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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好男儿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长兴村长

    屋内传出的琴声悠远清朗,浑厚而优美,仿佛是在用音色描绘高山的雄伟气势,令人听了心旷神怡;接着,风格陡然变换,出现了一阵连续的刮奏,三回九转,时而如涓涓细水,时而如滔滔洪流,气势磅礴,形象逼真。有身临其境、耳闻其声之感。过了一阵,琴声停了。

    “好一曲《高山流水》!”常惠以前放暑假的时候,也是学过琴的,听着,听着,听出门道来了。他听老师曾经提起过有一曲名叫《高山流水》,细听之下,音色十分相像,况且曲词中又提到了钟期,更加相信自己的断定了,于是在门外赞叹道。

    “门外是谁竟然知我弹的是《高山流水》,快请进来!”从屋子里传来一股充满着豪气的声音。

    常惠以前送货,也就是送到门口,并不曾往主人的屋子里送的,他是奴隶,阿九教过他规矩的。听得里面有人喊他进去,他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进。

    家丁取了常惠手中的绢,走了进去,把绢放案几上,禀报道:“大人,外面不过是周记绸缎铺一个送货的下




第十七章 娶妻当娶桑丽华(三)
    常惠于是朗声应道:“既然大人不嫌弃,那小的就献丑了!”

    他看到了旁边有一个脸盆,里面还有一条葛巾,必是洗手用的。于是走上前去,用葛巾洗了一下手,然后方坐到琴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绪。弹奏什么好呢就给他弹奏一曲文学家元好问的《摸鱼儿雁丘词》吧,那首曲子也是他最拿手的了。

    意念所到,便边弹边唱了起来。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一曲终了,徐县令击掌叹道:“果然后生可畏!老夫佩服,你这一曲弹的叫什么为何老夫以前从未听过”

    常惠知道鱼儿上钩了,心里暗暗笑道,这是宋金时期的家元好问的曲子,距今大约一千多年后,你又如何能听到过不过,今日应该是自己露脸的时候了,对不起啦,元好问先生,今日暂且剽窃你的大作一回,他日若是穿越到宋朝,定还你一个情。

    想到这儿,便吹嘘道:“这是小人的新作,还未曾弹给他人听,大人还是头一个。这曲名叫《雁丘词》,说起这来由,还有一段动听的故事的。”

    徐县令道:“哦还有一段动听的故事,快说来与老夫听听。”

    常惠于是大言不惭地把当年元好问的故事又说了一遍,只不过把主人公套成了自己。“有一天,我在路上看到一群大雁。飞过,忽然听到一声尖厉的鸣叫,划破了天空中的宁静。抬头看时,一只大雁从天空中掉落下来,身上还带着箭羽。原来下面有一个猎人正在张弓射下来了一只。只见又有一只雁脱离了雁群,并没有飞走,而是开始在上空盘旋起来,不停地哀鸣着,那声音是那么的悲惨而又凄凉,它们应该就是一对夫妻。后来,那一只大雁在空中盘旋了一阵,当它看见自己的同伴已经死去的时候,猛然一个俯冲,投地而死。猎人一看到这情景,没想到只射中一只却又赚回来一只,大喜,赶紧跑去捡了起来。我看那两只雁实在可怜,就将它们买了下来,将这两只雁合葬在一起,又垒上石头做为记号。晚上回来之后,就谱写了这一曲《雁丘词》,来纪念这一对对爱情忠贞不渝的大雁。”

    徐县令十分的感动,更加觉得这个年轻的小伙子了不得,不过还是有疑问在心,问道:“你既然有如此学问,为何又卖身为奴替周记绸缎铺送货了”

    常惠知道他必有此一问,答道:“大人有所不知啊。小的爹爹在九年前就死在沙场上了。母亲后来又重病在身,花光了家中的所有财产,连安葬时要一具棺木也没有。小的只好卖身葬母,以尽自己的最后一份孝心。”

