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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为妖色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小年妖

    他直接忽略掉了文正,举步绕过他们一群人,停在晚娘面前,目光温和的向她伸出了手,“起来吧。”

    晚娘的眼泪这时才汩汩滚出眼眶,轻轻咬着发白的下嘴唇,将自己的右手缓缓递到了画川手心里。

    浅紫色袖口顺着胳膊滑下,露出她纤细雪白的手腕上一圈乌紫的握痕。

    这让画川目光略沉,已开始觉得刚刚吞棋子的小小惩罚实在是不够。

    文正看着画川这一串的动作,没置可否,反而冷笑着将头转向了执夏,嘲讽道,“姑娘真真是大度,竟愿意和一个下贱的婊子共事一夫,之后叫起姐姐妹妹来,也不知道是谁占了便宜,又是谁吃了亏。”

    执夏的手缩在衣袖里,早已经攥紧,面上却仍站在画川那边,对文正冷笑道,“




第二百二十一章:雕虫小技
    文正脸上笑容放开,向画川的方向探了探头,低声且阴狠的说,“小子,你死定了。”

    门外有人喊了一声,“宋副将来了。”

    此语像是一个信号,屋里环聚着的一众铁甲卫兵得了令,皆默契的侧过身子,往棋社向里的方向挪动了两步,一阵兵甲摩擦声过后,由棋社大门起便划开了一条小道。

    立刻有一身穿玄铁环锁铠的壮硕将士从门外进来,行至文正面前时,他屈身敛眉行了个军礼,高呼了一声,“公子。”

    文正挺了挺腰板,之前因为吞下棋子的事儿而生的狼狈消失无踪。

    他端着贵公子的架势,眼睛斜睨着看了一眼宋副将,冷笑道,“宋副将真是事忙,要等这么久才能过来”

    宋副将仍保持的躬身行礼的姿势,闻言又向下压了压头,请罪道,“公子恕罪。”

    他姿态摆得很低,但语气却是不算谦卑,想必不是个习惯谄媚的,虽迫于权势威压不得不低头,但骨子里却仍流淌着几分军人的血性。

    文正也察觉到宋副将的态度不算十分恭顺,故眉头轻蹙,有些不满,“你……”

    他正欲出口的指责,被他身边的白衣公子打断了,“文兄,这几个人冒犯你,该怎么处置才好”

    文正被这一提醒,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放错了重点,相比画川给的难堪,宋副将这点面恭而心不服的态度实在算不得什么。

    但要直接略过他,文正又不愿,故挑眉瞪了宋副将一眼,“哼”道,“恕不恕罪,也要看你接下来的事儿办得好不好看,若好,我自然不计较,若不好,我就告诉父亲,摘了你这顶戴花翎。”

    宋副将拱手应了声“是。”在文正转开目光,又重新挑眉看向旁边一脸淡漠的画川时,他紧绷的肩头微微松了松,直起身来,余光往刚刚替他岔开话题的白衣公子身上探了一眼。

    白衣公子感知到宋副官的眼神,含笑微微颔首,而宋副官表情并无波澜,缓缓垂下眼睑,又将目光落到了脚尖上。

    故也不知是两者相熟所以相帮,还是白衣公子为了卖一个人情给宋副官而故意所为。

    “怎么办”文正轻蔑的看了一眼画川,冷笑道,“还能怎么办拉回去,让这个人知道知道这榴花镇,不,是整个大莽,法理到底是什么”

    他身后一灰衣男子“哦”了一声,故意问,“文公子且赐教赐教,这‘法理’究竟是什么”

    灰衣男子语气夸张,虽是在问文正,但一双精明带笑的眼睛却来回在画川身上打着旋儿。

    紫金冠男子知道他的意思,将手中折扇一收,佯作嗔怪道,“李兄,亏你还是地地道道榴花镇上的人,却不知这大莽的‘法理’就是姓文么”

    “哦”灰衣男子装作讶异的样子,轻轻掩住唇,又继续发问,“宋兄却与我解释解释,这‘文’是个什么意思”

    这话一出,围拢在文正身边的一圈人都夸张的大笑起来,文正脸上的得意也愈加明显。

    “哈哈哈。”紫金冠男子大笑几声,扬声道,“这‘文’字自然是知府文大人的‘文’字了,也是咱们文正兄的这个‘文’字。”

    “这话可不能胡说,咱们文家忠于皇上,事事以皇上为尊,法理自然也是姓皇上的姓,哪里能拿我家来开玩笑诸位同门虽是玩笑话,但若被有心人听见,难免又要生些是非,指不定还要以此为借口说我们是个大不敬之罪呢。”文正这样说的时候,虽皱着眉,但眼底里的笑却是遮也遮不住的。

    其身后的人都忙道,“是是是,文兄说得极是。”但眼里也都是笑嘻



第二百二十二章:恩怨
    “哇。”这人抱着脸,吐出一口裹了两颗雪白大门牙的血来。

    另一将士见状,脸色大变,“铖”的拔出腰间长刀,却又不敢再上前,甚至还往后倒退了两步。

    “你们!”文正气得牙齿抖了抖,“都给我一起上。”

    众将士大声应了声“是。”纷纷长刀出鞘,举步缓缓靠近画川。

    这时,画川身后护着的晚娘见形势对已方不利,忙咬唇扑了出来,跪倒在文公子脚边,哀求道,“文公子,得罪你的人,是我,与这位公子无关,你要打要罚,都全冲我来,莫要伤及无辜啊!”

