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冰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周至雪
心若动时,则一沙一石一花一草皆可饮血破甲,咫尺破敌千百众。
遮天门破时,曾遗留下遍山残花碎柳之狼藉,据后世江湖人猜测,那一战中,身登天端的花前柳凭借这一手用至顶端的破敌一千四百甲。
至今仍被江湖人津津乐道传为神话,经历数十年口口相传更是神乎其神,由无一师姑全力施为的折花手在许多江湖人眼中甚至可以媲美当年震惊天下的那一道千里剑迹之威。
故而,也有人说,如果花前柳未封圣,武评册多年来的第一人未必会是扫雪客。
现今无一师姑年近两个甲子,适逢大限之关,极少再出江湖,褚士齐亦极少游走四方,江湖人已很难再见到控万物如臂使指的折花手。
如今一见,不仅是一众镇天王门客及府兵见之惊为天人,就连不甚通晓其中门道的普通百姓都是叹为观止,就差没对着那一袭薄衫影跪拜叩头了。
周患被镇天门客毫不客气的带下行刑台的时候,眼神始终一眨不眨的盯在薄衫女的身上,遥见折花手再现眼前,脑海中如烟的记忆潮涌心头,一时五味杂陈,自叹不已。
侯夫人,终于又见到
第二百二十三章:江湖有女,柳叶可退三千甲【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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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常清流破口断喝的回荡声中,三千府兵共四十门客一同簇拥着镇天王、挟持着周患,齐齐后退。
叠叠手持银盾的甲士层层保护在最前方,试图抵抗住薄衫女那夺人眼球摄人心魄的招式。
正在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折花手与镇天府交手对垒的时分,叶司丞一步迈上高处,远览双方一切动静,浅浅笑了笑,猫眼中满是精光。
所谓敌人的敌人便是同盟,此言倒也不甚准确,应当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才是。
这位才绝帝都的金口神断丝毫不介意借着薄衫女发难的时机,先一步夺回周患。
时间太紧,容不得他太多筹谋,究竟能不能在镇天王和薄衫女两双巨手之内夺回周患,他和背后紧步跟了上来,满眼忧色眺看前方混战的小皇帝一样,只能听天由命。
但他稍微比小皇帝看得长远一些,即便是最终周患真的落入薄衫女手中,他也另有对策,既能拔除镇天王这颗毒瘤,又可逼薄衫女现身交出周患,故而,他并不着急,不紧不慢的出口劝言陛下宽心。
吃了无数苦头仍旧是个少年的小皇帝当然做不到叶卿这般镇定自若,心平气和。
幽怨地看了叶司丞一眼,心说:朕若有你这份临危不惮的心气,又何惧镇天王和满朝奸佞。
……
一片纷乱中。
镇天王被众门客团团围在中间并逐步朝着安全的方位避离,余光一瞥,他看到周患正在自己的不远处,被一个三重境的内家子扛在肩上。
他停住脚步,吩咐四周一声,便迎向那名带着周患退出战斗中心的内家子,沉声拦住,他将周患的上半身扶起一些,平行而视,竟嘴带冷笑的替周患整了整领口,凑近压低声音道。
“本王粗鄙浅陋,多亏周帅让本王开了眼界,有幸见到了这传闻中盛名江湖的折花手。”
周患并没回答,腥红的双睛分外冷静。
他想看清楚眼前这个贪得无厌的镇天王爷,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似乎是因为没有听到回话,镇天王也略感无趣,单刀直入道。
“本王给你十二个时辰,过时不候!”
