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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唐窃国的日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无刀子

    斗转星移,沧海桑田,今时明月照古人,古人今人孰能分

    一个简单的道理但是花了上千年人都没有参透,现在的唐人和战国时的古人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王守善是曾经保护西域商路的老兵,他的刀法是战场上经过无数生死搏杀练出来的,为了活命他无所不用其极,那是一种彻头彻尾的流氓打法,跟任侠著称的墨家剑法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就凭着一股拼命的架势和熟练的基本功,他跟安东勉强打了个平手,但他感觉得出来,安东并没有使全力,而且他手中拿的是木棍,安东更多得是用的因势利导而已。

    此二人的打法都是经过了千锤百炼而来,他们出手干脆、利落、有效,而且他们同样都身携浩然之气,虽然他们二人都并不是真正的汉人。

    在别人家的院子里打了半天,虽然没有磕碰到什么东西不过王守善还是收了手,虽然套路上王守善不是安东的对手,但倘若是遇到了生死相搏的场合他跟安东是分不出胜负的。

    “受教了。”输了就是输了,王守善干脆利落得朝安东拱手,安东面无表情得看着他,谁也猜不出他此刻的心思。

    “你姓安对吧,要不要跟我也比划比划。”年轻气盛的辛云京站在院门外说,在他的身后跟着王守善的部下们,那帮没见识的彍骑已经被里面的比试惊得目瞪口呆。

    “这是别人的地方,说话客气点。”王守善的话音刚落,院子里的鸡鸭猫狗就都叫了起来,王守善被它们弄得烦不胜烦,怎么它们偏巧在这个时候叫唤。

    然后很快得,他们发现寨子里所有的动物都开始叫了起来,它们的异常反应让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通常来说地震之前家畜都会变得行止异常,每户人家都纷纷跑了出来,而且都往丝线铺的方向跑来。

    “炭头,咋滴啦。”一个手拿扒犁的老农操着一口浓重的乡音问安东,同时眼睛警惕得看向王守善诸人,王守善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个老乡说的炭头指的是安东。

    “莫事,莫事,只是跟朋友比划比划,嫩回去吧。”安




第三百章零三章 水墨河山(上)
    龙驹寨主寨边有水旱码头,说话的方言亦秦亦楚,但是寨子里却没有多少食肆逆旅,所有的商家全部都在寨子七八里外的商镇上。

    越靠近码头的地方越繁华,相对的离冠山越近的地方就越偏僻了,码头上铺了青石,粗看跟长安差不多,然而进了山就显得偏僻又简陋,到处都能看到黄土,而他们要住的窑洞则在冠山的另一边,除了一个放羊的老头外这一连排的窑洞根本就没人住,窗户洞上的纸破破烂烂,连蜘蛛网都有了。

    中官是住在皇宫里的,他们住的地方虽然没有皇帝住得那么豪华但至少整洁,而这地方简直比冷宫还惨淡,顿时就有几个中官想打道回府了。

    粟特人稍微好点,他们经常在沙漠的废墟中宿营,这种场面早就见怪不怪,至于彍骑本身大多是农户出身,虽然抱怨这鬼地方连个女人都看不见,却还是挽起袖子开始收拾打水收拾起来,李思远按着自己的刀转悠了一圈,也不知道想了什么馊主意,叫来了几个李玙的私兵,吩咐了他们一番,然后那些察事厅子就小跑着往老君河边的商镇跑去了。

    “你说他又想干啥”王守善在冯天齐的耳边低语,冯坤摇着羽扇眯着眼睛冷笑连连,看起来就像只老谋深算的狐狸。

    “主公让彍骑忆苦,他就让他们思甜,他这是在跟你抢兵源呢。”

    王守善不禁啐了一口,狗日的李玙什么都跟他抢,他自己不会去练兵么。

    “主公莫慌,只要有将在兵是可以随时练起来的,嫩觉得辛云京这个人怎么样”

    王守善被冯天齐忽然出口的方言给弄晕了,还好他反应过来,想了想,摇了摇头“不行,他太年轻了。”

