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呼来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十七年柊
但是他容貌俊秀,为人雅正,又洁身自好,不管家里大人怎么想的,长安的小娘子们大多是觉得他很不错的。
其中就有一名元氏的小娘子,是安西都护元策的幼妹,元七娘。
据李长夜所说,这位元七娘平日见了人都高傲得很,唯独见了李长暮俏脸绯红,乖巧得连亲娘都不认识,后来元氏大概是怕元七娘闹出点什么事,一年前就把她送去了外祖家,三天前刚刚回来。
回来第二天,就跑到江陵王府门口来堵李长暮。
不过李长夜说的小桃花却不是指元七娘,元七娘那朵都是桃花干了。
小桃花是指敦化坊的卖花女贺秋娘。
李长暮和贺秋娘的这段缘份听起来也是挺令人回味的。
这卖花女贺秋娘,就是当日曲江池畔被杜清的恶犬追赶的小娘子,当时一跤跌进了李长暮怀里,颇有些英雄救美的韵味。
后来贺秋娘鼓足勇气,上门拜谢,却不巧遇上了来堵人的元七娘,贫家弱女对上娇蛮贵女,那能得什么好
拿李长夜的话来说,这就叫缘份天注定——
正当贺秋娘惨遭元七娘嫉恨羞辱时,李长暮回来了,问明了缘由后,不仅真诚地感谢了贺秋娘送来的谢礼,还派了贴身长随将她好好送回了家。
至于元七娘,李长暮只在门口和她说了几句话。
具体说了什么没有传开,但就这么几句话后,元七娘便是红着脸飘着步子离开的。
对此,李长夜表示极为钦佩:“这要是换了朕,就不一定能在吃醋的迟儿手上救下别的小娘子一命了!”
钟迟迟嗤之以鼻,她有那么凶残吗不——她会吃醋吗
想起含凉殿中搂着她说了一下午李长暮“情史”的皇帝陛下,钟迟迟忍不住笑了笑,道:“陛下说了,你要是喜欢的话,这一妻一妾都齐了!”
李长暮却没有笑:“我不喜欢!”他仿佛用力地忍下了怒气,但目光仍旧冰冷,“你今天就和陛下在说这些”
 
第166章 一巴掌扇她脸上
钟迟迟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她刚刚起床,午膳陆续摆上桌时,冉都带来了同为奉宸卫中郎将的季川。
没等季川把话说完,钟迟迟就变了脸色,半句也来不及交代地跑了出去。
一路飞奔,直入宫门,冲进了弘文馆。
“萧怀璧呢”她随手揪了一人问道。
“钟娘子”身后传来萧怀璧惊讶的唤声。
她猛然回头,箭步冲到他面前,目光上下一扫,落在他腰间悬挂的玉璧上,喃喃道:“你没事吧……”
萧怀璧静了片刻,温声道:“我没事。”
钟迟迟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这时,李长暮也听到动静赶了出来,看到这一幕,蹙了蹙眉,上前抚了抚她凌乱的发丝,低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钟迟迟摇了摇头,倏地转身,飞奔而去。
……
含凉殿内,李长夜正靠在龙椅上听着崔离回话,忽见衣袂翩飞而入,轻绡飞起尚未垂落,美人儿便迫不及待开口:“云定安呢”
“宇文断在问话!”李长夜说着,起身朝她走来。
听到云定安也没事,钟迟迟才彻底放松下来,问道:“具体怎么回事怎么到现在才告诉我”
她只听季川说到云氏兄弟遇刺就跑了出来。
要杀云氏兄弟的,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吐蕃人,所以先去了弘文馆确认了玉璧的周全。
“昨日申时五刻,云大郎在家中遇刺身亡;酉时三刻,第二批刺客出现,刺杀云定安——”他走到她面前,爱怜地抚了抚她头顶因为奔跑而凌乱的发丝,“云定安遇刺时,崔离刚好收到云大郎身亡的消息赶到,救下了他,当时也没其他事了,就没急着告诉你。”
“崇贤坊那里已经抓了”钟迟迟问道,脸色沉沉,对李长夜话里的关爱毫无感觉。
她现在满心都是郁闷。
吐蕃人已经离开了长安,长安的内奸也查出了位置,正当她得意洋洋自觉高枕无忧的时候,云氏兄弟遇刺了。
简直就是一巴掌扇在了她脸上!
