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唐窃国的日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无刀子
第三百五十七章 臭味相投
高力士的娘很好找的,一个孤老太婆眼睛瞎了,逢人就问有没有见过她儿子冯元一,马奉先他们找到她的时候岭南节度使王洪的手下也找了过来,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们连夜就带着她上路了。
只差了一点点就和通天大道失之交臂,王洪当然不肯善罢甘休,从岭南通往长安的要冲上他摆满了关卡,只要看到有老人同行的一律扣押起来,等认识麦氏的人看过后才准离开,快马走四五天就能到的路马奉先他们走了接近十天,并且最终他们还差点被一网打尽。
为了隐蔽行藏他们当然不敢住旅社,麦氏身体不好也不能风餐露宿,如此一来就只能住寺庙了,和尚也不全是好人,他们收了香客的香火自然就要替人办事,其中有一个就和王洪的手下一位主薄相熟,他看到住进自家禅房的香客形迹可疑,与最近路上排查的人非常相似,于是就偷偷派沙门报信,结果为了保护麦夫人两个冯坤手下的浮浪人就死在了乱箭之下。
人急红了眼真的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直接射箭也不怕麦夫人也被射中了该如何是好,从那以后老太太就认定了除了马奉先一伙外所有找她的都是要害她的,女人一旦发起狠来,潜力就是无限的,老太太寺庙也不住了,山洞也能将就,独孤常健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就住在一间废弃的禅院里,老太太也学花木兰一样来了个女扮男装,要不是张涛做的飞鱼符,他差点跟马奉先拼个你死我活。
“独孤你不是汉人”王守善笑眯了眼睛,匈奴人的后代很多都姓这个。
“你姓王,但在汉人眼里你是汉人吗”黑发黑眼的蜀山剑客靠着凭几洋洋地说“哥子,做人别那么认真嘛。”
王守善捏紧拳头,他想捶这犊子一顿。
“你自己觉得对下面的人不错,但你知道他们是怎么看你的吗”独孤常健就像觉得自己还不够讨厌似的说“跟着你,一天到晚吃不上一顿肉,还不如以前混得好,还不如当初没听你的挑拨杀那些水匪了,你这人就是太想当然了,有些人不会因为你对他好他们就敬佩你的。”
王守善绿油油的眼睛里顿时冒出可怕的凶光。
“做人不要太认真,随心所欲一点,不然你会过得很苦的。”独孤常健坐直了,将一枚飞鱼符拍在了桌上“你不觉得看着李玙就累吗他就是想得太多,所以才老那么严肃。”
“你话说完了”王守善不想跟他多言,直接站了起来。
“还有,你的守卫太薄弱了,我随随便便就能进来,要是别的人真想暗杀你的话你怎么办”
“关你球事。”王守善头也不回得说,这个独孤常健果然是个贱人。
“如果别人这么随便说你两句就受不了了的话,以后你怎么面对万夫所指。”独孤常健忽然语气肃然得说“跟宦官交好,你一定会留下千古骂名的。”
王守善停止了脚步。
“善不当官慈不掌兵,别假装自己是好人了,没人会领情的。”独孤常健冷笑着说“孔子说人性本善,荀子说人性本恶,你觉得他们谁说的有道理”
“你不是喜欢看春宫图吗怎么也看儒家的书”
“从儒家出现开始,诸子百家就没人喜欢他们。”独孤常健站了起来,他的个子一如大多数汉人那样不高,可是面如冠玉,看起来很是风流倜傥“你知道那些国君为何要称孤道寡吗”
“为什么”
“因为他们跟儒家一样。”独孤常健冷笑着
第三百五十八章 放虎归山
当剑圣的弟子在学成之后必须游历,李白跑到河西去溜达了一圈,而独孤常健就跑到河南道的伏牛山附近游历。