    “怎么说他也是辛家人,主公该给他一个机会。”冯天齐看着拉着安东不停请教的辛云京,脑子里不知道在转什么主意“辛家以军纪严明著称,你现在差一个能执行军法的亲兵。”

    “行,就按你说得办吧。”王守善也不知道这事能不能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顺手也挽起袖子开始跟其他人一起干活了。

    从井到窑洞有一段距离,要是每一次都倒回去提那就太费事了,于是彍骑和粟特人干脆组成了人链,将空桶和装满水的桶来回传递。

    当王守善插入队伍里的时候,站在他两边的粟特人和彍骑都浑身僵了一下,在西域的时候这种传东西的活王守善也没少干,他很快就跟上了诸人的节奏,将水桶有条不紊得递来递去。

    乔有粮本来在负责指挥,见王守善也在干活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自己也走到了王守善的旁边开始跟他一起帮忙了,康开明本来正和陈克州找了个树荫闲聊,见王守善和乔有粮都在干活本来想上前,但被王守善一个瞪视给瞪了回去。

    也许是因为觉得闷声做事太闷,也许是因为觉得紧张,不知是谁开的头,诸人开始唱起歌来。

    这是长安的食肆里胡姬经常表演的曲目,有好事者将它翻译成了汉文,所以不论是粟特人还是汉人都会唱,在他们的歌声中乔有粮不着痕迹得往王守善这边靠了靠,王守善当然看见了,但他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现一样跟着大家一起轻声唱歌。

    “咱们不回长安,呆在这里着做什么”乔有粮没什么耐心得问。

    “你的兵不行啊,他们现在还没得到我的要求。”王守善叹了口气,轻松无比得说“我找个人帮忙练一练。



第三百章零四章 水墨河山(下)
    所谓的贵族就是要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过得好点,春日的气温还是很凉的,闲置了多年的窑洞里根本没有御寒的被子,李思远派去的人用驴车运了一堆棉被回来,顺带还带来了糊窗户的纸和浆糊,只不到一个下午的时间,一半的连排窑洞就被清理出来了。

    在纸上窗户之前,李思远还在那些纸上挥毫泼墨写写画画起来,王守善去过李隆基的大同殿,看过墙上吴道子画的嘉陵山水,李思远自然是达不到画圣的水平,不过用来糊弄一下没什么见识的大头兵还是可以的。

    有了画上墙,即便是窑洞也变得诗情画意,住在这样的地方连中官也不再抱怨了,王守善不禁感慨万千,其实李玙身边还是很有一些人才的。

    诸人领取被窝的时候冯坤和蒋静帆已经将人都分配好,四人一间,除了中官之外粟特人、彍骑以及李玙的私兵都被打乱了顺序重新组合,王守善的待遇稍微好点,他能住两人间,兵营里是不允许女人出现的,所以他只能跟乔有粮合住,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们还要把另外一半的窑洞给清理出来,方便后面来的彍骑居住。

    不良人虽然只收烂脊的犯人,不过那些彍骑没有接到将帅命令就擅自离营,算是犯了军法,然而他们的目的是剿匪,这是律法之中并没有强制规定的,因此除了为首的几个人,其余人都没有被判刑,只是除掉了军籍而已。

    画自然是要五颜六色才好看,然而军服要是还跟过去一样乱七八糟就太乱了,王守善看不得这乱糟糟的景象,就找安东借了一些黑衣,反正李思远裁缝铺里做的褙子也是黑色的,以后不良人全部穿黑衣算求了。

    “你让我借我就借,凭什么”王守善才跟安东提要求,那个阴阳怪气的黑人就眯着眼睛讽刺起来。

    “你……”王守善被安东气得不能自语,都说远来是客,他还从没见过这么无礼的主人。

    “主公,静帆有事情请你过去。”就在这个当口,冯坤又背着手懒洋洋得走过来了,王守善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冯坤说是蒋裁缝找他,实际上蒋静帆打从分完各人的寝室之后就开始在自己的屋里百万小!说了,王守善来找他的时候他还莫名其妙,王守善不禁叹了口气,那个墨隶绝对是将一个麻烦丢给了自己。