幸好云定安和萧怀璧没事,否则——
就算他们没事,眼下这情形也够气人的!
“已经都拿下了!”李长夜的语气也严肃了起来,出了这事,他同样不好受,大意的何止钟迟迟一人。
“长安城内居然还有吐蕃奸细!”钟迟迟烦躁地跺了跺脚,“一定是那个在望仙门传递消息的人!”
想到那个人,她也是一阵无力,那个人已经谨慎到在鸟兽面前都不露痕迹了,她就算再用一次巫术也未必能探查到,何况她短时期内也用不了巫术了。
她这样又气又急地跑进宫来,跑得肌肤微微泛红,额上颈上都出了汗,一头披散的发丝粘在肌肤上,靡艳妖娆。
李长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将她的长发拢到一侧,柔声劝慰道:“放心,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钟迟迟睨了他一眼。
啧啧啧,声音都变了……
“我去看看云定安!”钟迟迟拂开他流连颈侧的手,瞥了一眼还在殿内的崔离。
没看到人家崔离头都快埋进胸口了吗
李长夜笑了一声,将手收回身后,点头道:“让崔离带你去吧!等会儿再回来,朕还有事同你说!”
……
云定安被安置在一处偏殿内,钟迟迟见到他时,宇文断还在和他面对面坐着说话。
虽然宇文断收敛了一身武将煞气,和蔼得堪比街头卖糖葫芦的老爷爷,可云小郎还是红着眼睛,身子紧绷,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
看到钟迟迟进来时,云定安茫然地抬起头。
钟迟迟捏住随身的锦囊,聚精会神地将他打量了一番,发现没有中咒的迹象,才放下心来,随口问道:“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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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因为你重要
云定安惨白着小脸,只一双眼睛红红的,一如既往地像只小兔子。
他颤抖着双唇,开开合合了几回,才发出了声音。
“钟娘子……我爹娘……二姐……是不是……都被人杀死的……”
小小少年的声音恐惧到几乎失声。
钟迟迟沉默了一会儿,笑了笑,点头道:“是!”
他的瞳孔瞬间涣散了一下,张着嘴巴,茫然地看着她,半晌才又有了声音:“为、为什么……”
两个月前,他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少年。
父亲是合川县伯,姐姐是当朝宠妃,又有兄长撑起家业,只等到了合适的时候,就能得个恩荫的官职,和那些百年世家的子弟平起平坐。
短短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家人相继遇害。
简直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但钟迟迟丝毫不为所动:“你想知道就去问陛下,我只负责保你不死!”这么难回答的问题,直接丢给李长夜最简单了。
也不知是不是被钟迟迟的冷漠伤到了心,云定安扁了扁嘴,哀哀道:“钟娘子,我、我大哥也没了……”
钟迟迟道:“哦!”
“我以后就是孤儿了……”
“你上次已经说你是孤儿了。”
云定安哀怨地看了她一眼,突然又握紧了拳头,祈求地看着她道:“钟娘子,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们云家的仇人是谁我要替家人报仇!”
钟迟迟瞥了一眼他的小身板,嗤笑道:“就像你当初找我报仇一样报仇吗”
他被噎得涨红了脸,憋了半天,又憋出一句话:“钟娘子,你能不能、能不能教我武功”
“不能!”钟迟迟不假思索地说,“你听清楚了,我只负责保你不死,别痴心妄想、得寸进尺了!”
云定安被拒绝得脸色一暗,不知又想起了什么,鼓起勇气再次开口:“钟娘子——”
话刚出口,钟迟迟扭头就走了。
云定安忙一边追一边喊:“钟娘子,我还有个姐姐!”
