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乡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孑与2
不过,换云琅在她的处境,他也不相信大汉的神医
刘陵的肩背很好看,腰肢纤细,从腰肢以下,臀部隆起一条惊人的弧线,算得上是真正的欺霜赛雪。
伤口在腰部的软肉上,位置还算不错,这里的神经虽然多,血管却很少,大部分都是脂肪。
云琅的刀子轻轻地割开了皮肉,一股淡黄色的浓汁就喷涌而出,在给那么多的军卒粗暴地治疗过伤患之后,云琅面对这点小场面早就处变不惊了。
戴着口罩看不清表情,他取出一大团麻布,熟练的擦拭着那些脓血,当脓包彻底的瘪下去之后,云琅在她的伤口处居然找到了半截钢针。
这东西很歹毒,也非常的精巧,比绣花针粗不了多少,却有无数的倒钩,牢牢的镶嵌在肌肉中,难怪会留下半截子藏在肉里。
现在好了,钢针附着的肌肉已经腐烂了,云琅用一把小镊子轻轻一夹,就取出来了,放在眼前瞅瞅,然后满意的丢进旁边装污物的小盘子里。
咬着牙忍痛的刘陵,看到了那半截钢针,眼中有浓烈的怨毒之色。
云琅自然不会傻乎乎的去问,是谁把这枚钢针射进她体内的,这种给自己找麻烦的事情能不问就不要问。
切割掉李陵腰肢上大片死皮,死肉,没了浓汁腐肉的伤口已经凹陷下去好大一块。
将来即便是长好了,也会留下一个碗口大小的伤疤,如果这个伤口放在老兵身上,应该是没什么问题,放在刘陵这具美丽的**上就有些触目惊心的感觉。
或许是流血流得太多的缘故,清除掉腐肉死皮之后,伤口只渗出很少的一点血渍。
云琅不断地按压,直到没有血渍出现,这才用盐水做最后的清洗。
啊
刘陵的身体如同美人鱼一般痉挛起来,身体在三个侍女的按压下,依旧扭曲的如同一条大鱼。
扭曲过后然后伸展,美丽的身体完全暴露在云琅的目光之下,大大的眼睛里全是哀求之色。
云琅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依旧一板一眼的清理着伤口,只有将伤口彻底的消炎,她才能活下去,至于效果如何,只有天知道。
有一个淮南国断腿老兵,我很想要他,不知翁主能不能做主将他给我,顺便把他的家人也一起送过来。
云琅一边仔细的检查着伤口,在确认伤口上没有脓血,全是新鲜粉白的肌肉之后,在等待水汽干燥的那一刻,小声对刘陵道。
我不干涉兵事。刘陵非常的痛苦,拒绝起云琅来却斩钉截铁。
其实不是我想要那个累赘伤兵,是我要招揽的一个老兵不知怎么的就看中了你家的残废老兵,这个条件是他提出来的,你不答应就算了。
云琅等侍女用扇子扇干了伤口上的水汽,就用干净的麻布覆盖住伤口,在一侧留下一个通气口,就准备离开。
刘陵咬着牙道:我如果不答应,你就不管我的死活了是吗?
云琅摇摇头道:这是两回事,我在治病救人的时候,从不考虑这人是不是跟我不对付。
如果有仇,我宁愿治好他之后再杀死他,也不会在治疗的时候动什么手脚,这是我身为一个医者的尊严,不容亵渎。
我不信!刘陵把牙齿咬的咯吱作响,半晌才叹息道:我可以去跟我父王说,成不成在于他。
在淮南国,我没有你想的那样位高权重。
云琅点点头道:预料之中,只要你说了应该能成,因为这事本身就没有什么阴谋在里面,就是一个简单的要求。
接下来几天里,你要用鱼腥草煎水清洗伤口,两天一次,保持伤口干燥清洁,只要不再有炎症,半个月后你就没事了。
如果我不答应你,你是不是就不会说这些医嘱了?