    徐县令一听,更加怜惜了,有心帮他,便道:“这么说来,你还是一个大孝子的了。以你之才,在周记送货,可惜了。老夫与那周记的掌柜颇有些因缘,由我出面赎你出来,你来我县衙帮我做事,如何”

    常惠一听,顿时大喜,有一个县令愿意赎出自己来,那可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啊!但转念一想,我若是拒绝了他,必将在晋阳县城引起轰动,那效果才是最佳的。于是答道:“多谢大人



第十八章 徐县令说媒
    徐县令觉得常惠谈吐不俗,又一肚子学问在身,将来必成大器,便决定帮他一个忙,等哪天有空的时候直接去找桑道乐聊聊。

    这一天,他办完了县里的公务,果真带了一个随从,来到了桑府。

    桑道乐听说县令大人来访,不敢怠慢,急忙出来迎接,“哎哟,今天刮的什么风啊把徐大人都给刮来了,怪不得我一早起来就听到院子里的树上有喜鹊在叫。快,里面请。”

    徐县令边走边笑道:“桑老爷一大早就听到院子里的树上有喜鹊在叫,那定是有喜事啊,看来我这一趟算是来对了。”

    桑道乐有些纳闷,自己不就随口说了一句奉承的话,他居然还当真了。难道又是替他的那个丑女儿说媒来了不应该的啊,我的儿子桑田也是找了媳妇的了,过二个月媳妇就要进门的了,他是不可能让他的女儿来给自己的儿子做妾的。可这二天家中也没有什么喜事的啊。这徐县令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啊。

    带着疑惑,他将徐县令引到客厅里坐下,又叫自己的夫人出来泡了茶。

    桑道乐试探着问道:“大人亲自光临寒舍,不知道有何吩咐”

    徐县令接了茶,笑着说道:“吩咐谈不上。刚好嫂子也在,那就一起听听吧。我呀,是受人之托,来给令媛保媒的。”

    其实,常惠也并没有委托他,常惠的万全之策还没有想好呢!只是这徐县令性子急,肚子里藏不住事儿,就冒冒失失地上桑家来了。

    桑夫人一听,连忙问道:“谁有这么大的面子,还请得动徐大人亲自来保媒啊”她心中暗喜,能够使得动一个县令的,不是太原郡的太守也得是并州的刺史了吧。

    徐县令这才道:“我跟你们说啊,那小伙子还真的挺不错的,谈吐不俗,又一肚子学问在身,我看他将来必成大器,前途不可估量啊。”徐县令故意卖了一个关子道,他知道,如果直接了当地说出来,这桑家一定是不会同意的。

    果然不出所料,他这一说,桑道乐来了兴趣,问道:“不知大人所说的此人是何家的公子目前又在何处高就”

    徐县令这才说道:“此人叫常惠,目前的境况是不太好,是周记绸缎铺的一个僮仆。”

    桑道乐一听,顿时就变了脸色,道:“徐大人,您怎么跟姓周的他们一家走到一块去了呢您这不是在存心恶心我吗他周松自己的儿子向我家女儿求亲不成,竟然让你替他家的一个奴仆来求亲,欺人太甚!”

    徐县令还真的没有想到他们两家之间还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脸上有点烫,连忙解释道:“桑老爷请稍安勿躁。这事啊,还真的不是周松托我来的。你老误会了。我是一个怜才之人,那天,常惠来我府上送绢,他居然能听得懂我弹奏的《高山流水》。要知道,我这《高山流水》一曲为先秦伯牙所创。伯牙与钟子期互为知音。钟子期死后,伯牙摔破琴,拉断弦,终身不再弹琴,这曲子也不知所踪,当时一度认为失传了的。此曲后来为我老师偶然所得。老师又教会了我。我没想到他一个下人居然听得出来。更令我佩服的还在后面呢!我刚开始只是认为他误打误撞蒙对的,就让他也弹奏一曲。这小伙子,当着我的面,不,还有你家女儿也在,弹奏了一曲他自己创作的《雁丘词》。你听我背给你朗诵。‘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



