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请您雨露均沾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miss苏
陈世官见推辞不过,便也就收了。
只是陈世官出了惇妃的寝宫,转头就到皇帝面前儿去了,自称请罪,将那银子都给皇帝看。
皇帝
第2678章 十卷22 古怪的胎(2)
不知道是不是伺候顺妃、惇妃两位娘娘的胎伺候得好,十二月的时候儿,皇帝加恩赏给陈世官三品衔,并准照衔食俸(按照这个品衔而享受俸禄)。
按着太医院原来的职官品秩为:院使正五品,院判正六品,御医正七品,吏目八、九品各十三人。
便是太医院掌院的院使都刚刚只是正五品,皇帝却赏给了陈世官三品之衔,这算得上是破天荒之事,可见皇帝对陈世官的器重。
且皇帝还特别准陈世官按三品衔来享受朝廷俸禄,就更是将这品衔给实授了,并非只是名义上的恩衔。这便更显得陈世官在大清太医院历史上的特别了去。
得了这个好事儿的,不仅仅是陈世官,还有一直以来都跟着陈世官一起伺候惇妃、顺妃胎的太医罗衡、武世倬。罗衡、武世倬二人被皇帝下旨加恩赏给五品衔。
这二人从品衔上来说,已经是与太医院的掌院院使齐平了。虽然两人没有陈世官的特恩,只有五品的恩衔,并未能照五品衔来食俸,但是在官场之上,这品衔也是足够自傲的了。
此事在前朝后宫也都引起了不小的波澜,众人自都认为这是因为陈世官为首,三名太医一起来伺候顺妃和惇妃的胎伺候得好,才叫皇帝高兴,重赏了三位太医去。故此皇上这道恩旨啊,看似给三位太医的,实际上还是给顺妃和惇妃二人的。
在这样的哄哄之下,顺妃和惇妃二人倒也是高兴的。
只是这高兴之下,两人还各自都藏着隐忧。
惇妃的隐忧,一来在她自己每个月都按时来的月份——谁家有了孩子,还能每个月都来月事而且不仅仅是来,每次都是准时准点儿的来,根本就不像是“漏红”的症状。
惇妃的隐忧之二,在她的叔叔满斗。满斗身为马兰关总兵,管的是皇陵区域的事儿,这事儿说大就大,大到能掉了脑袋去。前儿听她母家送信进来,话里话外隐约求着她在皇上跟前替她叔叔美言。
虽说顾及她的胎气,母家没有将话给说明白,可是就从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她也隐约察觉她叔叔满斗怕是做了什么要命的事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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惇妃这边心有隐忧,顺妃那边就只能用“闹心”二字来形容了。
顺妃今年所有的希望自都寄托在这个孩子身上,从住进储秀宫里的第一天起,她就见天儿地拜佛、念经,什么赌咒发愿的都做了,只求上天赐给她一个皇子去。
皇太后也更是三天两头就传了她去,又或者叫皇太后宫里的姑姑来给她传话,叫她这一回万万争气,可必须得诞下一个皇子来。
皇太后病了,她知道,老太太是九月间被皇上提前从避暑山庄给送回京来的,可见病情不容乐观。况且皇太后都这个年岁了,到了这个岁数的老太太,一旦病倒,谁也不敢说还能不能起得来了。
所以皇太后是着急,近乎在逼她一样;她自己就也更着急,一方面还是担心自己能不能生得出皇子来,趁着皇太后还在世的时候儿,赶紧将那个皇后之位、储君之位都给占住喽。
同时她更不能不去担心,倘若皇太后这一病有个三长两短,没有了皇太后扶持的日子,她在这个后宫里又该怎么活。这个储秀宫,又或者是她巴望了多年的那个中宫之位,她还有没有机会拥有了。
这一心焦,她的身子就因果相应,出了问题。
就在数日之前,亦即十一月二十六日,怀胎快半年的她,忽然腰酸腹痛,竟至见了血了!
