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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封魔录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笑万夫
“孔明灯,控制好灯内烛火大小,可以飞得更远一些,只是黑夜里放去还是有些惹眼,纸鸢,则需要很长的绳线。”李泌分析道。
“是的,如果能找到足够长又结实的绳线就好了。”李升平跟着道。
“这么麻烦?不如我二人夜间潜入洛阳城,将劝降书散落各处,这样不更简单省事?”郭暧说道。
“如果是几百几千份的劝降书,你们二人去自然可行,可要派发几万份就不行了,一趟两趟都根本传不过来。”
“要么多?”
“是,既然要做就干脆把功夫做足,多多派发,不仅争取那些有家眷的将官投降,就连普通的士兵知道了,也会心思动摇。”
“看来只有如此了。”
“恩,纸鸢方面我最拿手,不过这一次还是用绢布来做,我和我的四个丫鬟带人,保证能在一天之内做出一百架足够大的风筝。至于撰写劝降书安排幕僚文书誊写,就要请元帅和军师安排了。”
“郡主放心,我和元帅自会安排,劝降书也可以采用刻板印刷的方式,一天之内做出二十万份是没问题的。至于绳索方面确实麻烦,要足够长,能够深入洛阳城核心地带才行,但那样就很难操控——”
“可以就用普通的绳索,十几根几十根接连一起,只是放飞的时候,不直接用人力来放,而是用辘辘,在地上打上一抱多粗的木桩,架上大辘辘,几个人一起操纵辘辘,另外有人把握绳索,这样就能操纵那么大的风筝了。”郭暧出主意道。
众人一听确定可行,当即分头行事。





大唐封魔录 125、军心大乱
军情紧急,各自连夜赶工。第二天寅时正,一百架大风筝,二十万份劝降书,一百架固定在粗大木桩上的辘辘,都已经准备妥当。
投放的地点设在洛阳城北、城西,正好可以借助北风风势。
二十万份劝降书,分成一千份,用较为酥脆的草纸包了,每十包一组捆扎大风筝上。捆扎的绳结儿是李泌特别叮嘱交办的,末端连在一条引线上,引线顺着操纵风筝的主线一直传回地面,等到风筝升到目标高度,拉动引线,那些纸包就会掉落、破碎。
是夜子时,李泌亲自率领投放手,来到洛阳城西北总共十个方位的投放地点,一百架风筝在北风鼓吹下很快升到了洛阳城上空,各自确认好既定的投放范围,拉动引线,二十万份劝降书便如暴雪一般,袭卷了洛阳城。
北风劲,夜生寒,簌簌飘落的纸片,犹如一片片雪花,飘落在坊巷街道里,院落里,酣睡者的窗前,巡逻士兵的脚边。
这天夜里,云气层层,夜色浓重,北风的呼啸声里淹没了巨大风筝升空时扑啦啦的声响。
城内巡逻的士兵如往日一般,踏踏走在街巷之内,警惕的巡视着周遭的一切,却不料头顶之上,早已落下令人心绪狂乱的一击。
啪——的一声,一张纸片狠狠的抽在一名士兵的脸上,打得他脸颊**辣的疼。
他下意识的在脸上抹了一把,一下抓住了那片薄薄的东西,靠近火把下瞥了一眼。
这是一名老兵,在随安禄山叛乱之前,见多了这样的纸笺,这是唐营的东西,上面还写满了文字,虽是匆匆一瞥,字堆里“投降”二字,却如一把利刃明晃晃扎进了心里。
他还不能确定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心意已动,顺手将纸片揉成了一团,作势随手一丢,却是暗中反手塞进了紧束的袖口里。
“怎么回事?”
“没什么,一片树叶打在脸上了。”
几声对话起落,随即恢复了沉默,人们继续按着熟悉的道路前行。
然而事情,很快便遮掩不住了。
更多的纸笺啪啦啪啦的落下来,打在人们身上,落在人们脚边,就连率队的校尉身上都黏上了一张。
他意识到那是一张誊写公文用的信笺,抓起来一看,霎时便看了个大概——这是一份唐营投递的招降书。
他仰脸看了看头顶,只见巨大的黑影晃动,无数雪片呼啦啦的正落下来。是唐营投递的招降书,至于那些巨大的当空摇摆的黑影是什么已经顾不得多想,心里一阵翻江倒海,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自己的级别当然不够格让安禄山软禁父母妻儿,但这件事他却是有耳闻的,关键是这招降书里不仅明说了解救被软禁的家眷之事,对于每个人都列具了诱人的招降条件。
据说当年安禄山把那些家眷安置在了一个极其危险又隐蔽的所在,而且是由法力强大的大祭司亲自看管的,许多将官暗中调查过,都没找到那个地方。如果这招降书所言属实,说明已经找到了那个地方,并且打败了强大的大祭司。
这——围困洛阳许久,其它那些被安禄山占领的州郡城池,难道都已被攻克了?
