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请您雨露均沾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miss苏
便连皇后都笑了:“好个细心的姑娘。”
“奴才不敢揣度皇上口味,”婉兮急忙蹲身:“奴才在家时,家人乃至邻居都如此食用,奴才便依样画葫芦从酱菜房取了这些来罢了。”
皇帝便轻哼一声,没说什么,径自夹了饺儿蘸了蒜酱和醋,送入口中。
皇帝并未招呼皇后同用,皇后便也含笑起身一福:“皇上用膳,妾身先自告退。婉兮,你留下伺候。”
皇帝在宫中用膳,按规矩都是独自用膳,除非如上回是海贵人遇喜等极特殊的情形之外,便是皇后都不可擅自作陪。
皇帝便点点头,皇后带着素春等人便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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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节令
皇帝一看之下,便是满眼的光芒流动。纵然在皇后面前尚自克制,那光芒却也还是流溢而出,无可压抑。
皇后便也是一笑:“哟,怎是煮饽饽我记得你阿玛清泰通常承应的多是炉食,倒没见过煮饽饽。”
婉兮轻咬嘴唇:“奴才刚进宫不久,不谙宫中规矩,只记着奴才在家里,每到冬至,阿玛和额娘必定亲手做煮饽饽。冬至的天儿又冷又干,吃了煮饽饽后汗毛孔都开了,便觉通身舒泰。于是今日奴才斗胆自作主张,若是违了宫里的规矩,奴才自请皇上主子、皇后主子的责罚。”
“原来是这样,”皇后抿嘴而笑:“叫你一说,我也想起来小时候冬至在家吃煮饽饽来了。这样也好,汤汤水水、热热乎乎,不知皇上可否赏脸小用”
皇帝面上倒是淡淡的,只微微点了点头:“你起来吧。”
婉兮起身退到门口垂首侍立着,皇帝没叫毛团儿尝膳,直接伸手拿过银镶金盘龙筷。婉兮远远瞟着,忍不住提醒一声:“旁边八宝转心碟里头,是奴才预备的酱油、老醋、蒜酱、辣椒末、姜汁、酱小菜、南小菜……皇上酌量取用就是。”
便连皇后都笑了:“好个细心的姑娘。”
“奴才不敢揣度皇上口味,”婉兮急忙蹲身:“奴才在家时,家人乃至邻居都如此食用,奴才便依样画葫芦从酱菜房取了这些来罢了。”
皇帝便轻哼一声,没说什么,径自夹了饺儿蘸了蒜酱和醋,送入口中。
皇帝并未招呼皇后同用,皇后便也含笑起身一福:“皇上用膳,妾身先自告退。婉兮,你留下伺候。”
皇帝在宫中用膳,按规矩都是独自用膳,除非如上回是海贵人遇喜等极特殊的情形之外,便是皇后都不可擅自作陪。
皇帝便点点头,皇后带着素春等人便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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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此心
婉兮只得向前小挪了一步。
瞧她那不得不服从,却并不心甘情愿的模样,皇帝坐在炕上,心下也是堵着,可是唇角却还是收不回来。他便哼了一声:“冬至吃煮饽饽,我年幼时也是如此的。可是后来,每年冬至都要祭天,冬至前三日我便要进斋宫斋戒,便每年都错过了那一碗冬至时的饺儿……从皇考还在世时,我便曾多次代皇考行祭天之礼,于是算到今年,已有多年都没吃过冬至的饺儿了。”
“在祭天大礼之前,吃饺儿的习俗变得微不足道,人人都只顾忌着我斋戒的礼数,却没人在乎过我独自一人在斋宫里,吃不吃得上一口煮饽饽……斋宫里很寂寞,也枯冷,其实我也曾时常想念一碗小时候吃过的热热乎乎、汤汤水水的煮饽饽。”
他望过来,眸光如海。
“只是,我从没对人说过。也从来都没人想到过,提前为我准备一回。”
婉兮的心便是微微一颤。
他顿下,转头不自觉地含笑放柔了目光凝视她:“……你有心了。”
婉兮心头被不知什么由来的,狠狠一撞,眼前盯着地砖,莫名地模糊起来。
他却轻笑了一声:“养心殿……你若不爱去,都由得你。我若闲了,来长春宫走走就是。我不为这个生你的气,你也不必为了这个躲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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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皇帝在寝殿里,皇后便退到东偏殿去等候。
素春忍不住向皇后道喜:“主子原担心皇上因海贵人的事与主子生分了,今日便可见,主子确是多心了。皇上斋戒之前特地来看主子,后宫上下便都知道皇上依旧爱重主子。主子中宫之位,毫无动摇。”
