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之绝版马官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东风暗刻
大唐之绝版马官
作者:东风暗刻
被流放到大唐边陲之地养马的一位少年、一位年轻女人,相互扶持、巧借机缘改变命运的故事。身未死,名已变。万马奔腾,以重生之名,谱写帝国天可汗最珍爱的传说。
第000章 序 章
如果你是一位青年才俊,你愿意生活在什么时间的什么地方
对了。就是唐代的长安。
这是人类有史以来第一座拥有一百万人口的城市。
早春三月,帝都长安宫殿连绵、楼阁错落,城南曲江池波光潋滟,芙蓉园碧叶连天。前来踏青的帝王后妃、官宦贵妇、文人宠妓,以及为数众多的小家碧玉们丰腴而妖娆,露着大半个胸脯,并在那里勒出深深的ru沟。
在大明宫后面的紫宸殿里,太宗皇帝拖着自讨伐高丽后就一直被病痛缠绕的身体,只在两名老奴的陪伴下,单独召见了新任兵部尚书高大人。
看着殿阶下跪着的此人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太宗皇帝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但他随即摇摇头,“高峻,你想要什么赏赐只要我有的,你尽管开口。”
“陛下,微臣刚至京城,急需一座府第……只因微臣妻妾众多,委实无处安置……总不能……不能四五个人挤在一处睡觉,那样微臣实在是辛苦得很。”
太宗皇帝哈哈一笑,忘了尊严。“准。还有么”
“回陛下,没有了。”
“可是朕本欲由你做尚书左仆射,如此你将由正三品升至从二品。有道是出将入相,你是有这资格的。”
“谢陛下厚爱,只是微臣的本事不足以担此重任。即使是兵部之职,也是勉为其难了。”
进了长安城的延兴门、再沿着宽阔的大街往西行约六里,路北永宁坊内,一座楼阁起伏的宽
第001章 西州风雪
大唐贞观十七年腊月的一天傍晚,西州交河郡,暴风雪。
柳中县县城西北四十里,谷口边一个小村子,几十户人家。狂风卷着雪片,似铺天盖地的白鸟一般降落。
傍晚时分,一批因重罪刚刚被流放岭南、随后又因太宗皇帝旨意,被转而发配到西州的六十名刑徒刚刚抵达这座小村,旋即被安顿在散布于村中各处的空闲房屋中。十七岁的少年侯骏和他不到三十岁的年轻庶母——柳氏,俱是这批刑徒中的一员。
村子最把边的低矮茅屋里,一灯如豆,照着一位面目俊朗的少年,他就是侯骏,借着昏暗的灯光,可以看到棱角分明的唇边微微长出的汗毛。
屋外风雪交加,打在纸窗上扑簌簌地响,隐约可以听到茅屋顶上不堪积雪重负偶尔传来的咯吱、咯吱声音。
“鬼天气!恨不得让人死了才好。”他嘀咕了一句。
屋中另一个面目娇好的年轻妇人就是柳氏,正端了两碗稀粥从外屋走进来,闻言不禁双手微微抖了一下,从碗中洒出的稀粥淋在她那身有些掉色,但用料讲究的棉裙上边,手也被烫着了。
侯骏抬头看了一下她,岭南的朝露、玉门关外的风沙、西州的风雪,千里奔波都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丝毫的痕迹。
她的脸还是那么的白晰细腻,五官美得精致。若说有变化,也只是她身上那套做工精美的丝质棉裙稍稍有些褪色,不过棉裙下所裹着的婀娜腰肢,在长途跋涉后看上去更健康了。
房顶上,黑漆漆地挂满了一串串的陈旧蛛网,随着窗纸的鼓动轻轻地漂浮着。他刚才那句说的是这间破房子。村正给他俩分配了这样两间靠村边的低劣茅屋。他禁不住轻叹了一口气。
