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屠记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苏柘幕
“哥哥你放心,桃管够,可是这钱却是万万不能收,实不相瞒,我表哥董虚舟也是咱斧狩的人,那这么算来,你们和我就是亲戚关系,吃几个桃怎么还能收钱这要是让我表哥知道,非拿刀削我。”安丰一向见钱眼开,今日却一改常态,居然把到手的钱都能推回去。
魁梧汉子见安丰这样说,也就不再矫情,将铜板揣回怀里,又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笑着说道:“原来是董老八的表弟啊,那就是我铁塔孟浪的兄弟,以后有什么能帮得上手的,尽管说,咱不含糊。”
这魁梧汉子正是斧狩三里坡分部四大牙将之一的铁塔孟浪,以《流沙降魔》的横炼功夫,冲锋陷阵,斧狩创立半年以来,立下无数功劳。
安丰直接拉开一筐黄桃上盖着的破毡,就招呼斧狩的帮众过来分食,而孟浪旁边一手持钢刀的精干小伙,皱着眉头对孟浪说道:“老大,黑白旨的人怕是很快就会追上来,我们不宜久留。”
温良听到这话,打量了一下马车里的货物,雨水落在坛壁上竟然都不沾,坛子里面怕是油之类的东西,刚才那精干小伙的意思应该是黑白旨的人也在抢夺这批货物,那么答案就呼之欲出——火油!
孟浪听了之后,冲着斧狩的人说道:“就黑白旨的那些人,又要调拨人手又要赶路,估计没有那么快,不过却不能不防。”说完就转过头,对着斧狩的帮众用雷一样的声音说道:“弟兄们,咱这歇也歇了,桃也吃了,赶紧赶路吧,免得在家门口被黑白狗咬了。”
经过短暂的整装,马夫就扬起鞭子,赶着马车继续前行,而剩下的三十多号人也都跟着马车继续奔跑。
安丰和温良牵着缰绳继续赶路,孟浪没有随着车队走,而是和安丰温良一起,边走边瓮声瓮气的说道:“小兄弟这是要往三里坡送黄桃”
“是啊,我表哥说帮里的兄弟这段时间比较辛苦,让我送一些黄桃过去。”安丰回答说道。
&nbs
第五章 飞爪骑兵
斧狩三里坡驻地总共有帮众六十三人,现在再加上温良和安丰,也才六十五人,而诸师元带来的黑白旨人马,差不多有斧狩的两倍之多,而且还有一半的人都骑乘战马,如果是在空旷的场地展开战斗,斧狩就不止落了下风,只能是任人宰割。
黑白旨另外两组拉着铁索的人马也就比第一组人马慢几个呼吸,三组人马掠过之后,十几座本就破旧的村舍立马变成残垣断壁,原本村舍中居住的村民无一例外,不是被铁索上连接的铁球砸中,就是被带着惯性的铁索击中,就算侥幸躲过,也被房顶上的木梁瓦块砸中,无一人可以站立。
孟浪进了大门之后,就从木梯爬上箭楼,看到诸师元对村民的性命毫不在意,牛眼都快要瞪圆,双手更是因为用力,关节发出“啪啪”的响声,用如雷般的声音愤怒说道:“诸老儿,你就不怕遭到报应吗”
诸师元至始至终都没有看一眼废墟中的村民,听到孟浪的话,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回答道:“没有人可以从我手中抢了东西还能有好日子过,这些村民肯定也和你们斧狩有瓜葛,死不足惜。”说完之后,左手举起并向前挥动了一下,身后又有十多名帮众驱赶胯下的马匹向前走去。
安丰见到他表哥董虚舟正在搬运火油,就走了过去,而温良跟随孟浪爬上了箭楼,心中对于黑白旨和诸师元的做事风格极其的厌恶愤恨。
此时,那十多名驱赶马匹前来的黑白旨帮众已经走到距离黄杨木墙不足十丈的距离,并从马鞍下取出一根盘着的绳索,绳索的一头连着一个硕大的铁爪,在手中快速的甩动。
而木墙后面斧狩带着弓箭的帮众,也基本爬上木墙上其他的箭楼,一个个将手中的强弓拉成满月,只听得孟浪一声令下,三十多名弓箭手同时放箭,离弦的箭就飞向黑白旨的飞爪骑兵。
斧狩三里坡驻地的掌事不是孟浪,而是师浩古,号称三不讲,其实也就是算命先生的规矩:不算死人、不算同行、不算自己,昨日日前往王宫给一位贵人解说命理,还没有回来,所以作为四大牙将之首的孟浪自然要担负起责任。
