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之绝版马官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东风暗刻
捕头道,“可你吃过万年县的板子吗都带走!”
身手麻利的衙役们一下子扑上来,老者惊恐万状,躺在病榻上直直地盯着姚丛名,瞳孔放大,被捕头的最后一句话吓死了。
万年县受理了本县瓦谷乡民众诉前太子右庶子、现靖恭坊民户许敬宗强占府兵永业田一案,判无偿退还土地。
许敬宗名下资产、田庄、奴仆无数,与其官俸收入明显不符,又说不清来路,被一律充公。
黄渠两岸的田庄耗资无数,成物不可损坏,收归皇家外苑,由尚书令八夫人统管。许家欺占民户土地,由万年县按地亩、从他处补授。
靖恭坊许敬宗府,因鄂国公孙女的缘故没有被收回,理由是许昂没有现行,责其留守。而案犯许敬宗发配西州,到牧场干活。
万年县审案过程没有人旁听,判决的主张也是太子点了头的,尚书令高峻没有参与一句话的意见,但人们看他的神态,似乎很满意此事的结果。
许敬宗的倒台只是瞬息之间的事,这么不可一世、前途无量的一位太子右庶子,因为一篇《威凤赋》,就跑到西州喂马了。
朝臣们都猜到,这一切与永宁坊不无关系,但这只是猜测。
因为尚书令高峻自始至终,都没提过一句与此案有关的话,连许敬宗的名字都没有提过。
他不动声色,当初在朝堂上信誓旦旦地摔着书本说,只要他错了、便磕响头时,谁也想不到眨眼之间,是许敬宗挨了一顿痛打之后,把头磕在了他的脚下。
这太让人震惊,震惊于许府这棵大树倒得太快。
朝中人因为许敬宗东宫右庶子的身份,而对这棵大树未来的长势,有点说不明的忌惮。但,它被高峻轻飘飘的一口气便吹倒了。
那么,他在剑南道只身平乱的经过比这一次又如何呢带三百护牧队翻越大山、杀入乙毗咄陆部去,比这一次又如何呢到底哪个更难一些
中书令褚遂良随后公布的、《贞观实录》中比比皆是的荒谬之处,让涉及到的人们对许敬宗咬牙切齿,齐声赞美太子英明。
许府圈地一事并未被大而化之,而是哪说哪了,只留给有心机的官员自己去琢磨其中的味道,确定下一步的行动方向。
皇帝在翠微宫对这件事的处置很满意,该办的办了,该点醒的点醒了,事态控制得恰到好处。
高峻在北边建五座牧场的大事一点没有耽误,简直进展神速。
自周以来,华夏历朝受北方游牧民族的骚扰,几成顽疾,及到本朝初期,也曾被动地发生过渭水之盟的事件。
能够不动一兵一卒,用自己的牧场占据那一大片地方,牧场与边镇虚实搭配,前轻而灵动,后重而稳定,以牧御边,这真是个不错的路子。
高峻做了这么多的事,顺手拔掉许敬宗只不过像大餐之后剔个牙,而且更为难得的是。他无意于建立自己的威信,数次在朝堂上拔高中书、门下省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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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4章 谁都知道
时间一天一天地向着腊月底推进,五牧的建设进展不算慢了,不过按着总牧监给出的最后期限,时间还是有些紧了。
白天时,长孙润和程处立两人去了一趟城中的牧物大仓,前期的各类物资正一点一点地由各地运到、填充进去,但长孙润对进度还是不大满意。
还有丰州兽医总署的兽医也未足名,有些人不愿意舍弃长安的优越条件到丰州来。五牧的马匹已陆续到位,它们的驯养环境变了,很有可能会突发一拨儿候疾,兽医不够怎么成呢
此时,长孙润和程处立一人抓了一块蒸饼,在层层叠叠的帐册堆中腾出块地方、摆了碟咸菜,咬一口饼、捏一条咸菜,眼睛却盯着摊开的帐册。
“日子不多了啊!”长孙润说,“就这么半半拉拉的,我要说完工,总牧监准不大好意思说我们没完,但我心里不得劲儿!”
刚说到这儿,门外有个女子接话道,“我的郎中大人,你脸上得劲吗”
两人抬头往门边看,长孙润意外地道,“夫人,你怎么来了”
门外站着的是高府二小姐高尧,她不回答长孙润的话,不进门,扇着手驱赶屋中扑出来的不良味道。
长孙润道,“我们说的就是这件事,牧场搞不好,就没脸见总牧监了。”
高尧进来,笑着说,“我是问你们两个今天洗脸了吗”
马部郎中道,“哪顾得上啊,日子都得按天倒着排了,偏偏夫人你又跑过来。”
言外之间是,你来,我就得花时间陪着你,时间就更不够用了。他问她道,“你怎么来了”
高尧说,“是兵部侍郎李大人到长安之后去了永宁坊一趟,他和我说,我若再不来,就再也认不出你是谁了!”
