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为妖色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小年妖
画川微微蹙眉,“怎么挂了这样俗气的匾额”
其实满街匾额大致都这样,这一个也并无什么不妥,只是因为是棋社,画川的要求也格外高些,希望它能显现出清风明月的高尚来。
只是人生在世,凡尘里趟过,哪里就真的有人能脱了尘灰呢
执夏泯唇,“先进去瞧瞧再说吧。”
画川“嗯”了一声,慢执夏一步进入楼中。
底下一层有个低矮的小小柜台,放着笔墨、算盘,贴墙立着一圈高大的黄梨木立柜,以正门为分界线,左边立柜是各种材质的棋盘、棋盒,右边是陈列出来的各式棋子,莹光通透,样样皆非凡品。
一位掌柜模样的中年男子靠在窗桓下一张紫竹躺椅上,翘着二郎腿,眯眼哼曲,手中一只紫砂壶,壶嘴位置正袅袅蒸腾着热气。
第二百一十七章:清月
因有前事,执夏对这晚娘很是不满,看向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敌对。
晚娘的目光在画川脸上一转,又轻飘飘的掠过执夏,虽知执夏不虞,却视若不见,嘴角一弯,绽放出一朵娇妍的笑容,转而问道,“公子是来买棋还是下棋”
“我……”画川难得在面对姑娘时露出胆怯,别过眼神,死盯着门框上的雕花纹,吞吞吐吐的回答,“来……嗯,配颗棋子。”
“哦,原是这样。”晚娘笑着点点头。
几人立在门口说话,之前对画川、执夏爱答不理的掌柜却笑盈盈的亲自迎到跟前来,“晚娘来了”
“嗯。”晚娘屈膝对他福了福,笑着打招呼,“张掌柜。”
张掌柜“嗳”了一声,笑眯眯的侧手向里引了引,“你楼上请。”
执夏对张掌柜满脸堆笑的奉承模样很不齿,皱眉问道,“你不姓秦”
“客官要是不买东西、不下棋,就趁早……”张掌柜瞪向问话的执夏,赶人的话还没出口,又及时的刹住了口,转而挤出一脸殷勤的笑容来,“鄙人姓张,张东来,是玲珑棋社的掌柜。”
这转变突然,却不难理解,就从他那双几乎都要贴在执夏脸上的色迷迷的小眼睛就能看出来,这家伙,十足十是个色中恶鬼,认钱不认人,认色又多过认钱。
执夏被他打量得浑身发麻,一双秀拳捏成了团,几乎要忍不住冲上去抠瞎他的眼睛。
画川也皱紧了眉头,拽着执夏的胳膊将她拉到了身后,以自己的身子阻断了张掌柜直勾勾的视线。
执夏微怔,立马又涌出层层密密的甜蜜。
张掌柜眼神一黯,对画川很不满。
“呵呵。”晚娘掩唇而笑,帮着解了围,“我听说棋社新出了一副上好的白玉棋,不知今日晚娘有没有机会见一见”
张掌柜立马又将目光挪回到了晚娘身上,暧昧一笑,“晚娘来了,就是没机会,我也得给创造机会不是”
晚娘笑了笑没说话,她身后的穿着粉紫色春衫的小丫鬟轻挑了眉,佯作嗔怪的叹了口气,“我可说了,张掌柜对晚娘姐姐是最最好的,心里眼里全是晚娘姐姐呢。”
张掌柜闻言,“哈哈”一笑,“清月这话说得可是伤了哥哥的心,我虽看重晚娘,可对你难道不好店里可常常备着你喜欢的碧螺春茶呢,旁的人哪有这待遇还不全是为了你。”
清月掩嘴笑了,递了一个媚眼给他,“那我便姑且饶你一绕罢。”
“是是是,”张掌柜装模做样的对清月作了个揖,道了句,“多谢清月姐姐了。”
执夏撇撇嘴,刚刚不是说只有老君眉原来全是看人下的菜碟。
清月挽着晚娘的胳膊,目光向里间探了探,打趣道,“还不快让我们进去就是晚娘姐姐站着不累也不冷,你也不怕我们挡了你的财路”
“哎哟哟!”张掌柜一拍脑门,露出如梦初醒的表情,忙侧身让了,“您二位还是楼上第二间雅座请,新有的白玉棋,我立马给送上来。”
“嗯。”晚娘微笑着点点头,又侧过脸来看向画川,“公子一道上去罢。”
“我……”画川脸上红晕还未尽退,对晚娘的邀约有些犹豫。
执夏咬着唇,在画川未做决定之前,抢着开口道,“不必了,我们该回去了。”
清月笑眯眯的掩了唇,“姑娘何必推辞我们在街角看得分明,你们不过先我们一点进门,怎么我们才到,你们就要走该办的事儿,想必也没有办吧”
她虽满脸堆着笑,但笑意却始终未及眼底,甚至对执夏的反应还带了些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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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告示