离弦之箭并没有对十多名飞爪骑兵造成伤害,但是却逼退了四五丈,趁着箭楼上的弓箭手从箭筒中拿取弓箭的时间,十多名飞爪骑兵迅速的靠近木墙,手中的飞爪本就已经飞速的甩动,一撒手,就立刻飞过木墙,一拉一扯之间,飞爪的爪尖就扎进黄杨木中。
调转马头,马鞭狠命的在马屁股上抽打,战马吃痛,就往前奔跑,在战马的冲劲下,黄杨木围成的木墙发出“嘎吱嘎吱”声音,看样子是敌不过战马的力量。
围墙的黄杨木下端有一段是扎进地里,并且地面被夯实,可是最近连绵的细雨已经将泥土浸泡松软,起到的作用少之又少,现在仅靠木头与木头之间的固定绳索支撑,眨眼间木墙就已经向外倾斜。
箭楼与木墙之间也有绳索固定,此时因为战马拉扯而摇摇晃晃,箭楼上的弓箭手站立不稳,从箭筒中抽出箭支,却没有办法张弓搭箭,孟浪心中大急,纵身一跃,从两丈高的箭楼上跳了下来,下落的同时,抽出腰间的斧头,挥舞间砍断了一根飞爪绳索。
斧狩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黑白旨这次来袭,居然配备了攻城器械,虽然飞爪和链球都比较简单,但是在三里坡驻地简陋的建筑面前,就显得威力相当巨大。
温良看出就算箭楼不晃动,弓箭也不能彻底的阻止飞爪骑兵的进攻,从身旁一名喽啰腰间抽过一把钢刀,木墙和箭楼已经向外倾斜,只能选择和孟浪一样,从木墙外侧跳下,跳下的同时,用钢刀砍断一根绳索。
孟浪和温良总共砍断两根绳索,其中一座箭楼拉扯力明显减小,箭楼上面三名弓箭手也站稳一些,立刻张弓搭箭,照着下面的飞爪骑兵放箭,可是三名弓箭手三支箭在匆忙之间射出,有失准头,并没有射中。
最中间的木墙受到拉扯力最大,终于没有坚持住。
“轰轰……”
中间木墙倒塌之后,其他木墙失去一面绳索固定,立刻也跟着倒塌下来,数十座箭楼也倒塌了七八座,黑白旨飞爪骑兵拉倒木墙之后,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用飞爪拉着木墙向前奔驰。
墙下的拒马也被倒下的木墙重量压垮,斧狩三里坡驻地的防御工事在这一刻,被黑白旨强硬手段彻底攻破。
没有木墙的掩护,诸师元立刻挥手示意后面的人马开始进攻,而他自己也从靴筒上拔出一把峨眉刺,这把峨眉刺就是诸师元成名于江湖的象征——问天雷刃!
从半年前斧狩建立,斧狩和黑白旨之间就战火不断,所以只要开战,基本就是不死不休,并没有什么投降不杀之类的
第六章 无箭之弓
乌云密布的天空,许久没有放晴,乌云流动,缓慢占据仅剩的留白,三里坡驻地土楼有五层雨檐,墨黑色瓦片被雨水洗刷已久,似明镜一般,逐渐变大的雨水顺着黑瓦流下,落在地上残留得积水中,传出急促得的铛铛”声。
土楼外数十辆拉着火油的驽马被战斗惊吓,也和安丰租借的毛驴一样,立刻撒开蹄子,四散逃跑,只留下地上还没有来得及搬进土楼的瓦坛。
土楼天井因为疏水设施良好,地面上并没有残留的积水,从雨檐上流下的雨水就像是一张雨幕挡在了走廊外,忽然,天空中传来一阵“轰隆隆……”的雷声,雷声的源头似乎不在此地,像是远处传来。
“喀嚓……”
伴随着天空中爪形闪电,犹如天界巨灵神下凡的孟浪向着前方诸师元劈出一斧,短斧上带的得罡风在斧子还在半空的时候,就将地上的黄泥水向两边溅起,而孟良本人却距离诸师元还有一丈多的距离。
即便是有一丈多距离,诸师元湿漉漉得长衫和黑发,都在罡风的冲击下,四散飞扬,面部都因为巨大的压力而变形,只得将按在身后的问天雷刃举起,向着孟浪短斧发出的罡气斧刃刺去。
雨水透不过孟浪短斧发出的罡气,空气中留下一个斧形正空带,两人之间隐隐可以看到一把巨大的斧子,而问天雷刃就像是一根绣花针一样顶在斧刃上。
“轰隆隆……”
分不清是远处天空中发出的雷声还是孟浪与诸师元打斗的罡气破碎声,声音落下之后,诸师元黑色的筒靴明显陷入泥泞之中,握着问天雷刃的右手重新迅速的按在身后,身后如果有人注意看,就可以看到诸师元的手指和胳膊都在微微的颤抖。
而孟浪手中的短斧掉在脚下,右手依然虚握,保持着握斧柄的姿势,面部潮红,喉结上下起伏,艰难的将口中的鲜血咽下,可是嘴角依然渗出一丝。
用左手和着不断落下的雨水抹了一把脸,顺便将嘴角的鲜血抹去,狞笑着说道:“诸老儿,岁数大的人真的不适合江湖上厮杀,你赶紧回家给孙子洗尿布去吧!”
