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旌万里

    场中陷入死寂，可公听到惊惶失措的撕喊、桌子翻倒的声音、杯盏摔碎的声音和还有失足跌落地惨叫，在这些声音中又有一队人冲上楼来。

    “什么人敢伤害我家公子！”说话的是这队人的首领，他着朝中制衣配制式长刀，正是庞公子的护卫。他们从楼梯上楼，从茶室内门进入，茶室内他只能看到昔不、干莫和站在最前面的几位公子，他见到自家公子已被吓破胆，几大步上前挡在一众公子之前，他手下的护卫跟着都冲到茶室之内。他一跨出茶室就发现情况不妙，现在连退路都被自己人给挡死了。

    “不好，他们是官府的人！”庞公子身后的黑衣人中有人说道。

    “速战速决！”话音刚落，只听嗤嗤几声，身后惨叫接连响起，血醒之气立刻弥漫开来。

    “童护卫救我！”

    童护卫反应很快，拉着庞公子滚入茶室，只这一片刻功夫，那一群公子全部横死，而出手的只黑衣人中一人，童护卫动作慢一步庞公子也定当立即死于他剑下，他大声吼道:“快发信号！”

    他吼声刚落一剑已刺穿他咽喉，鲜血喷溅而出，洒庞公子一脸，顿时把他吓晕了过去。

    “动手！”另一边拿刀的黑衣人也同时出手，提刀向昔不、干莫二人砍去，把他们二人夹在中间。

    走廊太窄只在前的两人可以交上手，所以有几人黑人从后绕进茶室，欲挡住二人的退路。

    茶室内护卫见黑衣人几剑就要了一众公子和童首领的命，武功之高，为其平身所未见，吓得四散奔跳，而内走廊两头此刻都有黑衣人，哪里逃得出去了所以只能拔刀相迎。

    刀剑闪动，二十多名护卫犹如菜瓜，无一幸免，皆丧命于此，鲜血喷溅，墙上、地上、门上、窗上到处都是，有几名护卫直接被黑人踢出栏杆，掉到一楼摔得血肉模糊，惨不堪言！

    内走廊上的两队黑衣人解决掉护卫后，在茶室门口丁面相对，双方都不知对方是敌是友，但双万都抱有速战速决的想法，从兵器和衣服上看出对方不是自己人，也立即撕杀起来，场面十分混乱。

    全部使剑的黑衣人招数相似，应出自同一门派，剑法轻奇，出招间还能相互配合；而另一边的黑人却各自为战，武功高低不一，都是野路子。




第五十四章 毒计
    干莫速度很快，只在墙上两次借力，就稳稳地落到地面上，其间射来的弩箭，很轻易就被他拍落。他一落地，黑衣人立刻杀过来，他双掌连续挥出，杀出一条路，几个闪跃、消失在黑夜之中。

    他只跑出两里，就甩掉追来的众人，等了有半柱香时间，也不见昔不的身影，顿觉不妙，“糟糕，他们目标是昔不，不是我！”急忙返身回去。

    香茗阁阁楼在城北最高，阁中一发生事情，很远的地方都能知道，刚才闹这么大的动静，所以立刻就有禁军往这边赶来，见阵势，所调禁军楼量，应有数率（注1）之众。

    干莫远远地看到，香茗阁五楼之上，黑衣人比之自已离开之时还要多，他绕道背阴的西南角爬墙上了楼，取出一根长鞭，从外廊反抄回去。

    之前茶室地上已堆满尸体，相邻几间茶室的门也已被踢飞，现在只剩几个大洞，干莫从门洞看到昔不现在在内廊，他在几十个黑衣人长时间交替围攻下落在下风，身上已有多处剑伤。情势十分危急，昔不现在的情形，他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可依然在坚持！

    干莫长鞭抽出，扫开一条路然后几步抢到昔不身后，对大声道:“你怎么不根上来”

    “我不能走！”昔不的声音有些颤抖，有明显脱力的征兆。

    “为什么”干莫嘶吼道。

    “我不能走！”昔不没有解释，只是简单重复了一遍，然后的背靠在了墙上，用墙支撑着身体。

    干莫知道昔不已经力竭，真的到了万分危急之时，他摸出一粒药丸，趁隙塞给昔不，抽飞攻上来的黑衣人，道:“先服下解药！我要放毒了！”

    “不要！”昔不嘶声道，但已经来不及，毒气已扑面而来，他屏住呼吸，用尽量后的力气，冲到茶室书架旁，把解药塞到昔悬的嘴里，就此人事不知。

    “快捂住口鼻，到外廊……”喊话的黑衣人说倒一半，也和其他人一样倒地不起。仅几个呼吸的功夫，楼上黑衣人就倒下一大半，剩下的要么因离得较远，要么因所在的位置通风顺畅，现在黑衣人都躲在外廊，不敢再靠近。