文正眼中两道目光十分凌厉,冷笑道,“你着急忙慌什么别以为出了你们含翠楼的院子,就当真清白得很了。”
这话说得晚娘与清月俱是脸色难看,那张掌柜忙上前来打哈哈,“今日天色还这样早,怎么几位公子就这样早的散了棋局何不……”
文正瞪了他一眼,毫不客气的说,“躲开去,你是个什么人好好替你家秦先生把棋社守住就是,还妄想卖给谁人情”
张掌柜脸色尴尬,嘴角翕翕,还是缩着脖子默默退开去了。
文正面露得意之色,又将注意力挪回了晚娘身上,“晚娘姑娘从了良,之前的恩客就都忘了不成”说着,他竟猛地用力,扯着晚娘的手凑近鼻前嗅了嗅,露出一抹暧昧又带着几分刻毒的笑容来,“晚娘姑娘这袖间的红泪香味道可是好久没闻见过了。”
这话意味深长,惹得其他几人大笑。
其中一个好事者,色迷迷的凑上前来,伸手就欲去捧晚娘被人牵制住的那只雪白柔嫩的手,笑道,“让我也来闻闻,我也实在想念得紧呢。”
晚娘脸色煞白,又奋力挣扎起来。
眼见那手越靠越近,一只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横伸出来,准确的捏住了那人的手腕。
早在文正出言不逊时,画川就已住步,冷眼旁观着眼前发生的事情。
执夏暗暗着急,却又无可奈何。
画川掐得极用力,好事者吃痛不住,连呼了好几声,“痛痛痛。”更随着画川向下压的力度逐渐增大,而慢慢软了脚,几乎要跪倒在地上。
其后几人目光一凛,有胆小的向人后缩了缩,不肯随便惹事,也有胆大脾气冲的,已几步上前来呵斥,“你是什么人!光天化日动手伤人,权当没王法了不曾!”
画川目光扫过去,冷笑道,“你们也配说光天化日也好意思说王法”
文正凝眉打量着画川,突然似有深意的“哦”了一声,一把丢开了手里用力扯着的晚娘,笑向其余诸人道,“你们竟不知他么”
晚娘受不住文正这一推,口中一声嘤咛,“呃……”,仰面向后倒去,幸亏被清月及时扶住了。
画川眸色一黯,手下猛地用力,“咔嚓”一声骨头脆响,生生让手下人胳膊脱了臼,然后将手一松,推着他“哎哟”一声坐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哎哟哎哟”的痛呼,那好事者胳膊翻了个弯,额上青筋暴起,汗如雨瀑,想来已是痛极。
立马有人上前扶了他,“周兄,你感觉如何了”
无意中碰到他脱臼的胳膊,立时将他疼得龇牙咧嘴,口中连声呼道,“痛痛痛!”
其余几人对这姓周的,关切之情并不多,反而对文正之前的那一句“你们竟不知他么”更感兴趣,目光仅在龇牙咧嘴乱叫的周姓人身上一放,就又挪回了画川身上,上上下下的细打量。
其中两人仍是茫然,一高瘦个子的白衣男子已看出了端倪,“难道是……”
“正是。”元正笑眯眯的点头,深黑的眸子一望无底,像一条正吐信子的毒蛇,缓缓说,“晚娘那张告示上,画的可不就是这张脸”
白衣男子像是猜对了什么了不得的谜题,一拍大腿,得意非常的对其他人几人笑道,“瞧瞧瞧瞧,我说是吧!”
另两个人微微吃惊,复又重新打量了画川,这才“哈哈”笑道,“竟真的是呢!”
就连那因为怕事而缩到柜台后假装打算盘的张
第二百一十九章:娶她
“放她走”文正冷冷一笑,“有本事,你就亲自带她走。”
画川嘴角嚼着笑,压根没将他放在眼里,抬脚就向他迈了步。
那文正揪着晚娘往后退开两步去,抬手制止了画川的靠近,,又嬉皮笑脸起来“你个野蛮人,我说的可不是要和你打架。”
“哦”画川停下步子,仍笑,“那你是要比什么比下棋比喝酒”
文正撇撇嘴,“都不比。”然后眼睛一挑,露出几分不屑,轻飘飘的瞥了一眼晚娘,“我不比,可不是怕你,一是我是读书人,不比你野蛮,二是……”说到这儿,他顿了顿,才继续说,“二嘛,自然是因为,她一个万人骑的婊子,我一个正经人家的公子,为她同人比试,也看她配还是不配。”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有笑,且一脸天真,甚至语气都是活泼明丽的,可那话语却如数以万计的冰霜刀剑,十分刻毒,让晚娘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彻底失去了血色。
清月紧紧挽着晚娘的胳膊,一张如玉般的小脸憋得通红,咬唇低声道,“文公子,你说话莫要太过分了!”