如今就连洛阳也是危如累卵,随时都会被攻陷吧?
耳边一阵嘈杂,打断了叛军校尉的思绪。
捡到纸片的士兵们纷纷交头接耳,甚至有几个人停下脚步聚在了一起,有不认识字的,正纠缠不放问别人纸上到底写的什么。
校尉忽然意识就连自己也停了下来。他怒不可遏的冲着手下的士兵骂了几句,心里却是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
趁着骂人的空当儿,他意识到不论如何先把这些纸笺收缴了再说,去他妈的吧。
他大声命令士兵把所有的纸笺都上缴,任何人不得私藏,就连地上掉落的那些也都要捡起来,收在一处。
至于谁看懂了谁没看懂,到底有没有哪个不要命的藏起了一份,他已没有心力去管了。
刚才那个说有树叶打在脸上的是谁来着?是落叶,还是这种东西?算了,去他妈的吧。
也不用担心在上司那边交不了差,看样子不止自己这边遇见了这种情况,谁也跑不了。
他所料想一点不差,当夜巡逻的近两万名士兵,每一个心里都剧烈动摇起来,巨大的漩涡潜伏在人群的深处,强烈的求生欲,吞噬着每一个人的心智和战意。
当天夜里,便有几万份劝降书送到了安庆绪跟前。
如今他已是皇帝了,贵为天子,九五之尊,然而军情紧急,也只得在小太监们的催促中,从暖玉温香的龙床上爬起来。
前来奏事的是崔乾佑和严庄。安庆绪称帝后,崔乾佑受封右羽林大将军,严庄受封御史大夫,与田乾真、孙孝哲、高尚等人,成为了叛军集团新的核心人物。
严庄诚惶诚恐,小心翼翼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安庆绪脸色阴厉,在一堆纸笺中划拉几下,捻起一张看了又看。他仔细揣摩着上面的每一个字。
“都收上来了?”安庆绪冷冷的问道。
“收上来四万三千多张,大半夜的落得到处都是,要想全都收上来,恐怕得明天一早去办。”严庄低着头,低声回道。
“他们是用什么法子把这些东西投到城里的?”
“西城和北城的守兵说是看到放了很大的风筝,就飘在城内上空,应该就是那些风筝搞的鬼。”崔乾佑愤懑的说道。
安庆绪把一张纸笺贴在唇边,用力嗅了几下,闭目沉思了许久,才有说道“依你们看,这件事能有几分真假?”