妇人的手在她自己的棉裙上擦了一下,也在他对面方桌前坐了下来。一人一碗稀粥,这就是他们今晚上的全部伙食。
“凑合着吃点吧,就只有这两碗”,她一开口,看了看侯骏——这个以前她从来没有正眼瞧过的少年,现在却像个老爷似地端坐在那里,享受她的侍候,一股无名的怒气突然涌上来,以前何曾会这样
傍晚他们刚刚在村子里安顿下来,村正给他们送来了晚饭的粮食,只抓出两把陈年的糙米就走了。
而她这个从来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人,从村正走了以后就一直忙到现在:生火的木柴是从院外的雪底下扒出来的,水里带着冰茬儿,淘洗米的时候她那双保养良好的嫩手如同被扒掉了一层皮,在忙碌中她一直希望侯骏会走过来帮自己一把。
在这种困顿不堪的时候,以前那些事情算得了什么。
侯骏看到她右手的无名指、小手指被刚才洒出来的粥烫红了,现在仍故作无事般地捧起面前的劣质粗瓷碗,无声地啜饮起来,局促中又保留了几分雍容。
柳氏哪里受过这样的罪呢从长安到岭南,从岭南到西州——大唐帝国的西北蛮荒之地,她这位曾经的一品贵妇、他年轻貌美的庶母,缺少的也只是那些被籍没去的珠光宝气,其他的竟然一样都不缺少。
“这房子……怕是顶不住这样的风雪”她小心翼翼地说。
话音没落,只听咔嚓一声,屋外东山墙边那株唯一的枯树不堪风雪摧残,紧擦着山墙倒下来了,他们听到了枯枝断裂和积雪坠落的声音,通向屋外的那扇门连同门框似乎抖了几下。屋外不远处有人略带兴奋地喊了声,“嘿,树都倒了!”
屋外那些人和他们是一样的,是帝国发配来充实西州的刑徒,到达这里以后,他们的囚犯身份就一笔勾消了,可以做为平民生活。
条件是不准离开这个地方,而且要从事国家安排的事务,不经允许,永远不能丢下工作私自离开,从这一点看他们比平民还是不如的。
不过,做个有固定工作的正常人,而不再是囚犯,想想是不是太让人有幸福感了事实就是这样。他们这一批人就是到这里来做事的——给帝国喂马。
晚上,从柳中县冒雪赶过来一位副牧监,不过侯骏并没有看到牧监的尊容,这是一种专门管理牧场的帝国官员,视牧场的规模,牧监的品级也有区分,但都高不过从五品。牧监已经给他们这批囚犯交待过:离此村约八里的山谷内有一座牧场,从明天开始,会给他们分派组别,轮值的人都要到马场去做工。
大唐帝国有许多马场,那是帝国征服四方的基础。大唐帝国的重铠骑兵来去迅捷,战斗力强悍,一直是多少外族人的噩梦。
柳氏抬眼飞快地瞟了一下他,狂风摧折了大树,没有在他脸上产生任何表情,于是稍稍安下心来。
从今以后,在这个人地两生的地方,眼前这个被自己一直以来视作眼中钉、肉中刺的家伙,竟然是自己仅有的依靠了。她想起了自己十岁的儿子——侯无双,眼圈儿一红,轻叹了一口气。
猛见对面盘膝而坐的侯骏目光一闪,挂着一阵疾风向她掷出一物,柳氏险些惊叫出声,下意识地双手护头。风声过后,虽然头脸处未觉疼痛,但是感觉一阵毫无来由的委屈袭上心头,眼泪早已经无声地一涌而出。
侯骏手中的一双竹筷只剩下了一只。桌上的油灯摇曳了好一阵子才稳定下来。他注意到柳氏面前的那碗粥喝去了一小半,她没用筷子,这说明她把相对稠一些的粥给了自己。
“这不会是她的做派啊,会这么好心”,真是新鲜,比起她以前强加给自己的耻辱以及由此而至的父亲的冷陌、长安城陈国公府深宅大院中那些奴仆们面似恭敬而实际上无时不透露着的不屑,又算得了什么呢。
柳氏回身看到,在她背后靠土坯墙的一只木柜边,一只还在蠕动的瘦骨嶙峋的老鼠支木筷钉在了土墙上。外边天寒地冻,它是鬼鬼祟祟到此间来寻觅吃喝的吧。