文正笑眯眯的打量了一眼清月,“你还帮着她呢,你不也是婊子一个。”
“你!”清月杏眼圆瞪,才说一个字,眼中已扑簌簌落下一串泪珠,无法再言了。
晚娘脸色青白,一张面纱隔开她几乎被咬出血的唇。
她安慰似的握了握清月的手,抬头看了一眼面前毫不退让的文正,屈膝对他福了福,忍让道,“文公子,晚娘还有事在身,就不多奉陪了。”说完,便尝试着再次绕开他
“慢着。”文正长眉一挑,向前一跨步,愈加将晚娘逼到了墙角,仍不愿放过。
晚娘几乎是带了一丝哀求,“文公子……”
她原本温和的声音参杂着一点嘶哑,让画川很不忍,看向文正的目光就多了几分冷冽。
他微微蹙眉,沉吟道,“那你要我怎么带她走”
晚娘眼中已续有盈盈泪水,回头看向画川,嘴角翕翕,不知是想说快救她,还是想说拜托不要管。
“这个么……”文正似乎在深思熟虑,但眼底抑住不住的笑意却告诉别人,他心里早已经有了计划。
执夏知道,文正未出口的条件一定是个圈套,正等着画川往里跳,虽不一定能让画川吃什么大亏,可口舌上的难堪却是怎么也免不了的。
思及此,执夏轻轻扯了扯画川的袖子,低声劝道,“画川,咱们还是先走吧,别管闲事了。”
画川转头对她笑了笑,“没事。”然后轻轻抽回了被她攥在手中的袖子。
这个笑带着安慰,但不知为何,执夏却突然生出一瞬间的心惊,好似之前好不容易因为“下棋”这一共同爱好而与画川之间消除的一点点距离,又重新回来了。
这让执夏响起在江城遇到金小姐时,她也说过“算了,别多管闲事了。”这样的话。
她承认,那时的自己因为不喜金缕对画川的殷勤模样,是存着一点私心在的,可今天这事儿,虽她也对晚娘同画川的暧昧态度有些介怀,但她发誓,她现在这样说,完全是为了解画川的尴尬,所想所做全是为他而已。
执夏有些委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那边装模作样想条件的文正先她一步开口。
“这样吧!”他笑嘻嘻的打了个响指,“你娶了晚娘,不就能将她带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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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意外受伤
文正梗着脖子,咳喘了大半天才“哇”的一声从嗓子眼里吐出个东西来。
“哐当。”一声脆响,一枚晶莹剔透的白色玉石块滚落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打了几个旋儿后,蹦蹦哒哒的停在门槛边上。
原来,竟是一枚白棋子,且正是画川拿来配棋子的那枚样品。
张掌柜吓得不行,“哎哟”一声忙捧了杯茶迎上来,“文公子这是怎么了”
那茶杯是透亮的白瓷做的,为迎合棋社,还专门请城中有名的瓷画家在上面画了与棋社相关的图案,有棋盘、棋盒、棋子、对弈者等等,足足有是一十二件,凑了个整套。
巧的是,张掌柜随手端来的这只茶杯刚好绘着“一只雪白纤纤手,以两指着白棋,半举着将落未落”的图案。
文正气喘未平,刚要就着张掌柜端茶杯的手凑上来啜一口水,却先看清了那茶杯上的画。
他脸色一变,怒火大盛,也顾不得喝水,横飞一脚,赏了张掌柜一记窝心脚。
“哎哟!”张掌柜猝不及防,一屁股摔在了地上,茶杯里的水倒冲了他一脸,细碎的黑茶梗糊在他脸上,模样十分狼狈。
文正红了眼,猛地甩开左右扶着自己的人,冲上前去,对着张掌柜的大腿又是一脚,同时嘴里骂道,“狗东西,你还敢来笑你爷爷我!吃了你娘的熊心豹子胆了不成!”
张掌柜是个欺软怕硬的典型,见文正发了大火,吓得嘴唇颤颤巍巍抖个不停,哪里还有什么气性,忙撂开手里的茶杯,翻身跪下,分辩道,“文公子啊,小的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您面前作小丑的啊!”
文正又一脚踹在张掌柜肩头上,迫得他“啊”的一声向后打了个趔趄,又连忙跪坐好,已是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了。
白衣男子忙劝道,“好了好了,文兄,你消消气,张掌柜是知道你身份的人,就是借他一百,哦不,借他一千个胆子,他也是万万不敢对你不敬的啊。”
张掌柜汗流满面,忙伏低了身子,连连点头道,“是是是,小的万万不敢对您不敬啊!”
文正这才将目光从张掌柜身上挪开,转而放到了画川身上。
他目光沉沉,眼睑微低,看起来有些阴狠得有些骇人,“是你!”
画川嘴角带笑,鄙夷之色明显,“正是我。”
“你!”文正怒极反笑,“好好好,你很好。”又咬牙说,“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你想死也要找个好的木头上吊,碰上我,你只能死无葬身之地了!”
画川一个神仙,且是个有着强大背景的神仙,就是在天界都能横着走路的人,怎可能被区区一个凡人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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