皇后垂下头去,目光落在自己靛蓝素色的袍子上:“……你当皇上是来看我的”
素春心下激灵滚过个惊雷去。
皇后摇摇头:“不,你说对了,皇上就是来看我的。只要皇上是亲自走入的这长春宫,在外人眼里,他就是来看我的。这,就够了。”
素春噗通便跪倒在地,猛然的顿悟叫她浑身一连串的寒颤。
128、请婚
皇帝坐在明烛之下,满色如玉,更显得那一双点漆般的眼珠子黑亮灼人,那一弯薄薄的唇红如蔻丹。
“她有心,皇后更有心了。”
皇后便含笑坐下:“这到了年下,前朝后宫的节项都多了起来。不知妾身有什么能帮皇上分忧的”
皇帝略一思忖:“便如往年,皇后安排命妇向太后行礼、赐宴之事便好。”
皇帝顿了顿又道:“还有一事:朕已下旨,明年二月八旗选秀。选秀诸事还要皇后提前做些预备。”
皇后心下微微一滚,面上却依旧还是淡淡微笑:“太好了,皇上终于决定选看八旗秀女,这后宫里又要添几位姐妹,真该热闹起来了。”
皇帝转开眸子望向窗外。天色已然暗了下来,街前石座六角的宫灯已经点亮。
“……朕便回养心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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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皇后急忙站起,按住心底的空落,勉力而笑:“妾身知道皇上准备祭天大典之事繁忙,只是妾身还有一事想跟皇上求个恩典。”
皇帝转回身来:“你说。”
皇后躬身垂首,又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扬起脸来,目光坚定了下来。
“小九年已十九,明年便二十了,却尚未婚娶。妾身的阿玛和额娘都故去得早,这件事便唯有妾身惦记着。既然明年二月八旗选秀,妾身斗胆求皇上亦为小九配婚。”
“哦”皇帝不由得眯起眼,凝住皇后。
皇后怅然垂首:“妾身明白,小九只是外戚,本无此资格。可是小九是妾身的幼弟,更难得从小便亲受皇上教导成就。皇上不仅是小九的主子,更是小九始终崇敬的父兄、师长。若得皇上配婚,便如同妾身的阿玛尚在世一样,相信妾身的阿玛和额娘在天之灵也必定十分欣慰。”
皇帝轻叹一声:“小星你说得没错,你是以姊代母;朕是他姐夫,便理应代行父职。只是……”皇帝不由微顿住:“他自己,是否也有此意”
皇后温婉而笑:“自然有的,只是他明白自己身份,岂敢自行向皇上透露此意妾身以姊代母,自可替他做主。”
皇帝便点点
129、娇耳
她红着脸连忙奔回炕几前去收拾,已是又近在他面前咫尺。
他忽地笑,凑在她耳边低语:“饺儿在旗俗叫煮饽饽,你可知道它在关内亦有其它叫法”
婉兮小心吸气:“回主子的话,奴才知道几样:如交子、饺饵,或还有叫元宝的……”
距离这样近,尽管她小心地不与他目光相接,可是他的鼻息还是喷吐在她颈侧。
暖,又痒。
他便笑了:“还有一样儿……”
他忽地又凑近来,嗓音异样沙哑:“——娇耳。”
她心头乱砰砰一跳,刚想回首,耳上却一热……
他竟,轻啮住她的耳。
虽随即放开,不过蜻蜓小弄,可他的喘息便还是霸道罩满她,“是你要送娇耳给朕尝……朕笑纳。滋味妙极。朕,甚爱之。”
那个人已经随着巴掌声远去了,可是他却在婉兮脑海中鲜明生动。仿佛他此时依旧在她面前,坏坏笑着凝视着她。
婉兮急忙一把捂住脸,忍不住出声抵抗:“……我才没听过这个叫法,分明是爷诚心欺负人!”
语声有落,四面寂寥涌起。
婉兮放下手,环望寂寂空室,终是忍不住轻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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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冬至前驾临长春宫的消息,一路长了腿,先在承乾宫里踏出了动静。
娴妃盯着凤格,止不住的冷笑。她的冷却不仅仅是冲着凤格,那冷又何尝不是从她心窝子里压不住了流溢出来的
“……她刻意隐瞒了海贵人的遇喜,皇上摆明已是恼了她。通常只有皇后位下学规矩女子方可初封为贵人,可是皇上偏偏就抬举了本宫位下的秀贵人你,就是在做给她看!皇上是在警告她:她是皇后,可是皇后的尊荣却是皇上给她的,有皇上的爱重,她才有中宫的尊荣;若皇上不待见她,她的一切便都随时可被别人取代!”
凤格听得面上一红一白。
“可是皇上为什么忽然就又去了她宫里她瞒着皇上,按说这是皇上最忌讳的大罪,皇上
130、格格
娴妃不得宠、承乾宫受冷落,凤格自己也同样跟着不好受。此时此刻,在防备外人这件事上来说,她跟娴妃倒是一条心思。
凤格也垂首细想,忽地仰起头来:“娴娘娘可还记得那个叫婉兮的丫头她此时倒是皇后宫中!”