周患眼中神光微转森冷,语音淡淡回复。
“卓幼安……”
镇天王伸出手指,挑了挑周患颔下碎须。
“周帅,你给本王记好了,你没资格和本王谈条件,卓幼安,本王是不可能还给你的。第一日,本王要你交还少宗澄,十日内,本王便要你拱手交出沧北军权黑玉令,你能奈本王如何”
周患沉吟片晌,回之以冷笑,“你便以为卓幼安一小小副将,当真如此重要值得老子交出三十万沧北军”
镇天王试手拔下几根碎须,呼出口气吹了吹手指,拍了拍周患的脸,“啪啪”作响,足可见力道极重。
手掌方落,周患满是泥污的脸颊上便出现了一个通红鲜明的手掌印。
“周帅啊,事到如今你与本王玩这套小孩子把戏,你以为本王会信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清楚,但周夜城是个什么样的人,本王清楚得很。你是他的爱将,若不承继他的忠义二字,如何能与一代神帅相交莫逆。”
“本王愿意拿这三十万军,一赌周帅的为人。”
周患突然哈哈大笑,倒使得镇天王有些不解,“你笑什么”
“老子笑你。”四字出口,周患浑身气势一凝,足以令四周内家子战栗的杀气逼仄而出,浑如实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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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江湖有女,柳叶可退三千甲【4】
野望城外,行刑台。
一场双方混战在折花手带起的恐怖叶海树浪中,一触即发。
这场属于薄衫女一人对三千之众的,看似不自量力高低立判的战争胜负,却因为另一方出其不意的突然插入而变得朴树迷离起来。
镇天王虽然不是独当一面的内家高手,却也知双拳难敌四手的道理,不断出口喝令府兵及众门客蜂拥前冲,以挡住薄衫女势如破竹的冲杀之势。
折花手的招式看来绚丽骇人,但一旦面对数以千计的敌人时,使用起来便愈加显得捉襟见肘、难成大用了。
薄衫女起初入阵时,踩踏众甲肩头脑顶,身似风中鹤,入云龙,遇人便屠,手中无剑胜有剑,血腥气贯彻四方。
柔柔弱弱的脸蛋,不盈一握的纤腰,清盈透肌的薄纱,在群甲眼中无异于一尊凌驾于上空的杀神。
抬手柳叶如锋,指出盖压群甲,风光无两,稍一腾挪,可带走十余条性命。
即便一众身在三重境的镇天府门客各持兵刃迎上薄衫女,视图将之逼入绝境,无不被薄衫女折花手掀起的磅礴气浪与锐利生生掀开,难以对敌。
奈何人力终究有时穷,一旦被源源不断倒下复又爬起的镇天府甲兵死死围做一团后,她几番冲杀无果,根本无法突出围拢过来的包围圈接近周患后,出手便渐转吃力,额上也生出了些淋漓香汗。
一袭薄纱依旧轻盈,可任谁也能看出她已无最初的汹汹之气了。
又一手折花,催断群树为兵,大力出掌暂且击退眼前紧密到数不清究竟有多少的府兵,她轻轻的呼出一口浊气,在自己勉力挤出的一片空地上飘飘而落。
顾盼四方,手持长戟矛戈再次飞速聚拢的府兵依然难以胜数。
薄衫女咯咯一笑,倏地聚气在喉,朗声笑问,“你们还要远处旁观多久若再不出来,谁也落不得好!”
一众府兵充耳不闻,他们只听镇天王号令,毫不顾忌的围了上来。
薄衫女见唤了一声没有动静传来后,竟又笑了起来,低低讥嘲一句“一群缩头乌龟。”
紧接着,她揉了揉纤纤玉臂,活动了一下肩膀,眼睫轻轻一颤,毫无征兆的消失在了原地!
除去折在薄衫女手下外的所有府兵同时停止了动作,四下寻找薄衫女的身影,忽听耳畔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众府兵齐刷刷抬头上视。
但见常清流等四位身达三重境的内家子呈四个方位在半空中与不知何时腾上半空的薄衫女战在了一处。
面对身周不同方向的利器,薄衫女手指轻动,泥土上一根细长的柳枝入手,内气自掌心点点晶莹外淌,贯彻整条柳枝,一个甩动,破空声如鸣惊雷。
众目睽睽下,常清流的银钩旋绕着撞上薄衫女的柳枝,生生弹回,同时彻起一声巨震,浑厚的内气顺枝摸瓜直逼手掌。
紧接着,手上剧烈一痛,虎口崩裂,血光涌现间,一只小脚重重踩踏在常清流的胸口。
口中腥甜再也忍耐不住,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身子应一声闷响倒飞了出去,摔入蚁群般的府兵中,顿时烟尘四起。
薄衫女身影电转,在一击退了常清流后,手中折枝猛然倒转,“啪啪”连声,抽落两侧袭来的兵刃,顶住了背后暗现的寒锋。
脚步凌空舞动,借着踩踏常清流的余力迅速翻转,凭空双腿横劈,在千人仰望之上,金辉至阳之下,一个漂亮的一字马将左右两侧内家子踢翻在地。
护住后背腰身的柳枝如一柄弯刀利刃,在莹白色内气的包裹之内悍退背后内家子再次刺来的长戟。
折花手再现,十数枚细长柳叶恍如箭矢齐发,隔空“漱漱”连声,柳叶穿破衣袍,破碎血
第二百二十五章:玉扇黑刀
再见那如同画中走出的一袭紫衣与折扇,镇天王下意识攥掌成拳,眼神也慢慢转冷。
他曾经无数次因为管随卿和叶司丞这两个天纵之才不得为自己所用而感到愤慨过,那个黄口小儿除却生在帝王之家,可有任何一点能与本王相媲美
凭什么本王便无如此良才辅佐
莫非他们瞎了眼不成
既然你们如此轻信那个小孩子,本王,便要彻底击碎你们愚蠢的幻想。
一群乳臭未干的娃娃,如何与本王数十年谋划一争!
