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监狱出来的日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苍海荒岛
“这活哪是你干的”兰春田扭头对身后的两个后生瓮声瓮气地说,“四水三明,你俩去,开手扶拖拉机帮兰家拉田里去!”
“好嘞!”两个后生答应着,一个冲过来抢了我的地排车,费力地拉向村口。另一个则跑回去开车去了。
我嘴里客套着,也向他们走过去。
“啧,真是的,晌前我从孤山回来前找过春英,想请你喝两杯,她说你外出没回来呢。”兰春田走过来拉着我的手道,看了身旁的法官一眼,道,“这是镇上法庭老阎法官,人都称严法官,眼里最揉不得沙子。”
又向阎法官介绍我,道,“老阎,这就是我刚才说的李三石,李老板!”
我赶紧伸出手,“阎法官,您好!”
阎法官握着我的手道,“你好你好,老兰说你要打酒厂官司,我觉得该打,天都人谁不知道这酒厂是你和李珉投资的。如果有需要咨询,你可以找我。”
我赶紧连声致谢,并说正想听听法官的意见呢。
兰春田赶紧道,“老阎刚帮老赵家打完官司,今天回访,我们就喝了两杯。酒厂让古大江活活整垮了,白沙村四十多人在酒厂打工呢,这官司你必须打赢!”
站在兰春田身后、穿着坎肩的一个红脸汉子向我点点头问好,又道,“大太阳底下,兰书记还是进院吧,吃着西瓜细聊聊……”
兰春田一脸严肃地道,“老赵,这事事涉一场大官司,需要保密的。”又看着阎法官道,“老阎,耽搁你一会,我看还是到村委再谈”
阎法官点头同意,于是我们三人就一起去了村子中央的村委大院。
白沙村位于白沙河出海口,村民打鱼的多,外出务工或做小生意的多,村民家家日子不难过。但村里没有工业,比西留侯村、高家坳村穷,村委会的吊扇还都是赵尚河给装的。
阎法官五十多岁,秃顶,是个热心人。我将情
况大体讲了一遍,也很想听听他的见解,但陈镇长已经找我谈过话,她的态度我更不能告诉他,否则他一定会三缄其口。
果然,他鼓励我一定要打官司,说现在是法制社会,国家在加强法制,这个案子怕能成民告官典型,只要坚持打下去就一定能赢。
他说得很肯定,让我和兰大炮热血沸腾!
但阎法官也提醒我有三件事要注意,他说区里、镇上肯定不会轻易把酒厂还给个人,要有持久战准备。再则打官司关键是证据,这几年酒厂管理混乱不堪
第18章 老妈出手
我们一边爱爱一边将陈镇长找我谈话的事一一说了一遍。兰春英说陈玲玉真白瞎了,她是红三代,爷爷是市里老干部,参加过解放战争,父亲是解放军干部,在兰州军区。她来孤山是镀金的,你说面对你一个小混混她耍威风不丢份么!
事毕两人一身大汗,起来冲了凉,穿上衣上炕坐在吊扇下吸烟,我将中午与阎法官话的事又说了一遍,问,“这个老阎看着象挺有正义感的,这人咋样”
兰春给我倒上凉茶,自己也套上个粉红睡家居长裙,道,“老阎这人靠谱,敢抗上,眼里揉不进沙子。他说能打,那这官司我们更得打到底!”