    其余将士见到第一个冲上前的人的下场,本就胆小犹豫,不敢上前,这会儿见晚娘扑出来,倒巴不得,纷纷住了步。

    画川微微皱眉,欲上前将晚娘扶起,却被身后的执夏拉住了袖子。

    执夏对他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最好不要多管凡间的闲事,还是先看看再说。”

    那边文正已冷笑道,“你是在为你的情郎求情”

    晚娘面无血色,伏地向他叩了一个头,“请文公子高抬贵手!”

    “呵。”文正满脸戏谑,蹲身在晚娘面前,用细长冰凉的青玉扇柄轻轻挑起晚娘的下巴,“啧啧”两声,“你还不知道我对美人,有宽恕,对男人,可只有赶尽杀绝。”

    晚娘眼中泪水滚滚而落,哽咽着低声念了一句,“求你。”

    “求我”文正扇柄向上一挑,狠狠戳在晚娘下颌,疼得她微微变了脸色。

    他又露出明媚无辜的笑容来,“你还记不记得,那夜我抬了两大箱金子去含翠楼换你,你多高傲啊,举着一幅画像,说你心有所属,说你对我的情意愧不敢当,说你要为你的心上人守洁,说你要自己赎你自己出楼去寻他,你还记不记得”

    晚娘不敢说话,一味流泪。

    “你不记得了”他眼神陡然凶狠,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凑近晚娘耳边说,“我可是记得真真切切的,我文正有钱有势,从小到大想要什么没有得到过你一个万人骑的婊子,我愿意让你进我文家大门,是你几生几世都修不来的福气,而你,居然敢拒绝,还是为了这么个压根没把你当回事儿,且说不定早已经将你忘得一干二净的小白脸!”

    说到这儿,他长指一伸,直戳向画川所在的方向,恨恨道,“你现在居然跪在我面前求我,怎么不继续举着你的骄傲,狂言说要追求你的情郎呢”

    话说到这里,画川与执夏已勉强拼凑出了晚娘与文正之间的恩怨,大约是:文正是晚娘在含翠楼的恩客,好不容易说服了家里人,抬着大把钱银到含翠楼去赎晚娘,预备娶她做自己的四姨娘,而晚娘却当着所有人的面拒绝了文正的好意,且拿出一张男子画像出来,说自己心有所属,且表达了自己要赎自己出楼的心愿,原因就是为了这画中的男子。

    而毫无疑问,画川便是这画中之人。

    得知了这些,执夏心中挣扎,越加看晚娘讨厌,而画川却有些感动,看向晚娘的表情也多了几分柔情。

    面对怒气中的文正,晚娘嘴角翕翕,眼中泪像断线珠帘越落越多,除了反复低声的“求你”二字,别的什么也说不出。

    文正丢开晚娘的下巴,兀自站起身来,理了理自己微皱的衣摆,同时冷笑道,“你婊子无情,我却做不出这种事儿,所以,对你,我是能放过的。”

    晚娘眼睛亮了亮,忙磕头道谢,“谢谢文公子,多谢您,多谢您……”

    “不过……”文正话音一转,像条目光炯炯的毒蛇般笑道,“对你,我是能勉强放过,可对这个男人,我是一定要他的命的。”

    “这个男人”自然指的是画川了。

    晚娘浑身一僵,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第二百二十三章:出生入死的兄弟
    “放开他”画川手指收紧,单手卡住他的喉咙,直接文正提了起来,冷酷道,“我杀了他。”

    文正抠着画川的胳膊,目眦欲裂,双腿无力的蹬了蹬,眼看就要背过气去,但嘴里却仍不愿求饶,艰难道,“你…你敢!”

    画川冷笑,“你看我敢不敢”说完,手指又是猛地一下收缩。

    文正眼白一翻,双手在画川手背上用力划了两下,就无力的垂了下去。

    宋副将等人都变了脸色,却碍于画川寒冰般的眼神威慑力实在太强,之前围聚在文正周围的几个称兄道弟的兄弟都默默后退了一步,而一众拔刀相向的将士半躬着身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等着谁不怕死首先冲向前去。

    一时,场面便僵持了下来。

    宋副将额角细汗密密,咬牙上前,拱手对画川施了一礼,道,“这位仙人,我们一群人自认无能,不能与您强大的仙力对抗。”

    他的目光在周围出生入死的弟兄脸上掠过,带着不忍之色继续道,“我这些兄弟都是战场上回来的,死里逃生才得以回到家乡做一个普普通通的戍城小将,若文公子此番……”他顿了顿,不忍再说了。

