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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锦绣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花影

    徐太后面色怔忡,半晌竟是一言不发了。

    傅锦仪心内冷笑。

    看起来,徐太后竟还有几分骨气。前头给她灌下了“碎梦”,解药掐在自己手里,这才逼着她站在人前和李贵妃一道定了陈皇后的罪过。可到了这会儿,她倒又硬气了。

    可见那“碎梦”发作时的痛苦,她是不怕的了

    无论是王贵妃当众指责,还是徐太后的沉默无声,这些反抗的力量,都是她早已料到、并做了准备的。

    李沣在靖康元年的除夕驾崩,他活着的时候虽也是徐策这个摄政王统领天下,但活着到底和死了不一样——李沣的死,将安王府的大业彻底从幕后推到了前台。

    也彻底撕破了安王府和众朝臣、宗亲、天下百姓之间最后的窗户纸。

    在这种节骨眼,李沣驾崩之事会导致无数的意外发生,无数从前不敢反抗的人,逼到了悬崖边上也不得不向安王府宣战。哭灵的宗亲里头,必定会有人不服的,那不是为着什么皇族大统,只是为着自己或儿女的性命

    罢了。傅锦仪本还以为会有多少的人敢站出来,不料最后却只有一个王贵妃,倒叫人省心了。

    不过,宗亲这边只一个王贵妃,就不知朝堂那边会有多少人站出来,徐策又要如何应付了。

    “太后娘娘累着了,这会儿说不出话,好在先前




第一百零四章:太皇太后娘娘出事了
    随着李贵妃将手中懿旨恭恭敬敬呈上,傅锦仪轻轻叹一口气。

    她此前一直没有想到,林漪澜用自己的名声作为筹码,究竟能换来什么。

    而直到徐策向她提出这个计划时,她才无法克制地惊恐起来——这样的主意,还真是天王老子怕也想不出来的,徐策这人瞧着狠厉急躁,却不知竟还是个鬼才。

    林漪澜和徐策母子被晋国公府逐出家门,还是背着“野种”这样难听的骂名,此事炒得沸沸扬扬,天下皆知。晋国公府为了这事儿也闹了二十多年了,本着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人性,人人都喜欢看别人家的热闹、都巴不得人家倒霉的幸灾乐祸的心理,相信林漪澜清白的寥寥无几,伸着脖子看热闹、唾骂林漪澜和徐策母子俩逆天行道的,才是大多数。正因如此……

    如今一口咬定徐策是先帝的私生子、林漪澜又是先帝私底下宠幸的,虽然惊世骇俗,却也在情理之中!

    若是换个旁人,本没有这样肮脏的名声,骤然谎称是皇室的私生子,天下人多是不信的。可这事儿放在徐策身上,偏偏叫人不得不信了!

    徐策是承乾帝的私生子,他的母亲林漪澜,是承乾帝秘而不宣的皇妃。晋国公府所宣扬的母亲偷情的罪名,确有其实,只是那个偷情者并非什么庶民,而是承乾帝。徐策以承乾帝外室皇子的身份,以靖康帝亲兄弟的身份,宣告天下,名正言顺地登上皇位。无论是朝堂臣子还是宗亲皇族,都说不出个一二来!

    正如太后懿旨所写,这是兄终弟及,天经地义,绝不是什么臣子篡位。

    堂下众人久久地跪着,似乎听不明白。

    上首端坐的傅锦仪,扣在椅子上的手已有些发白了。最要紧、最难过的就是这一关,前头处死了皇后实则也不是多大的事,可眼下传位……

    正僵持着,台下到底有人跪不住了。

    只见也不知是哪位陌生的郡王,年纪已很大了,花白的胡须颤颤地,开口道:“这,这……荒谬,荒谬啊!怎能如此,怎能如此……”

    眼瞧这位老者连句话也说不利索,傅锦仪眼角一抽。

    她还以为会有如王贵妃一样既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胆魄、脑子又清醒的人物站出来和她打擂台,不成想,这头一个站出来的人是这样的。

    老郡王面色苍白,愤慨道:“承乾帝此举实在令皇室蒙羞!这简直是……”

    傅锦仪的眼角抽得更厉害了。

    她还以为这位老郡王要当众策反,不成想……倒是把死了多少年的承乾帝翻出来指摘了。

    老郡王浑身发抖,那可不是吓得

    ,是气得。他捶胸顿足道:“李氏皇族子孙不肖啊!”