自从踏上了流放这条路,柳氏感觉自己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她起身到最里边一间屋,一阵窸窸窣窣宽衣解带,无声地睡下了,那碗粥也没有喝完。
风雪如旧,这是他们到达西州的第一天,这鬼天气会不会预示着他们到达西州后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
侯骏和他的庶母柳氏,都是罪人之身。按大唐律,刑分五级:笞、杖、徒、流、死。他和柳氏是流刑,仅比死刑好一点点。
侯骏从十三岁就被父亲送到终南山学习武艺,要不是父亲犯事,也许侯骏会一直在终
第002章 漫漫长夜
侯骏托着塌房檀子,手臂早酸了,恨不得时间过得再快一点。
幸好这间茅屋用料简陋,只是一些茅草、兽皮、麻片与糊泥做的屋顶,也不算多重。但是久负无轻担,只好咬牙硬挺。
侯骏感觉柳氏又往他身边靠了一靠,冷风由屋顶的裂缝中透了过来,他觉得自己的右腿冻得有些失去知觉。
柳氏躺在他的左边,刚才滚过来时身上裹了被子,听听没有侯骏的声息,不知道他睡了还是没睡,就用脚把被子踢开,将被覆盖在侯骏的腿上,上边也把被子绕过他负重的那条胳膊略略盖了一盖。
这样一来,柳氏原本还算保暖的身子由于与被子缝隙增大,倒有些受不住,身子瑟缩着抖了一阵,才发现自己与侯骏靠得又近了一些。
一开始,骏怎么也睡不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在脑海里像过筛子似的,没个头绪。房子塌了倒没什么,再盖两间就是了。难的是今后自己怎么与柳氏相处。
柳氏替他盖被子的无声举动几乎就将他感动了,是那种相依为命的感觉。
眼下,在西州,谁又是自己的亲人呢柳氏丰满而带着弹性的身子让他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但也只是好奇而已。
一会儿他又想起刚才柳氏津津有味地吃那半只烤老鼠的样子,圆润的红唇边沾着灶烟也忘了去擦。饥饿能让任何人暂时放弃矜持、放弃敌视,这是以前那位颐指气使的贵妇吗
以前,他不止一次地在大白天妄想着柳氏掉到了河里,神色惊恐地向他伸出求援的手,而他每次都对她冷眼旁观,看着她精疲力竭地沉没于水中,胸中有着说不清楚的快意。不过这一次,从不在他妄想中出现的两个人竟然先后出现了。
一个是他的同父异母的唯一弟弟侯无双,他也站在河边,抱着他的腿摇晃着哭喊:“救救妈妈……哥哥……救救妈妈……哥……”侯骏的嗓子眼忽然就有些发紧。
这就是他的弟弟,在侯峻与他的父母亲关系最为紧张的时间里,他也没有对哥哥有过丝毫的冷陌,一有时间就跑过来,像是哥哥的跟屁虫。
有时还狡诘地从怀中掏出一两样新鲜的吃食,有时是南方来的水果,有时是一块做法精致的糕点,胖乎乎的手上沾满了面粉渣,“哥你吃,别让他们知道,别让妈妈知道呀,吃完帮我去掏鸟呀!”
另一个是他的父亲,也在侯峻的梦中出现了。
从小到大,父亲只让他感动过一次,记不得是哪一年了,是母亲刚刚去世的那年秋天,父亲带他去打猎,他坐在父亲的马前,威风凛凛。天似穹庐、笼盖四野,野兽惊慌失措、四散逃命。
父亲的手下大呼小叫,策马疾驰,蹄声震撼了大地。一头小鹿失了群,撒足狂奔,父亲哈哈大笑,摘弓搭箭,拉弓瞄准,“父亲,不许射!”侯骏大喊。
“好,不射。”奔驰中父亲将弓箭撤回。
“追上它!”
“好,那就追上它。”战马疾驰,与小鹿距离渐渐拉近,父亲又抽出了刀,侯骏能听到小鹿的已到极限的喘息,声音中杂以绝望的悲鸣,它的妈妈在哪里,是不是已经被利箭射倒呢侯骏大喊,“不许杀它!不许杀它!”