    干莫见到扑倒在门口的昔不，大叫不好，探过鼻息后，赶忙从怀中取出一粒药丸，捏碎塞到昔不口中，随后又塞了一粒，责问道:“解药呢！你为什么不吃解药”。

    就在这时，楼下呼喝之声大作，禁军大部队已经赶到，他们把香茗阁团团围住。

    禁军护甲精良、配合严密，十几个黑衣人想突围而出，都死在禁军合击长矛阵之下，余下的黑衣人都被逼进香茗阁之内。

    禁军一首领大声喊道:“楼上刺客听着，只要放下武器、束手就擒，我保证留你全尸！”但他们都没有进到香茗阁内。

    与此同时，楼下十几人咚咚上到楼而来，他们自下而上巡过每间茶室，最终巡到五楼，其间有过打斗与撕杀但都很快结束。

    楼上的灯笼大多都已燃尽，干莫借着微弱的灯光看清了他们的装扮，他们不是禁军，而是香茗阁的茶小二，带头之人他还曾见过。

    茶小二与黑衣人交了手，也是很快就结束战斗，“香茗阁的何时请了这么多高手”干莫心里想道。

    “莫前辈，晚辈邹沿来迟了！”边说边向干莫走近。

    “度凌呢他没在来！”干莫他无视自己的毒障，已想通其中关节，出声问道。

    邹沿道:“家主一直在符阳侯着莫前辈，您随时可以去见他。”他边说话边靠近干莫，挡住干莫的视线。

    忽然，十多支弩箭同时向干莫激射而来，有数支来自邹沿的身后。

    干莫耳力惊人，立刻就判断出箭的来势，当弩箭就要射到邹沿之时，他甩出一脚把邹沿踢开，双掌拍落几支飞箭，闪身进入茶室，背墙而立，只听嗡嗡声响，无数弩箭钉在外墙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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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情与琴
    大茶堂的内乱作一团，桌椅、杯盏、棋画、诗词散落得到处地都是，中庭矮台之上，横七竖八得摆明着几十具黑衣尸体，脑瓜碎裂流出之物与鲜血混在一起，惨不忍睹，恶心心至极，很多禁卫当场大吐，无人不为之变色。

    “李队长，发现一些光着身子的茶小二。”有禁卫上来汇报。

    “所有人都抓起来，若有反抗，杀无赦！”点出几人道，“你们几个跟我来，其他人分头搜。”说完取过一个火把，率先上楼而去。

    二楼情况也差不多，也相差不多，李齐直接上到三楼，在三楼梯口的景像让李齐大吃一惊，这里躺了二十多具尸体，每人所受的致命剑伤都出奇的一致，每个人喉部伤口的位置、伤口的大小、伤口的深度都毫厘不差，每人都是一击毙，所有人都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从几人所站的位置来看，他们应该没有来得及做任何反应，所有人几乎在瞬间就被全部击杀，出手之人剑法之高、身法之快，李齐见所未见。

    “李大哥！”

    李齐大吃一惊，循声看到刚从柱子后走出的昔悬。“你怎么在这里”

    “参加中秋文会。”昔悬道。

    “你见到你父亲了”李齐道。

    “在这里”昔悬指了指柱子后的阴影道。

    “这些人是他杀的”李齐道。

    昔悬摇摇头。

    “是谁”李齐道。

    “我没看清！”

    “把脸蒙上，我送你们回去！”李齐道。

    ……

    次日，香茗阁文会刺杀事件就已满城皆知，一百多名刺客闯入香茗阁大开杀戒，包括丞相大公子在内的十多位公子不幸惨死，禁军出动数千人才将这些刺客剿灭。

    京师出现如此大批江湖刺客，又发生做出这么大的恶行，朝中震怒，城中百姓惶惶不安，蓉王敕旨澈查刺客余孽，禁军和城防军也因此加强城中戒备，城中多处设岗盘查。

    昔将军府再一次加强防卫，府内后院卧房内，昔不倚躺在床上，伤口已经过妥善包扎，他眼睛盯着窗外，皱着眉，眼中有无尽的怒意。

    “父亲，该吃药了！”昔悬端着药进到屋来。

    “你向君文确认过了，到底有没有找到我说那人”昔不道。

    “我向大哥仔细确认过，确实没有发现莫伯，也没有发现他的尸体。”昔悬道。

    “你再说一下当时的情况。”昔不道。

    昔悬把药碗放到小桌上，回忆道:“我当时蒙蒙醒，正好看见一个管家模样茶厮用弩箭射莫伯，当时莫伯对他毫无防备，所以他没能躲过来箭，被射中了右胸。”

    “再指给我看看！”昔不有些急。

    “这里！”昔悬手指指着自己胸口近小腹位置。

    昔不心道:“这一箭应该不致命。”但还确定，对问道:“后来那人是怎么踢的”

    昔悬又指又比划，给昔不又演示一遍。

    “当真是这么踢的”昔不确认道。

    “我没有记错，那人不会什么武功，一眼看出他就是普通人。”昔悬想了想又道:“只时当时周围有毒气，别人都不敢靠近，他却不怕。”