第十九章 苦肉计(一)
    桑夫人问道:“丽儿,那徐县令说你在他家也听到那臭小子弹琴,他真的会懂《高山流水》”原来桑夫人也是一个懂得韵律之人,在西汉来说,也算得上是从事艺术的人了。不过,现代的人言必称家,给自己戴一些闪光的头环,什么作家啊,舞蹈家,钢琴家啊,历史学家啊,科学家啊,军事家啊,等等,不一而足。古代的人都很谦虚,没有这个称谓。

    桑丽华还是实话实说了,点了点头,“嗯,在韵律方面,他确实是懂一点的。他作的那个《雁丘词》倒也朗朗上口。听他自己说的,还有故事的呢。他看见一个猎人张弓射下来了一只大雁,结果又有一只雁伤心同伴的死去,居然也脱离了雁群投地而死。他可怜那两只雁,就将它们买了下来,将这两只雁合葬在一起,又垒上石头做为记号。又谱写了那一曲《雁丘词》。我只听他弹奏了一遍,只记得那一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就这么多了,其它的也不记得了。”

    桑夫人点了点头,“还真看不出来,那小子倒也是一个情种。可惜了!”

    她的这一句可惜了,在座的人都明白,说的就是常惠的出身。要是常惠的出身稍微好一点,说不定这事还真成了。

    桑丽华自然也是明白的,当她亲眼听到常惠说出来那一句“当官当做执金吾,娶妻当娶桑丽华。”时,她的心情是十分的复杂的。起初,她是十分佩服他的才华的,后来就是觉得他太轻浮了,大庭广众之下,把自己的名字挂在一个奴仆的嘴上,太丢脸了,恨不得上去扇他两耳光。后来的感觉就有些连自己也都说不清的了。一个奴才,居然敢做梦要娶自己,狂,实在是有些狂!

    那天徐平提议让自己也到屏风缝隙里看看他的真容的时候,她本来也是想的,但碍于面子,没有看,不过常惠的名字倒深深地印在她的脑子里了。这会儿徐县令上门来替他保媒,倒又勾起了她的好奇。那个狂傲的常惠,到底长的什么模样

    桑田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进来了,一进门就问道:“爹,娘,那徐县令是不是来我家了”

    桑乐答道:“是啊,你年纪也不小了,都快成家立业的了,不要再在外面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了。”

    桑田道:“爹,哪有这么说你自己的儿子的。喂,那徐县令是不是又替他那丑八怪女儿做媒来了”

    桑丽华道:“哥哥,你嘴巴上放干净点。徐平是我的好朋友,不是什么丑八怪。”

    桑田道:“怎么啦,我说她一句丑八怪你还不愿意了。她本来就长得丑嘛,象她这种人,就应该呆在家里,没有人会说她。但要跑到我家来吓人,哼!休想!”

    桑丽华道:“你就放心吧。她是不会嫁给你的了!”

    桑田道:“那就好。那徐县令为什么来我家啊”

    桑丽华不说话了,她不好意思说。

    桑夫人答道:“他啊,说是要替你妹妹做媒,说是许给周记绸缎铺的一个奴仆,我跟你爹都没有答应。”

    “周记绸缎铺的一个奴仆他叫什么名字”桑田问道。

    桑夫人问了一下桑道乐,“老爷,那奴仆叫什么来着”

    桑道乐答道:“忘记了,瞧我这记性。”

    桑丽华道:“叫常惠。”

    桑田道:“那周家欺人太甚!他儿子向我妹妹求亲不成,又让一个奴仆来侮辱我家!不行,得找他们算账去!”说完气冲冲地走了。

    桑道乐叫也没叫住。“这混账,肯定又要搞出事来。”

    “爹爹,我



第二十章 苦肉计(二)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外面探风的伙计急急忙忙跑了进来,道:“大少爷,常惠过来了!”

    桑田拿起案几上的鞭子,道:“好,你们跟我去会一会这个常惠,给他一点厉害瞧瞧!”