“皇上是说那些家眷被救的事?”崔乾佑问道。
“恩。”
“不太好说——”崔乾佑举棋不定。
“说——”
“安置家眷的地点本就十分隐秘,莫说就连微臣——就连微臣也不知道那个地方到底在哪里,如何得知?如果真的知道了那个地方,必定是有同大祭司和太上皇极其亲近的人——有人把消息出卖给了唐营。”
“……”安庆绪沉默不语,脸色更加阴沉。
“会不会是海棠夫人和张家?”严庄推测道。
安庆绪微微摇了摇头,不屑的说道“虽说父皇宠爱那个贱货,这件事却并没有告诉他们,有些秘密还是把他们排除在外的,不会是他们。”
“那次酒宴间,太上皇倒是有意无意提过一句,说是有人误打误撞到过那个地方,只是没能进到山里——”
“是有这回事,微臣也记得。”崔乾佑补充道。
“我也记得,可当时父皇好像并没有说出那个人是谁。”
“恩,是的,当时太上皇只是提了一句,当时在场人员众多,也不知道说的是哪个。”
“哎,现在李猪儿变成那个样子,不然,兴许他能猜出太上皇说的是谁。”
“……”
“也许,也许是唐营使诈呢?”崔乾佑攥紧了拳头说道。
“有这个可能,很有可能,那个地方是大祭司在守着的,就算是被人发现了,又怎么可能轻而易举把人救出来,八成是使诈。”严庄帮腔道。
“眼下的局面是否使诈已经不重要了,就算他们说的是假的,也会有人相信的。”
“……”
“……”
“不过,既然要制定应对之策,还是要从两头入手,先探明唐营虚实,如果他们使诈,自然好对付,如果他们手里真有那些家眷——这个——才是最令人头疼的。”
安庆绪眯着眼,极具试探性的瞥了二人一眼。那里面,正有崔乾佑、严庄的父母妻儿。
崔乾佑、严庄面面相觑,严庄的脸色很难看,心如刀绞。
崔乾佑忽地青筋暴起,一拳捶在自己胸口上,怒道“皇上放心,就算他们手里真有那些妇孺家小,某家自有办法废他的诡计。”
“好,朕相信将军,”安庆绪充满期待的叮嘱道“现在,朕能够相信的人已经不多了。”
严庄一听,脸色顿如土灰,虽然崔乾佑没说,但他知道那一定不是什么好办法。
安庆绪瞅了一眼严庄,继续道“既然他们已经出手了,我们的计划,也该加快进度了,明天就把饵放出去。”
第二天一早天方微亮,崔乾佑便组织人马到处搜罗散失的招降书,全都收缴一处,一把火烧掉了。
然而这么一折腾,却又有更多的人知道了唐营招降的事。
为了对付唐营的招降计划,安庆绪再次把孔雀法王、真田景纲请到了自己的宫里。
“皇上,是希望探明唐营招降计划的虚实?”真田景纲听完严庄的介绍,直截了当的问道。
“是的,先生和法王可有良策?”
“静观其变。”
“静观其变?”安庆绪不解。
真田景纲并不急着解释,只是默然点了点头。
“当务之急,是探明郭子仪手里到底有没有那些家眷,拖延不得,可否请法王夜入唐营,一探虚实?”严庄有些急切的问道,他昨夜没睡好,一直放不下妻儿老母。
“哼——”孔雀法王重重冷哼一声,冷道“你当贫僧是鸡鸣狗盗之辈?”
“不,不,没这个意思——”严庄急忙辩解。
“法王勿怪,”安庆绪摆摆手,笑瞥了严庄一眼,缓道“他只是忧心他的父母妻儿罢了。”
”哼——”孔雀法王并不买账,依旧态度傲慢。




大唐封魔录 126、真田之叹
安庆绪也不与他计较,他同这些江湖异士打交道多了,知道这些人的脾气秉性,这些人虽无谋夺天下的才干,惹急了,却能于万军之中取你首级。
其实,对于出谋划策,安庆绪本就更青睐于真田景纲。
“先生方才所言到底是什么意思?”
“恩,敢问陛下,陛下以为当前最重要的是什么呢?”
“难道不是探明敌人的虚实么?他们是否真的有那些家眷?”
“陛下,不才以为恰恰相反,”说到这里,真田景纲瞅了严庄一眼,虽是不经意的一瞥,却令安庆绪、崔乾佑看得十分真切,真田景纲小心说道“不才以为与其急着探明敌人的虚实,不如先摸清自己的底细。”
众人一听,皆是十分愕然。
安庆绪当即明白了真田景纲的意思,心中豁然开朗,轻拍手掌连声赞叹。
“还请先生详谈。”崔乾佑是个军人,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尽忠职守,打好眼前的每一仗,儿女妇孺之类无可动摇其心。
真田景纲把一张招降书在众人面前抖了几下,说道“一张小小的纸笺,十几万份,铺天盖地的洒下来,可见唐营为这件事也是费了不少功夫,难道把那些妇孺带到阵前一阵叫骂,不是直截了当么?”
“恩,这一点我们也想过了,先生是说他们使诈?”安庆绪道。
“不,陛下,眼下这局势我们还是假定他们手里真有人质的好。”
“哦?”