    在宋副将说这番话时,在场的将士们脸上都露出几分淡淡的郁色,画川知道,他未完的话便是:若文公子此番有个三长两短,那他们这些居于下位的人,都将因为“护卫不利”这个罪名,通通给文公子一人陪葬。

    执夏心中也有不忍,心想,难怪这些人虽是兵将,却无雷厉风行之气,反而在面对只小露身手的画川时,多有畏畏缩缩之态,想必便是因为经历过残酷血腥的战场,他们才格外知道自己的生命得来不易,愈加不愿轻易放弃性命,这让执夏几乎酸了鼻头。

    宋副将一个七尺男儿,虽有将领的不屈内在在,但面对现实,他仍只能卑躬屈膝,撂下面子,几乎是带着几分哀求的对画川拱了拱手,“所以,仙人,就请你慈悲为怀,放过文公子,也放过我这些兄弟吧。”

    他身旁一个小将不过十七八岁,憋红了脸,怒吼一声,“副将,求他做什么我们自愿死了,也不能不战而降,白白受他娘的这种侮辱!”

    立马有其余几个胆大的将士手里鼓舞,手中长刀一震,发出“哐哐”几声刀刃破风声,扬声应和道,“说得对!”

    他们虽惜命,也不愿为了文正这样一个不把自己当人的上位者丧命,但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宋副将愿意撂下面子,为他们卑躬屈膝,他们却不愿见如兄如父的副官如此委屈!

    士气瞬时大振,已有几人举步上前。

    宋副将脸色微变,严声呵斥道,“你们退下。”

    画川的目光落在那首先发言的小将士的脸上,一道长疤从他左边前额一直划到他的下颌,这是残忍战火带给他的他这个年纪本不该承受的苦难。

    因为刚刚的激烈发言,他又紧张又愤怒,整张脸显现出奇异的紫红色,且脸颊上的肌肉也轻轻抖动着,让他本就可怖的左脸看上去更是狰狞。

    画川心底柔绵一片,手中掐着文正脖子的手再也不忍下力。

    他咬咬牙,瞪了一眼已经气息微微的文正,猛地将他掼到了地上,刚好砸在他那群畏畏缩缩的好兄弟面前。

    “咳咳。”文正艰难的咳了两声,眼皮一耷,彻底晕死过去,嘴唇乌紫,几乎是有气出没气进了。

    立马有将士举刀上前,戒备的护在文正身前。

    直到这时,那几个公子才连声喊着“文兄文兄!”,簇拥上前去将文正扶起来,你一句问候,我一句叹息,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只是没有



第二百二十四章:误会
    执夏眼睛肿得厉害,又不愿自己的狼狈样子被画川看到,到了吃晚饭的时候索性躲在屋里不出来。

    我送了一碗阳春面、一盅鸡蛋豆腐羹、一碟凉拌木耳、一包糖油酥饼到她房间,刚出院子,迎面就碰到了画川。

    他提着一只小小的绘八仙过海图案的双层食盒,脚步匆匆的往自己所住的小院走。

    我看到他时,他也看到了我,脸色微变,忙将那小食盒藏到了背后,有些心虚的同我打招呼,“熹……熹央……央,真巧。”

    “嗯,真巧。”我敷衍的应了一声,一面向他走去,一面好奇的向他身后探了探脑袋,“你身后藏着什么”

    “没什么。”画川慌忙摇头,畏手畏脚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偷吃糖果被抓包的孩子。

    “我看看。”我伸手要夺。

    “真没什么。”画川身子一侧就躲开了我,笑嘻嘻的岔开话题,“你吃饭了没有”

    “吃了。”我简短答了一句,仍不放过,“你把背后的东西给我瞧瞧,我不抢你的。”

    画川退后两步,仍不愿,“真没什么。”

    我撇撇嘴佯作生气,“哼”了一声,“我还不想知道呢。”转身就走,“我先回去了。”

    “嗳嗳嗳,熹央!”画川又跟上来叫住我。

    “怎么”我住步,得意的挑了眉。

    别的不敢说,画川有一点还是与我很像的,一有个什么小秘密,就总装得神神秘秘的,东藏西藏怕被人知道,而要是别人知道了哪怕一点点,就又一定在心里憋不住,想着法又要告诉别人。

    所以,他越神秘,我就偏不问,因为我知道他终会忍不住而告诉我。

    画川觑着我的脸色,有些犹豫的问我,“你生气啦”

    “没有啊。”我无所谓的摇摇头,“你有你自己的秘密嘛,不愿说的就算了。”

    “不是不愿。”他微微红了脸,犹豫着将背在身后的食盒拿了出来。

    我眼睛一亮,“是什么好吃的”

    画川泯唇,一手托着食盒底,一手慢慢揭开盒盖。

    浓郁的清香扑鼻而来,竟是一盅热气腾腾的人参乌鸡汤,滚烫的热气遇见冬夜冰凉的空气,全化成雪白的香甜的白烟。

    我泯泯嘴,笑眯眯的问他,“我能尝尝吗”

    画川刚要点头说好,又有些犹豫的顿了顿,“我再给你去买吧,这个是……”

    他眼睛往自己院子的方向瞟了瞟,被我被捕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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