“律师找了么”我问。
这里隔墙有耳,我们不敢大声说话,只能和风细雨轻声讨论。
“好了,是慕容老师给找的律师。司法局退休处长温兵,咯咯咯,老家伙好有意思呢。”
“又咋了你咋一脸坏笑”
“咯咯,这老家伙特逗。本来都退休在家两年了,种花养鱼养鸟,文登路那小院里鸟语花香。搞了个‘市民法律援助协会’,他是会长,但协会就他一个人。我去找他时,他正在嫁接仙人掌,你道他说啥”
“说啥狮子大开口”
“咯咯咯,说起来笑死了。他对我说哎呀,丫头你咋才来啊你再不来我快要自己去找李三石了。官司呢老夫帮你打,而且保证打赢,分文不取……”
“分文不取白干”
“我也问他呀,那您白干哪他说才不白干,我退休两年了,协会没接到一桩案子。这不,人我都辞退了,本协会现在就老夫一人。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此言不虚。你说是白干吗”
“开张吃一辈子到底啥意思啊让人听得有点懵。”
“我开始也有点晕啊,让他说得云里雾里的。后来他告诉我,说慕容老师亲自找了他。还说当年在大学,他只有资格偷偷看慕容老师,夜里偷偷撸,从不敢和她说话。”
“这话我信。我老妈当年那可是大学的风云人物,是无数男生们的梦中情人呢。她说过,每个学期情书都两抽屉。”
“还真是这老家伙梦中情人。他说没想到现在慕容老师不仅在我家谈了一上午,中午还留下吃了午饭,还答应将来儿子公司做大了,请他当法律顾问。”
听兰春英嘻嘻哈哈地说着这事,我心里好一阵温暖。我的老妈自然不同凡响,她老人家亲自出马,妥妥地帮儿子搞定了这件大事。
“难怪老东西愿意白干呢……喂喂,你咋又坏笑呀,臭娘们咋了”
“不说了不说了,咯咯咯,说了怕你小心脏受不了……”
“你故意的吧严重警告,小心下回收拾到你求饶!”
“好好好,说了你不准生气噢。他说吧……他说当时
他们多喝了几杯,慕容老师不胜酒力小睡了一会,他就霸王硬上弓那个了,当然慕容老师也没反对哦。”
“那个了切,再特么敢胡诌你等着我拾掇你!”
“还能哪个我可没胡诌。贱样看看你,一说这个就支楞着丑死了,丢不丢人”
“屁话,老子这是恨!”
血阵阵往头上涌,这狗律师老子得——不,得等官司打完,老子再碎剐了他。心里充满仇恨
第19章 兄弟聚首
这要是平时,她会求之不得。但这会却象蛇一样刺溜一下滑开了,敲了一下我脑门,柔声制止道,“死孩子我又不是别人你恨啥,丫丫快醒了,到时有你哭的。”
我大受打击,热脸贴了个冷屁股,便又问,“区上、镇里咋说”
“切,这才是姐的好孩子。”兰春英得计,分明一脸坏笑地道,“国家正提倡法治,这案子影响大了去了。嘻嘻,有些人是怕了,林铭就是当年的当事人,前几天他私下去找过温律师,提出想私了。”
“怎么私了”我现在很想知道他们的底牌。
兰春英说,“温律师告诉我,林书记希望我们不要起诉,由镇政府赔偿于冰损失,再赔偿你这几年的投资权益损失,发还经营权。温律师告诉我,他说黄征现在是市委书记,疾恶如仇,林铭作恶太多,是真害怕了。”
“这几年黄书记来过酒厂么”
“听林雪说好像就来过一次,是去年9月的事。他对酒厂经营状况很不满,那天是当众训斥林铭,说留侯醉垮了,我唯你是问!还说张良老先生会从坟里爬出来,骂你们是历史罪人!”
“哼,姓林的倒台是迟早的事,么的当zs集团枪子儿。只是可惜了多多,看林家那小奶狗我就来气。”
“你是吃醋了吧石头,我不许你这样,小亦婶一提起多多就唉声叹气。”
“我是觉得对不起多多。”
“其实多多这丫头是真厉害。林新军是林家独苗,初中时就追多多,还不吃不喝的。多多答应嫁给林家,条件就是你的酒厂股份不准动。这三年林铭插手,镇上缩手缩脚,嘻嘻,现在想动晚了。”
“多多在林家没受欺负吧”
“石头你不想想,一个在外地上学,一个在打工从来不住婆婆家里,多多和林家那小子长不了。嫂子给你打个预防针哈,你给我记住,将来多多回头了,你不准对她使性子!”