父亲迟疑不解地收起了刀,“为什么你说说。”
侯骏说,“它太小了,它妈妈找不到它会很可怜”。
“……好吧,就听你一回”,承蒙大赦的小鹿渐渐逃远,侯峻感觉到父亲的兴致忽然消失了。一直到父亲下令收队结束狩猎,他还沉浸在巨大的快乐中。
那次狩猎之后,他就搬离了距父亲最近的那间卧室。这是父亲的意思。他后来才知道的,因为又有一位新的女主人了,随后不久又有了小弟。
而他没有了奴仆和奶妈,奴仆和奶妈都去侍候新主人了。父亲从不见面,见面也是喝斥、冷眼,即便是逢年过节,在外人看来需要一家人团团圆圆在一起的时刻,在他看来父亲也是在做戏,那表情明显就是希望侯骏下一刻就从他的面前消失。
侯骏在一段时间害怕那样的喜庆的日子,红灯高挂,鞭炮声此起彼伏,国公府上上下下一副花团锦簇,国公夫人雍容华贵、仪态万千,怀抱小儿,娇声指点家中的名贵小犬,“去,去找你的男主人去。”小犬摇尾吐舌,跑到国公脚边。
国公大笑,反说,“我看你该去找你的女主人才是”,它果然跑回来摇尾乞怜。国公夫人掩嘴而笑,美艳的脸庞堪比盛开的芙蓉,一位伶俐的仆人用手示意夫人怀中的无双随声附和:“去找小主人、去找小主人!”
小狗跑去跑来,不忘也到侯骏的跟前来一趟,而此时的侯骏忽然面露狰狞,飞起一脚,踢得小犬就地滚出老远,哀鸣着逃出大厅。
所有人大惊失色,父亲也变了脸色,连连吼道,“滚出去!宁子——败兴!”
无双倚在母亲的怀里,被这阵仗吓得大哭,口中含乎不清地喊着,“得得(哥哥)”,侯骏疯了一样头也不回地往外冲,途中一脚踢翻了铜铸的熏炉,炭火泼洒在产自波斯的猩红色地毯上,焦烟瞬间弥漫于大厅。
仆人们手忙脚乱收拾乱局,只有国公夫人轻声安抚受到惊吓的小儿。侯骏飞一般穿过重重屋宇,一头扎进属于自己的那间小屋,紧紧抱着床上的枕头,浑身颤抖,哭得惊天动地,“妈——妈——”,哭累了就睡,怀中的枕头让他感到暖和。
最可恨是有些奴仆们,极会见风使舵,他们知道每个人在国公府的地位,知道要奉承谁、亲近谁、远离谁、监视谁,话该怎么说才不会吃亏。
这不,一个浓眉大眼的二管家正极力斟酌着用词,在国公的注视之下,结结巴巴地报告:“晚……是晚上……夫人带了小国公爷……去给大公子送……送新铺盖,然后……”
“然后怎样”国公变了语调。
“夫人说大公子卧室阴暗,与我们抬过去一座暖炉..后来夫人和公子说话,我们下人在门外候着,不一会就听屋里面隐约有撕扯的声音,大公子嘻嘻笑,还听到夫人说不要啊不要..”另外两个仆役此刻也唯唯点头。
国公夫人柳氏衣衫不整,钗也掉了,脸也抓破,鬓发散乱,泣不成声。国公捶胸顿足,“把这个宁子给我拉出去砍了!砍!”
侯骏正被两个奴仆倒剪双臂摁着,两个人绝决想不到,此时刚刚十三岁的侯骏只一挣,就将两人掀翻在地。旁边那管家刚刚拔出佩刀,还在犹
第003章 良好开端
那匹叫做“炭火”的马,夜里一直伏卧在倒塌的茅屋下面,房屋倒塌时并没有乱蹿。它的表现禁不住让侯骏、柳氏更加喜爱。
看起来它比昨天晚上好看多了,一是充分的休息,再者也吃了些草料,显出点生龙活虎的气势来。
而柳氏经过刚才与侯骏两人的勾通,心情也是莫名地好转,连日来的愁苦一扫而空,看起来脸上浮现着一抹红晕。
以后的日子虽然尚无着落,眼见着是一大把的苦日子等着他们,偏偏房子也倒掉了,不过侯骏对她态度的转变是最重要的。她第一次感到生活不是多么的难熬。
毕竟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他都能打到乌鸦,看来这些年在终南山并不是虚度了光阴。
女人对事关生活的问题总是比男人现实的。她们总是一眼就把那些能克服掉寒冷、饥饿的关键所在看得清清楚楚。
她四下里看了看,风停了以后到处银装素裹,不远处也有几间草房子风掀掉了屋顶。那些人同样在大风雪中蛰伏至天明,现在都已经从雪堆中爬了起来,有的在雪里扒着被风雪埋掉的生活用品,有的在整理物料、重盖栖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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