    “这是为何之前你怎么没提起。”昔不道。

    “我也是刚想到此事，他们没有说起他为何不惧毒气。”昔悬道。

    “嗯，你喂我药后去看看奶奶吧！”昔不想了想，提醒道:“记住，昨晚后面发生的事情，不要给任何人提起！”

    “是！”

    ……

    昔悬在很远就听到角院中传出昔旌、度万儿、昔汐三个小孩儿玩闹的声音，昔太夫人仍倚坐在院中树阴下，昔漪坐在她对面的竹椅上，昔丰飞放着空椅子不坐，坐在一块青石上。

    “漪儿，你马上就及笄了，可不能再向以前那样调皮了！”昔太夫人认真地道。

    “知道了，奶奶。”昔漪道。

    昔太夫人轻叹道:“上次你也是这么说！”

    “我保证再不出跑出去参加各种文会了。”昔漪道。

    昔太夫人语重心长地道:“女孩子家长大了，就不能再像小女孩子一样，整天在外抛头露面



第五十六章 异己 一
    昔悬在角院个待了一个多时辰，告退昔太夫人后就回房看书去了。

    如此转眼即至八月十九，学假今日即结束，仍是昔君文送昔悬三兄妹去青川书院，车上昔旌和度万儿两人自从认得很多字后，只要能找到他们感兴趣的驰，也不再如之前那般顽闹了，省下昔悬很多心思，他不愿再浪费时间，在车上也在看书。

    行至北天门时，昔君文把马车停到路边，昔悬以为出了事情，问道:“大哥，怎么了”

    昔君文道:“我们在这儿等一会儿，有人和我们一起同去”

    昔悬道:“谁”

    昔君文道:“你一会儿便知。”

    过不久昔悬听到一大队人马急行来，昔悬掀窗看见来人是一队精兵，全都披盔带甲，队伍很长，瞧不见队尾，昔悬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阵势。队中有十多辆马车，三为首的三辆犹为豪华，最前面驾六马，另两辆驾五马。

    队中一骑出来向昔君文挥手，示意他跟在马队后边。

    大部队行进并不快，至申时才赶到书院，精兵大部驻扎书院外广场，一小部分精兵随“三驾”从正门直接进了修文院。马司已经备足了马匹马车，昔悬兄妹向昔君文告别后，换马进院而去。

    昔太夫人和徐敏为两小孩儿买了很多吃食和玩具，又新添了好几身衣服，大包小包好几包。昔悬先放了自己的行李，又搭车到修文院，远远地看到季夫子小院周围围满了人，都是侍卫。

    在昔悬的车离季夫子院子五六丈远时，有侍大声喝道:“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马车不得不停下来，度万儿见到窗外是她熟悉的地方，车一停稳立即就冲下了来，昔旌也紧随其后，都向季夫子院子跑去。

    昔悬不留神间，两小孩儿已经跑出一丈有余，他吓了一跳，连忙翻下车拉两个孩子，忽然，远处又是一声大喝:“再敢靠近一步，死！”

    这一耽搁，昔悬错过了抱回两个孩子的时机，喊道:“旌儿万儿，快回来！”

    两个孩子哪里肯听，崩崩跳跳，越走越远，好在待卫见他们年纪小，并没有为难他们，但始终不让他们进院子里去。

    然后听到度万儿大声地哭叫，声音刺耳，昔悬大声喊道:“旌儿，快把妹妹带回来！”哭声仍未停歇。

    正在昔悬不知如何办时，院中有声喝退了拦路的侍卫，让两个孩儿进去了，小女孩儿的哭声也骤然停止，有季夫子在他们应该不会出事，昔悬松了一口气。

    既然自己进不去，只能晚些时候再来，昔悬支会马夫调头驶回去，哒哒的马蹄声响，已行出几丈，就在这时有，有人喊道:“小子，你过来！”

    昔悬在马车内不知他们叫的是自己，马夫也因为马蹄声并没有听清楚。“小子站住！”身后又传来那人的喊声，马车继续前行。

    “你到哪里去”马夫闻声拉缰停住马车，昔悬掀起车帘看向来人，这人的声音刚才还很远，现在已到了近前，有如此轻身功夫者决非等闲。

    马夫有些惊慌，“差大哥，您有什么吩咐”

    侍卫并没有理会马夫，对昔悬道:“要到哪里去”

    昔悬道:“回宿院。”

    侍卫道:“你刚才过来做什么”

    昔悬道:“送行李。”

    侍卫道:“谁的行李”

    昔悬道:“我弟弟妹妹。”

    侍卫道:“拿上行李跟我来。”

    “好。”侍卫不让马车再靠近院子，所以昔悬只能又背又抱地带着所有行李跟过去，刚进小院，又有人拦住了他，昔悬从这人的装备上看出，他是这一阵侍卫的首领。度万儿和昔丰飞就在不远处，他们身可还有两个熟人——清月郡主和小太子。

    侍卫首领道:“把包打开！”

    昔悬道:“侍卫大哥，包袱中都是小孩子的衣服、玩具和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