院门响了,丫丫奶声奶气的嗔怪声已经响起,“妈妈你也真是呀,就顾自己,舅舅来了咋不叫丫丫呀”
“慢点慢点乖别磕着……”兰春英走出屋,一付为人母的庄严态,“妈妈光顾和舅舅说正事呢,正要叫丫丫呀。”
我也走出屋坐到葡萄架下,小东西晃晃悠悠地走进来,“咦,好大的狗呀……”见小岛躺在井栏边,便走过去蹲下,摸摸它的大脑袋,奶声奶气地问道,“舅舅,这大狗叫啥啊,是你带来给我玩的么”
小岛温顺地抬起大脑袋,蹭蹭小丫头的小手,逗得她咯咯笑。
“它叫小岛,能听懂丫丫说话。”我走过去抱起她坐回葡萄架下,说道,“舅舅把它留在这里给丫丫玩,保护丫丫和妈妈好不好”
“好啊好呀,我太喜欢狗狗了。”丫丫小眼珠一转,很认真地问我道
,“舅舅你说它好大个儿,能不能驼动我哦”
兰春英端着西瓜过来,闻言忍不住嗤嗤偷笑。
有其母必有其女,我刮了一下小不点的小鼻子,连这都要用心眼。叫小岛过来,扶她坐好,小岛果真驼着她在院内稳稳地走了几圈,逗得小东西咯咯咯地乐。
傍晚时分兰妈妈过院来招呼我们吃饭,说羊全烫炖好了乘热吃。兰春英说等等,还有客人要来。一直到天黑了下来,外面巷道内才传来摩托车发动机轰鸣声,两个高大的汉子虎虎生风地走了进来。
“石头!”
“肖乐!”
我们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睛,两
第20章 亲情
于是肖乐落到了汪小飞的手里,幸好警备区司令、天都市市委常委李继泰亲自出面,才将南疆战斗英雄保了出来。
我们这次会议开得很顺,省厅开始立案调查四年前的陈案,形势开始朝向我们有利的方向转变,但现在也将是最危险的时候,与zs集团以及其背后势力的较量势必进入白热化阶段,我们迅速商定几个决定。
即以夺回留侯醉酒厂的投资权益、经营权益为突破口,把zs集团这池污水给彻底搅混,让他们不得安宁,无暇北顾我们的北山矿。同时,密切注意日本驻天都领事馆,发现小胡子金石行踪,立即报告省厅的探员刘亦农、楚蕙!
肖乐率周虎的内保组迅速进驻律师事务所,确保温律师的调查能顺利进行。兰春英主持车行经营,同时通知人在南方的赵小篮,设法联系上项东升、刘希玉,如果可能,令他们迅速返回天都。加强对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的保护,防范zs集团图穷匕现下黑手!
小院太小,商议完正事,早已经过了饭点,兰春英妈妈下了馄饨、炒了四个菜,肖乐与周虎吃完就悄然离开白沙村。我当晚便住在兰春英家里,准备明天去看望一下赵爸爸。
第二天一大早,周虎发来传呼,兰春英就骑着摩托车匆匆走了。
在天都市孤山区,白沙村的赵家和兰家是习武世家,代代相传。两家也是世交,清末民初的时候,两家的先人曾联手在孤山镇上开过武馆。赵治民和兰北风是从小光腚玩到大的玩伴,两人象亲兄弟一样,没想到一门儿女亲事让他们反目成仇,老死不相往来。
赵尚河与兰春英离婚后,由于项东升经常出入兰家,赵父赵母才知道是兰春英出轨在先。尽管赵尚河一再给两个老人解释错在他自己,但赵爸爸还是把所有的恨都记在儿媳头上,归根结底是记在兰春英的妈妈林枝琪这个母夜叉头上,以为是兰妈妈怂恿的结果。于是便再不允老伴、闺女与兰家来往。
赵家在村子南头,与兰春英家隔了几排院子。每回丫丫想爷爷奶奶了,姥姥或姥爷便会将她送到赵家大院子边,绝不敢进门。到接丫丫时,也只是到院外叫一声,丫丫自己就会走出院门。
爷爷奶奶家里做了好吃的,也会让赵莹莹到兰家院外叫一嗓子,丫丫便会歪歪扭扭地出院门,扑进姑姑怀里。五岁不到的丫丫,现在是赵、兰两家割舍不断、藕断丝连的桥梁!