    桑丽华连忙跟了出来,果然见一个奴仆打扮的人赶着牛车慢悠悠地走了过来。此人虽说穿着简陋,但脸庞白皙,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优雅,根本不象是谁家的奴仆。长长的睫毛在那心型脸上,形成了诱惑的弧度。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似乎能看懂人的心灵,让人欲拒还休。

    桑田带着一帮人忽地冲了出去,拦住了他的去路。常惠吓了一大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一看到这一群人当中,居然有他日思夜想的桑丽华,乐了,心里也没有起初的惊慌了。

    桑田叉着手,问道:“你就是常惠”

    常惠不亢不卑地答道:“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就是常惠,不知诸位找我有何事”

    桑田道:“那我再问你,娶妻当娶桑丽华,这句话可是你说的”

    常惠一惊,这句话他只跟徐县令说过的呀!为何又传到他的耳朵里去了这几天,自己正苦思冥想着要如何才能象司马相如一样的接近桑家然后又取得桑丽华的欢心,然后再两个人私奔。可是,想来想去,司马相如当年的那一套在自己身上完全不管用啊。没想到今日这事彻底露馅了。一定是徐县令把这给说出去了。

    好吧,事已至此,不承认也没用了,不如痛痛快快认了,还能落得个光明磊落。想到这儿,他脸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道:“这句话确是我说过的,怎么样有错吗这大汉的律令上有哪一条规定了我不能说‘娶妻当娶桑丽华’这一句话”

    他这一句话顿时就把桑田问得哑口无言,恼羞成怒地骂道:“他奶奶的,我看你是癞哈瘼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说完,手中的鞭子一扬,就径直朝常惠身上抽去。

    常惠机灵地一闪,躲了过去。

    桑田更加气愤了,对着那一帮伙计骂道:“都是死人吗把他给我摁住!”

    常惠见自己已经被桑家的人困住了,就是想要逃走也是没可能的了,心中忽然大胆地生出一计来----套用三十六计中的苦肉计。当年黄盖就是用的此计,赚了曹操八十万水军。自己目前反正横竖是一顿打,不如让这一顿打挨得有所值,若是能赚得桑丽华对自己的心疼,那就是大功告成了。若不成,也算是死了一这条心了,另寻他人。

    于是,他大喝了一声,“不必了。来打吧,我要是哼一声,皱一下眉,就不算是个男人!”

    桑田道:“好!还给我逞英雄了!今天本少爷要是降服不了你,那这晋阳城我也别再混了!”唰的一鞭子就抽了上去。

    常惠咬紧牙齿,两眼直盯着桑丽华,果然纹丝不动。

    桑田道:“好,有种!我再来!”这会儿把吃奶的劲都使了出来,接连抽了好几鞭子,每一下鞭打下去,在常惠的身上就落下一道鲜红色的印记。

    桑丽华的内心也完全被振撼了,她实在看不下去了,再这样下去,说不定这小子真的就命都没有了。而周围的这些人,都一个个是看热闹的不怕事大,有的还在一旁煽风点火地叫嚣着打死他。自己再不出手,看来是不行的了。

    就在他哥哥又一次扬起鞭子的时候,她拦住了他,“哥,算了吧。你都把他打成这样的了!”

    听了她的这一句话,常惠终于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街头的热闹也引起了周记绸缎铺的人的注意,当有人报告说是常惠在街头被桑记绸缎铺的人殴打后,周松、娟姑娘、阿九都跑来了。

    他们迅速地挤进拥挤的人群,果然看到了常惠被人抽得遍体鳞伤。娟姑娘一下子就扑了上去,“弟弟,你这是怎么啦他们为什么



第二十一章 赚得自由身
    桑田一听,这会儿才感觉这事真的弄大了,慌忙跪下,“爹爹,我可不想去充军啊,请你一定要帮孩儿想想办法!”

    桑夫人一听,也急了,“老爷,这事你得快帮田儿想想办法啊,要是田儿去充军了,我也不想活了!”说罢,哭哭啼啼起来。

    桑道乐道:“你们烦不烦啊!打人的那股劲跑哪儿去了”

    桑夫人被他这么一吼,这才止住了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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