李弗雷跟库拉斯那边龃龉不断的福，同唐福一样，冯萨里也抓住了面前唯一的机会，并成功地以小博大，赢下了这一注。
冯萨里所做的这一切工作，唐福不敢说全都知道，却也八九不离十。为了今后能够顺畅地展开合作，唐福和冯萨里双方都派遣了联络人员在彼此的队伍之中——但这些人都只有执行命令的权限，而不能够自行其是。
也就是说，即便唐福派到冯萨里那里的情报官给他发送消息，那也得是经过冯萨里点头同意的才行，冯萨里派到唐福这边的也同样如此。不过目前来看，双方对于互通有无这件事情还是很看重，最起码情报交流都很及时，也没有对对方有所隐瞒。
唯独就是这一次，唐福的情报官没有一丝一毫的消息传来，而如果唐福猜的没错的话，此时冯萨里已经到了希玛城大营的外头。暗军团的工作还要进一步加强，在自身还很弱小的情况下，对于情报工作的依赖也是无可避免的事情。
卡尔顿皱着眉头，显然也在为这个事情头疼——他的压力也很大。唐福将目光转了回来，决定不再给卡尔顿增加额外的负担了，想必他自己早已有了计划。
见到冯萨里的时候，唐福大吃一惊。
当初精灵远征军开拔的时候，跟唐福告别的冯萨里穿着一身普通的魔法师袍，看上去就像一个落魄不得志的低阶法师，虽然经历了痛苦的挣扎，但整个人看上去还是很年轻。但是现在，这位在逆境中抗住压力顿悟的千山帝国皇帝，却比一个多月前看上去像是老了十岁一样，像一个足足三十多岁的中年人。
论年纪，冯萨里确实比唐福要大好几岁，可是现在简直如同唐福的叔辈一般。可是冯萨里脸上的表情，却比一个月前沉稳内敛了更多。如果说刚刚寻找到人生方向的时候，冯萨里虽然已经克服了自己的心魔，但仍旧给人一种比较脆弱、随时会崩溃的感觉，毕竟当了那么多年的二世祖，没有独当一面的经历和阅历，即便想的再通透，表露出来的姿态、神情和种种表现，却还有很多不完美的地方。
但是现在，即使只是安安静静站在那里，冯萨里也像是一棵傲雪的孤松，尽管孤零零地伫立天地之间，仍旧给人一种不可轻侮的凝重感觉。
两人相见，并没有如同普通好友见面，兴奋难抑或者拥抱问候，唐福重重在冯萨里日益结实的肩膀上拍了下，冯萨里紧紧抓住唐福的胳膊摇了摇，便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这是两个皇帝，而且是两个身处逆境之中，全帝国的希望都压在他们肩头的君王。如果因为他们的年纪太轻，就忽视他们的话，未来将会证明这种揣测错得有多离谱。两个人的会面并没有太多人在场，除了冯萨里的两个贴身护卫、同时也是千山抵抗组织的核心人员之外，就是唐福这边的柯仕仁和卡尔顿两人。
简单地交换了一下彼此分别后的大致情形，唐福就起身带着冯萨里去参观希玛城大营，一边走一边闲聊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唐福并没有提起冯萨里此次不告而来的突然袭击到底有什么目的，就好像接待一个久别重逢的朋友一样。跟在唐福身后的柯仕仁和卡尔顿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也不说话，只是亦步亦趋地跟在唐福和冯萨里身后，算是陪同参观。
这一只老狐狸和一只小狐狸，到了这时候哪能心里还不清楚，无论对方此次前来是何目的，大概都逃不脱唐福的算计了——为什么要参观希玛城大营？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炫耀武力嘛。虽然能够驻军近三十万的希玛城大营之中，还显得空空荡荡，但是能够在如此之短的时间里建设出来这样一片建筑，也称得上是实力的体现了，更何况，从北面进入大营，那一定能遇得上正在操练的精灵近卫军、神罚军团还有西南的两支军队。
果不其然，一进大营，迎面就是一大片荷尔蒙排面而来——一群战士正刚刚结束操练，正迈着东倒西歪的步伐迎着唐福一行人走来。一个冯萨里的随侍护卫忍不住撇了撇嘴，冲自己的同伴促狭地眨了眨眼睛——意思是你瞧瞧这帮窝囊废……
可另一位大概因为更加年轻一些，误解了同伴的眼神，居然径直开口低声说道：“这些家伙也太没用了……不就是个体能训练嘛，居然走路都走不稳了……真是……”