在伏牛山的东麓他遇上了一个人,他的名字叫做元德秀,祖籍山西太原人,这人跟李家人一样有鲜卑族的血液,原姓拓跋,北魏孝文帝改革时易姓为元,少年时父兄相继去世,家境日渐贫困,但他苦读不辍,且孝敬母亲,每逢乡试、会试,不忍离开老母,拉板车载母同往,被举为孝廉。
开元二十一年考中进士后每到一处上任必带母亲同往,开元二十三载调任鲁山县令。鲁山是偏僻山区,既乱又穷,土地贫瘠,灾害频繁,赋税沉重,盗匪丛生,虎患盛行,民不聊生,原任县令弃官而去。元德秀就是在此情况下走马上任的,上任后他穿着朴素,常深入田间地头,一边帮百姓干活一边察民情,访疾苦、抚流民、修水利、兴农桑、治盗匪。民众惭惭安定下来。不久有一名大盗被捕入狱,这名大盗要求见元德秀一面,请求愿不惜性命杀虎赎罪,改过自新重新做人。此时正值鲁山虎患猖獗,元德秀经过慎重考虑答应了他。手下官吏告诉元:“这是盗贼阴谋诡计,他要逃走了,您不怕因此受到牵连吗”元德秀说:“已经答应了,怎能违约我愿承担一切责任,与别人无关。”第二天那名大盗果然背着老虎尸体回来见元德秀,全县群众闻听此事无不啧啧称赞。
开元二十三年,大唐对回纥用兵告捷,李隆基于是下令在东都五凤楼设宴,命令三百里内的县令、刺史都要排演节目到洛阳表演。当时人们都传言皇帝将要排出优劣施加赏罚。河内太守组织了几百个演员,披挂着锦绣,装扮成大象等珍奇动物,十分新奇而美丽。只有德秀带了演员几十个集体唱一首叫《于蔿于》的歌,《于蔿于》是德秀所创作的歌,李隆基听到后十分惊奇,赞叹说:“唱的都是贤人说的话呀!“然后他转而对宰相张九龄说:“河内府的百姓恐怕都生活在苦难中吧“于是罢免了太守。
“见到了元德秀,你才知道啥叫没有名利之心了。”独孤常健坐在矮桌上笑嘻嘻地说“你要是真的求贤若渴可以找他去,不过你要快一点,他马上就要去避世隐居了。”
“为什么”因为得不到重用而避世隐居王守善已经见怪不怪了,却还是忍不住好奇一问。
“他娘死了,按照儒家的规矩必须守孝三年,现在他孤身一人谁知道他会到哪儿窝着。”
“南阳伏牛山对吧。”王守善心里开始盘算,他貌似真的必须去那座山一趟“那个强盗现在还跟着他吗”
“你觉得呢”独孤常健冷冷一笑。
王守善心里一个劲地骂,他忙得焦头烂额有些人却闲得无所事事,请这种贤人说不定得跟刘备一样三顾茅庐,他上哪儿他娘得找时间
“儒家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在教化人方面还是挺厉害的,不过你既然要当头头就不能只看论语,荀子的书你看过吗”
“没有,怎么了”
“孟子主张人性本善,民为贵,君为轻,荀子则跟他截然相反,他认为人性本恶,在治国方面他是这么说的,对于有德才的人该破格提拔,对于无才无德的人必须立刻罢免,对于罪魁祸首不需要王道教化,应当立刻处决,王孙公子如果达不知礼仪一律归为平民,平民的子孙如果有学识一样可以成为士大夫,对那些散布谣言恶论四处流浪的人劳动教养、礼仪教化,安心工作的就留下,不安心的就惩罚
第三百五十九章 前途艰险
“王郎,高老板来了。”
就在王守善为自己无人可用而焦头烂额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中官的声音。
“让他进来吧。”他无可奈何得叹着气,要是能得到河西辛家的支持固然最好,但他们在长安根本没有根基,要是站错了队就可能万劫不复。
越是家大业大的人越是输不起,尤其他们这次回京面对的是储位之争,辛家身为武将之家要是被李隆基怀疑与李玙有勾连意图发动政变,那下场恐怕不会比京兆韦家好多少,即便他们家出了一位代嫁和亲的公主恐怕也活罪难逃。
寿王不能杀,杀了他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他死了李林甫还会扶持新的人做傀儡,问题的关键还是李林甫,那小儿也不怕自己成为第二个长孙无忌。