钟迟迟脚步一滞,回头看他:“然后呢”
云定安怯怯问道:“你能不能、能不能也保护她……”不等钟迟迟拒绝,他就真哭了,“我就只剩一个姐姐了,她要是没了,我就真成孤儿了……”
钟迟迟看了他一会儿,还是转身走了。
云定安再次追上,喊道:“我、我有件事告诉你——”
……
“你是说,教唆你来刺杀我的,是云安长公主”这个消息,还是挺让人意外的。
“也、也不是教唆……”云定安犹犹豫豫道,“是我自己误会的……”
“我二姐没了之后,云安长公主和同昌长公主一起来过我家,同昌长公主——”他眼神不受控制地瑟缩了一下,声音也低了下去,“……是云安长公主出来替我解的围,提起我二姐,说要是我二姐还在,同昌长公主定是不敢的……可惜五年独宠不如一个新人……”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钟迟迟一眼,见她没有生气,才又说了下去:“她还说,你在陛下面前说了两句,陛下就罚了二姐禁足……我二姐死前,曾派人送了一盒胭脂向你赔罪,你没收……”
总而言之,云安长公主就是把云妃和她那么点为数不多的恩怨一五一十都告诉了云定安,这孩子刚在云安长公主的帮助下逃离了同昌长公主的魔爪,一时之间对云安长公主信赖得无以复加,再加上刚刚死了姐姐,一时控制不住情绪,就从家里抄了一把刀朝她杀了过来——
这世上竟然有这么蠢的孩子
钟迟迟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想起他那个死了的姐姐——
大约是家族遗传的蠢吧……
“云安长公主是跟你二姐有
第168章 陛下值得托付身
“你还要去萧家”李长夜的脸色沉了下来。
钟迟迟理所当然地点头:“是啊!现在不是证明长安城内还有吐蕃奸细吗会对云定安不利,就会对萧怀璧不利,我还是得继续保护他们!”
李长夜将手里的空碗重重地往桌上一放,看着她,冷笑一声,道:“当初抢王子徽的玉鱼不是挺心狠手辣的怎么对着萧怀璧就不舍得动手了”
这拆穿虽然来得突然,钟迟迟也没慌,被李长夜看穿是迟早的事。
但是看穿又要说穿,就很没意思了!
钟迟迟毫不犹豫地装糊涂:“陛下说什么呢我哪里心狠手辣了”
李长夜气得狠狠捏了一下她的下巴:“继续装!你当朕看不出你想要萧怀璧的玉璧”
钟迟迟揉了揉下巴,“哦”了一声。
李长夜磨了磨牙,道:“你要那个玉璧做什么”
钟迟迟睨了他一眼,道:“我也不知道啊!是陛下说我想要的,陛下金口玉言,我也不能反驳不是”
李长夜深吸一口气,只当没听到她的话,继续问道:“你这么积极促成萧怀璧和崔文姬的婚事,难道是要等玉璧送到了崔家再抢”
钟迟迟眸光闪了闪,有点心虚。
这厮怎么一猜一个准
李长夜见她一副默认的态度,顿时气笑了,用力地将人按在怀里,狠声道:“一个萍水相逢的萧怀璧,值得你这么用心王子徽还跟你一起逛过青楼呢!”
这都哪跟哪啊……
钟迟迟无语。
王子徽那个人,谁会把他的话当回事,抢了就抢了,他自己也意识不到有什么大问题。
萧怀璧能一样吗
“那是人家的聘礼,哪能说抢就抢我是那样的人吗”钟迟迟义正词严道。
李长夜冷笑道:“人家的定情信物,你还不是说抢就抢了”
钟迟迟眼见这厮一副揪住不放的样子,索性道:“好吧!我承认是因为萧怀璧比较好看!”
李长夜:“……”
也不知是不是被气得说不出话了,他沉默了好久,才重新开口:“萧怀璧回常州取古籍,来回还要三个月,这三个月你都要守着他不成”
钟迟迟嘻嘻一笑:“不用三个月啦!长暮哥哥说他有一套古籍可以赠给萧怀璧!”睨了他一眼,“陛下说,我长暮哥哥这样温柔体贴、急人所急的男人,是不是特别值得托付终身”
李长夜嗤笑一声,突然抱起她坐在自己腿上,道:“他值得托付终身,那朕呢”
大腿外侧抵着他的骚动之处,钟迟迟不禁身子有些发软,咬了咬唇,低声道:“陛下值得托付身……”
李长夜瞬间被抚平了怒气,揉着她的腰肢低声笑道:“那迟儿什么时候托付——”突然记起她那个毛病,心头一冷,原来的话也说不下去了,改口道:“你别高兴得太早,李长暮肯送,那萧怀璧肯收吗”
……
“江陵郡王有没有提嗯”
钟迟迟暗示地朝他眨了眨眼。
此时正是各衙门下衙的时辰,人来人往,当众说赠送古籍的事也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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