不得不说，冯萨里这两个护卫的眼光还是很毒的，一眼就看出来这些战士不过是参加了体能训练而已，而且体力真不咋地，这种程度的训练在千山帝国任何一支军队中都只能说是基础难度——如果按照皇家卫队的选拔标准，眼前的这些战士连参加选拔的机会都不会获得，这简直就是给自己的长官丢脸嘛！
冯萨里这位年轻护卫说话的声音很低，但他紧跟着冯萨里，他所说的话大家伙都听得一清二楚，除了最后几个字含含糊糊地掩饰了过去——大概是句粗话……总算他还记得不能君前失仪……
唐福闻言回头看了一眼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温和地笑笑，也没说话，就转回了头去。这两名侍卫是后加入抵抗组织的，没见识过唐福率领精灵远征军纵横捭阖的风采，因此也不怎么畏惧这位雷色帝国的年轻皇帝，甚至说话的那个还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唐福身后的柯仕仁和卡尔顿见老大不发话，自然更不能抢先开口，卡尔顿张了张嘴，被柯仕仁使了个眼色，却不得不又咽了回去。
冯萨里跟没听见侍卫嘲讽的话一样，只是紧紧盯着从他们面前走过的那群精疲力尽的年轻战士，浓重的汗味儿顺着微风直扑人的鼻端，将这些趔趔趄趄的战士衬托得更加可怜——




逆旅 第725章后悔
尽管他们看到了正在路边上视察的唐福，也努力想要挺直自己的身体，给老大留下一个好印象——可惜，他们的体能实在太糟糕了，现在也就勉强能够达到一个普通战士的水准。
安静地等着这一群足有好几百人的战士全都走了过去，冯萨里才回过头，怒斥道：“不会说话就闭嘴！我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两名侍卫被冯萨里铁青的脸色给吓呆了，立即跪在地上请罪。冯萨里也不去管他们，抓住唐福的手，诚恳地说道：“大兄，请你原谅我这下属有眼无珠……”
虽然冯萨里比唐福大，就算只论当皇帝的资历也是冯萨里要长得多，但是自从在千山帝国分手的时候他喊了唐福一声“大兄”，之后便一直以这个称呼唐福——而唐福从一开始的别扭，到现在已经渐渐习惯了。
看到自己的两名侍卫脸上仍旧有着忿忿不平之色，冯萨里叹了口气，走上去将这两个年轻人扶了起来——都是跟着他出生入死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兄弟，冯萨里斥责归斥责，却不会真的把他们怎么样。
“你们以为这些战士体能这么差劲，”冯萨里指着那些已经走远了的战士们的背影，温言对自己的两个手下说道：“所以没资格得到你们的尊重，对吗？”
虽然心里的真实想法被冯萨里出言揭破，但是两个侍卫不知道他这么问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故而一时之间没有人敢接话。冯萨里也不需要他俩接他的话头，径自说下去道：“可是你们也不好好看看他们走路的身形，身上的服装，还有一举一动中的举止习惯……”
两个侍卫惊讶地抬起头来，看到冯萨里认真的表情，还有嘴角那一缕若有若无的苦笑，顿时知道自家主公是认真的。他们仔细回忆着刚刚的印象，原本并未留意的细节在冯萨里的提醒之下纷纷跳了出来，好像……这帮人真的不像是普通的战士，有一点特殊，但具体特殊在哪里，囿于见识和阅历，这两个小侍卫就答不上来了。
最终还是冯萨里自己揭开了谜底，他苦笑着说道：“所以说你们有眼无珠，能入我家大兄法眼，充当他麾下精锐的战士，怎么能有善与之辈？刚才过去的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你们想象中的普通战士，而是魔法师……”
两个侍卫的眼睛睁大了，魔……法师……，这个词跟一块岩石一样从天而降砸到了他们的头顶。一时间两个人的思维都紊乱了，尊贵的魔法师怎么会跟臭大兵一样浑身汗水灰尘地从训练场出来……要知道，无论在哪里，也无论哪个国家，魔法师都是跟贵族一样的老爷，怎么会操此贱役……
但冯萨里又怎么会说谎，尤其是对他所倚重和信任的贴身护卫？转过身，冯萨里满脸的惭愧，跟唐福说道：“大兄，若不是小弟我家学渊源，从小就在魔法师扎堆的地方长大，要不还真跟这两个傻小子一样，被你给骗了过去……他们看不出来，可瞒不过我的眼睛。你看看这些人，一个个身形瘦削，根本没什么肌肉，一看就不是必须经过长期肉体训练的普通战士，而且他们各个人的手指都很纤细，虽然极度疲劳眼睛却都还能灵活，有的还穿着魔法师袍……”
