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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冰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周至雪

    龙洐意点头,“拓拔无涯,就交给我。”

    二人最后一碰拳,周患拉住苏瑾妾,龙洐意带军离去,踏上了通往汤州的捷径小道。

    ……

    重丘城上,一团雷火炸裂。

    “沧北义军在此!辽狗小儿敢战否”

    少宗澄目瞪口呆的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背后一座火炮车正弥散着未消的余烟。

    时间仿佛凝滞,两方军队都在这一刹那呆住。

    城楼上的哀嚎回响在耳边,两个人影不知何时已经立在了一丈高的炮车顶,一男一女。

    男者,不怒自威,鼻直口方,体态稳健,腰身下沉,足可见内气扎的极稳。

    女者,貌似天凰,媚由心生,双目含情,丹唇轻启浅笑,鼻若桃花粉中透白,耳如皓月白芒轻转。

    真真一对郎才女貌,绝配无两。

    此二人,赫然便是周患和苏瑾妾。

    “何人口出狂言”少宗澄朗声发问,周患却看也不看他,眼对城楼,只见迎面的锐城,重丘两城楼上的士卒无不睚眦欲裂的怒视此间。

    弓弦铮铮声掀起万千共鸣,令人发指,难以辨其数量的箭矢如蝗群过境,疆地狂沙,黑暗一片直射沧北军方向。

    沧北军方的弓箭手也在愣怔之后反应过来,射出第一轮箭矢之后惶惑后移,还未等少宗澄发令,一场战斗竟然就这么戏剧性的开始了

    少宗澄面色森冷,腕间青筋直突,但他也知道此刻形势不容他多做迟疑,刚要开口下令,周患却先一步开口爆喝一声,“全军后撤二百步!弓箭手三线分立,列阵引箭!”

    “左翼前锋并右翼,双翼绕左分兵合一,成二龙探珠阵,待敌军第一波箭矢落地,先步冲锋,准备攻城,同攻二城,且战且攻,后列军士后继跟上!”

    在周患充满威严的军令中,一众沧北军竟然鬼使神差的没有发出任何反音,反而十分顺从的在这命令下重新布阵,一众军士如合一体,自一盘无法聚合的散沙捻成了一股柔韧之绳。

    如果说周患刚开始未经允许而引动炮车掀起战火时,少宗澄的心情是愕然中夹杂着怒火时,此刻的他就已经快疯了,何处来的无名之人如此言辞凿凿的指点战场而且更奇怪的是诸将竟然都在听从着此人的号令

    这让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看客路人似的,失去了一切权利,对一代名将来说无疑是一种比杀了他还要严重的侮辱,见到周患发令完毕,少宗澄一拍马背,内气喷薄而出,少顷延达全身,身体腾空起。

    “何来竖子,扰我军战!如不速去,本将必将你斩首示众!”少宗澄身在半空,狂言已发,同时又下一道军令,“速撤避箭,休听此子胡言!”




第六十三章:交锋,天来一剑【5】
    黑石令出,周患热泪盈眶,声音颤抖但声威扬起,口唇微张,眼神凌厉,“我是沧北义军主帅周夜池,从现在开始,沧北军的主帅也是我!你们均要听从我的命令,不得延误!”

    一语声未落,周患将黑石令握紧,就好像握住了十数万军士的心一般,“全军将士!听我帅令!攻城!”

    “杀!杀!杀!”

    一连三个充满杀气的杀字冲天盖世,只在刹那时分,全军士气就上升到了顶点!

