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旅

反观前锋军团这边，“万岁”的吼声响彻云霄，无论兽人还是矮人、或者人类魔法师，统统都疯狂了。
陛下这一手实在太帅了，甫一出场，一个照面便将敌人的老大给干掉了，实在太过激动人心。
战场的形势原本就是一边倒，近两千名前锋军团的战士分成了上百个小队，分成远程、中程和近战不同的组合，对只剩下区区几十数量的神族战士展开绞杀。通常一个神族战士都要面对两至三个前锋小队的合力狙击。但神族的强大战斗力不是白给的，刚开始双方打得有来有往，虽然前锋军团这边人多势众，却被神族悍不畏死的打法搞得很狼狈，甚至出现了伤亡。
随着海德力科的死讯公开，形势扭转了过来，前锋军团开始以绝对的优势控制住了局面。紧接着，大批的库拉斯抵抗军战士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火速加入到激烈的战斗中来，这同时也意味着这一小队神族的覆灭只是时间问题了。
我……这是在哪里？四周一片漆黑。没有灯光，没有星星和月亮，也看不见温暖的太阳。我知道我还活着。因为骨头缝里那种丝丝缕缕的麻痒感觉，不是一个死人应该有的。当然我也没死过。或许我已经死了……真好。
死了未必是一件坏事，对吧？只是很多人不知道这个道理。不对，我还不能死。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在哪里？
唐福努力睁开眼睛，肿胀的眼皮子露出了一条缝隙，然后又无力地合上了。





逆旅 第928章伤疤
惊鸿一瞥之间，唐福看到自己似乎正身处在一个极高的地方，因为目光的远处是大片的空白的蓝天，还有天上漂浮的云朵。
真好，活着。哪怕是不开心地活着。
随着这一瞥，各种感官也都恢复了知觉。唐福感觉到有风从他身边划过去，蹑手蹑脚像是一个不太高明的小偷。天气一定很好，在这么高的地方，竟然只有微风，云朵也都固定在天空中。他的鼻端全是青草的气息，高纬度植物带着特有的凛冽味道的生气，是莽撞的小鹿，在人的鼻端里头横冲直撞。
周围很安静，除了风声、白云飘动和青草生长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动静。
但很快，他就知道这只是自己的错觉。大概刚刚苏醒，各种感官正在陆续恢复，而听觉或者是最后才清醒过来的。各种不同的声音陆陆续续传到了他的耳朵里，而且越来越近。
“……醒过来了？太好了……”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感谢万能的创世神，父神在上，保佑吾王……”
“都安静一些！别吵着他！”
最后所有的声音都被各种口音、语气的话语给覆盖淹没了，说话的人不少，以致于很多话他都没有听清楚。
最后一句话听上去语气很熟悉，一定是一个他很熟的人说的。而且这个人很有地位，他说完之后，场面竟然安静了下来。
唐福的大脑像是被一层油腻腻的浆糊给裹在了中间，一些简单的问题也要花上一些功夫才能反应过来，看起来跟海德力科的一战确实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武神的反噬已经伤到了他的根本。但他还是努力睁开了眼睛——
一张精灵的脸映入了他的眼帘。原本俊美的脸因为一道狰狞的伤疤而显得很怪异。伤疤在右边额角，大约有成人的一个食指长，大约当时的伤口很深，痊愈之后伤口两边的肉向外翻起，导致整个伤疤简直像一个魔鬼张开的大口一样瘆人。
假如没有这个可怖的疤痕，单单看眼睛以下的脸庞，海格纳依旧是那个风度翩翩的精灵美男子。唐福吁了口气，海格纳的到来让他的心彻底放了下来，只是这家伙脸上的伤疤……
“喂，我说你小子怎么变得这么丑了？”
清醒过来的精灵王第一句话没有问战果，也没有问敌人的动向，反而更加关心自己手下的容貌——但不得不说，就这么一句话，便让他周围原本紧张到快要爆炸的气氛瞬间轻松了下来，有些显然没什么城府的家伙，听了这句话之后，竟然偷偷地笑了起来。
海格纳也笑了，牵动脑门上的伤疤，看上去似乎在他脸庞上有两张嘴在微笑一样：“在敌人面前，还是丑一点比较有威慑力。”