唐福呵呵一笑，将冯萨里一直举着致歉的双手一把扯下来，说道：“自家兄弟，还这么客气干嘛！不知者不罪么，这两位小兄弟事先又不知情。倒是让你们看了笑话，这些可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魔法师，他们呀，几个月之前都不不过是魔法学院里的学生呢！可是我实在缺人，就算这些愿意跟着我干的兄弟们单独成立了一个魔法军团，也没有多少人，不过七百人左右，不值一提……”
冯萨里的曾祖父，便是千山帝国的菩荙贤者，一位值得所有人尊敬的长者，也是兰德大陆唯一一位大魔导师，可惜在地本州空间裂缝一战中身陨，但也对神族入侵者造成了极大的阻碍，为人类的抵抗创造了时间。
不仅如此，千山帝国皇室一脉在魔法领域一向人才辈出，所以冯萨里说的家学渊源绝不是客套。所以在冯萨里的耳中，自动将唐福话中那些假客气的部分过滤掉了，而唐福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那些关键信息却给冯萨里造成了极大的震撼——七百人……全都是魔法师……即便按照唐福的说法，都是魔法学院的学员，按照最低水准，七百名魔法学徒，那也是一股了不得的力量！
更何况，既然单独成军，又怎么可能全都是魔法学徒这种低阶法师……至少这支军团的骨干，至少都应该是初级、甚至中级魔法师的水准了……这大概是兰德大陆第一支全部由人类魔法师组成的独立军团吧！七百人的数字，对于一支军团来说简直就是个笑话，但若是清一色的魔法师，却又让人感觉惊悚……实在太多了！
唐福语焉不详，但冯萨里却不好再问——你对人家的军事情报打听得这么详细，准备干嘛？更何况，此次冯萨里来得如此仓促和冒失，看上去更像是一次处心积虑的预谋，而不是他所宣称的“考虑到安全因素，才先出发，然后再通过情报渠道告知希玛城”。
冯萨里不知道唐福是否相信自己的说辞，至少从表面上看不出唐福有任何的不快或者不满——但是到了他们这样的位置，任何表面的东西大概都无法让他们相信了。
冯萨里不禁有点后悔，如果不是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事先老老实实地跟唐福沟通好再来见面，会不会更好一点……但也很难说，换一个做法就会一定得到更好的结果——最起码，如同刚才的相遇那样的场景，一定不会是唐福刻意安排的结果，甚至如果按照双方协商的时间前来拜访，还能不能看到唐福口中的“魔法军团”，都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逆旅 第726章演武
这未必是对自己的提防，但对于秘密武器来说，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冯萨里继续跟着唐福的脚步参观这个庞大的军营，柯仕仁在一旁担任解说。说实话，见惯了金碧辉煌的各色皇家建筑，冯萨里对于这个呆头呆脑的兵营实在没有任何审美上的愉悦。
但正如冯萨里经常自嘲的那样，所谓“落架的凤凰不如鸡”，如果现在还沉浸在过去的审美观里，冯萨里早已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所以，不再是千山帝国的皇帝，而变成最大抵抗组织首脑的冯萨里，对于这个粗糙、方方正正、充满了阳刚和力度的丑陋建筑，想到的却是另一些问题——看起来他对于自己口中的“大兄”，还是了解得极为不充分，原以为唐福可能只是运气好才拥有了一支强悍的精灵部落作为拥趸，其实在国内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空间，要不怎么要选希玛城作为基地？
但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原本一穷二白的破烂希玛城营造出几十倍面积的大营来，这能是没有资源、没有资本的人干出来的事吗……