她未曾生养过,她害怕这症状怕是孩子已经——掉了!
她忙传太医来,是陈世官亲自来伺候的。
陈世官诊脉过后,含笑安慰她,说孩子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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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9章 十卷23 古怪的胎(3)
这一日,皇家也公布了皇太后的遗诏。
遗诏曰:“……今皇帝秉性仁孝,承欢养志,克敬克诚。视膳问安,晨夕靡间;每当巡幸所至,必掖辇同行,亲见亿兆呼嵩,尊亲并笃。合万国欢,以天下养,信可谓之兼备矣。”
“且木兰秋狝前期,必奉予幸避暑山庄,以协夏凊之理。新正御园庆节,必奉予驻长春仙馆,以惬宴赏之情。至凡遇万寿大庆,必躬自起舞,以申爱敬。每当宫庭侍宴,必亲制诗画,以博欣愉。”
皇太后在遗诏之中嘱咐皇帝持服,当“依以日易月之制,二十七日而除”。可是皇帝孝心,依旧按照当年为先帝持服之例,穿孝百日。“其余王公大臣官员等,并照例二十七日而除。”
又谕:闲散宗室觉罗等,俱著穿孝。
又谕:蒙古王公台吉等,现今在京者,俱著穿孝。
因皇太后崩逝之故,永琪与胡博容所出的格格的婚事,亦要推迟。皇帝下旨:“旺沁班巴尔,曾经降旨指婚,定于本年冬下嫁。今遇大行皇太后大故,宫中格格与众格格不同,应俟二十七月后下嫁。”
不仅这位格格,连和敬公主、和嘉公主的儿子的婚事,也同样受到了影响:“即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丰绅济伦,皆公主之子。亦应俟二十七月后完婚。”
这一推迟,便是两年多了去。
这位格格就是由永琪福晋鄂凝与愉妃共同与端则门抚养的那位绵钥格格。
绵钥格格的婚事被这样一耽搁,正式下嫁已经是乾隆四十四年十二月十一日了。结果不到一年,乾隆四十五年的十一月,绵钥格格就因难产而辞世。
又一年后,亦即乾隆四十六年的闰五月,皇帝下旨将另外一位皇孙女——皇四子永珹的女儿再交给永琪福晋鄂凝和愉妃去抚养,依旧指婚给这位旺沁班巴尔……乾隆五十五年,这位格格也早早离世。
愉妃与鄂凝这婆媳俩,抚养的两位格格都被指婚给同一人,结果也都同样福薄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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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皇太后崩逝,皇帝要持服百日,这便要从正月二十三,一直穿满三个月。待得释服,都是四月去了。
这期间,皇帝自不便召见后宫,便是顺妃和惇妃这样有了身子的,皇帝也顾不上。
再说这样办丧事的时候,也不方便大肚子的嫔妃往来灵前不是
其余嫔妃等,都要排班,到安奉皇太后梓宫的“九经三事殿”住宿,为皇太后守灵。整个后宫里,就顺妃和惇妃两个免了此例。可是此时后宫寂寞,她们两个见不到皇上,也见不到其他嫔妃,最后怀胎最辛苦的几个月里,其心下的煎熬,也可想而知。
便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两个人都纷纷“足月”——到了七个月上,该报遇喜处预备,上守月姥姥和大夫,等着临盆了。
一直等到四月,顺妃的胎都已经满了十个月,可是还没有动静。她这才慌了神,守月姥姥和守月大夫也觉得有异,这才撑了胆子去请皇上的旨意。
那边厢,惇妃虽说胎还不到十个月,可是却也已经到了八个月,已够足月。可是也同样没什么动静……更要命的是,自打去年十一月二十六开始服用陈世官给开的芎归汤之后,她在去年十一月,以及十二月,的确是止住了漏红。可是从今年正月、二月,乃至三月,她的漏红竟又出现了!