时值盛夏,烈日当空,村子里的白果树等待着雨水的眷顾,象孩子渴望着母亲奶水滋养。夏天村民们都赶早下地,天热了后便会收工歇息。因此,到中午之前,我才戴着草帽抱着丫丫到赵家大院。
赵尚河的爸爸赵治民跛着右腿也刚进家门,原来老人是去挖藕去
了。他与儿子赵尚河长得一模一样,高大魁梧,但说话却有气无力。
赵家大院在白沙村是最气派的,大门顶上和院墙上爬满常春藤,院边一团槐树,井边长着一棵桂花,郁郁葱葱,丝瓜架上吊着十几个长长的丝瓜。大院右边停着一台手扶拖拉机,井边的桂树下堆着一堆着一堆带着黑泥巴的莲藕。
院门开着,丫丫兴奋地挣扎下地,
第21章 家风
丫丫聪明乖巧,人小鬼精明,她笑嘻嘻地说奶奶快不了吧,妈妈天天都搂着我睡,丫丫不回家睡,妈妈一个人怪害怕的呢。
赵妈妈抿嘴摇头苦笑,看我一眼,小声说道,“小东西这么小,就和她妈一样鬼精明,都让她妈妈教坏了。”
老人这话并无责备,倒是有点惋惜或欣赏的成分。赵治民虽然说话有气无力,听了老伴的话还是猛不丁地呛了一嗓子,道,“跟兰子学不坏,倒是整天跟着那头母夜叉,将来不定咋样呢!”
赵莹莹很疼小侄女,赵妈妈去厨房添菜时,她赶紧将丫丫抢回自己怀里。这丫头采她妈妈的代,长得娇小玲珑的,身高也就一米六出头。
她给丫丫挑着鱼刺,丫丫却忽然问她,说姑姑呀,妈妈开车行,爸爸开大公司,你咋不去爸爸和妈妈哪
赵莹莹说就你爸那破公司还大啊,小不点没见识。姑姑讨厌他们呢,脏就脏死了,才不去那破渣土公司和车行。掉过来又问我说,喂石头哥,酒厂要能要回来,我去酒厂干行吗
我说咋不行这官司打多久难说,就先跟你哥或嫂子干吧,他们那也缺人。
赵妈妈端着一盆豆角炖小公鸡粉条进来,看了一眼老伴,见赵治民一言不发,便自己对闺女虎着脸说,丫头你才十七岁,不准这么小就出去混。家里不缺那俩钱,想买磁带妈给你钱,想出去工作没门,等你二十岁成大人了再说。
赵莹莹嘟着嘴不干,说赵多才十九岁,赵余才十七岁,都在服装店打工。赵妈妈说出去干活也行,但晚上必须回家住。赵莹莹说妈你真狠心,我每天从城里骑车来回奔波,好几十里不得累死呀。
赵妈妈武断地说你不答应是吧,那就哪也不准去。跟你哥一样一点不孝,也不想想,再过两年你一嫁,鸟儿飞了,这三年就在家好好陪陪你老妈!
闺女赌气说妈你这说的啥话,难不成我就一直不嫁行了吧赵妈妈说翅膀硬了啊,死丫头敢到时不嫁我拿棍打出门去。
母女俩争了几句,赵妈妈甩手就是一筷子,赵莹莹吓得撅着嘴不敢争了,可怜巴巴地看了我一眼,眼角里都有了泪。
赵家家教严,老俩口都是那种眼里揉不进点滴沙子的人,我连劝都不敢。
饭后陪赵大叔聊了一会天,丫丫便困得睁不开眼了,赵妈妈带丫丫去午睡后,赵莹莹小声道,石头哥帮我说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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