众人都散去了，留下两位大佬说话。海格纳是唐福指定的前锋军团代理军团长，假如他有事，指挥权自动移交——在唐福昏迷过去之后，当海格纳按照唐福的安排，带着敌后军团赶到库拉斯亚金山山坳时，莫斯宣布了唐福的任命，并且向格雷泽、哈兹和巴格马提出示了唐福亲手书写的命令，上头还分别盖着雷色帝国的玉玺和精灵之森的精灵王印章。可见这一步棋是唐福早已安排好的，并非一时兴起。
对于其他人而言，海格纳也的确有这样的资格和底气。自唐福在阑珊城任命他为敌后军团军团长开始，这位在射月原时代就已经特立独行地加入了精灵之森神罚军团的精灵魔法师就早已被众人所熟知。同时海格纳在射月原时代的死灵沼泽战争中，就以超高的悟性自行领悟了暗黑系魔法，并且成为整个精灵之森唯一一个隔空继承了唐福鸡尾酒魔法的衣钵，自创出了植物系魔法生命守护和暗黑系魔法死灵黑雾混合引爆的大范围鸡尾酒魔法，被誉为精灵之森一族的魔法天才！
敌后军团从精灵王近卫军当中挑选了出了第一批为数五百的精锐战士作为成军的骨干，在海格纳的率领下奔赴地本州前线。别看人少，这支敌后军团的所有动向都被列为了帝国最高军事机密，除了极为有限的几个人之外，谁也无权过问，甚至连他们的情报都无权查看。
从那以后，敌后军团就成了地本州乃至千山帝国神族和内奸们的心腹大患，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反复袭扰北方神族广阔的后方地带，分头解救自发抵抗的民众和民间组织，将他们化整为零送到后方希玛城或是就地整编，经过简单的训练之后发给武器加入敌后军团，弄得人口稀少的神族焦头烂额。
这些消息传回雷色帝国，传到了各支军队中，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一时之间，敌后军团和海格纳的赫赫威名震荡了全大陆，无数人在口口相传着这支英雄军团的故事，传颂着海格纳的威名。因此，当海格纳带着纵横敌后的威武之师前来汇合，第一魔法军团和兽人、矮人两支队伍，对于接受他的指挥并无异议。
“这里，”唐福点了点自己的额头，问海格纳道：“怎么回事？需要我帮你去掉吗？”
唐福不是吹牛，对于一个全系大魔导师而言，帮人去除疤痕简直是手到擒来的事情——说起来，已经晋阶为魔导师的海格纳同样可以做到这一点，所以唐福才有此一问。海格纳摇摇头，说道：“不需要了，老大。这个疤痕是一个神族武神给我留下的纪念，要不是那十几个兄弟……大概今天你也见不到我了。”
海格纳的语气很平静，这是一个真正经历过生死搏杀的战士的口气。唐福深知这平淡口气之下隐藏的惨痛，因此只点点头，却不追问。这个话题就此打住了，海格纳开始了自己的工作汇报：“……敌后军团到达亚金山山坳的时候，战斗已经基本结束了。因为您突然晕倒，库拉斯人和前锋军团还发生了一些不愉快，好在纳罗瓦这家伙不错，将那帮头脑不够用的库拉斯战士弹压了下去。另外，矮人还好，兽人也在中间起了一些不好的作用，这些兽人战士的脾气实在太暴躁了……”




逆旅 第929章歌里比思
“伤亡怎么样？”
唐福丝毫不意外兽人和库拉斯人的冲突，这两帮人要是不冲突，那才叫奇怪，他更关心面对神族的残兵败将，自己这一方的表现如何。
海格纳面色凝重，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是事后听说的，尽管当时的局面一边倒得倾向于我们这边，但是神族垂死反击还是造成了很大伤亡……”
唐福心中一紧，尽管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的表情，但是双手却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
“……我们的人还好，主要伤亡都在库拉斯人那边，他们大意了，以为被我们按在地上揍了半天的神族应该没什么战斗力，就全部冲在最前面，因此神族的反击大部分被他们承受了下来。事后统计，前锋军团一共伤亡了一百九十八名战士，大部分是直接死亡，只有极少的伤员最后挺了下来。其中第一魔法军团伤亡五十八人，矮人伤亡五十人，兽人的损失最大，一共九十人……”
唐福默然。战争不可能没有伤亡，但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居然前锋军团还有百分之十的伤亡率，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倘若再加上库拉斯人的损失，那数字简直惊人。
