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唐窃国的日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无刀子
巨大的贫富差距让许多渴望的寒门学子因交不起学费而被拒之高校门外,而更让人寒心的是有钱有势的富家子弟明明有那么好的机会却不懂得珍惜,一年时间是不可能让一群除了吃喝嫖赌之外一事无成的废物成才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想的人替不想的人。
来到平康坊的菩提寺之后王守善向西京道门威仪刘三元真人说了这个计划,反正现在已经有逃户顶替武侯了,让寒门学子替人岂不更好,既可以利用资源又能让想玩的人玩,想干活的人干活,所有人都收益,只除了某些光长肉不长脑子的傻瓜。
“刘道长,国子监里只需要有足够的阳气就可以了对吧,并没有规定必须是谁的阳气,既然同样是人为何不用那些寒门子弟的阳气来镇压呢”
“你这办法听着不错,但国子监里那么多学生,要是有人向陛下告密怎么办”
在国子监不仅有宿舍,而且每月还有津贴,对于财大气粗的官宦子弟来说那点钱根本连喝花酒都不够,可是对寒门子弟来说却弥足珍贵,李隆基脑子还清醒的时候曾对国子监的监生严加管束,定期还要考试,现在他自己都糊涂了下面的人就更马虎了事。
“请放心,比起你来那些找人顶替自己的人更心虚,西京的情况你比我熟悉,哪些关键人物需要说服你们可以自己看着办。”
“这个办法可以解一时燃眉之急,可是开此先河日后人人都照做该怎么办”
“刘道长,最长还有一年时间,最短就只有四个月虫卵就要破了,你哪里还有时间去考虑什么今后啊。”王守善有些不耐烦这些老道,怎么一想就想到几十年几百年后的事上去了“趁着乡贡们还没有离京,你该抓紧时间安排才对。”
“此事我要跟国子祭酒商议,韩峰,快给我备马。”刘三元正想下胡床穿鞋,却被王守善给拦住了。
“道长,你该把国子祭酒这边来看看那些虫卵后再跟他说。”王守善一想起那一屋子密密麻麻的卵就浑身发麻,真是太恶心了。
阴气不仅会让气温变冷,还会让昆虫的个体变大,菩提寺一向香火不旺又位于平康坊,那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朱蛾就在偏殿里产下了卵。蚕破茧之后就会成为飞蛾,原本是不会飞的,但是因为怨气和阴气,有一只飞蛾不知从哪儿飞了过来,在解决完这一只之后扬州那边那只更大的虫巢还要解决,不过扬州只是经济中心,它虽然是天下第一繁华的城市却远没有长安重要,当面对生死存亡必须进行取舍时一定是有权有势的人的命高于有钱人的命。
当官员们学会对钱说不的时候商人的末日就到了,士农工商,士的地位远高于商就是因为他们会对诱惑说不,无欲则无从下手,除了遵纪守法外商人没有别的办法。
隔着近了,李林甫的那间豪宅内的香料味更浓了,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在这种情况下还睡得着。
刘三元想了想王守善的话,点了点头,然后吩咐徒弟去请了,虽然是半夜三更不过事情从急,到了白天阴气散了这些虫卵就看不见了。
“王善人,如果此举真的成功了那你可是救了我们大唐一命啊。”刘三元长身行礼,他腰上的金鱼袋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
冒名顶替固然不光彩,但这么一来既解决了大唐人才凋零的问题又保住了阴阳鱼局,王守善眯着眼睛冷笑,他一直都搞不懂为什么李唐一定要用鱼来当兵符,结果是因为这个原因。
饕餮纹的餐食具会分走饕餮的力量,鱼符则会分走阴阳鱼的运气,所以不论百官如何进谏历代李唐王室都没有将佩戴鱼符的恩泽放开,直到李隆基那个不信鬼神的昏君将金鱼符赐给天不授命的人大唐的气运才开始下降。
那些人有了鱼符后运气好了,可是百姓的运气却变得糟糕,连年征战败落,天灾不断,各地叛乱四起,民怨沸腾,节度使拥兵自立。
国运破了就离国破不远了,貌似他们现在运气还不错,至少看起来一切都是顺利的。
安禄山母亲是个女巫。
原本王守善觉得女巫就是个会跳大神的,现在谁知道她有什么力量。
不信的人觉得她没有威胁,信的人则觉得她是个天大的祸害,可谁都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王守善直觉得相信她肯定在长安。
洛阳多妖,长安多鬼,长安城外还有汉长安和秦长安两个影城,就连他这个在战场上尸山血海走出来的老兵都觉得虚,更何况是那些不学无术的公子哥了。
