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唐窃国的日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无刀子
“二哥何须如此说我,肚子饿了什么不能吃。”赵岚志被讽刺得很不高兴,从长安县回来之后王守善就发现他的气质发生了很大的转变,说话的底气足了,虽然他仍然细胳膊细腿。
“你们千牛卫平时都不训练吗”
“要,不过大多都是在自己家中,由父亲或者部曲教习,到了宫中主要练习阵法。”
军户就是世代从军的军人,他们每人都有一套祖传的武技,凭着这项武技他们屡获军功,最终封侯拜相。
学习武术之后肯定会经常感到饥饿,他们开了武馆后如果能包那些生徒们一顿饭吃应该能很得人心,就跟太宗的廊下食一样。但是他们不能步武则天的覆辙,将一顿普通的廊下食搞的无比郑重,正好他们要做文思豆腐,大哥李白又是居士,那在武馆吃的那一顿就是素斋好了,又省钱又能锻炼人的意志,如果吃不了这个苦可以离开,自有吃得了这个苦的人来学艺。
还有茶道,王守善觉得今天李白和赵岚志喝茶时的状态很不错,看起来心很静,同样是和尚戒嗔看起来就比净
第五十七章 救人一命
玊玉又将那块从墓里带出来的金缕玉衣用的玉拿出来了,王守善现在知道玉上刻的可能是殄文。
“你不打散她吗”王守善问,她之前说过有的道士是用纯阳符箓将冤魂给打散的。
“没成型的冤鬼可以打散,成了人形的厉鬼就不能再随便打散,要是成了聻就不好处理了。”
净行跟王守善说过人死为鬼,鬼死为聻,鬼畏聻如同人畏鬼,钟馗就是一个聻。但钟馗是义鬼,而产鬼明显是个害人的恶鬼,聻死之后是什么就没人知道了,有的麻烦还是少惹为妙。
“你是打算用玉封它”
玊玉点头。
“她如果不是自杀之人就可以用佛法度化。”
“需要把戒嗔师傅叫进来吗”赵岚志问。
玊玉摇头。
“不用,厉鬼是没有理智的,人多人少对它没威胁。”
“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帮我守住后院的门,别让前面的人进来。”玊玉握着铜钱剑就往那间一片黑暗中唯一点了蜡烛的屋子走去,纸门上一个清晰倒影着两个女人的影子,一个站着,一个躺着。
“你去找戒嗔一起守住门。”他朝赵岚志说,然后紧跟在玊玉的后面进了产房。
纸门打开后,一股难闻的气味立刻扑面而来,屋里只有一个人,躺在地上等着生产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道士,她看到王守善也进来后脸色顿时一变,似乎想叫他出去。
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比让一个俊美的男子看着自己未婚产子更羞耻的
但王守善不在乎她怎么想,他要保护玉娘,如果她封不了那个产鬼那他就用手里的刀再杀她一次,至于他成了聻之后该怎么办不关他的事。
他按着刀在屋内快速扫视,那个产鬼居然不见了,只有一条血红色丝线透过被褥伸进了产妇的下身。
“玉娘,这里有条红色的丝线,要斩断它吗”王守善走到那条红线旁,它延伸到了屋顶,似乎还穿过了墙壁。
“那是产鬼的怨气,你别碰它。”玊玉拿着匕首在席子上刻来刻去。
席子下面一般都是木头,巫术和道术很多地方都要用到木。
山海经中有建木,而建木是上古巴蜀先民崇拜的圣树,据说它是沟通天地人神的桥梁。
巫字由两个人组成,上面一横代表天,下面一横代表地,中间那一竖代表的就是建木。
王守善看不懂玊玉刻在地上的是什么,紧接着她就将那块汉王做玉匣的玉放在了法阵中央,然后她就将两串铜铃手镯带上,围着产妇跳起舞来。
在看不见的人眼里,玊玉就是一个疯子,这个时候不帮助孕妇生产反而跳大神。
但王守善却看见当玊玉开始跳舞,尤其是铃铛开始响起时那条血色丝线一下子缩了回去,却并没有远离孕妇,似乎等着玊玉停止跳舞就立刻重新缠上。
只要孩子生不出来,不止孩子,就连产妇都会死的,玊玉要忙着给她驱鬼,生孩子只能靠那个小娘子自己了。
王守善有点可怜这个女孩儿,她的那个如意郎君现在在什么地方是跟家中妻妾还是平康坊中寻欢
女道士未婚产子有碍道门威仪,长安城中女冠观有十来座,景龙观管束不了她们,只能尽量减少道门的负面丑闻。
