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乡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孑与2
第二十九章心底的**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这句话云琅是知道的,而且知道的非常清楚,更加知道没有人能够轻轻松松的就成功。
在后世,也许有一些站在大风口就能轻易飞起来的猪,在大汉时代,没有这样的可能,哪怕是韩嫣这种以男色娱人的男子,付出的也不仅仅是他的**。
云琅没有想到自从他来到大汉国,从来就没有遇到什么可以轻松完成的任务。
始皇陵的重任刚刚告一段落,就开始了另一段绝对不会让人愉快的跋涉。
如果说始皇陵这样的任务还算是正常,那么,现在开始的任务对他来说就是泰山压顶。
他勉强支撑了一阵子,就被这座泰山给生生压垮了。
天刚亮的时候云琅就醒过来了,他一直在思考自己目前的生活,觉得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他会死掉的。
他总觉得这个世界与他毫无关系,这里的人或许在理论上与他有血缘关系,可是,那一丝血脉未免过于单薄了。
亏大了啊云琅轻声对自己说。
孤独的躺在一个清爽的帐篷里,威风拂起了纱帐一觉,让他轻易地就看见了外面明媚的阳光。
一丛小草正在帐篷的外面茁壮成长,顶芽上还挂着一滴露珠,露珠晶莹剔透,光华流转。
云琅哀怨的看着那颗露珠,眼看着它逐渐变大,最终小草的顶芽不堪重负,一低头,那颗露珠就掉在了地上,然后就与潮湿的地面融为一体。
有一双大手出现在那个缺口处,用力的将纱帐压平,并放上一块石头。
纱帐隔绝了云琅的目光,云琅也闭上眼睛,他还想再睡一会。
清醒与昏睡其实就隔着一双眼皮,睁开眼就代表清醒,闭上眼睛,世界就变得混沌,都是看脑子的意愿而已。
霍去病将纱帐压好之后,就走了进来,见云琅依旧在昏睡,遂低声道:四天了,我们要回家了,你继续睡,我给你弄了一个马车,铺的厚厚的,你睡醒了,也就到家了。
云琅睁开眼睛,霍去病愣了一下,神色有些尴尬,云琅笑道:睡醒了,能骑马回去,马车还是留给那些伤兵吧。
霍去病看看云琅清澈的眼睛也跟着笑了,指指外面道:我去看看曹襄他们准备好了没有。
云琅捶着僵硬的腰肢下了床,低头嗅嗅自己身上,皱皱眉头,就战备再去洗洗,睡觉之前,虽然洗的很干净,可是血腥气依旧没有彻底的清除掉。
站在帐篷外面伸一个懒腰,就有军卒过来听候使唤,以前的时候,他们可没有这么殷勤。
听说云琅要洗澡,立刻就有一群军卒忙着去张罗,云琅自己面前已经多了一张桌子跟凳子,桌子上摆满了食物。
沉睡了四天,云琅的肚子早就瘪了,顾不上洗漱,就狼吞虎咽起来。
一张油饼下肚,再喝一口米粥,云琅满意的快要呻吟起来的时候,就看见刘陵从窑洞里走出来,朝着云琅盈盈一礼道:刘陵谢过司马妙手活命之恩。
云琅吞下嘴里的米粥道:在有能力的情况下,我不介意多救一个人,不论他是谁。
刘陵帮云琅重新装了一碗米粥放在他面前道:仁者无心,受者感恩,世间的事情本不过如此。
云琅瞅瞅自己碟子里的小块豆腐乳笑道:听说豆腐是你父亲造出来的?
刘陵顺势坐在云琅对面皱眉道:说来也怪,豆腐确实是我父王门客所造,据我所知,秘方至今尚未泄露,长安三辅的豆腐却卖的红红火火,小女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云琅用大拇指骄傲的指指自己道:是我造出来的,不但造出来了豆腐,也弄出来了豆腐干,豆腐皮,以及这种盐豆腐,佐食稀粥最是美味,翁主不妨尝尝。
刘陵最让云琅欣赏的一点就是不做作,很自然地取过一个碗装稀粥,很自然地取过一个油饼咬了一口,也很自然地学着云琅的样子将豆腐乳抹在油饼上,然后一起吃,而后再喝一口粥。
她吃的很是享受。
如果不是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曾经用身体诱惑过云琅他们的话,云琅认为刘陵是一个很好的谈话人选。
家父的门客仅仅是制造出了豆腐,而且味道很难让人接受,我曾经吃过几次,每一次都偷偷吐掉,父亲很生气,就会勒令我把自己餐盘里的豆腐全部吃掉,一块都不许剩下。
呵呵,你有所不知,豆腐可是一个好东西,站在医家的角度来看豆腐,这东西可是可以媲美肉食的东西。
我大汉子民,没有机会吃到更多的肉食,因此,基本上都患有夜盲症,两只眼睛到了晚上,就什么都看不见,那些胡人不同,他们的食物大多是肉,奶,所以啊,他们就没有这方面的困扰。
实际上,食肉的野兽在视力这一道上,都比食草的畜生好得多。
现在有了豆腐,于情于理我们就一定要多吃,吃豆腐要比吃豆子好的太多了,不但没有了胀气的后患,还把豆子变得更加美味。
就农桑一道来说,种过豆子的土地,来年再种糜子,麦子,小米,一般都会获得丰收。
很神奇吧?