前此日子,长孙润把丰州所有的兽医都轰到各牧场去,总署中只剩的一个署丞,也让他派回长安去找兽医去了。
李士勣随着这个署丞回了长安,借口是协助催办一下欠职兽医的事,其实他早在这里呆够了。
兵部侍郎在丰州会唔了到任不久的折冲都尉李志恩,李志恩意志消沉,对侍郎嘀咕说,最忠心耿耿的人下场最惨。
但侍郎除了安慰他不要轻举妄动,一点实质性的承诺也给不了他。
这让李士勣万分难过,当着这位昔日的老部下,侍郎还不能表现得毫无办法。从李志恩处出来后,李士勣恨不得抱住哪个人狠咬一口。
一见到长孙润,他就连这个冲动也不能再有所表现了,在五牧总衙的马部郎中和五牧总牧监的面前,李侍郎就更难受。
长孙润和程处立两个人在那里精神百倍地忙活,桌子上丢着咬剩下的蒸饼,见到李士勣时连往日最基本的、礼节性的招呼也忘了打,李士勣想说些关切的话也没有机会。就这么,借兽医署丞回长安抓人,他顺势也就扯呼了。
她嗔怪地对丈夫道,“可你怎么就不会照料自己呢看看你哪还有点儿作官的样子!将来邋里邋遢怎么回永宁坊”
“可我还有十来天就得向总牧监交差了,事情还很多呢!”
高尧说,“你忘了贞观二十二年是闰年了闰腊月,仔细算算你还有多少时间才交差你还有一个多月呢!”
长孙润和程处立都不相信,以为是她在哄人,两人高声叫着叫拿月历,高尧说,“不必麻烦了,是峻哥哥和我说的!”
“来人,马上去到丰州驿馆,给本官和夫人立刻安排最好的客房!再把洗澡水放上!”既然有闰月,那他还急什么!不但能如期完成尚书令的任务,简直还有功夫再绣绣花儿了!
程处立“哈!”笑了一声,又“哈!”笑了一声,挠着头皮傻笑。高尧说,“坏了,程大人忙傻了吧”
程处立笑着道,“不是我傻了,我猜是兵部侍郎李大人先傻了!他居然、一定也没想到今年闰腊月!我说尚书令是养马的出身,他总不会拿我们当牲口使唤。”
两位大人像出笼的小鸟,各回驿馆沐浴更衣,再去城中最大的酒店摆上一桌,给赶来丰州的马部郎中夫人接风。
程处立端着酒杯道,“没说的,我们先敬长安的总牧监吧,反正下官是服气了!八个程处立也到不了总牧监的跟前!”
三人共饮了一杯,程处立再对长孙润道,“今天才感觉做个牧场人还是太好了,你看……收拾乙毗咄陆部的是牧场、袭定白袍城的是牧场、活捉铁瓮城守将金焕铭的是牧场,薛将军到室韦去,带的也是牧群!马部郎中是从牧场里来的,尚书令是从牧场里来的,这回连太子右庶子也看出牧场好混,也去喂马了!”
长孙润也有同感,与程处立两人碰了杯、一饮而尽,他说道,“这才是应了一句话,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大唐的牧场从开国就有了,可是何曾这样风光过”
而且,到现在看起来,尚书令的施政手法在今后还会大大地倚重牧场,那么,他们这些与牧业有关的年轻官员,又何愁不大殿鸿图!
两人开怀畅饮,到最后称兄道弟,程处立与长孙润勾肩搭背地、推心置腹地说,“哥真服了!服总牧监的能水,也服他的度量!”
长孙润舌头也大了,说,“兄弟,不瞒你说啊……哥哥也服他!”
高尧一看两人都喝多了,谁大谁小都乱称呼。
只听长孙润道,“哥自打会钟情,盼了十年的高府二小姐愣是瞧不上我,是总牧监当机立断,一把拉我到马厩里铲马粪……结果高府二小姐立刻就追到牧场里去了!”