    在沧北人的心中,没有任何一件事可以比得上执掌黑石令者传下军令更威严更重要,因为这,是整支军队的信仰。

    周患眼神凝住,趁着士气如潮,连连发令,准备一鼓作气,破下三城。

    燃火石炮,数不尽的箭矢,并上曜日星辰般的甲士们,刀光剑气,血洒大地,硝烟滚滚,火云烧穹,战士们挥舞屠刀,刀尖所向,头颅升天。

    周患始终冲在战阵的最前方,带领兵士与城中涌出的甲士展开殊死拼杀,手中长剑一连带出百十血花,人已奔出,颗颗人头而后如同滚地葫芦似的旋滚在地,鲜血激喷。

    左劈右砍,只几合斩杀之下,已有数骑披百夫长狼甲的辽将连惨呼都来不及出口,就成了剑下亡魂。

    他率领一支百人前锋队发起冲锋。在躲避敌方剑雨的同时准确辨清方位,军影闪烁,直逼城下,留下一串尸身,杀到快意之时只觉高畅舒阔之情蔓延胸膛,不由仰天纵声长啸。

    “哈哈哈!沧北军士们,今日随我尽情屠狗,来日与我共饮美酒!狗儿们,来战,来战,来战!”声震巍巍,遍野回声。

    以周患的实力,冲入乱军阵中无异于随意肆虐,纵地屠杀,城楼上大辽将士们见到这天下竟有如此悍勇之辈,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

    后世有人称赞此战中周患的英武神威,赋有诗云,“万军屠阵沐邪殊,挺剑立首十军诛。凌天豪言三声战,试问青天何此出杀破敌阵赤夜午,地府应有人中无。昭烁墨北横天阔,一代周帅万杰哭!”

    恰此时,一人忽然攀上城楼,身高七尺开外,身材偏瘦但极其有力,顾盼之间眼神灼灼,厚唇微有喘息,手中握着一柄弯月巨刀,柄长一尺七,刃长三尺四,银芒闪闪,锐利非常。

    大刀在手,那人一双摄人心寒的鹰眸中闪过一抹猩红如血的杀机,抬手轻轻抚过刀尖,一道浅浅的血口被无声划开,细密的血珠在刀刃上铺了一层,红光暗动。

    他身着狼王铠,背负一袭银毫披风,赫然是一名大辽从三品狼王将的装束。

    辽人都知拓拔无涯有三大战将,一直二越三渐匆,其中实力最强者当属眼前之人,内家气修为已达临四重,金刀王座下排位第十四,其名元莫直。

    最为人所奇得便是他那一双质若寒霜,冷漠无情的鹰眼,在辽地有一绰号,唤为鹰神。

    他低眉望着下方,整个战场浮起腥风血雨,双方军士你来我往鏖战不休,一场关乎着整个昶州命运的战争在这片喊杀声中演绎的淋漓尽致。

    只一眼,他的眼锋便凝住,直直的落在周患的身上。

    “开城门!点三千将士随我出战!”

    他的声音沙哑而粗犷,清楚的听在人耳中不由得令人产生战栗之感,威严更盛几分。城中将士闻言无不心湖一静,方才被周患的威势所碾压的士气重新回归,一名甲士应声步下城楼。

    两军交战什么最重要士气!狭路相逢勇者胜,正是这个道理。而在作战时,没有什么比主将亲战更能拔高士气的,元莫直乃是治军老手,自然清楚的明白,只有这样才能将全军之气调动到巅峰。

    另外他也想亲手和对方这个“义军主帅”过过招,看看究竟是谁更胜一筹!

    元莫直的策略很快就起了大作用,出现畏战之心的军士们在此刻再度合归一处。

    重丘城门訇然中开,恍若平地一声闷雷,一道通红的亮光一泻无收,刺目之极。

    元莫直在光芒中踏马提刀,疾步而出,目标直指周患。周患此刻已杀红了眼,感受到前方一抹强烈的杀气逼至眼前,一剑斩落眼前人,提目看去。

    只见一匹枣红大马灵活的窜越人群,竟是奔自己而来。周患再度放声大笑。

    “来得真他娘好!痛快!狗将通名!”

    “辽将元莫直!”元莫直舔了舔有些发腥的嘴唇,战意盎然,抖了抖手中沾着自己鲜血的大刀,“元某刀下,也只屠狗!”