那些废物是靠不住的,但仅仅靠寒门汉还是不行,他必须练出足够的兵来保护他们。
夜风将平康坊内的欢笑声吹了过来,王守善突然觉得莫名悲哀,这样的盛世还能持续多久。
李隆基老了,他该退了,下一个皇帝该是谁太子么
听赵岚志说他也是个好色的家伙,而且李隆基都想废了他,那最有希望成为下一个太子的就是三皇子李屿了。
他上过战场,而且母家出身也不错,难怪李隆基要那么防着他,这两人虽然有血缘关系却没有父子亲情,这样看来有没有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儿子已经无所谓了。
“咱们什么时候举行婚礼。”从禅房出来后,王守善坐在菩提寺庙门外
第五十五章 赤诚之心
清明、中元、寒衣是鬼节,这几个节日活人一般是不会结婚的。
三更半夜正是阴气正浓的时候,平康坊里依然热闹非凡,一群穿着白裙的女子围着一个穿着大红嫁衣的女子在窄小的街道上缓步而行,看到红衣女人现在王守善都有些发憷,谁知道她是人还是猛鬼。
“你又看到什么了。”玊玉递了个胡饼给他,平康坊通宵营业,有很多摊贩在营业。
“有人结婚。”王守善已经恐惧到麻木了,平康坊里的女子基本上都想结婚,可惜她们结不了,因为她们都是娼妓,所以她们死后的执念是结婚也不足为奇了。
“有几个穿红衣服的”
“一个。”
“哦,那不管她。”玊玉啃着胡饼,看起来一点都没收妖天师的正义感。
“你不管管”
“该他们管的事没管,我管他们做什么。”玊玉冷笑“就只许他们自私自利吗而且会出厉鬼他们自己也是帮凶,善恶终有报,活该。”
“哎呀,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啊。”王守善打了个哈欠“我都想睡觉了。”
“至少要等到三更过后。”玊玉规规矩矩得坐在石阶上,不像王守善一样躺在地上,他心念一动,将她拉入怀中一起仰望天上的繁星。
这一次玊玉没抵抗,虽然天上仍然浓雾重重,可是星星却清晰了起来,雾似乎在散了。
“你到长安打算来偷什么”玊玉靠着他的肩膀一边啃胡饼一边说。
“不知道,只知道东西在皇宫里。”
“是皇宫不是兴庆宫”
“对啊,怎么了”
“我回去翻翻,看阿娘留的东西里面有没有大明宫的密道地图。”
王守善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密道”
“我曾曾外祖父是将作大匠,专门负责修建宫室,大明宫是高宗后开始修的,全部宫室都是他在负责,洛阳的皇宫他也负责修葺过,所以知道很多密道,阿娘就是因为他留下的地图才活下来的。”
“你阿娘是谁啊”
“窦德妃。”
王守善倒吸了口冷气。
“她不是死了么”
“没看到尸体怎么能算是死了当时刑天袭击了她们,刘氏死了,她在刑天吃刘氏的时候躲进密道逃过一劫。”
又是刑天。
王守善躺倒在地,那怪物爱谁杀谁杀,他才不想老婆年纪轻轻就守寡。
“这个刑天是谁啊”
“食人魔王朱粲,被太宗抓住后于洛阳斩首示众,尸身被埋在邙山,后来成了怪物。”
“他真的是做的眼睛,肚脐做的嘴吗”
“不是,老百姓恨他,用石块砸他的尸体,那些伤口带着怨气,里面长满了牙齿。”
王守善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全身是牙还会使用武器的怪物
他心中更加坚定了绝对不去杀那货的想法,狗日的到底是谁乱指的墓,养出来这么个祸害。
“刑天好像没有头啊,朱粲的头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麻烦就麻烦在这儿,一颗头才多大,很容易偷运进城的。”玊玉气闷得啃着胡饼,仿佛已经笃定那颗头肯定会被运进长安。
“如果你以后有了情人记得一定要哄她开心。”又一次被他的汉人阿耶打得鼻青脸肿之后,他的娘忍着痛安慰他“让女人快乐才是有本事的男人。”
“玉娘,以前有男人唱歌给你听过吗”
玊玉就像是被呛到了一样捶着胸口拼命咳嗽。
过了许久之后她的呼吸才喘匀了,但是脸涨得通红,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呛着了“男子唱歌成何体统,你又不是乐工。”
“那就是没人唱给你听过了”王守善侧躺在她身边,虽然他穿着一身黑色的汉服可是五官却是深邃的,同时又鬼斧神工般融合了汉人的柔和,庙里的火光透过直棱窗撒在他的身上,宛如沙丘绿洲的篝火一样将他的脸照得通红。
漫漫西行路上即便是奴隶也会用歌舞取乐,除了胡旋舞之外粟特也擅长情歌,那歌声就像他们带来的葡萄酿一样甘醇。
和隔壁平康坊内有洞箫丝竹伴奏的歌声不同,王守善是清唱的,虽然所有人都听不懂他的歌词,但是每个听到的人都能感觉到他的深情。