云琅认真的摇摇头道:不会。
他说完话就起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转过头对刘陵道:好奇的问一下,盘子里的那根针,是怎么造出来的?很精巧,材质也很不错,全是上好的百炼钢,你有完整的吗?我想看看。
公输家的手艺,你很感兴趣?可惜我这里只有损坏的,没有完整的。
刘陵美丽的身体被侍女重新用毯子包起来,在她的示意下,另一个侍女拿来一个小小的锦盒,将盘子里的半截断针装进盒子,然后就连盒子一起给了云琅。
云琅打开盒子看了一下,果然,盒子里装着两半截长针,合上盖子,他朝刘陵随便拱拱手,就转身离开了窑洞。
刘陵扭动一下身体,不小心触碰到了伤处,不由得呻吟一声,过得片刻对侍女道:查查这个少年人,我一年多不在长安,长安何时出了这么一个少上造。
侍女低声道:我们无法进城。
刘陵仰面朝天瞅着光秃秃的窑洞顶部道:能进去的,想办法,一定要进去
李敢回来了,只是,人憔悴的不成样子,云琅很想知道他出去的这四天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见这家伙一副要死的模样,只好让让他吃饱饭之后再说。
反正不可能是什么好消息,如果是好消息,李敢也不至于一声不吭埋头吃饭了。
曹襄也看出李敢的异样来,一个劲的给李敢拿包子,也不问,跟云琅打一样的主意。
李敢在吃了三盘子包子,两碗稀粥之后,才丢下饭碗仰天大哭两声,才捂着脸道:太惨了!
云琅站起身瞅着李敢回来的方向道:两败俱伤吗?
李敢痛苦的点点头道:都是精锐,都是捍卒,将领也没有一个窝囊废,武器装备也相差无几,我们唯一占优的就是骑兵,至于步卒
曹襄咬牙道:谁赢了?
李敢摇头道:没人赢,都死的差不多了,连蛰这种深知明哲保身的人都丢了一条臂膀,哪来的赢家?
云琅惨笑一声道:还是有赢家的。
李敢抬头道:谁?
云琅恨恨的道:我们!
曹襄一屁股坐在地上,挥着手道:这样的胜利不要也罢。
沉舟侧畔千帆过,枯木前头草木春,两支大军的毁灭,换来骑都尉的新生,也不算太坏。
这话说的太没良心
去他娘的,事情都这样了,还不允许我骗骗自己吗?
李敢指着回来的方向道:等他们回来,你要是还能笑的出来耶耶跟你姓。
第二十八章下一个
第二十八章下一个
傍晚的时候,霍去病他们回来了,云琅果然笑不出来了,哪怕是苦笑也笑不出来。
去的时候,霍去病携带着大军所需的所有粮草,回来的时候粮草一星半点都没有了,马车上运载的全是伤兵
看着能活的我都带回来了,活不了的全丢在跑虎岭,马车不够
霍去病的话语很是淡然,或者说是麻木了,马车走了一路,车板底下就流了一路的血。
七八个伤兵挤在一辆马车上,有些根本就不用救,早就没有了呼吸。
苏凉骑在一匹战马背上,头盔不知道去了哪里,斑白的头发随风飘舞,两只眼珠子红的如同炭火,虽然依旧威风凛凛,云琅却能从中看出一丝老迈之气来。
救活他们!苏凉用马鞭指着一个哀哀痛哭的军汉沉声对云琅道。
云琅检查了一下那个军卒,他的伤口在肚子上,露出来的肠子已经发黑了,伤口翻卷着还发青,上还趴着几只苍蝇。
救不活了。
一滴老泪从苏凉炭火般通红的眼睛里流出来,他须发虬张想要怒吼,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哀求:救活他!
云琅摇摇头,转身离开,边走边对长门宫卫们吼道:挑拣能活的送过来!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如此轻易地决定一个人的生死,他也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成为一个大夫,一个掌握别人生命的大夫。
他知道自己不是大夫,自己除了知晓一点急救常识,一点消毒常识之外,对医疗堪称一窍不通。
现在好了,他居然成了这里医术最高明的大夫
云琅吼那句话的时候,眼泪如同瀑布一般往下奔流,他第一次开始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听云婆婆的话去学医科,而是选择了那个该死的工科。
会修飞机在这里有个屁用,就算是能造出飞机来又有一个屁用,在人命面前,就算是造出航天飞机又能如何?
走进早就搭建好的麻布帐篷,云琅一遍遍的用皂角水清洗双手,然后再把手放进很烫的水里面,眼看着双手被热水煮的通红,才把手取出来。
那四个军中大夫遭遇了同样的困境,云琅能强忍着不发出叫声,他们没有这个顾忌,四个人一起杀猪一般的嚎叫,让本来就鬼气森森的麻布帐篷更是显得诡异。
清洗伤口,缝合,插芦苇管引流,裹药,锯腿,上烙铁,用油布包裹,然后浸泡冰水剁手,上烙铁,然后包裹,降温,割开喉咙,给气管上插芦苇管子
云琅的嗅觉已经失去了作用,他从帐篷里探出脑袋,曹襄不断地往他嘴里塞肉包子,他已经整整干了一天一夜,外面的伤兵似乎还是不见少。
好多人流血流死了。
我知道有一种过血的法子,可惜,我不知道如何辨别血的不同之处,所以不敢用。
耶耶,有法子就用啊,这时候还说什么敢用不敢用,就算是医死了,也比让他们等死强。
不成,弄错了血的种类,胡乱过血,伤兵会立刻死掉,没有改正的机会,即便是蒙对了一个,下一个还是要靠蒙,即便是父母至亲也不能直接过血,一旦弄错,必死无疑。
为何?我可以确定我是我娘亲生的,也不能过血?