    众人:……

    傅锦仪垂下眼睑,暗道:此前的确知道李氏皇族的宗亲里没有什么能耐的人。这都是前头承乾帝管束有方,将几个有不臣之心的兄弟和堂兄弟们都发落了,剩下的莫不是老实本分的。

    可再如何本分,遇上改天动地的事情,还少不得……

    压下了心中烦闷,傅锦仪扶着女官的手站起来,另一手举着太后懿旨,道:“安王既已承袭大统,本宫……”

    说出这个词来还真有点不习惯。

    她顿了顿道:“本宫今日站在这儿,不过是以弟妹的身份,为大行皇帝服丧。虽然如此,只怕事出突然,难免招来什么流言蜚语。只是,诸位伯父伯母、妯娌弟妹也不必惊慌,太后懿旨已经在这儿了,宫中另有太皇太后坐镇,请太皇太后上座,便可知新君与本宫站在这儿是名正言顺的了。”

    从前李沣踩着几个兄弟的血骨登上皇位,根基不稳,又曾被先帝当众废黜,为了服众便请了年迈的赵太后出来撑场面。如今轮到自家,除了再请一回赵太后,又能有什么好法子呢。

    好在赵太后和徐太后不同。徐太后望族出身,亲手扶持着儿子登基,是个性情刚硬又野心勃勃的女人。赵太后虽也是官宦家出身,却并非徐家那样的大族,进宫后是以妃妾的身份慢慢爬到了后位上。比起徐太后,赵太后更擅长如何活下去,如何保护应该保护的人。

    赵太后的丈夫、儿子都不在了,在皇族里再没有亲人,只要能保着她那个无权无势的娘家,她是什么都肯做的。再则她又是个淡泊性子,顺天应时地把徐策推上皇位,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坏处,又何须顾虑呢

    傅锦仪一声令下,角门上的宫人很快小跑着传话去了。和徐太后等人一样,赵太后早早地请了来,如今等在灵堂后殿里。傅锦仪静静等待,只是等了半晌角门上竟也没个人影,不由再使人去催。

    只是这一催,前头先去的那女官惊慌失措地跑回来了,惊惧道:“禀……禀殿下!”

    傅锦仪眼皮子一跳。

    “怎么了”

    “太皇太后娘娘……”女官只喊了一声儿,余下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傅锦仪怔怔地,她是什么都经历过的人,到了这会儿猜也猜得到是发生了什么。

    “说下去。”她不慌不忙道:“照实说。”

    有什么不能说的呢赵太后要么是死了,要么是人去楼空了,总之,是不能以皇族长辈的身份站上灵台为自己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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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逼宫
    三位亲王对视一眼,醇亲王一贯最擅长明哲保身,仗着自己不是承乾帝的亲兄弟,便退后一步;康亲王年轻气盛,却性子懦弱、最是个扶不起来的,这会儿早吓得两股战战,一步都挪不动;好在礼亲王年纪最长,又见过大风大浪,沉吟片刻走上前来。

    其余两位亲王瞧着有人出头,自家连忙跟上。

    礼亲王大着胆子将懿旨铺开,却见上头只寥寥几个字,仓促地写着:“徐家竖子,乱臣贼子,天地不容。”

    礼亲王念了出来,众人面面相觑。

    殿内寂静地可怕。傅锦仪尚且站着,周遭谷雨、七夕一众竟是站也站不住了,年纪小些的七夕扑通跪地道:“殿下!这,这……”

    “这分明是有人犯上作乱,逆天篡位!”突然间,竟有一声男子的雷吼从殿外传来。那声音也太过震耳,众人惊得心都快跳了出来,一回身,只见一位年轻将领携御林军前来,另有几十位身着各色尨服的文武朝臣被拱卫在中央,一众人声势浩大,齐齐踏过重华宫灵堂朝后殿蔓延。

    那为首的年轻将领拾级而上,手中持着的弯刀反射出粼粼的寒光,冷笑着逼到了傅锦仪面前。他持刀与傅锦仪对峙,大喝:“妖女!你们夫妇弑君篡位、陷害皇后、谋害两位太后!若不是太皇太后死前拼了性命留遗旨指认你们,天下人都要被你们蒙蔽了去!”