刘陵仰慕的瞅着云琅道:您真是太博学了,相比之下,家父的那些门客应该全部剁碎了喂狗。
云琅大度的摆摆手道:不能因为我知道的多,你就高看我一眼,也不能因为你家的门客知道的少,就拿去剁碎了喂狗。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如果你觉得一个人好像没有用处,那么,你一定要问问自己,把他放在合适的位置上了没有。
刘陵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掩着嘴巴对云琅道:小女的身体还未痊愈,云郎若有什么心思,不妨等小女身子痊愈之后,再论不迟!
说完话还妩媚的瞅了云琅一眼又道:能否劳驾司马为小女查一下患处是否已经痊愈。
云琅避开刘陵带钩子的目光,皱眉道:想要痊愈,没有那么容易,我半个时辰后会查看你的伤势,然后再决定你是否能够承受得住长途跋涉之苦。
刘陵笑道:小女恭候!
看着刘陵慢慢的回到窑洞,曹襄的脑袋从云琅的肩膀后面探出来,同样瞅着远去的刘陵道:就她这个样子,你应该能折腾死她吧?
什么意思?云琅对曹襄的话非常的不解。
曹襄揉揉鼻子道:你洗完澡之后就发狂了,大喊着要把刘陵那个啥死,我们拖都拖不住啊,去病还要我们两个去把刘陵的侍女抓住,好方便你行事,如果不是看刘陵伤的太重,兄弟们一定会满足你的要求。
云琅痛苦的闭上眼睛,呻吟出声:我还干了什么?
脱光衣服在军营里遛鸟算不算?
还有呢?云琅咬着牙齿问道。
有啊,唱歌啊,还不错,什么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还有什么天黑亲个够之类的,话语直白,意思明显,哥哥我听得热血沸腾啊,就是你后来不唱了。
云琅的手开始发抖颤声问道:还有什么?
曹襄学云琅的样子耸耸肩膀道:没了,然后你就睡得跟猪一样,一连睡了快四天,我跟去病每隔一个时辰就要去探探你的鼻息,看你死掉了没有。
哪怕你发疯,也比你死死的沉睡好他娘的一万倍啊。
第三十章卧虎地的悲伤
第三十章卧虎地的悲伤
对于霍去病,曹襄两人对他的友情,云琅从不怀疑,至少从这一次的事情上就能看出来,云琅在他们的心中要比,一个翁主高的太多了。
想想刘陵刚才表露出来的魅惑之意,云琅总算是弄明白了到底是为了什么。
既然刘陵已经知道自己发狂的时候说的那些话,有那种心思也就不难理解了。
现在麻烦的是等一会怎么去给刘陵检查伤口,再没有说这些话之前,云琅哪怕是面对**的刘陵也能做到心中无愧。
现在形势变了,云琅知道自己曾经胡言乱语过什么,这时候再去掀掉刘陵的衣衫检查伤口,就变成了很严重的猥亵。
都说医者父母心,云琅觉得自己严重亵渎了这句名言。
从这件事情上也能看出来,人在做任何事的时候,不论是好坏其实都是一个自我欺骗的过程,只要把埋藏在心底里的肮脏心思不暴露出来就是君子,一旦暴露出来了,君子立刻就变成了无耻小人。
君子与无耻小人之间是存在转换关系的,而真实就是促成转换关系的变量。
云琅想了一会,就重新走进了刘陵居住的窑洞,很多人亲眼看着云琅走进去了,他们的每一个人都带着一种说不出含义的诡异笑容,哪怕是那些生死两难的伤兵们也是如此。
这一幕云琅看见了,他只能叹息自己当初大喊大叫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让全军营的人都听见了。
云琅进去了,刘陵的侍女就出来了,她们的眼角全是春意,并且笑的嘻嘻哈哈的。
刘陵趴在床上,全身上下就只有一袭纱衣,如果不是腰肋处绑着麻布,这具身体还是很有看头的。
云琅的目光非常的清澈,既没有往刘陵身体重要不为去看,两只手除过触碰伤口之外,也没有多余的动作,这是一场很正常的医生检查。
不错,不错,你的身体非常的健壮,没想到仅仅过了六天,你的伤口就结疤了,这是一个好现象啊,没有炎症,堪称奇迹,恭喜你,你活下来了。
云琅一边在准备好的铜盆里洗手,笑着对刘陵道。
你不妨看仔细一些,我的胸口有些发闷,腰肢也很僵硬,是不是还有什么内伤。
刘陵非常的失望,他对这个俊俏的少年人很是喜欢,总觉得他与大汉国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同。
云琅转过脸去笑道:那是你趴的时间太长了导致的胸闷,伤口上的疤再有十天就会脱落,还是不敢沾水,伤口上挖掉的腐肉太多,以后难免会留下很大的疤痕,这是没法子的事情。
刘陵嫣然一笑,既然云琅对她的身体没有别的心思,她自然也是要顾及脸面的,扯过一条毯子盖在身上道:能活下来已经是侥幸了,如何能顾及其他。
云琅叹口气低声道:前几日在下因为医治了太多的伤兵,损了心脉,胡言乱语了几句,冒犯了翁主,还请翁主看在我神智错乱的缘由上饶恕言语冒犯之罪。
刘陵嗤的笑了一声:你们男子总是这样,对女色的追求没有止境,如此这般也就罢了,偏偏很多时候心里想的与表面上说的完全不同,真的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是这样。
云琅干笑一声:人还是多一点顾忌比较好,如果事事由心,就很难被称之为人。
就因为我们知道克制自己的**,这才将我们从野兽中分离出来,是好事,不能指责。
刘陵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指着云琅道:这样为自己污秽心思做解脱倒是很巧妙。
云琅跟着笑道:我本就是一个俗人,没有翁主想的那么君子,既然翁主伤势大好,云琅就此别过,待回到长安之后再会。
刘陵玩味了一下云琅的话,看着他道:你真的希望我去长安见你?