“他们大费周折,无非是为了保护那些想要投降的人,好使这些人成为他们破城的关键力量。”
“……”
“先生所言极是。”安庆绪佩服道。
“所以,整件事的关键就是要把这些人找出来,至于普通士兵方面么,倒也不用担心,以我这几日在街上走动所见,那些人哪里去找白布啊?聚众压境,不知城内艰苦,那些士兵一个个汗臭熏天,少说也十天半月不洗澡了,衣服更是脏的很,就算把里衣撕了缠在臂膀上,乱军之中也根本看不出来。”
“先生所言有理,不过为了万全之计,皇上,还请准许微臣带人,把城内的白布全都收缴,不许私用。”崔乾佑说道。
“准,将军心细,不愧为朕之股肱。”安庆绪乐道,转而又问:“不过,麻烦的还是那些将官,先生以为该如何把他们找出来?”
“陛下说的是,这些人都是太上皇麾下的高级将领,久经沙场经验老练,好在这些人人数不多,大可以把这些人统计陈列出来,暗中派人监视,当然如今陛下正在用人之际,一切还须小心为上,不可冤枉了忠臣。”
大敌当前,却把自己的诸多将领当做了怀疑监视的对象,的确于战不利,不过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想了想,安庆绪表示同意真田景纲的做法。
“这是第一步,第二步则是要密切注意唐营动向,倘若他们真的找到了那些家眷,必然会找机会带到阵前,作为蛊惑我方军心的杀手锏,在这段时间之内,我们就要以静制动,不要去打扰那些可能被蛊惑的将官,就由他们心海翻腾去吧,一旦把那些家眷推到阵前,我们就找个借口,安排他们到城头上一见自己的家人,事先不必告诉他们要做什么,且看他们当时的反应如何。”
真田景纲的法子,称不上什么神机妙算,倒也朴素实用切中要害,众人以为可行。安庆绪当即安排严庄统计名单,由幽骑军中的斥候营来负责执行监视任务。
“法王大人——”安庆绪安排好相关事宜,微笑着试探道。
“陛下——”孔雀法王礼貌性的回应道。
“听说这几日法王一直在城中奔忙,是不是阵法上出了什么事情?”
“是,这几日就是在修复阵法。”
“哦?”安庆绪自然十分重视这件事,追问道。
“回陛下,这几天洛阳城的地气忽然发生了变化,原本孕生于地下水脉中的怨气忽然减弱了许多,不能再支持原本的阵法需要,因此才设法重新做了部署。”
“有劳法王了,只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当时听法王的意思,这地下的怨气十分强大,足足蕴积了数百年之久——”
“恩,这股怨气除了洛阳地域自有的,更多是通过地下水脉奔涌而来的,一股来自北方的怨毒之气,应该是那边发生了什么特殊的变故,因而导致洛阳地下的怨气大大减少。”
“法王还请不要介意,敢问法王可已查处到底发生了怎样的变故呢?”
“不妨事,大战在即,一国之君忧虑国运变化,实在情理之中,不过那怨毒之气的源头距离洛阳实在太远了,以贫僧所学并不能探查其中的详情,只能做出一些简单的推断。”
“法王请讲——”
“远方的怨毒之气消失,最直接的推断就是那里被净化了,但这一点又似乎不大可能,因为那股怨毒气实在太强大了,人力难为,另外比较合理的推断就是水脉中途某个地方发生了变化,诸如地震、塌陷之类,阻断或者改变了水脉的流向,那些怨毒之气也就无法到达这里了。”
“不会影响法王的阵法?”安庆绪听得似懂非懂,不放心的再次问道。
“不会的,陛下放心吧,发现地脉中的怨毒之气本来就是意外之获,没有那些东西阵法也会如期应验的。”孔雀法王说的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殿上,众人又闲议了几句,孔雀法王和真田景纲便退了出来。
“最近安庆绪好像对我们越来越有所保留了。”缓步走在御街之上,真田景纲小声的说道。
“你是不是觉得他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哈哈,不要说的这么直接嘛,好像我们被嫌弃了一样。”
“难道不是咱们嫌弃他们么?他们只是提防我们罢了。”
“你越来越看不惯他们的作为了?”
“哈哈,当初安禄山可是打着为皇帝和天下人除去奸佞的旗号起兵的,如今却以百姓为鱼肉,尔虞我诈残忍暴戾,实在非明君所为。”
“说到安禄山,这次他把帝位传给安庆绪,实在太草率仓促了啊?一点都不符合唐人的法统和仪轨。”
“哈哈哈哈”
“法王在笑什么?”