    “哈哈哈!”周患仰天长笑,声未止



第六十四章:世道催人老,人老心亦老
    玫州。

    人间绝美的冰雪之地此刻宛若地狱,街巷中处处皆是瑟瑟发抖,腹下空空的百姓。

    “钱老板,给口吃的吧,家母实在是饿的不行了,求求您,当牛做马我也愿意!”一家酒楼前,一个衣衫单薄的少年跪着恳求一位衣衫华贵但同样面有土黄的中年商人。

    商人一把挣开对方满是泥污的手,甩了甩袖子,骂了一声“晦气”扬长而去。

    同样的画面在玫州城内接连出现,穷者无以继日,富者自守空仓,无论贵贱无论男女老少均是举步维艰。

    有的精明之人及时迁居,可是当他们到了其他州府的时候就会惊奇而绝望的发现,当地竟然也没有更多的余粮分给他们。

    饿者恒饿,饥民日增,如今的北地,一颗稻米的价值甚至都要超越珍珠玛瑙,钱已无用,命才最重,人吃人都已不再是虚话。

    一言以蔽之,饥荒满处祸,路有饿死骨。

    忽的,一只手扶住了瘫倒在地抽搐痛哭的少年,另一只手递过来几个红彤彤的牡丹橘。

    “虽然不多,但还能勉强果腹,拿回去给你母亲吧。”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少年已经濒临绝望的双瞳中再度绽放出些许精光。

    他一把拿过那几颗红润的牡丹柑橘,小心翼翼的装入怀中,就仿佛拿到了人生至宝一样,口中低低喊着感谢的话语不断的磕着头。

    只是这么几下,顿觉头晕目眩,饥饿带来的虚弱感令他险些昏倒,想着母亲还未吃东西,强撑着瘦弱的身体摇晃着站起身,视线上移,却发现身边并无一人。

    方才给自己牡丹橘的人竟然已经失去了踪影。少年仰天呼了几声“阿弥陀佛,老天保佑”,身子一扭,跌跌撞撞的钻入了巷子中。

    周倾将老人清晨给自己的几枚果子送了出去,摸了摸声如响雷的肚子,叹出一口气。“这饥荒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余光一瞥,又见不远处的街角新多了两具枯槁的死尸,心中一凛,走上前去,将两具新尸放正,心中虽然畏惧,但还是十分虔诚的在地上留下了两幅看起来格外复杂诡异的祈愿符。

    这字符,自然是他从前在道家典籍中看到的,书中所载,“众生生而苦,愿福降死灵。浮生既无望,来生犹可追。”

    不管灵不灵验,不管玄不玄乎,周倾能够做的也只是为他们献上自己最真诚的祈愿。

    ……

    周倾在街上随意乱走了一阵,本想着一直待在客栈太过憋闷,想要外出走走散心,可不想出来一趟心情反而愈加沉重,无奈连连叹息几声,转过街角,回了客栈。

    老人静静地坐在床榻上,望见房门缓开,周倾走入,问道:“出门一程,感觉如何”

    周倾摇了摇头,没有开口,脸沉得宛若黑塔,默默地坐下,面上的表情渐渐转为冷霜。

    “你怎么了”老人见周倾竟然是这副模样,关切问。

    “老神仙,你那日带我回来之后已过去数日,留在这客栈中碌碌不动,究竟是何意思屋外遍地都是灾耗,日日都有人横死街头。你知道吗,这几天也要我总能听到耳边传来阵阵哀嚎声,你让我看的,就是这幅人间惨像吗”

    “嗯。”老人露出黄牙,情绪并未像周倾那么低沉,反而是一派事不关己的样子,不知从哪里拿出一袋酒囊,拔开塞子饮了一口。

    周倾看着老人的样子,一股无名邪火忽然涌现,他一个箭步扑到老人的身前。

    “老神仙,自我认识你以来,你便是神通广大无所不能,以你能够在一日之内凑齐所有药材的本事,明明可以找到很多的食物,明明可以救救他们的,明明可以让玫州百姓不再受苦,可为什么你始终不出手!为什么”