娴妃便是一眯眼:“本宫当然不会忘记。可是那个丫头又怎了,不是摔傻了么,她又能翻起什么风浪来”
凤格咬咬嘴唇:“小妾只是觉着那丫头极有心眼儿,当日虽声称摔傻,却还与娴娘娘您顶撞……依小妾看,那丫头绝非善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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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格的一席话说得叫娴妃也是眯上了眼。婉兮当日就曾叫娴妃如鲠在喉,只是后来见她只是被指到皇后宫里当使唤女子,娴妃倒也没再将她放在心上。
“你说得也对,皇后总不会无缘无故就要了她去。她是否有本事勾住皇上,本宫还要细细打探;不过至少皇后要了她去,未尝就是没有与本宫做对的意思。”
娴妃想了想,忽地抬眼瞟向凤格:“当日傅恒对她甚为回护,皇后难道不是为了她弟弟么”
凤格也皱眉细想,“此时小妾也不好说。不过既然来年二月就要选秀,到时候看皇上是否将这个丫头指给傅恒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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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冬至前后,内外宗室命妇们便纷纷请旨入宫与太后贺岁。这一日,和硕柔嘉公主的女儿耿氏便获准进寿康宫向太后行礼。
安寿到宫门口迎接耿氏,上前行礼:“奴才给耿格格请安。”
和硕柔嘉公主是安郡王岳乐的女儿,还是顺治帝的养女,耿氏因母亲的缘故,也自幼便在皇宫出入,宫内上下都以“格格”称呼。
耿氏虽已年过六旬,满头白发,可满脸的笑却还如年轻人一般地爽朗。她没用人搀,自己掀帘子下了轿,亲自扶起安寿:“寿丫头啊,你可莫折杀我了。还记着当年我进先帝爷的雍王府跟咱们太后踢毽子的时候儿,你还赢过我哪!”
安寿便也笑,上前亲自扶住了耿氏的手肘。
当年雍正爷还是贝勒爷的时候,当今太后还只是贝勒府里不起眼的格格时,耿氏到贝勒府里去串门子,便难
131、戒牌
耿氏离去之后,太后半晌还笑眯眯着。安寿便凑趣:“主子这是寻着可心的人儿了。”
太后便忍不住笑,欣慰点头:“耿姐姐是康熙朝权臣明珠的儿媳,那么她的孙女儿便是明珠的曾孙女,出自煊赫的叶赫部贝勒金台吉一支。”
“她们的阿玛永寿是揆方的儿子,因父母早忘,被过继给揆叙的。耿姐姐本身已是和硕柔嘉公主所出的格格;永寿的生母就更是康亲王家的八郡主,更是咱们正格的皇室血脉!”
“这两个女孩儿原本就是咱们皇室的姻亲,身份贵重,又自幼由耿姐姐教导抚养,性子一定如耿姐姐一般爽朗可人。况她们的伯父就是那大词人性德,她们两个骨子里注定是诗词风雅,皇帝必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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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前三日,由太常寺经内务府,将斋戒牌送至各宫,分别于宫门或正殿等处悬挂。皇帝、官员,以及皇后为首的内廷主位们,也分别将缩小了尺寸的斋戒牌悬挂于心胸之间。
佛经云:戒除心的不净为“斋”,禁止身的过非为“戒”。内廷主位们悬挂在身上的斋戒牌涵义虽严肃,可是用料和雕工却极尽精致华美。贵妃高云思用了青金石镂刻的斋戒牌,纯妃则选了蜜蜡佛手形的斋戒牌,娴妃更是直接用了画珐琅洋彩斑斓的斋戒牌。
唯独皇后素些,用了水晶的斋戒牌,重其清澈通透,难得还保持一颗素心。
婉兮大致瞄了一圈儿,便窝回自己的后罩房,端过针线笸箩闷头忙了大半晌。
早膳过后,位于东六宫之南的斋宫便响起斋鼓,是宣告皇帝要正式入斋宫斋戒了。婉兮忙三火四用牙咬断了线脚,便冲出门去。
远远朝献春行礼:“姑姑,我请一刻的时辰,马上就回来!”
献春看婉兮急急忙忙的样儿便嘱咐:“是去见九爷吧九爷要陪着皇上一起斋戒,有日子不容易见了……你去就是,不过可小心,别跑摔了!”
婉兮却躲过献春的目光,急急又一蹲身,便赶着出了宫去。
 
132、真寸
毛团儿小心翼翼进了斋宫,正瞧见李玉也拿了什么似的急匆匆往外走,见了毛团儿进来,忙左右看一眼,将毛团儿拉到廊庑下。
“你急匆匆的,忘了这儿是斋宫”皇帝斋戒,是为显示对上天的诚意,下头人便连一丁点而
毛团儿便偷偷一乐:“师父,有物件儿给皇上。徒弟不敢进殿去,只正好委托给师父。”
李玉一瞧,竟忍不住噗嗤一乐,摇头叹口气,从自己袖口里也拿出样物件儿:“这二位呀,嘿……”李玉说着将那物件儿往毛团儿手里一塞,将毛团儿手里的物件儿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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