伺候她的守月大夫和姥姥,听闻顺妃那边已是不敢再隐瞒,硬着头皮去回皇上了,他们便也求惇妃,说不如跟着一块儿去回了皇上。
若按着往日的性子,惇妃还未
第2680章 十卷24 古怪的胎(4)
“英廉啊,顺妃和惇妃的这个事儿,朕觉着蹊跷啊。朕绝不相信是太医诊治有误,你瞧朕是叫谁去伺候她们两个胎啊那是朕去年十二月里刚刚下了恩旨赐封三品衔的陈世官,亲赐五品衔的罗衡……这几位太医都是在太医院伺候多年,是朕可以放心的人,他们经验丰富,怎么会将多年的医术,统在今年出了纰漏”
“朕担心,这两件事里有鬼!继续只叫太医们去查,已然不够。英廉你如今在协办大学士差事上行走,兼管着刑部。朕觉着,这件事不如交给刑部去查查。”
英廉一听皇上这话茬儿,汗就下来了。
他紧张,是因为这件事儿他是怎么都逃不开干系了。
首先来说,他这个时候决不能说太医误诊。
一来皇上的话说得明白,伺候二位内廷主位的太医是陈世官、罗衡等四个月前刚刚被皇上破格施特恩的太医,这若时隔四个月你就说这几位太医误诊,那不是等于打皇上的脸么
难道是想说皇上看错了人难道皇上看重的太医,都是庸医不成
二来,太医院归内务府辖制,英廉自己这会子还担着总管内务府大臣的差事呢。若太医误诊,那太医院就有罪;而太医院有罪,自然也要问内务府大臣们的罪啊!
再说,这个节骨眼儿对于英廉自己的仕途来说,也正是最要紧的时分。
身为人臣的,都将能成为大学士当成是仕途的最高目标。况且英廉自己是出身内务府包衣,且是汉姓包衣,若能攀上这前朝大学士的职位,就更不容易了。
这几十年仕途拼争下来,他如今终于能奉旨在协办大学士上行走,距离大学士之位,就差两步了。
故此这个时候儿皇上交给他的差事,他都更加兢兢业业,小心翼翼,绝不敢出了半点差池,叫自己已经到手一半了的协办大学士的职位飞了。
英廉一听皇上竟然要叫他兼管的刑部去查内廷两位娘娘,真是吓得有些魂飞魄散。
“皇上……奴才启奏皇上,刑部乃是外官,如何能进内廷查案;更何况涉及两位妃位主子所怀皇嗣之事奴才叩求皇上收回成命……便是要查问,只需内务府大臣与太医院查问就是了。”
再说刑部是什么地方,刑部是执掌刑狱的法司。此事一旦由刑部介入,那就先要定性为“罪案”了。
即便到后头刑部查出什么来,不敢治罪两位妃位主子;可是只要是这破天荒地由刑部介入来查这事儿,那就等于先宣告两位妃位主子有不可告人之处,甚或有欺君的嫌疑了!
皇帝却“诶”了一声,“虽说刑部堂官是外官,按着规矩是不该见内廷主位。可是朕可记着,刑部有位汉人尚书余文仪,此时已是九十一岁了,那还要什么干系!”
外官男子是不准进内廷,但是这个不准却不是绝对的。譬如内廷嫔妃的父亲,如果年过七十之后,就是可以进宫看望自家女儿的。盖因七十岁已是人之古稀之年,便是进了内廷,也早已没有了瓜田李下之嫌。
这位刑部的汉尚书余文仪,更是九十一岁的高龄了。那就更没什么不便之处了。
英廉脑袋嗡嗡的,还是叩首,“皇上说的是,余文仪已是年逾九十,年岁上虽说进内无碍……只是,皇上恕奴才的罪,余文仪终究是汉臣,叫她进内看两位妃主子的身子,总属不当;再说他多年在刑部任职,难免身上有刑罚的戾气,这倘若入内冲撞了二位妃主子,那奴才就也无颜再见皇上了……”
第2681章 十卷25 古怪的胎(5)
一听皇上这一开腔,英廉的头就更大了。
因为皇上说的是“宫里闹鬼”。宫里是什么地方儿,谁敢胡言乱语什么“闹鬼”呢
宫里有真龙天子镇着,太庙里有历代先帝保佑着,各殿又有殿神守护着,况且宫里各处将儒释道各教的神祗,包括满人传统崇信的堂子全都供奉到了……哪儿还能出什么鬼呢
这样的话儿,除了皇上在自己,其他人是谁都不敢说的。除非,是活腻歪了,外加想将自己一家子老小的性命都给搭进去!