“就算回家洗尿布,我也要用斧狩的鲜血去洗!”诸师元面部肌肉抽动,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还是纳玄境界,可我已经窥破入微镜的奥妙,你怎么敌得过”
“什么你已经入道”孟浪回想起刚才的对招,诸师元以点破点精准无比,如果不是到达入道三镜之一的入微镜,那么只能是巧合,而诸师元自己都说已经到达入微镜,那么应该是不会错了,想到这里,孟浪额头上已经渗出冷汗,只是被细雨掩盖而已。
“你现在已经受伤,看你拿什么抵挡我接下来的攻击!”诸师元将已经被泥泞掩埋至脚踝处的筒靴拔出来,缓慢的向着孟浪走去,像是戏耍猎物一样,让孟浪感觉死亡的临近。
另一边,黑白旨虽然失去战马的优势,却还有人数的优势,斧狩的帮众在四大牙将祝建德和林泽的带领下,且战且退的进入土楼之中,利用楼梯不易发挥人海优势,竟也与黑白旨斗了个旗鼓相当。
但是在楼梯上,祝建德和林泽的长兵器根本挥舞不开,不仅彻底失去优势,反而成为累赘,而两人也是当机立断,舍弃自己擅长的兵器,从受伤的帮众手中接过钢刀。
祝建德和林泽所在的楼梯上有两坛还没有来得及搬进库房的火油,在打斗间被兵器将瓦坛击破,火油随着楼梯流下,黑白旨的人在进攻的时候,脚下打滑,根本无法正常站立,就退了下去。
双方僵持一阵之后,楼梯下黑白旨的人,不知是谁说:“把火油点着,看他们往哪里跑!”话音落下,就有人掏出火折子,放在嘴边吹,吹着之后,就丢在火油中,火油本来就是易燃物,见着火苗,火势立刻窜起!
土楼总共有四个楼梯口,这个时候都是黑白旨的人在下面往上攻,斧狩的人在上面防守,其他楼梯口的黑白旨帮众看见此处放火,立刻有样学样,从土楼外面空地上搬进火油,泼洒在楼梯上点着。
之所以叫做土楼,是因为墙体使用拌合而成的泥土夯制,所以大火只能将木制的楼梯燃烧,而楼梯所倚的墙壁根本不会燃烧。
苏南斗见大火因为火油急速蔓延,立刻招呼帮众,手持重兵器如板斧、战锤等,从一层开始,拆毁楼梯,形成隔断,使火势无法继续蔓延。
土楼内打出真火,土楼外柳树下的温良却感觉后脊梁斗发冷,因为黑白旨的小头目从站马上下来了!
温良看着那把一人高的厚实斩马刀,再看看自己手中因为和斩马刀对砍之后留有好几个豁口的钢刀,心中顿时没有底气和对方正面钢。
瘦小头目下马之后,把缰绳放在马背上,挑衅的看着温良并在马屁股上用手拍了一下,战马就站在原
第七章 通人性的灵物
竹林小道,最前面的马车车夫站在踏板上,张弓而不搭箭,弓被拉成满月后松开弓弦,“嗖”,破空声传出去好远。
可是就在放箭的前一瞬间,一匹骡子拖着车闯入马夫的视野,时间差短到马夫都没有时间反应。
马夫手中弓所指方向,雨幕被划破,一道笔直的气劲在空中极速的飞行,眨眼间就已经飞到了柳树下黑白旨瘦小头目脖子前一指处!棕黄色的骡子也已经疾驰到瘦小头目身侧两尺距离
而温良一招“砍死你”,被崩出好几个豁口的钢刀,刀刃距离瘦小头目脖子还有一尺的距离,握刀的右手持续发热,就像是刚出笼的馒头拿在手上,又像是小月氏地界六月天空中炎炎烈日照射在胳膊上。
看到骡车闯入,温良蓄势已久的刀势也无法停止下来。
如果温良可以看到修炼时出现的异象,就会发现,一百零八点亮光中有十一点亮光正在迅速的变得明亮,连接的流光瞬间贯彻这十一点亮光之后,就涌向被一八零八点亮光供养的光点!