前面传来一阵喧闹声，而且越来越大，听上去简直像是爆发了一场战斗——也的确有兵器相互撞击的清脆声响和士兵血气上涌发出的呐喊声。
冯萨里神情凝重了起来，他那两个侍卫握紧了刀把子。唐福的脸色倒是一如平常，对卡尔顿点点头，示意他去看看。
没一会儿，阿马德里陪着卡尔顿回来，向唐福施礼，又冲冯萨里说道：“冯萨里陛下，您来希玛城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迎接您啊！”
阿马德里随唐福一起率远征军驰援地本州，跟冯萨里早就认识了，相比唐福，他一个统兵的将领却少了无数的顾忌，直接开口就这么直通通地说了。
冯萨里听到阿马德里这夹枪带棒的一番话，略微有些尴尬，然而好奇心压倒了别的情绪，冯萨里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阿马德里军团长，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时卡尔顿也附在唐福耳边说了几句，唐福见阿马德里看过来，于是索性开口说道：“冯萨里跟我兄弟相称，没什么事情要瞒着他，带我们过去吧。”
“是！”
阿马德里这才带着一众人等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经过一道特制的、极高的围墙，众人眼前豁然开朗，一片极为宽阔的演武场出现在了大家面前。作为兵营，自然少不了各种操练的地方，演武场也是其中一种。
一般军队进行大阅兵、或者重大活动、庆典等等，都会在面积较大的演武场进行。阿马德里带着唐福他们过来的演武场还不算是希玛城大营之中最大的一个，但也足以容纳上万人一起操练，面积可想而知。
一进入演武场，高亢的声浪便再也没有任何空间和地理上的阻碍，直接灌入了唐福他们的耳朵里。那一瞬间，原本就在凝神戒备的冯萨里那两个护卫，浑身的寒毛都全部竖了起来——演武场中的杀气腾宵而起，到处是激烈的武器对撞声，还有叫骂喊杀声！
这时总算体现出演武场四周高墙的作用了，一来阻挡声浪传出去太远，二来嘛，可以避免那些乱飞的武器一旦脱离主人的掌握，不会伤及无辜。
阿马德里扯着嗓子给他们介绍眼前的场景：“这是我们两支军队在演戏，骑在独角兽上面的是精灵近卫军团，负责防守的则是精灵之森神罚弓箭手军团和神弓之羽神羽军团……”
他不说，所有人也都看出来了。骑在独角兽上面的骑士，全都是一身甲胄，手中清一色的骑士长枪，五人为一组，如同一波波永不停歇的浪潮，狠狠拍打向岸堤。而阿马德里提到的神罚军团，则是十至二十人一组，分成远程的弓箭手、魔法师，中程的长枪手、大剑手，和灵活敏捷的短刀手、也即是负责在敌人行进路上前后左右骚扰的类似人类冒险者团队中盗贼一般的存在，构成一个应对骑士冲击的立体防御阵地。
几十、上百组独角兽骑兵小队，如果全都集中在一起冲击敌阵，那声势自然是非常骇人，但像现在这样分开独立发起攻击，就显得异常凌乱。但即便如此，负责防御的战士也压力山大——骑在坐骑上的骑士，战斗力提升了大约好几倍，几乎非人力可以抗拒。
亲眼看过地本州空间裂缝一战的冯萨里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这种训练的作用——进攻的五人独角兽小队明显是在模拟神族那些单体攻击力异常强大的战士，那些普通的神族战士都有着按照兰德大陆来说黄金武士阶位以上的超强战力！
指望人类、或者是精灵之森的普通战士，一对一挡住这些神族黄金战士只能是异想天开——实力上的差距，不是靠勇气、意志就能克服的。在地本州战场上，前仆后继将生命献祭在神族侵略者前进道路上的千山战士们，已经用自己的牺牲证明了这一点。
然而令冯萨里惊讶莫名的，是模仿者的实力——至少按照他的眼光来说，那一队五位独角兽骑士，居然模仿起神族战士来真的似模似样，就连那种冷硬、凌厉、漠视生死的气质都有些类似。他的另一重惊讶，则是给防守的战士的——虽然他们左支右绌，狼狈不堪，很多时候需要依靠扮演敌人的战友高抬贵手才能避免“尸横遍野”，但是如果真遇到神族战士，起码他们都有一战之力，舍得付出牺牲的话，五个换一个做不到，十个换一个总还是有指望的……