滚,你身上的血还有一半是你父亲的,两种血脉交融,可能会产生第三种血脉出来。
好了我吃饱了,还要继续,天啊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会依靠狗屁不通的医术讨生活啊
云琅的叫声非常的凄厉,然而,伤兵流水般的送进来,他只好继续自己的大夫生涯!
病人最多的地方是那里?自然是战场,这里的病人不是被动生病,而是主动生病,或者说两者兼而有之,只要拿起刀子在自己或者别人身上剌一下,立刻就会制造出一个完美的病人。
四个大夫已经有一个疯了,坐在帐篷的角落里念念有词,谁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虽然这家伙疯了,却没人笑话他,不管是谁,三天三夜不睡觉,整天守在血淋淋的帐篷里,不是锯掉别人的腿,就是剁掉别人的胳膊,多少都会有些问题的。
另外三个的状态也不是很好,不敢违抗云琅的命令,只能机械的接受指令,按照云琅的吩咐继续做着各种反人类的举动。
这个已经死了,抬出去吧。云琅淡淡的吩咐道。
台子上的那个已经死掉的伤兵被抬出去之后,云琅习惯性的对外面道:下一个!
帐篷外面却没有动静。
云琅再次提高了嗓门用沙哑的声音大叫道:下一个!
帐篷外面依旧没有动静。
过了片刻,霍去病的声音传了进来:没了。
三个早就疲倦的歪歪扭扭的军中大夫闻言,呻吟一声就倒在满是血污的地上倒头就睡。
云琅脱掉比屠夫围裙还要污秽的麻衣,脱得一丝不挂,他光着身子走出帐篷,抬头瞅瞅外面明媚的阳光,就这样毫无遮掩的向山下的小溪走去。
他准备好好的洗个澡
霍去病瞅瞅那个傻乎乎的还在自言自语的军中大夫,又看看帐篷里是哪个即便在酣睡中依旧大喊大叫的军中大夫,再看看就那么**着在山路上散步的云琅,担忧的对曹襄道:他会不会也傻掉?
曹襄摇摇头道:这家伙的心就像是铁石做的,这些天你数过死在他手里的人了吗?
霍去病怒道:他救活的更多!
两人对视一眼,就匆匆的追着云琅的脚步下了山包。
云琅愉快的泡在冰凉的泉水里,非常的享受。
泉水从他的肌肤上流淌而过,他甚至能感受到泉水摩擦皮肤的那种丝滑感。
不管自己干了什么,至少自己努力过了,是真的努力过了,没有丝毫保留的努力过了。
这一刻他觉得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松弛,心中一点遗憾都没有,肩头万斤的重负在一瞬间就消失了的感觉,让他如坠云中,飘荡欲仙。
你平日里不是都喜欢洗热水澡的吗?霍去病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担忧的瞅着满脸享受之色的云琅道。
身上有血,这东西是能用热水洗的吗?等我洗干净了血渍,你给我准备好一桶热水,我要好好的泡泡。
喝点酒吗?曹襄蹲在另一头小声道。
好,也准备一点吃食,不要太多,我一会洗完澡之后就要睡觉,可能要睡很久,吃的太饱不好。
还穿衣服吗?曹襄抖抖拿来的衣衫。
自然要穿,只穿内裤就好,免得一会脱起来麻烦。
霍去病长出了一口气,拍拍云琅的肩膀道:没事就好!
云琅抬头愣愣的看着霍去病道:怎么可能会没事?我现在是在用最后的一丝理智控制着这具身体,不让他暴躁起来,等我睡醒之后,你们要小心点,千万不要惹我,事事顺着我可能会没事。
曹襄连忙道:没问题,没问题,你睡醒之后就会知道我是一个多么乖巧的人了,你让我撵狗,我绝对不会去轰鸡!
霍去病笑道:只要你没事,我这几天什么都能忍,先说好,回到上林苑之后,你就不许这样了,再有脾气也要藏起来,等没人的时候再发火。
云琅没有回答,低头看着身上的血渍一点点的融化,最后被流动的泉水带走一丝丝的血色,两颗眼珠子也从清明逐渐变得混乱。
第二十九章 心底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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