“但是，成绩也是不容抹杀的。此战之中，除了被您干掉的海德力科之外，其余近两百名神族战士全部被歼灭，无一漏网……”
那大概是因为神族残酷的连坐之法，假如这一队海德力科的护卫敢于抛弃家主逃命，最后一定会被折磨致死，就连家人都要受到牵连——其实海德力科一死，他们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要为他殉葬，没有第二种可能……唐福的心里转动着这些念头，嘴里却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仔细听海格纳描述着战斗的情形，思量着这一战的得失。
“敌后军团到了亚金山山坳之后，我按照您的命令接管了前锋军团，大家也都很给面子，没什么意见，挺配合我。”
说到这，海格纳露出了微笑，居然还带着几丝腼腆。唐福自然不会刨根问底，也露出鼓励的笑容——他相信海格纳的能力和手腕。
事实上，随着唐福领地和势力范围的不断扩大，精灵之森部落的诸多中高级将领也都在成长，只不过有的际遇和运气都堪称逆天，已然成长到了惊人的地步。比如唐福眼前的海格纳。
“我将部队收拢之后，为了防止格里什带着剩下的神族大部队回头报复，带着前锋军团转移到了这里。”
海格纳在唐福面前的一个正方形的红色桌子上摊开了一张地图，修长的手指落在距离亚金山口很近的地方，“这是亚金山的一座*，歌里比思，在库拉斯古语中的意思是‘连神灵都找不到的山’……”
“哦？”唐福饶有兴致地盯着地图上的位置，但是在纸面上看不出什么玄机，只能看到这座连神灵都找不到的山在亚金山一连串羊屎蛋一样的*中并不起眼。
“歌里比思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它夹在两座*之间，”海格纳指着地图说道，“这两座*将歌里比思挡在了后头，如果不是世代居住在这里的土著，绝对很难发现这里头的奥秘，我们之前也没有考虑到部队可以隐藏在这里……”
唐福颔首。是的，在之前最大胆的计划里头，都没有全歼海德力科这一项。当时做的各种预案考虑的大都是缠斗和持久战的方案，并没有全军撤出战场的这条思路。
到达亚金山山坳之后，唐福敏锐地抓住了格里什率领的大部前队和海德力科殿后的小分队前后脱节的那一个或许转瞬即逝的战机，孤注一掷将自己所有的筹码统统推上了赌桌，来了一票大的……险些把自己这条小命都给输掉！
幸运的是，他赌赢了，幸运女神一直没有离开他的身边。这也意味着随后的计划也就必须要做出调整。海格纳没有辜负他新生代名将的名头，通过纳罗瓦打听到了居然有歌里比思这么神奇的*，于是便率军在此修整。
“我晕过去多久了？格里什对于海德力科全军覆没的反应如何？”
唐福问道。
“您已经昏迷了将近三天……”
唐福默然。
海格纳怀着景仰的心情看着他，在所有精灵之森的战士、也包括在他海格纳心目中，唐福就是一位领路人，无畏无私，是给所有迷途精灵指路的灯塔。
他拥有着数以十万计的精锐的各族战士，有着广袤无边的领地，有着对他忠心耿耿的无数臣民，但在最危险的时刻，他依旧冲在最前方，将所有人都无法战胜的强大敌人踏在脚下。海格纳听很多人、包括兽人跟矮人战士们，提起在那一战中唐福是如何亲自手刃海德力科的情景——但是每个人描述的都不一样，似乎每个人都在自己的描述中掺入了想象和夸张，将一场简单的战斗给披上了无数件光怪陆离的外衣，弄得海格纳简直无所适从。
他唯一能够确认的，就是战斗开打的时候，唐福用禁咒级别的鸡尾酒魔法把神族站立的地方给洗了一遍，给了神族战士们一个大大的“惊喜”后，便以某种鬼神莫测、威力极大的秘术，瞬间就秒杀了不可一世的神族家主，然后直接导致了神族的大溃败……
当然这显然也给唐福的身体带来了某种隐患，使得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便晕倒了过去。不过这非但没有损害唐福在众人心目之中的地位，反而让大家更加钦佩和死心塌地地追随——谁都知道若没有唐福的惊天一击，就算库拉斯人再来得早一点也没用，强弱之势易位，士气高下相反，最后等待着前锋军团所有人的将是神族的屠杀，或者至少也是一场硬碰硬的硬仗，不知道要死掉多少人！