更何况天子是金口玉牙,一言定人生死,所以不管是什么时候儿,天子是一个字都不能说错的。
况且他眼前这位皇上,是何等圣明睿智之人,独断朝纲这么多年,什么人能跟这位皇上耍心眼儿去——可是偏就是这位皇上,忽然在他面前说起这么一段话来。
以英廉宦海沉浮这些年的经验,皇上既然已经说了这样的话,只有两个可能——要不就是真的老糊涂了,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呢,嘴上把门儿的没了!
要么……就是这位皇上,他就是故意的!
可是不管怎么着,既然皇上已经这么开了口了,那他也只有安安静静听着,一个字儿都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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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乾隆十五年,内务府库里失了数件古玩玉器。内务府大臣们查这个案子,便也会同刑部一同断案。就在这个案子里,叫朕记住了余文仪这个人。”
“那一年啊,他跟朕如今的年岁差不多,六十多岁了。”
听皇上提到的是内务府丢失东西的事儿,英廉心里又习惯地提了一提;可是待得听说是乾隆十五年的事儿,他这颗心又放下了。
——乾隆十五年,他还只是内三旗一个小小的佐领,只在宫外管着自己佐领中的事务,还没到宫里来办差呢。
是在乾隆二十二年,庆妃母家奉旨入旗,忠勇公傅恒出于谨慎,亲自选了他所在内府镶黄旗下佐领安顿陆氏家口,将陆家托付给他……他这才开始有机会崭露头角,步步高升。
放下这颗心,他面上的神情终于能放松下来些了。
皇帝瞟了他一眼,继续说书:“内务府大臣,从住在官库附近开始查起。那处有工棚,住着些工役。内务府大臣们对工役们逐个审问,轮到一位名叫常明的人时,大臣们还没提问两句,忽然发现常明的神色有些不对。”
“你道怎地只见常明那厮脸色惨白,目光呆滞,嘴角紧抽了几下,忽然发出一种只有稚嫩童子才能发出的声音说:‘玉器不是常明偷的,但人却是他杀的,我就是那个被他杀死的人的冤魂!’”
皇帝这故事讲的惟妙惟肖,这一段话讲完,将英廉也是惊得目瞪口呆。
皇帝笑笑,向虚空里抬抬手,安慰道,“别惊别惊,听朕慢慢儿讲啊。”
英廉举袖按了按额角,忙道,“皇上讲得实在太好了,叫奴才如临其境。这么多年前的事儿,奴才竟也仿佛就在眼前儿看着似的。”
皇帝嘿嘿一笑,“是纪晓岚那厮写的不多。那厮的笔墨工夫,你该是知道的。”
纪晓岚自是皇上的一条笔杆子,虽说为人经常为皇上所叱骂,不过文笔灵动之处,的确是少有人及的。
“况且这是他老子纪容舒亲身经历的事,他笔墨转述而来,就更是绘声绘色。”
英廉倒是愣怔,“纪容舒他并未任职内务府,如何会记述此事”
皇帝哼了一声,“还不是听了常明那厮的话,内
第2682章 十卷26 古怪的胎(6)
“啊!”英廉也嚇得轻呼一声,“一条人命如此就没了,那歹徒竟然如此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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