想到此间,镇天王鬼使神差的看了周患一眼,心中没来由的多出了一些警惕。
一旦管随卿,叶司丞,周患,共同辅佐一人,这江山,本王还能夺在手中吗
不,本王以己身在沧北斡旋,只为明修栈道,暗度奇兵起帝都,届时即便你们发现了,也已晚了!
没有人能胜得过本王此招釜底抽薪!你等三人也不例外!
镇天王眼神森寒的挥了挥手,背后与薄衫女对峙的府兵便分出了一部分涌了过来,护住前方。
薄衫女吐了吐舌头,眼见围在自己身旁的府兵潮水一般退去,留下的竟然不足方才的三成。
“镇天老贼,你就将这几个臭鸟蛋留给我,未免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
镇天王仿佛没有听见薄衫女的叫嚣,给了常清流一个眼神。
常清流默然点头,三两步走开,在周遭群甲中穿梭一阵,低声吩咐几个靠近周患的内家子,将周患向着后方移动。
被一名内家子扛在肩上的周患吃力挺起身子,已经预料到了一些什么的他微微喘息着,正要说些什么,常清流一记手刀狠狠地打在脖颈处,周患眼前一黑,闷哼一声昏了过去。
树梢上稳稳站着的薄衫女似乎感受到了常清流正带着周患朝自己这方走来,微一挑眉,有些摸不清楚对方的意思。
但怀着来者不拒的心思,她呵呵轻笑,扬手欲再动。
一道声音浑若天边飞来的一般射来,粗犷豪迈,浑厚有力。
“姜昀,可否让我见识见识,她的折花手。”
一个面由黑巾遮挡,身着一身黑色披风将浑身上下裹得如同粽子的人,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入场中,其衣衫无风自动,身上气势略显高著,但又另内蕴体内,给人以返璞归真的高人之势。
手中尚自握着一柄纯黑毫无一丝别色的连鞘长刀。
看到这柄刀,远处的管随卿轻咦一声,刚要动的身形陡然停了下来。
云冲不解,“管公,您认得那柄长刀”
管随卿摇了摇头,“正因不认得,才感奇怪。本公从未在大周的江湖上看到过这柄刀,可单看其刀鞘便知此刀定是利器,而且那持刀人带给本公的感觉分外熟悉……”
“莫非是不出世的宝刀”
管随卿心中略微有些慌神,“不,本公有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镇天王手下,肯定隐藏着什么……”
随即他深呼吸一下,重新收紧心神。
“眼下救周患将军要紧,即便镇天王有意放他,有那薄衫女掺和,同样结局难料。一会打起来,你们二人跟紧本公。不用过分接近周将军,只需吸引全军注意,徐苏二位将军会在侧翼趁机救下周将军。”
云孔二将重重点头,管随卿轻声呼道,“上了。”
而后当先脚踏尘泥,身形流影电光,迅烈非常,几乎以一种肉眼难见的速度激射向镇天王。
攻敌所必救,擒贼先擒王,这便是管随卿在毫无计划准备的前提下想到的最有效也最直截了当的方法。
常清流遥遥与镇天王对视一眼,镇天王有些咬牙的对着那持刀黑面人点点头,持刀人插手一声谢过,手指
第二百二十六章:三千烦恼丝
话说镇天王遭袭,黑面人隔空掷刀击退管随卿,镇天府门客迅速反应过来,将镇天王护在身后,向着落地还未稳定的管随卿就扑了上去。
兵甲外围,云孔二人各持兵刃,挥洒内气腾挪冲杀,奈何群甲配合默契,稍一近逼便被反围,很难前冲太远,只得一步一步朝着周患的方向靠近,脚下不多时便横了十数具尸身。
二人虽然艺高人胆大,毕竟人少胜不过人多,身上渐渐出了些轻伤,孔太飞突地怒吼一声,“休拦你家二将军!”
大力劈开眼前二人的脑袋,形如巨塔的身子就冲了出去,以最为凶蛮的冲锋姿态,护住周身要害,抢入了敌阵中。
云冲与前者并肩多年,早知习性,默契已足,见到孔太飞没头没脑的就冲了进去,当即抽身避开眼前来矛,东荡西杀,替孔太飞解决侧翼的暗枪同时强势逼退后方矛尖。
二人一前一后,以背相抵,竟颇得进境,直插入敌阵数十米只愿,距离周患所在方位也越加靠近。
远处窥伺时机,力求一击救下周患的徐烨和苏瑾妾眼见管随卿,薄衫女和云孔四人分别挡住了门客,黑面人,群甲,心中在不断算计,冷静地判断着周患所在的位置,蠢蠢欲动。
黑刀在手,凝气在身的黑面人脚步快的出奇,一步迈出数丈之遥,刀内聚气已达巅峰。
对于这个出口挑战自己,想要一试自己深浅的黑面人,薄衫女自然早就注意到了,微带笑纹和嘲意眼神甫一落在那柄黑刀之上,眼神立转凝肃郑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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