    “你怎么不跟其他人多说说话。”王守善开始没话找话聊,蒋静帆没理会他,坐在门口借着夕阳的余晖继续看自己的书。

    “无话可说自然就不用说了。”蒋静帆翻过一页书懒洋洋地说“墨子说,慧者心辩而不繁说,多力而不伐功,言多必失,与其说错话得罪人不如多看两本书。”

    王守善不屑冷哼,这是头一个将不善为人处世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的人。

    “那你能跟我说说墨家吗”王守善记得儒家所说的不耻下问,蒋静帆撇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鬼使跟我说国有七患,你能不能跟我说说现在咱们国家有哪七患”

    “我凭什么告诉你。”蒋静帆桀骜不驯得说“你好像是学儒的吧,先说说你的见解”

    “你想听什么”

    王守善的话音刚落,蒋静帆就不屑冷哼“我想听什么你就说什么吗可笑至极。”

    王守善快被这帮狂生给烦死了,但转念一想他就释然了,在历史中那些先秦时期有才学的读书人不少都是那么狂的,士就是那么傲慢,如张仪此人就是被秦王拜相的。能跟蒋静帆一争高下的目前就王守善所知也就只有冯坤一人,但目前冯坤正在忙别的,王守善要是不想被气死最好这个时候转身离开。

     



第三百章零六章 刻骨铭心
    冠山并不是人迹罕至的地方,想在这地方打猎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所以两人只好到镇上去买吃的。

    一高一矮两个美男子一齐出现在大街上的景象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即使没有诗仙的称谓李白在人群之中也是很醒目的,文武双全又才气逼人,再加上侠肝义胆狂放不羁,也难怪他没成名之前就跟两位宰相的女儿离了婚,但可惜的是李太白是个风流成性的浪子,女人越像抓住他他就跑得越快,反正也是闲逛,李白就和王守善开始聊起他过往的情史来。

    李白的第一段婚姻是倒插门的女婿,对方是武周时期的宰相许圉师的孙女,许氏为他生了一子一女,长女叫平阳,次子叫伯禽,当时是经过李白的老师介绍,被许宰相招上门的。

    他们的婚姻很幸福,同时也很平淡,李白受不了那种千篇一律的日子就撇下妻子仗剑去国了,后来在山东遇上了刘祎之的孙女,垂拱三年,刘祎之受人诬陷被杀,其族人也受到了牵连,李白遇上刘氏的时候正是他落难的时候,刘氏是一个很有风骨的奇女子,许多贵女在骤然失去过往优越生活之后因为失去了收入来源又不愿意放弃以往的生活都选择了捷径,要么早早嫁人,要么流落风尘,而刘氏则布衣荆钗,在以前耶耶的门生帮助下开起了旅社。

    和刘氏的婚姻李白维持得很辛苦,因为当时李白抛弃妻子的时候家里就跟他断绝了关系,他是一路流浪一路走到山东的,当时他除了身上的剑之外身无分文,刘氏就收留了他。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日子说起来全是苦涩,刘氏是女老板,在人前她对李白的态度就跟对待店里的博士是一样的,要是她是个势利的女人李白早就拂袖而去,偏偏是人后她偶尔展露出来的柔弱让李白硬不起心肠转身就走。

    刘氏一家全靠她一个人独撑,这世道男人活得都那么艰难何况是女人了,女人开旅店总是免不了被登徒子骚扰,李白一开始住在她家也是以护卫的名义,谁知道护着护着他就进了老板娘的香闺了。

    谈起许氏的时候,李白说得更多的是他的两个孩子以及许宰相的再造之恩,而谈起刘氏的时候他的口气就变得阴郁不快,身为戏中人可能察觉不到,但作为旁听者的王守善却听出了其中的差异。

    除了诗仙之外李白还有酒仙的称谓,其实说白了,李白就是一个醉鬼,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加起来恐怕总共就五天清醒,剩下的三百六十天都喝得云里雾里,这种男人哪是过日子的料。