    这位年轻将领,傅锦仪依稀认得。

    因为,他的眉眼面容和年迈的林老将军相似地很。林老将军年轻时军功赫赫,无奈因府中儿郎纨绔、晚节不保,偌大战神氏族眼看着也要败了。若不是林老将军最后争了一回、给李沣做了心腹阁老,如今名门望族的圈子里已没有林家的位置了。

    虽说此林家非彼林家,林漪澜的娘家倒是和林老将军家中还有些相似。这两个林家都是该撑门面的男儿不成器,走了“歪门邪道”才有今日的。林漪澜家里是女孩儿出色,林老将军家里……是有胆色帮着承乾帝和靖康帝两位君主,做些旁的臣子不敢做的事吧。

    譬如将徐策派遣至淮南平叛、却不给粮不给人,只命他领着城防营嫡系过去,自行筹备粮草。面上是平叛,实则是借这个由头迫使徐策和叛军两败俱伤,甚至趁乱斩杀徐策。这鬼主意还是林老将军出给李沣的!

    “林小将军。”傅锦仪朝他点了点头。

    此前没听说过林家有什么出色的孙辈,不过眼前这位瞧着,倒还像那么回事——傅锦仪想起来了,林老将军几个嫡出的孙子她都在逢年过节的典礼上见过,这一位……

    既是没见过的,要么并非是林家血脉,要

    么……

    应是庶出的孩子吧。【¥…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既知道下官身份,想来安王妃也知道自个儿的命数了吧”林小将军到底年轻,倨傲道:“我们林家世代忠勇,我祖父更是大行皇帝内阁阁老,并非外臣!我今日领兵来这儿,想必安王妃心里是有数的。”

    内阁这地方,要么是官居高位的左右丞相、上柱国将军能入,要么是皇帝亲信、封了太子少师和帝王太师的人物。因内阁不同凡响,朝中臣子私下自称“外臣”,有别于皇亲国戚,却称呼内阁为“近臣”,以示恭敬。

    傅锦仪淡淡看着他,半晌无言。

    “不必看了。徐策那贼人这会儿还在城门外和大军对峙,如何能来救你”林小将军嗤笑着,伸手从她手上夺过赵太后懿旨:“这上头写了什么,还劳烦安王妃殿下亲口给下官念一遍。方才诸位宗亲贵人们是听见了,可惜咱们文臣武将还没听见呢。”

    傅锦仪扫一眼被夺走的朱红色懿旨,缓缓抿紧了嘴唇,突地跨前一步。

    因着前头都是手持弓箭、弯刀、长矛的武士,武士身后才是诸位臣子们,她若真有什么异动,武士们的刀剑只需轻轻往前一送就能刺穿她的身子,林小将军瞧着也并未阻止。只是再瞧傅锦仪怀胎八月、大腹便便,从头到脚都写着柔弱,林小将军心里却是一提——难不成这妖女想自尽在此

    妖女虽该死,却是要当众凌迟、再把人头挂在城墙上示众的,可不能就这样死了。林小将军一个眼色,立即上来两个亲信武士摁住傅锦仪肩头,不许她再动弹。

    傅锦仪身侧本是有不少武艺高强的女官、侍卫,只是林小将军身后是黑压压一片,自家身边唯有这点子人手,真打起来绝无胜算。她抬手制住身侧一位亲信女官拔刀的举动,朝林小将军轻笑:“这重重包围地,我又能做什么我身怀有孕,站着本就不大舒坦了,小将军还是拿了这几双手,让我能好好地说几句话。”