“真田先生既然已经猜到了,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法王知道我在想什么?”
孔雀法王斜眼瞅了瞅两侧的御林军,没有明说,对着真田景纲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啊——”
真田景纲发出一声痛彻肺腑又极其压抑的悲叹,眸子充满了失落和恐慌。
孔雀法王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惊讶道“法王是替安禄山感到伤心么?”
“不是替他,是为大唐的国运感到悲伤,自太宗天可汗以来,大唐国主奋发图强,以致威服四海拓拥天下,开创了千古未有的盛世帝国,只怕将来——”
“先生担心什么?以目前的局面来看,胜算仍在大唐手里,安庆绪撑不了几天的。”
“我担心的不是眼前这一战。”
“哦?”
“自大汉武帝以来,历代帝王皆推崇儒学,以宗法、仁、义、三纲五常作为国运之魂,这些观念虽然看似虚无缥缈,实则却如人的血脉灵魂一样,是维持民族和国家生息代谢的脐带,恰恰是这些观念将人们的心连接起来,既是一种约束,又是一种凝聚力。是非对错,美善丑恶,什么能做什么不宜做,都在这些观念里。”
“那又如何?”
“而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则是这一套复杂观念的核心一环,就好像一座殿宇的梁柱一样,一旦这根梁柱朽坏了,整座大殿用不了多久,也会崩塌的。”
“先生的见识果然不凡,这道理贫僧明白了,可安庆绪不过是一个乱臣,他们父子二人本就为世人唾骂诟病,又如何会影响到大唐的国运呢?”
“安庆绪会败,然而大唐的国力也在这场浩劫中被消耗的差不多了,这一次安禄山之乱,各路州郡、节度使纷纷起兵勤王,甚至吐蕃回纥都主动上书,要求派出军队襄助朝廷,可是下一次呢?
而且,纵然安庆绪败了,可安禄山经营河北诸郡日久,麾下骁将众多,现在仍有许多城池为他的部将所占领,这些人会乖乖的投降长安吗?
安禄山的勇武谋略都可谓一代枭雄,只是器量太差,未曾明白君民社稷的道理,以为单凭武力就可统御万民,所以失败至此。
再看安庆绪呢?他那点儿小心思只能称为心机,还不能称为谋略,武功也好、德治也好,都不足为人称道,恰恰却是这么个人,身为人子、人臣,杀父,弑君,竟也摇身一变堂而皇之做了一隅之天子,哈哈哈哈,你说天底下那些拥兵自重的节度武将,会怎么想呢?
你想啊,他那边才当了几天皇帝,就被自己亲儿子杀了,换做是你?你会怎么想?你难道不会觉得——哎呀,他连亲爹都杀,真是畜生不如,我何不杀了他取而代之呢?
等你杀了他做了皇帝,你的儿子、你的部将又会怎么想呢?他们只会纷纷效尤,更加的变本加厉。
到时候父子相疑,君臣相忌,谁也不信过谁,谁都以为自己可以坐坐那把龙椅,大家你杀我,我杀你,杀来杀去,天下将永无宁日啊。”




大唐封魔录 127、鸠摩罗多
“呼——”孔雀法王长长呼了一口气,真田景纲的说法的确不无可能,他无奈的扬起头,幽幽叹道“这大概就是人心吧。”
“是啊,人心,每一个人都是如此,我是如此,大和尚你也是如此。”
“贫僧?”
“和尚的手上不是也沾了不少鲜血么?不论你有如何光面堂皇的理由,杀了人就是杀了人,那些活生生的生命因为你而永远的再也见不到这美丽的花花世界了。”
“呵呵,先生所言不差,杀生本无分别,都是罪孽。”孔雀法王的心,似乎被真田景纲征服了。
“人的心,就像一匹力大无穷的野兽,时而安静,时而躁动,一旦人心躁动起来,就会像洪水一样,湮灭美丽的一切,古往今来无数的先贤智者无不想着找到一套法子,来驯服人心,老子找到了道,孔子找到了仁,孟子找到了义,佛陀找到了般若,这些智慧就像长城一样,一砖一石经年累月才能建起来,然而这人心之长城一旦毁掉,便也很难再重建,因为我们每个人都一样,既脆弱,又倔强,既敏感,又残忍。”
“想不到先生一个扶桑人,对大唐的教化却看得如此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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