    李白之所以去山东是为了向剑圣裴昊学剑,裴大师收了这个徒弟后李白就又开始了登高吟诗、广交好友的浪子生活,他整日整日得不回家,刘氏常常一个人孤枕而眠,后来许宰相听说李白在山东又安了一个家,就将平阳和伯禽送到他身边想让他回心转意,结果李白天天跑出去玩,照顾两个孩子的责任就交到了刘氏这个后母的手里。

    李白擅长诗歌,他满脑子都是浪漫的幻想和侠义情节,可是刘氏却一直教他做一个脚踏实地的男人,要他老老实实得过日子,这种生活就像霜雪一样摧折着李白的意志,以至于在分手时他写出了“会稽愚妇轻买臣,余亦辞家西入秦。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这种诗。

    男人都是有梦想的,可是刘氏却一直让李白放弃梦想跟她过普通人的日子,这种痛苦比失去自由更难受。

    然而李白又是爱她的,到了后期他们就开始不停得吵架,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良行啊,我就搞不懂你了,干嘛这么急慌慌的就把婚结了。”李白说完自己的前车之鉴,开始跟王守善抱怨起来“你还信一见钟情”

    王守善才不会跟李白说自己是因为好色才找急忙慌得把公主给睡了,活像他活了一把岁数没见过女人一样。

    “缘分来了,没办法。”王守善有苦自知,连跟一个长得不怎么样的女人多说一句话公主都要管,日后要是跟长得漂亮的多说话了还不知道她会吵成什么样。

    “缘分你信佛”青莲居士的眼神古怪极了,就像王守善信佛是件大逆不道的事一样。



第三百章零七章 夜色阑珊
    龙驹寨虽然是商山商道上的要冲,不过除了镇子上的客商,大多数本地人很早就睡了,和长安相比这里的夜晚是宁静的,到处都能听到虫鸣蛙声,让习惯了喧嚣的人找到久违的宁静。

    只是这太静的日子对好动的人来说过起来也不是那么惬意,晚上吃了饭之后李诗仙就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又开始一个人喝闷酒了,自从李白成名后剑南春的名气也越来越大,他那个解裘赎酒的故事也传遍四海,高云莫从一个路过的商人手里买了几回来,这酒现在是国宴用酒,一般人是根本弄不到的,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

    王守善心底暗算了一下,那个时候应该是李白离开了许家独自在外流浪期间,他那时恐怕身上已经没有分文,所以只好用身上的裘皮大衣来换酒喝了。

    为酒而痴,为诗而狂,李白的一生都与诗和酒有关,他是自由的浮浪人,有无数女人想跟他共度一生,可是他的世界里只有剑、诗、酒和侠义,谁都留不住他,而他最想回的家又偏偏碍于情面不能归去。

    借着油灯昏黄的光,王守善握着手中的卷轴细细阅读着战国策,过往的历史就像一幅幅画一般在他的脑海里闪现,也不知为什么,他忽然想起了那日在景龙观里看到的那副由血所绘名叫安史之乱的画,一种钝痛忽然自他心头涌起。

    “王守善,你怎么了”妖怪忽然问他,这个时候乔有粮不在窑洞里,屋里只有他一个人。

    “我不知道。”王守善擦掉了眼泪,他又想起了梦里的那首诗。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在泪眼之中他看到一个白首老人掩面而泣,他住在简陋的草棚里,身上穿的是粗麻布衣,稀疏的头发根本挽不成髻,满目所及全是萧条落魄。

    “我的国。”王守善捂着胸口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妖怪不解得高声问。

    “男儿要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耳,何能卧于床上被女流所控”王守善恨得咬牙切齿,双眼尽是血丝“等回了长安,老子定要杀了那祸国妖姬。”

    “小和尚,那么大火气干嘛。”王守善的话音刚落,只见一个穿着一身宫装的女子忽然出现在他的屋子里,她长了一张典型的北方人的面孔,宽额头,鹅蛋脸,眉心的花钿看起来很复杂,衬托得她雍容华贵气度不凡“来,你跟本宫说说,谁是祸国妖姬啊”

    王守善目瞪口呆得看着这个不请自来的娇客,她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美人坐在他的对面,一手托着香腮一手撩拨着他的手背,王守善只觉得自己是被毒蛇给咬了一口,立马将手给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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