至于库拉斯人就更不用说了。据说，冲在库拉斯援军最前面的纳罗瓦，看到手里举着海德力科人头、威风凛凛的莫斯，看到在精灵王卫队重重保卫之下、躺在地上酣睡（或者说昏迷）的唐福，那眼泪哗哗的……




逆旅 第930章内乱
海德力科和格里什这两个神族家主，在库拉斯的暴行那可谓是罄竹难书，库拉斯抵抗军里头，谁没有亲人朋友死在他们手里？
假如不是唐福陛下，他们的仇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得报——虽然说大家对最终赶走神族侵略者有着坚定的信心，但谁敢说自己就一定能见到光复的那一天？战场上刀枪无眼，说不定下一个牺牲者就是自己。
因此，尽管在随后对神族残余的歼灭战之中，库拉斯人跟前锋军团有些小小的不愉快，他们也付出了绝大的伤亡，但最后的结果却还不坏——甚至可以说是皆大欢喜。
也正因为如此，当海格纳跟库拉斯人询问有没有可以藏身修整的地方时，纳罗瓦才慷慨地将歌里比思峰奉献了出去——所谓“狡兔三窟”，库拉斯抵抗军拥有若干个极为机密的老巢基地，歌里比思峰就是这些老巢中最隐秘的一个。
就算在本地土著的带领下，从两座相互连结的耸峙*中间某条羊肠小道转进到突然出现的峡谷中时，海格纳对于歌里比思峰的存在还是将信将疑——因为肉眼完全看不到这座*的存在。直到站在歌里比思峰的脚下，海格纳才算是心服口服。这么大的一座*，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却让你怎么也发现不了——大自然利用人类眼睛的特点，搞了一个小小的欺骗，异常成功。海格纳继续讲述唐福昏迷这三天里发生的事情：
“……根据库拉斯人的情报，就在我们离开战场不久，一个由格里什派出的搜索小队就到达了现场，随即海德力科以及殿后部队全军覆没的消息就传回到了格里什率领的神族主力部队中。据说在主力部队中暂时由格里什指挥的海德家族的战士们，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当时就要脱离指挥，会军去给海德力科家主报仇……”
这就是家族制的弊端。当然神族既然在奥斯空间生存了这么久，家族制的优点同样毋庸置疑，可是这一套到了兰德大陆显然已经不适用了——海德力科和格里什的磕磕绊绊正来自于此。
海格纳没有打断唐福的思考，径直说下去：“格里什当机立断，没有坚持一定要按照原计划继续进军，答应了海德家族战士们的要求，同意全军回师，一定要找到我们，给海德力科报仇。但是格里什耍了一个滑头，并没有立即回师，而是告知海德家族的战士需要先行搜索战场，否则情况不明，害怕误入敌人的陷阱……”
很明显，格里什想要借机吞并海德家族的神族战士。唐福慢吞吞地换了一个姿势。假如立即回师，看到家主被枭首的惨状，这些海德家族的战士们很可能会做出不理智的行为，那时别说吞并，这支由一千两百名海德家族的战士和大约一千六七百名格里家族战士组成的神族联军都可能会土崩瓦解。
海德家族内部的野心家们也会跳上舞台，跟格里什争夺海德家族的控制权。拖，不见得是一个坏主意，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打着这些小九九，格里什也不过是个酒囊饭袋而已……
仿佛在印证唐福的想法，海格纳说道：“……刚开始那些海德家族的战士还算听话，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不知道是有人在其中捣乱，还是这些神族自发的行为，总之神族联军之中闹腾了起来，根据眼线的情报，据说差点闹出哗变来。就是在这种状况之下，神族联军开始拔营，往亚金山山坳之中全速行军。但是他们到达战场的时候，我们已经转移到了歌里比思峰……”
随后的事情既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虽然格里什也确实在努力寻找前锋军团的踪迹，但是歌里比思峰的位置实在太过匪夷所思，格里什的神族联军纵然战斗力惊人，但是对于宛如人间蒸发一样的前锋军团，却也没有任何行之有效的办法。
等到半夜的时候，格里什一直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在海德家族中间的有心人的鼓动之下，海德家族的战士们发动了兵变——这样说可能略显夸张，他们只是集中到了格里什的营帐外头，鼓噪着要求格里什立即为海德力科报仇。