随着纸门被推开,高云莫弓着腰进来了,他的手里提着一个竹筒,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
“主公,请。”高云莫谄媚得笑着,将那个竹筒放在了王守善面前的矮桌上,自己却不坐下。
“这是什么”王守善拿起竹筒,将盖子给打开,一阵茶香立刻扑面而来。
“这是我命人从僧人那里请来的清茶,听说您喝不惯长安的煎茶,所以就给您送来了。”
唐人待客喜欢用酒,都城内外、朝野上下、官宦酬酢、豪侠会友、平民谈天都喜欢以酒做托,长安人主要喝的是米酒,分为浊酒和清酒两种,清酒的酒度偏高、工艺复杂价格较贵,适合私人宴请,浊酒甜味重,酒度偏低,适合喝着玩,和人谈事情还是清醒一点的好,喝醉了容易口出狂言,所以不论士庶都喜欢将浊酒当成饮料。
”你还有其他的事吗“王守善将盖子给盖了起来,算是收下了这份薄礼。
”主公,你还记得上次那个羊倌的孙子吗“见王守善将那个竹筒收了起来,高云莫才坐了下来”那小子追过来了。“
高云莫说的那个人王守善记得,那个所谓的羊倌就是前段时间他们住联排窑洞时那个为了看羊平时住在山里的老头,王守善找他买过羊,当时还是他帮忙一起杀的,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他非要把自己孙子送来,那小儿虚岁才十二岁,连元服的年龄都不够,这种人王守善怎么可能会收。
”追过来就追过来吧,你不会把他打发走吗“王守善有些不耐烦,这点小事高云莫也要来跟他说
”我瞧那小子毅力不错,想留下他在我那儿干一段时间。“高云莫惆怅得叹了气”不容易啊,山里的娃脚程快,他是一路翻山越岭跟上来的。“
王守善睁大了眼睛。
商山商道崎岖不平,一直是沿着山势修的,然而这些山并不是大山,要是挨个翻越的话确实能省不少路,不过这爬山下山可无比危险,一个不小心就会摔个好歹出来,王守善对那个羊倌的孙子忽然有了兴趣。
”你先带他一段时间,我倒要看看他要玩什么花样。“虽然商人的地位低下,却是普通平民改变自己命运的最佳途径,跟着高云莫那个羊倌的孙子最不济也能成富家翁,至少衣食无忧不用跟耶耶一样一辈子放羊了。
”驿站里的杂役说不能让他住进店里,我先把他安排在马厩那边住着了,他好像和诗酒很合得来,现在正在刷马呐。“高云莫笑呵呵得说,紧接着话锋一转”说起来,我刚才看见郭少侠带着董二他们骑马出去了,身上还带着包袱,他们这是要上哪儿出公差啊“
什么送茶、羊倌的孙子都是废话,高云莫想问的真正问题其实是这个,绕了半天的弯总算是问到正事上了。
”知道了你又要怎么样“王守善故意这么问他,高云莫抓着头发嘿嘿傻笑,看起来特别憨厚老实。
”我这不是担心您吗,好手都被郭少侠带走了,咱们这次回京缺人可怎么办“
要是有可能王守善也不希望郭佳把所有好手都带走,但郭佳此行凶险无比,谁知道有几个人能活着回来。
 
第三百六十章 移花接木
高云莫的话让王守善想起自己第一次应征入伍时的自己。
那个时候他还心存梦想,以为自己终于如愿以偿进入了大唐的军队,他的个子高身体壮实,又因为会武术所以负责征兵的那个校尉很看重他,然而到了前线后一切都变得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接纳他的那个火的火长很讨厌他,一开始他以为火长讨厌他是因为他身上的胡人血统,直到到了大家住的帐篷里他才知道真正的原因。
躺在帐篷里的人脸上的表情除了疲惫只剩下麻木,每个人看起来都很憔悴,他们和长安街上那些在脸上涂了西域香膏的同龄人是截然不同,看起来至少比老上四五岁。