李隆基自己那么多事,他连国子监都不怎么去怎么会到女冠观里来,偏偏他又不肯放权给刘三元,以至于西京骗子及以道术敛财的道士横行。
在武则天时期,因为她曾在感业寺出家对佛教有深厚的情感,洛阳登基后就重佛抑道,并在洛阳明堂北侧建通天浮图,当她仰望哪座宏伟的浮图时却忘了派人去更北一边的邙山看看。
宫中妇人一生都被囚禁在皇宫之中,她们的见识能有多远,每次皇帝出行仪仗太大,根本不能随意远行,正是因为自己看不到所以才会被美言蒙蔽,阻塞圣听。
子曰,不语怪力乱神,意思就是说的可以不信却没说可以不敬,有敬畏才会束缚自己的言行,没人约束自己的行为就会失道,失道者就会寡助。
蜀国虽然有个有通天之能的宰相诸葛亮,却也有个扶不起的阿斗,三王子会是个值得托付江山的人么。
亲贤臣,远小人,倘若连看人的眼光都没有的话那李屿就会步上他父亲的后尘,成为一个失道的昏君,到那个时候即便他用不良人的力量扶持着他上了位天下还是要大乱。
净行说他在等一位明君,那个明君该是谁
王守善看着他的玉娘,因为常年跟鬼打交道她可能不能生育,为了子嗣朝臣们会逼着他娶别的女人,她连公主的位置都不想要何况是必须要跟其他女人共事一夫的皇后。
她之所以一直拒绝他是因为她害怕他会背叛她么
他低头看向那个发出惨呼的少女。
“小娘子,我该怎么帮你”
“扶我起来。”剧烈的疼痛让她忘记了害羞,王守善依言将她扶起来半坐,产妇立刻开始配合着呼吸使劲。
生孩子是没法教的,可是人的身体都有祖先留下的记忆,有些事情就算无师也能自通。
欢愉留下的苦钟让人痛苦,这个没有父亲的孩子以后该怎么办
当那个女孩儿自母体中离开时王守善用刀将女孩儿肚子上的脐带剪断,她看起来脆弱极了,大概只有他两个手掌加起来那么大,而且她的脸色看起来
第五十八章 蓬门访客
重新回到平康坊的菩提寺,玊玉抱着孩子向景龙观的师兄报告去了,王守善和赵岚志、戒嗔一起坐在门口等着。
此时三更已经过了大半,他想回去睡觉了。
“戒嗔师傅,你还有其他师兄弟么”
“他们都在山上。”
“那能不能麻烦你个事,回去之后请他们到大庄严寺住一段时间,今天突厥人虽然暂时撤退了,谁知道下一次还会不会再来,彍骑的人我信不过,还是你们武僧更可靠。”
佛牙不容有失,更重要的是净行必须有人保护,还有谁比武僧更适合出现在禅院里。
“你们的棍法我觉得很实用,可以交给其他僧人,不仅可以强身健体而且还能护卫佛牙,你觉得呢”
“这个贫僧得回去问问师傅。”戒嗔严肃得点头说道。
“随云,你平时去国子监上课吗”
“不常去,怎么了”
王守善将那个冒名顶替的计划告诉了赵岚志。
“虽然我们这次把突厥武士给击退了,但谁都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在国子监搞花样,千牛卫最好留人在国子监保护那些生徒,我会尽快训练出合格的番役接替你们的。”
赵岚志点头应是“我会跟朋友说的,你放心吧。”
“你家住在哪儿”
“东城,宣平坊。”
“要是等会儿没事你就先回去休息吧,我明天可以睡一天,你们明天可要忙呢。”
“看情况吧,要是需要人手我会留下。”赵岚志抿着嘴“就是不知道大哥跑哪儿去了。”
“戒嗔师傅,一会儿你回了大庄严寺跟太白兄说一声,明天下午我们在德贤观回合。”
“唯。”戒嗔点头应允。
“也不知道李宰相怎么这么睡得香。”赵岚志看着位于平康坊东南隅的宰相府不屑冷哼。
“确实啊,他怎么就睡得这么安心呢。”王守善有些佩服那个李宰相,他真的不是一般人。
又无语等了一会儿后,玊玉抱着婴儿出来了,三人立刻站起来将她团团围住。
“道长,我们接下来去哪儿。”赵岚志问。
“丰邑坊,赵善人就不用跟过去了,等办完了事我们就回去了。”
王守善想起那个今天失去孩子的母亲,就是不知道那个钟老板愿不愿意帮别人养女儿。
“就你们三个,安全吗”赵岚志担心得问,王守善哼哼冷笑,绿油油的眼睛看起来吓人极了,赵岚志立刻闭上了嘴。
与赵岚志分别后,他们立刻开始往丰邑坊的方向赶。
北城的彍骑明显比南城多很多,他们中途被拦了两次,最终因为身上带着公验和婴儿被放行了。
入夜后的朱雀大街是安静的,有数十个奴婢正借着灯笼昏黄的光线打扫路面,扫帚发出的“沙沙”声此起彼伏,对长安人来说新的一天快开始了。
随着雾气和路上的白鬼越来越少,四更的锣声终于响了起来,丰邑坊并不是什么有钱的大坊,而且坊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因此坊墙修得并不高,他们三人很轻易就翻了过去。