也难怪这些海德家族的士兵们如此悲愤——当神族联军到达的时候，海德力科这位海德家族的领头人，孤零零的脑袋正在一处高高的山崖之上随风飘荡，分外凄凉。格里什自然没办法答应这种要求，他连海德力科的仇人究竟是谁都不知道，怎么起兵报仇雪恨？
眼看着海德家族和格里家族的士兵就要上演一场全武行，甚至可能演变成两个家族不死不休的战争，迫于无奈，格里什只得做出了分兵的决定。
格里家族的神族战士留在亚金山一带，暂时不动，而海德家族的士兵，格里什只能随他们去了。当然，他最后的努力就是承诺格里家族会在这里等他们两天时间，作为一条退路。
可见格里什还是存着万一的指望，假设海德家族的士兵找不到仇人，除了自行回归地本州神族大本营之外，不是只有投奔他格里什这一条路好走了么……但是格里什万万没想到，海格纳一直就在等着这个机会。
“……海德家族在海德力科死后，迅速从一个整体瓦解成了若干个小团体，大概每个小团体中都有一个原本在家族之中就有些威望的领头羊吧，总之谁也不服谁。每个小团体都坚持自己的主张，有人要在亚金山深处寻找敌人，有人却力主立即奔赴库拉斯首都纽迪亚城，不惜一切代价报复库拉斯人——因为不论是谁杀了海德力科，总之库拉斯人都脱不了干系。最奇葩的是还有某个小团体领袖建议回地本州搬救兵——其他神族都对此面面相觑，因为与其千里迢迢跑回去，那还不如给近在咫尺的格里什收编算了！”




逆旅 第931章集结
就这么着，吵吵闹闹过了一夜，天还没亮，跟格里家族分兵的海德家族又分裂了。十几个小队伍分别按照自己心中的理念和坚持，踏上了各条不归路。说到这，海格纳的眼睛闪闪发亮：“……我将前锋军团打乱，并且得到了纳罗瓦的全力支持，按照近远中火力的不同配置，组织了几十个狙击小队，轮流开始出去‘狩猎’！”
“海德家族的队伍有大有小，我们按照集中优势火力各个歼灭的原则，组织几个甚至十几个狙击小队，专门拣人单势孤的落单的海德家族队伍下手……这两天来，不完全统计，狙击小队大概消灭了三位数以上的海德神族，自身损失很小！”
“好！干得漂亮！”
唐福听得眉飞色舞，一拍大腿，竟然从卧着的地方站立起来。他阻止了要来搀扶自己的海格纳和精灵王卫队的战士，站在地上原地蹦了几下，感慨道：“好久没睡这么舒服的大觉，再不醒过来，仗都要被你们给打完了！”
众人大喜。
不论前锋军团在海格纳的指挥下取得了如何辉煌瞩目的成就，也不论各支军团配合得有多默契，杀伤了多少神族，但是唐福一天没醒来，大家的心里就一天不落地。
纵然唐福是大魔导师，雷色皇帝，精灵之森的王，但是在人类和神族两大集群之间的战争当中，即便他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就像之前那场战斗一样，兵对兵将对将，唐福作弊一般借用了艾泽拉斯权杖的力量，才秒杀了海德力科，同时也把自己的战斗力清零，无法参加后头残酷的白刃战。
全歼神族残敌，靠的还是前锋军团的普通战士和军官，靠的前来支援的库拉斯战士！可是，只要他在，无论是第一魔法军团，还是敌后军团，无论兽人王子巴格马提，还是矮人首领哈兹，所有人都感觉自己有了主心骨——哪怕他昏迷不醒，也是如此。现在他醒来了，还活蹦乱跳一如从前一样，众人怎么能不欣喜若狂？
别说现在眼前只是四分五裂的海德家族的神族战士，就算是奥斯神族五大家族之首的里克家族的族长里克兰德亲自率军扑来，大家也有一战的信心。
“地图！”
随着唐福的指示，巨幅的亚金山一带的详细地图挂到了营帐的墙上。天才的精灵之森魔法师，军事指挥上的后起之秀海格纳，和唐福一起站在地图前面。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很轻，就连紧挨着他们的莫斯都听得不大清楚。
两个人的手指在地图上反复滑动，几乎将亚金山的每一条山坳都划了一遍。这种窃窃私语一般的商议持续了几乎整整半天，就连莫斯都犹豫着要不要劝一劝精灵王，毕竟刚刚才从昏迷中醒过来，不宜太过操劳。但很快莫斯就没空这么想了，一波波传令兵被派了出去，凡是在歌里比思峰临时营地中修整的中级军官，都分批到了营帐之中，还来不及恭喜唐福苏醒，便急匆匆接受了新任务，赶去收拢部队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