别以为十个换一个是耻辱，假设当年菩荙贤者能够预知到敌人那惊人的实力，不是按照常规的应付方法，而是像现在希玛城大营中一样进行针对性训练之后再去迎战的话，别说十个换一个，即使五十个换一个、一百个换一个，敢于侵略兰德大陆的神族先锋也都死绝了！




逆旅 第727章震撼
信息不对称，就造成了千山帝国的战士，即便想要十个换一个，也没有机会……不过，冯萨里必须承认，即使时光倒流到空间裂缝之战开始之前，千山帝国想要凑齐这个演武场中的精锐战士，无论是假扮神族的独角兽骑士，还是训练防守的步战士兵，也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这些，”冯萨里附在唐福耳朵边上吼道，“都是大兄的精灵族战士们？”
看到唐福点点头，冯萨里简直再也掩饰不住神情之中的羡慕嫉妒的表情了——难道这位大兄真的是天选之子吗？人类之中，他凑齐了七百名魔法师组建了从未有过的魔法军团编制；而他随随便便收服的精灵一族，居然又有如此之多的精锐之师……
“不过，”冯萨里还有疑问，他指着神羽部落军团的方向疑惑地问道：“那里头也有一些人类吧？你看他们的相貌跟精灵还是有所不同……”
这回唐福都忍不住诧异地看了冯萨里一眼，场面如此混乱，箭矢、魔法满天飞，除了独角兽精灵骑士的长枪枪头上包了一块软牛皮，以防止出现伤亡之外，其他都跟真实的战场没有两样，在这种几千人打在一起的混乱场面之下，冯萨里居然一眼就看到了演武场中防御的一方里头有人类的身影——这眼光之敏锐，也是没谁了。
当然这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唐福直接回答道：“那是我在黑暗森林之中收服的一支半精灵部落，名叫神弓之羽，并以这个部落作为基础组建了神羽军团。”
冯萨里神情一滞，对于这位大兄的好运气表示无语——黑暗森林如此蛮荒的地方，也能被他找到一支精锐的半精灵部落，并且收服了……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情。转眼间冯萨里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看到冯萨里的脸色，唐福佯作不知，跟他一起悠哉悠哉地看起了操练。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在场的没一个是外行，自然能看出来虽然阿马德里说这是演习，但烈度和强度却已经非常接近实战。
虽然防御的两支军团没敢丧心病狂地使用大规模杀伤性魔法，但是五颜六色的魔法光芒还是非常危险的存在——因为神羽军团的存在，精灵之森神罚弓箭手军团的魔法不再是单调的绿色。
不时有人被身穿白色服装的战场救护人员高声喊着从战场中运送下来，那都是不小心误中了魔法或者被长枪戳中受伤的伤员。
虽然独角兽骑士的长枪上头裹了牛皮，但是独角兽冲击起来的狂暴力量却不是区区一块牛皮能够抵消的，如果被长枪正面戳中，那巨大的冲击力能让没有身着全甲的战士当场昏迷过去，甚至可能伤及内脏，最起码断上几根骨头是毫无疑问的。
当然，人数较少的独角兽骑士虽然占了坐骑的便宜，但是经常被集火的危险，使得他们被抬下战场的比例同样不低。
说到战场救护人员，那又是唐福的一处强项。植物系魔法原本就是仅次于光明行和水系的治疗魔法之一，在某些方面（比如对于内伤和断骨等等的治疗）甚至还要超过水系魔法的功效。
精灵之森又是植物魔法滥觞的地方，随军的神恩魔法师更是从事治疗方面的行家里手，一时之间就看到浓厚的绿色魔法元素光芒此起彼伏，离了老远都能感受到那其中蕴含的强大的生命力。甚至为了能够让受伤的战士快速恢复，有的神恩法师居然还小心翼翼地给他的伤员喂下了一滴珍贵无比的生命泉水！
冯萨里当然不知道生命泉水是什么，但他能够看到每当有人被喂下“药水”之后，总是用旁观者匪夷所思地速度便恢复了起来——于是，他又眼巴巴地看向了唐福，这回唐福直接给他打了一个包票：“冯萨里，你不用眼红和羡慕，我准备在希玛城建一个野战中心医院，今后你那边的伤员也可以送过来……放心吧，他们绝对可以享受跟我们的战士一模一样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