坊中的招魂幡还在飘飞,但王守善已经觉得它们看起来没那么渗人了,沿着白天记忆中的路线找到了钟家,玊玉拍响了宅门。
“谁啊。”钟家的男主人中气十足得问,王守善听到了剑出鞘的声音。
“是我,德贤观的道士,请问钟娘子在吗”也许是玊玉的声音大了一点,怀中的女婴醒了过来,好像快要哭了。
片刻之后钟老板将门打开一条缝,在确定屋外确实是女道士玊玉后才将宅门大敞开来。
“道长,这么晚了你这是……”
玊玉没多话,而是将怀中的女婴递交在钟老板的手中,他立刻下意识得接住。
“这孩子的母亲遇到了产鬼,她拼死才生下这个孩子,劳烦钟娘子帮忙照顾一段时间,等孩子老家人收到信后会来接她的。”
钟老板的表情看起来复杂极了,仿佛怀中抱着的是失而复得的宝物。
一路沉默着回到了永和坊,戒嗔拿着木棍一人往一片漆黑的南城走去,王守善相信戒嗔的身手,更相信南城的浮浪人不会穷到要抢一个出家人,戒嗔的安全不用担心,他们总算是回家了。
撩开袍子下摆,他志得意满得跨进德贤观的宅门,徒弟们都已经睡了,现在他终于可以跟美人独处了。
直到走到院子里的石灯笼旁,他才察觉玊玉并没有跟上,他回过头一看,小娘子居然还站在门口不敢过来。
他得意得笑了起来,觉得自己就像是占了鸠巢的喜鹊,这里明明是她的家现在反而他成了主人,才来长安一天他差事有了,房子有了,娘子也有了,运气好果然事事顺。
“你打算在
第五十九章 闹中取静
清晨,在阵阵鸟啼声中德贤观的道童们都醒了。
大一点的孩子帮助小的穿上了衣服,而更大的几个则自觉地在厨房里做早饭,但总有那么一两个调皮鬼不听话在观里到处乱跑,虽然他们穿的衣服是半旧的可是很干净,脸上也带着发自内心的笑容,谁也不会觉得他们是孤儿,倒像是父母亲为了让他们学点本事而故意送到道观里去的。
“师傅,师傅。”一个八岁左右的道童一边大叫一边朝着玊玉的寝室跑去。
师傅一向起得很早,练完剑她会去温泉洗个澡,然后开始准备一天的看诊工作,但是她今天在院子里没有看到她,这么晚了难道她还没起来吗
道童没有听身后师哥的叫喊,有些冒冒失失得打开她寝室的门,映入眼帘的场景将她给吓到了,只见师傅的房间里一个一身黑衣的高大男子正背对着她不急不慢得穿衣服。
师哥曾经说过,地府的鬼差很多都穿黑色的衣服,所以乍看之下她还以为自己有了大神通能看见鬼差了呢,但是当他回过头看向她时,那双绿油油的眼睛却让她浑身发毛。
那是一个西胡儿,胡人的眼睛颜色很多,绿色的其实很常见,但她就是觉得这双眼睛非常恐怖,让她想起城外坟头的鬼火。
师傅怎么能让这样的人住进观里来。
莫言想哭,下意识得开始搜寻那个在雪夜里救了她的女菩萨,只见她此刻背对着她躺在被子里,一头青丝散落在肩头,遮住了白皙如玉的美背。
在她的印象里师傅永远是端庄的,再不然就是矫健的舞者,但她现在看起来却慵懒而疲惫,柔软得宛如一滩秋水。
“莫言,你干嘛呢。”大师哥这个时候跑了过来,用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大师哥道清今年十三岁,是最早一个起来的,作为最早被玊玉收养的道童他比其他道观里的孩子都懂事得多,当他看到那双放在主宅前和师傅的鞋子并排着摆放的男靴时就知道主宅里发生了什么事。
师傅今年二十五岁,跟她同龄的女子有的都快做奶奶了,而且她长得那么漂亮会有男人找她一点都不奇怪,但是他隐隐觉得有些不舒服,他对那个忽然闯入了他们生活的男子有种莫名的敌意。
在见到他之前道清一直一边干活一边想怎么收拾他,然而在真正见到了这个闯入者之后道清心底却升起了一种恐惧,首先映入脑海的念头就是他不是人,是个妖怪,尤其当他笑起来的时候,一股邪气就以他为中心开始蔓延,他的脚下踩着的是尸山血海,这是个跟守礼但文弱的长安男人完全不一样的怪物,师傅是为了拯救苍生才将他困在道观里的。
“你叫什么名字”那个妖怪走到矮几旁拿起了放在桌上的蹀躞带。
“道清。”他强忍着不让自己发抖,这个妖怪虽然邪恶却长得俊美,师傅也是凡夫俗子,她肯定是被他的男色给诱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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