    老人第一次收敛起了全部的笑容,垂下脸去,阴沉似水,竟在周倾的追问下陷入了沉默。周倾见他不说话,心头的火气竟然就这么散去了,眸中清流元点点滴滴的平复着他的心情。

    周倾不言,老人不语,二人相对沉寂,一时间整个房间的气氛如同凝固,半晌后,老人又仰头饮了一口酒,语气低迷,像是在自言自语着道。

    “人道之事自有人来管,与小老儿又何干。”

    声音极低,周倾竖耳听了半天也没能听清楚,才要发问,老人却翻身躺在榻上,伸手扯开铺叠整齐的棉被盖在身上,转眼有了鼾声。

    周倾见他仍是这个样子,只能无奈退却,坐在老人身侧,盘身入定,内气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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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彼时游侠,霜寒满帝都
    周倾不假思索的点点头,道:“老神仙请讲。”

    老人的眸中带起些许追忆之色,其中夹杂着失落,纠结,焦灼和彷徨,不过更多的还是美好与思慕。

    “小老儿一生,只交了三个朋友。”老人一语出口,忽然又停了下来,就像是故事已经说完了似的,露出一丝略带尴尬的笑容。

    “一时竟然不知道从哪说起……罢了,就从头讲吧……不是小老儿不善于交友,只是小老儿认为这大千世界,只有此之三人值得为友,配与我为友。”

    他扬眉扫了周倾略有些紧张和期待的小脸儿,“嘿嘿,小娃儿,你虽然还不够资格,但小老儿相信,待你以后成为像你父亲那样的人的时候,便自会成为小老儿的朋友。”

    周倾抚了抚额角,无奈中透着随意的道,“那我可真荣幸。”心中暗道:老神仙果然认识爹爹……

    老人捧腹嘿嘿笑了一阵,“言归正传,小老儿的第一位朋友,是个浪迹江湖快意恩仇的游侠儿,若没记错,大概四十年前吧,他的名字曾一度成为江湖上的传奇,丝毫不弱于当代探雪城主和铁骨软玉扇的掌扇人。只不过,也只是一度,他的名字很快就在人们脑海中消失的一干二净。”

    “但这也无法泯灭他所做的一切,以及他所带来的影响。你一定想问他究竟做了什么对吧”

    周倾翻了个白眼,随即微微一笑,“我并不想问。”

    “嗯……那就当是小老儿自说自话。这位游侠儿啊,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还记得那一年,佑西极不平静,混乱不息,只因朝中几大权贵依仗私权,暗中与佑西四商行相互勾结,抬高物价,增高赋税,鱼肉百姓,以中饱私囊,徇奸舞弊。可谓民不聊生。”

    “几伙有把子力气的农民因生活实在艰难,落草为寇,以劫官济贫为生,于深山老林中安营扎寨,时常与佑西的官府相对。但因为他们每次所劫均会分与百姓,在民众中口碑极佳,受到百姓们层层叠叠相互嵌联的掩护,始终未被官府真正围剿。”

    “当时的周天子宠信佞臣闻人显,使得闻人显一家独大只手遮天,他正是佑西官商勾结的最大后台,此之一事自然触了他的眉头,借天子圣谕,亲自发兵征剿。”

    “可他在沿途肆意薅取民脂民膏,更有甚者只因某些村镇出现过那些草寇的影子便大肆屠杀。惹起滔天民怨,诸草寇本是百姓,自然不忍乡邻左右为己遭受飞来横祸,挺身而出,最终被闻人显屠杀一净。”

    “闻人显回宫受赏,拜圣相入权相阁。天下之人,不敢言而敢怒。”

    “游侠儿听此不忿之事,不听阻拦,一骑孤身杀入元京,他实力本已超然,一连斩了连同闻人显在内八十余位朝廷重臣,其下侍卫高手更是不计其数,以血洗京都四字做评最恰。”

    “他杀足人后,在北城楼上用奸臣血一连写了一百个斩字,并当城呵斥天子荒废无能纵容臣下,不配为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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