云琅叹口气无奈的道:好吧,我承认,刚才说的确实是一句客套话,你父王与陛下如今势成水火,两不相融,我这时候与你相交,确实会有很多麻烦。
雷被逃遁不知所踪,所以,这一次比斗,是陛下赢了,城阳王的盐山,我父王的铜矿,小梁王的牧场,全部归陛下了。
不仅仅如此,齐地的琅琊郡,淮南的豫章郡,梁王的大好梁园也一同归属陛下。
经此一战,我父王苦心经营的淮南国少了一半之地,再也无力与陛下争执些什么。
这样也好,陛下对三国也少了猜忌,大家都能安生的过几年日子。
云琅不想听这些话,偏偏这些话自己钻进了云琅的耳朵,想想也是,唯有如此大的利益,才能让皇帝出动这么多的精锐来自相残杀。
如果仅仅是为了一点名声与宝物,以刘彻的性子,还不至于如此昏聩。
云琅哈哈一笑拱手道:既然如此,你我就两厢安好,就此别过,相忘于江湖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刘陵大笑道:没有相濡以沫,何以相忘于江湖?云郎保重,我们终有再见之日。
云琅摇着头走出窑洞,不仅仅是侍女,就连那些一脸期盼的军卒们也纷纷摇头,他进去的时间太短了,很是让人失望。
你也算是大病一场,表现不好也许在情理之中,回头我派人找些好东西,大补一顿一定能还你赫赫雄风。
曹襄的狗嘴里从来就吐不出什么好话,倒是霍去病皱眉道:怎么办啊,苏凉三天前就回京了,只带走了不到两百个能骑马的人,他把剩下的人全丢给我们,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大事,能丢下自己受伤的袍泽自己走了。
云琅看看军营中满地的伤兵叹口气道:回去领功了,这一战人家的功勋大的没边了,等于为陛下拿下了豫章郡,琅琊郡,以及梁园,更有盐山,铜矿跟牧场,不快一点把胜利的消息禀报正在京城等候消息的陛下跟三个国王,他如何肯甘心?
什么功劳能简在帝心?这次就是,我看啊,我们也不要急着回长安了,现在带着一群伤兵回去,只会给陛下添堵,等这些人的伤势好点了,再慢慢回去,陛下拿到了赌注,说不定就会想起这些人的功劳。
霍去病摇头道:必须回去,中军府给我们的期限马上就要到了,无令携甲士在外最同谋反,这是禁忌破不得。
李敢瞅着云琅道:如果不是为了等你醒来,我们早就拔营回长安了,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军令一下,无人敢违抗。
事已至此,云琅也没办法,李敢说的没错,大汉军规根本就没有什么人情好讲,触犯了军规,就是触犯了军规,军司马就会按照军规处置,没听说有谁触犯军规之后还能平安无事。
最先走的却是刘陵,她在侍女跟护卫的簇拥下坐着马车离开了卧虎地,走的非常干脆,经过云琅,霍去病曹襄,李敢这个小团体的时候掀开马车帘子嫣然一笑就飘然远去,非常的干脆。
云琅他们想走就没有那么容易了,满营的伤兵,动作激烈一点就会死掉好几个。
这些人都是云狼费尽力气救回来的,他哪里肯让这些人轻易地死掉,腾出所有的马车给了伤兵,即便如此,马车也装不下所有的伤兵,好在军营中战马甚多,每两匹战马拖着一个爬犁,总算是安置好了所有的伤兵。
至于营地里堆积如山的物资,只能由骑都尉自己来处理了,所有的军卒马背上驮满了物资,剩余的物资就由军卒背负,负责带兵的霍去病,李敢同样背负着沉重的物资,在一声令下之后,缓缓离开了卧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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