唐是一个开放的国度,胡汉通婚非常普遍,法律也规定允许胡汉通婚,只是规定不允
第五十六章 寡廉鲜耻
耳鬓厮磨,唇齿纠缠,平康坊里的男女们干的其实是跟他们一样的事,只是他们盖了间房子遮羞而已。
当王守善的手探到玊玉道袍上的衣结准备将它解开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唤醒了他的理智。
“咳咳。”有人装模作样得轻咳,躺在地上媚眼如丝、昏昏沉沉的玊玉立刻清醒过来,然后将他给狠狠推开了。
“玊玉道长,麻烦你今晚去安邑坊的太真女冠观一趟,今晚有个道友生产,切记此时不可宣扬。”一个陌生的男道士背对着他们说。
女冠观是出家女人住的地方,可是那里却有人生产,王守善冷笑起来。
“你们不是西京道门威仪吗为什么都不管一管她们。”王守善记得刚才在大庄严寺梨树林里玊玉的眼泪,女道士的名声在长安不知道有多臭,但长安人却笑贫不笑娼,田舍汉反倒成了个骂人的词汇了。
吃饱了就没人记得饿肚子时的感觉,开元盛世只出过一次饥荒,而且闹饥荒的地方还是远离京兆的幽州,没人记得二十五年前的先天二年京师闹饥荒饿得快人相食的场面。
“西京道门威仪是陛下,不是刘真人,这位善人你可别弄错了。”男道士冷冷得说。
王守善阴森得笑了起来,李隆基担当道门威仪难怪这么多女娼观,只可怜了他的玉娘,到哪里都要被人指指点点。
他心里默算了一下,因为李唐重道,所以每年都会拨款给道观主持,玊玉拿这些钱办了悲田养病坊,收留孤儿难民,给他们治病,给他们饭吃,但同样是女道士,白天在西市的那些女道士却拿着香火和津贴给自己买胭脂、首饰,估计她们住的地方肯定也会修得很雅致,然后才能吸引狂蜂浪蝶到她们住的道观居住。
没对比就没有差距,他找到了一个好女人,虽然她根本没怎么打扮自己。
窦德妃将她教得很好,李隆基在一开始的时候其实也很有明君的样子,只是在遇到武家的女人后就变样了。
一个武则天,一个武落蘅,她们到底有什么魔力,居然让太宗和李隆基都昏聩了。
除了武力还必须要有德行,他带出来的兵一定要具备这两种品质。
想清楚了这里他彻底冷静下来,在收养子之前他正好可以把那帮小子当练手的材料,看看他能不能跟义父一样将他们都教导成才。
不良人由不良帅主之,虽然他们都是罪犯诏安来的但是如果他们有武德守武道一样可以成为战力。即便李隆基不允许番上宿卫不良人还是能成为禁中的一支奇兵,只要有了武力他就可以扶持合格的王子发动政变将李隆基给赶下台。
长安的城墙很厚,关上了城门很难攻破,不良人的公廨在长寿县,他们就是插入这个帝国心脏的一把利刃。
除此之外不良人还要管京兆二十二个县的逃犯追捕,只要能够隐瞒住京兆尹,那不良帅就会拥有兵权。
现在的不良帅不将不良人当人,只当他们是消耗品,但是如果反其道而行将那些精兵老将的命给保住了,那他们就是见过血杀过人的精锐。
京城的平康坊是个让人意志消磨的地方,那些老爷兵想去就去吧,不良人绝对不能跟娼妓参合在一起,进了不良人之后他必须立威才能服众,该从什么地方开刀
感觉到自己的袖子被人拉了一下,王守善低头看了过去,发现玊玉正怯怯得看着他。
她不是巴蜀来的悍妇么,怎么看起来像个小女孩儿一样。
“娘子所欲为何”王守善调笑着说。
“哥哥刚才是不是在想杀人身上一股凶煞之气。”她看他的眼神充满不赞同“妄动杀念不是好事,哥哥应该有好生之德。”
“娘子,有德行是一件好事,可是德行却不是万能的。”夜禁之后,他和玊玉慢悠悠得在天街上闲逛,平康坊和崇仁坊的坊墙都被拆掉了很多,为的就是方便“文人雅士”们来回。
男盗女娼,夜幕下的长安就是这样,没有了白天时的那种勃勃生机,所有人都褪下了文明的外衣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想要扬善必须惩恶,只有恶人知道自己犯了错要付出代价才会谨言慎行,现在就是没人管他们那些罪犯才那么肆无忌惮,而且死在我们手中也比送往大理寺强,他们也是习武之人,就该有个与自己身份匹配的死法。”
玊玉笑了起来。
“哥哥还不是不良人呢,怎么这么快就用我们。”
“不知道啊,感觉天生就跟不良人有缘。”王守善也笑了起来“你不是老骂我是地痞闲汉吗”
玊玉气得银牙紧咬,使劲掐了他腰眼一下。
“哎呀,好疼。”王守善装模作样得笑着,紧接着便发现赵岚志和戒嗔二人,他们手里都拿着一个胡饼。
“哟,小公爷,你也要吃胡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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