“噗!”“咔擦”“哐啷”
瘦小头目本来举刀抵挡,但是突然握刀的双手就失去力气,而此时,温良挥舞的钢刀正好砍在他的脖子上,血水喷到温良的脸上,但是温良明明看到,自己的刀还没有彻底砍到对方,血水就已经飞溅出来!
总共有三个声音传出,第一个声音是马夫无箭之弓射穿喉咙,第二个声音是温良豁口钢刀砍在瘦小头目脖子上,第三个声音是温良的骡子拉车,利用车辕撞击瘦小头目身体的声音。
瘦小头目被骡车撞到在地,还没有来得及发出惨叫,斩马刀还没有落地,就被车轮碾压而过。
运送火油的驽马在驻地的空地上拖着车不停的奔跑,将本来已经倒塌一部分的木墙彻底撞倒之后,就从竹林中四散逃跑,不见了踪影,同样不见踪影的还有安丰租借而来的毛驴。
温良在与熊天钧一起回闻钟城的路上,没有少见战火和鲜血,但是,实打实的杀人却是第一次,至于真相是不是温良杀的,都已经没有关系,温良已经感受到杀人之后的感觉。
大约过了好几个呼吸,温良缓过神之后,转头看向竹林小道,熊天钧的马车以及后面跟随的骑兵已经来到破旧村舍摧毁后的废墟之上,撩起帘子的一角,用极小的声音对着柳树下的温良说道:“温大公子,到这边来。”
马车后面的骑兵自然有人统帅,在马车停下之后,就越过马车,朝着三里坡驻地内部而去。
孟浪一招被诸师元入微境界所破,受了不轻的内伤,诸师元手持问天雷刃不断的朝着孟浪身体各大要害攻击,孟浪虽然低一个境界,而且受了内伤,但是诸师元也刚刚进入入微镜时间不久,而且孟浪如果一直腾挪闪躲,诸师元也不能短时间将其拿下,况且孟浪利用身后箭楼残骸作为障碍物,又加了一道地利优势。
诸师元发现竹林小道上涌出三十多骑兵,立马想到是斧狩望马亭驻地的人来支援,现在黑白旨的人已经战斗了许久,体力和精神都已经消耗殆尽,即便对方只来了三十多人,但是谁能保证大部队不是紧跟其后
想到这里,诸师元立马变招,对着孟浪眉心、心窝、喉咙迅速的刺出三招,逼迫孟浪钻进箭楼残骸的支架中,然后纵身几个跳跃,就退到斧狩帮众练功的场地。
退后的同时,将地上的三个石锁用脚踢飞,而方向正是孟浪的位置,踢飞石锁之后,诸师元仰天长笑一声,说道:“孟蛮子,我们后会有期!”
孟浪在箭楼残骸支架中,看到朝着自己飞来的石锁,心中焦急不已,这几十斤重的石锁砸在身上,非死即残!可是支架孔隙相对孟浪来说比较小,不可能瞬间逃出来!!!
诸师元几个起落,脚蹬手攀,就纵身上了土楼的楼顶,朝着天井往下说道:“兄弟们,撤了,来日再要这帮杂碎的命!”说完也不管自己帮众能否逃脱,就沿着楼顶走了一段距离,飞身一跃,钻入竹林中不见踪影。
黑白旨帮众见堂主逃走,顿时乱作一团,朝着四面八方疯狂逃窜,毫无章法纪律可言,伤员根本无人管护,只有沾亲带故的才会留下来一起面对即将到来的围捕。
熊天钧叫温良作温大公子,是因为在初次见面时,熊天钧称呼温良作公子,温良觉得很受用,就要求一直这样称呼,而后在逃亡的途中,温良说自己这算是背井离乡,都是熊天钧害的,叫公子太便宜了,得叫大公子才行。
后来,熊天钧就一直这样称呼温良,此时温良听到熟悉而又久违的称呼,立刻瞪大眼睛瞧着熊天钧,惊讶的说道:“‘大明白’!怎么会是你你知道吗我刚才都感
第八章 红衣绿衣
土楼的火势在雨水不断倾注下,渐渐的熄灭,只有圆形建筑内里冒出的四缕黑烟向着天空的乌云升腾,偶尔还有未燃烧干净的黑木从高处掉落在天井中,摔成几段,溅落下一地黑色木屑。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