年轻的外表是需要安逸的生活来保养的,所有生活不易的人都会过早衰老,有房子遮挡阳光皮肤才会白嫩光滑,常年在阳光下暴晒的人都是粗糙黝黑的,这就跟有家的狗和普通流浪狗一样的道理。
初到军营的王守善就像是家养的狗,而帐篷里的老兵则是与狼争地盘的流浪狗,即便他看起来强壮有力那些老兵则瘦弱不堪,但谁知道他在那么残酷的战争中能活多久,所以那些老兵才不愿意浪费时间跟一个随时可能会死的嫩瓜怂交际。
嫩是掩盖不了的,长安男人太平日子过太久稚气全写在脸上还浑然不知,娇嫩的花永远经不住风雪的考验,就算要招人王守善也绝不会在长安招,他需要的是能打仗的士兵,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可不会因为对手长得白胖可爱就手下留情。
他现在自顾不暇可不想花费精力时间去培养呵护那些长在庭院里的娇花,但是招老手也不是件易事,有本事的早就混出了名堂,没本事的不过是换个地方混吃等死,从社会上招来的人良萎不弃,与之相比军队里的兵就有保障多了。
“有光有什么建议吗”王守善心动了,边疆的兵源不错,不过远水救不了近火,他需要马上就能用的兵。
高云莫一听这话就笑了,于是开始娓娓道来一个在他心中早就胸有成竹的计划。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花钱请来的护卫要是想走,当主家的是没有权利强行扣人的。
曾经显赫的河西辛家也有时运不济的时候,有些亲兵觉得跟着这样的主家没前途了,就纷纷告辞离开,这些人大多数都跑到高云莫这里来讨口饭吃,正好王守善现在手底下缺人,高云莫就想介绍这些人进不良人。
“你的意思是说,那些人已经跟辛家没关系了”王守善冷笑连连,什么叫身在曹营心在汉眼前的就是实例。
“都是乡党,要是额不去管他们那他们就只能去要饭勒,主公还请你莫弹嫌啊。”高云莫笑得不好意思,就好像辛家的亲兵拿不出手一样。
王守善没做声,这听起来似乎是个办法,但是还是冒着风险,毕竟其他人都不是傻瓜。
“过段时间吧,现在先不急。”王守善低声说到“等回了长安再说。”
“中,俺先走了啊。”生意没谈成,高云莫也没显得有多失望,他站了起来倒退着走到了门外。
“哦对了主公。”就在纸门打开高云莫准备出门的瞬间,他忽然转过头看着王守善“回长安之前我想回家一趟,请问能行吗”
高云莫虽然笑着,但他忽然强硬的态度让王守善觉得非常不爽,高云莫这是变相得给他下了最后考虑的期限了。
“可以。”王守善面无表情地回答“走时记得带几个人,现在这世道可不太平。”
高云莫
第三百六十一章 不请自来
“阿弥陀佛,王善人,别来无恙啊。”
才刚走出四方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忽然响起,只见一个头戴斗笠的沙门站在一棵大树下。
“你是……”
“贫僧法号戒嗔。”小和尚将斗笠给摘了下来,王守善眼前一亮。
“原来是来自少林的小师傅,失敬失敬。”王守善十分俗气得冲一个和尚抱拳行礼,来往街上的行人纷纷侧目而视“小师傅到上洛来不知所为何事”
王守善的话音刚落,戒嗔便从怀中取出一个竹筒“王善人,此物是净行大师要我带给你的,请收好。”
“净行大师他怎么知道我在这儿”这个问题刚一出口王守善就后悔了,护国法师能掐会算,天知道他又占卜到了什么。
当下不再犹豫,接过竹筒后他就将里面的纸卷给倒了出来,借着四方馆里透出来的光开始细细阅读。
天有路,石有渠,黑与白,莫分明。
整封信一共就十二个字,但王守善看完了却完全没懂,这他娘的啥意思
“戒嗔师傅,大师还说了些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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