    林小将军也是怕她死了,不是怕她跑了,冷笑一声,让人松开了她的肩膀,又让几个亲信收起弯刀包围在她身前。

    傅锦仪揉了揉有些酸胀的腰,扫了一眼堂下涌进来的众人。

    能被林小将军带到这儿的朝臣,少说也是三品大员。那些无足轻重的人里也没有傻的,



第一百零六章:救驾
    林小将军虽年轻气盛,倒不是个头脑简单的,听她死到临头还这样说,便半信半疑问道:“那你来说,这床上之人,如何不是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娘娘身着凤袍、金冠、锦绣靴、麒麟裙,的确都是娘娘一贯的朝服。只是有一样……娘娘凤冠上的东珠,不是东珠呢。”

    “这又是怎么说”

    “将军将那东珠扯下来一颗,往地上敲碎了,瞧瞧吧。”

    林小将军便扯了一颗中等大小的,刚要敲,傅锦仪又道:“前头将军还疑心我偷梁换柱,给我提了个醒。我这会儿也疑心将军一回,请将军将那东珠拿在台阶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来敲。”

    林小将军翻了个白眼,拿着东珠上前,反手握刀用刀柄敲下去。

    这一敲,几片白色的碴子掉了下来,似乎是碎了一般。

    “这样昂贵的东珠,倒是不结实……”林小将军嘟哝两句,俯身去拿,却惊住了。

    只见那珍珠还好好地——掉在地上的渣,是一层莫名其妙的蜡皮。

    林小将军大睁着眼睛,伸手撕了蜡皮,竟发现那皮下头抱着一层布条,上头写了几个字。

    林小将军只瞧一眼,看见了两个字。因那东珠不过拇指大小,包着它的丝帛上写不上多少字,这两个字瞧得不明不白。林小将军见此,只好又扯了更多的东珠来敲,果然在好几颗珠子里都瞧见了东西。

    若是可以,这林小将军也是不想敲的——只是大庭广众之下,他第一个已经敲了,其余几个若是不敲,岂不是坐实了心虚不敢敲故而只好将丝帛都展开了。

    旁边几位亲王也都凑上来,将一块一块的纸片拼凑起来,得了一句话:藻荇交横竹柏荡,初夏更定玉兔明。徒羡空明银光俏,摇舟回清惊沉鳞。

    “还杵在这里作甚这几句诗词分明是写着太皇太后的下落,若不赶紧地去救驾,迟了谁担待得起林小将军有能耐威逼一个有孕的弱女子,倒是不知道去搜寻太皇太后娘娘的下落!”醇亲王妃率先扶住了傅锦仪的肩膀,冷声道:“林小将军这样做,像个顶天立地的武士么”

    林小将军一时涨红了脸,张口结舌。

    还是身旁一位副将扯住他耳语几句,他神色变了两下子,这才忍气道:“无论是真是假,先按着这丝帛上写着的东西去找了来!”

    武士们便分成几队出去了,傅锦仪端坐殿内,周遭女官们用翡翠的茶盏捧了茶服侍,又用赤金的盆子打了热水来。那林小将军心知,普天之下除了正宫的皇后、太后,再没有女子能用翡翠做茶盏、赤金做器皿。即便有那富【!  #&最快更新】

    贵人家,能洒金银置办这类东西,若越了规矩也是大不敬的罪名。林小将军心内忿忿,翻滚了几次念头终究没敢说出来。

    这般静坐了一会子,倒是很快有将士来奏禀道:“已按着诗词上所写的去找了,那太液池竹林子和荷塘交界的地方有几处水榭和佛堂一类,都进去搜过了,莫说太皇太后娘娘,便是个嬷嬷宫女也没瞧见踪影的!”

    林小将军冷哼:“若是没踪影,这床上躺着的不就是了么!我瞧着,还是傅氏早有准备,糊弄了咱们!”

    傅锦仪噗嗤一声笑。

    “都说做武将的为人粗俗野蛮,总是一身的力气,没个智谋。只是我后来嫁了徐策,才知道武将上阵杀敌凭的不是蛮力气,有勇有谋才是正理,不少的武官可比文臣更明白事理、更足智多谋。然而我今儿见了林小将军,倒又想起那些不好听的话来,看来这武官里还是头脑简单的人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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