说罢,又转向了拿着白眼翻愣着自己的夫人问,“你来时,不知总牧监在长安忙、忙什么头等大事呢”
“我来时,听说新罗女王金可也已进了潼关,峻哥哥听说她才二十三四岁,曾说要以首宰的身份和她谈谈,但永宁坊府上几位嫂嫂们都不同意,不知到底见成没见成。”
“我说,要有戏!”程处立眼睛放着贼光说道。
“哼,你还是不要盼着我峻哥哥府上乱套吧。”二小姐道。
……
为了接见远道而来的新罗国女王金可也,皇帝不得不从温泉宫回到长安。
大唐在十月班师,高丽盖苏文忙着收拾大逆不道的铁瓮城、非欲将金焕铭从城中揪出来而后快,就算没有这档子事,盖苏文也不打鼻再找新罗的晦气。
然后,大唐有关“对暗箭射伤颉利部可汗思摩将军的、高丽铁瓮城守将金焕铭处以万箭之刑”的天子诏书就送达了。
盖苏文接了诏书,琢磨了好几个来回,牙咬了几遍,最后从铁瓮城撤兵。
——是半夜撤的,铁瓮城头有人大声地嘘。
新罗方面担心盖苏文撒邪气,着实地在边境上紧张了几天,但高丽方面连动也未动,盖苏文唯一的大动作,便是在举国范围内核算存粮,派人进驻各地接管粮仓帐目,粮食要按人头实行配给。
新罗也接了同样的诏书,这个大唐的亲密属国,从来没有被大唐放弃过,长安自十八年数次讨伐高丽,就有两次是很明确的、与惩戒和制止高丽侵扰新罗有关。
新罗女王亲自赴长安觐见大唐皇帝陛下,也是第一次。无论从哪方面讲,这对长安和新罗双方都是件大事,难怪皇帝舍得离开温吞吞的池子、赶回长安来了。
金可也是从海上来的,不可能通过高丽的地面,她的船一到登州便受到了当地
第1115章 皇帝赐名
金可也刚入城时,谢金莲、樊莺、崔嫣、李婉清都上街去看了。
回来后在府上,谢金莲就大夸特夸金可也,说真想不到,在新罗居然也有人这样漂亮,要不是眼睛稍稍地细一些,几乎就赶上婉清了。
高峻当时只是表示了一下好奇,立刻招至了某人的警觉,柳玉如说,“要是没有众人出席的公开的程式上的场合,峻你就别给我往金可也跟前凑,话也给我少讲。”
谢金莲当时坐在柳玉如的身边,仍然没心没肺地说,“但金可也的身材就不是盖的,看样子能媲美崔嫣和思晴……啊——”
话未说完,她就尖声叫起来,“但她与樊莺和柳姐姐就差着两层!”柳玉如的手在桌子底下狠狠掐着道,“我让你再说!”
此时,在御宴上,高峻虽然看不到金可也的身材,但她的长相,谢金莲可真没胡说。
尚书令谦虚道,“女王有所不知,此次征讨高丽一战,从头至尾都是兵部侍郎——李大人亲自指挥,在下实是参与甚少,只是今日李侍郎不在场,不然的话,女王倒可与李大人见一见的。”
金可也故作吃惊地道,“是吗尚书令既然这样说,那么我便真有了拜会一下李大人的愿望,恳请陛下允诺。”
皇帝道,“这没什么不妥,汝可去兵部、也可以去李府,当然如有不便,朕也可请李侍郎去驿馆拜会。”
金可也连忙谢恩,坐下后,一双美目数次在尚书令前后左右逡巡。
新罗女王此次亲访长安,其实不必专门获取大唐的什么承诺,此行的本身就说明了许多。
御宴之后,按理说新罗国内不可一日无主,又有个喜怒不定的盖苏文有气不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发难,女王真可以走了。
但她不走,果真按着宴会上所说的,派着自己的相伊金春秋、备着厚礼去兵部侍郎李士勣的府上拜会。
李士勣根本就没有想到,金罗国女相伊会到自己家里来,而且还是皇帝陛下和新罗女王特许的。
他受宠若惊,以为是陛下对自己有什么新的打算,至少这也算是示好、以示重视的殊荣。如果是这样的话,也许自己至少会再回到兵部尚书的正位上去了。
大唐的未来是属于年轻人的,李士勣已经不打算再去争什么左、右仆射之职,就算再设此职,他也不打算争了。
但兵部尚书这个正三品的职位还是很有诱惑力的。
这些日子,李士勣的职、爵不称,真是让他吃尽了苦头,连辽东旧部与他的联系也日渐稀疏。可他才五十多岁,战功赫赫,配不上这个职位吗
在丰州时,李志恩的牢骚话具有着警示的意义:再这么不死不活的下去,可就再也没人上前了。
但是女相伊见多识广,见面后,在官面的客气之下,三句话便将来意挑明了。她说,“侍郎大人果然老当益壮,威风不减当年!我们女王特意请示了陛下,让我来拜访侍郎大人。”
“不知王女对老夫有什么吩咐,请尽管直言。”
相伊道,“李大人有所不知,我家女王今年已经二十三岁了,但一直未大婚。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举目之内,能入得了女王眼的真是没有!但自这次大唐讨伐高丽一战之后,女王就有了想法,这才让我来拜会李大人,不胜搪突之至,请李大人海涵。”
李士勣暗道,“李某的威名你才知道!莫不是老夫官场失意、情场得意看来这是女王将桃花枝伸过来了,那也真是不错!”
如果此事成真,那么,他在辽东的力量、再加上新罗的力量,就真算是不小了!将来,以辽东和新罗合手,大唐东北部的局面,陛下非要再倚重自己不可了。
而且在经略高丽方面,就更有了不错的抓手,陛下特别允许新罗女相伊前来,这不就是一个情况复苏的迹象
侍郎道,“一个小小的高丽,岂会纳入李某的眼里!若非大唐此次只是意在惩戒,我这次就算取了高丽全境也不在话下!”
女相伊道,“李大人是有这个能力的,在新罗也久被人知,谁不知大唐有两位战神,一为卫国公李靖、二是英国公您。”
英国公说道,“相伊大人你过奖了!但女王有如此的美意,令在下荣幸之至!女王有什么吩咐,相伊大人尽管直说,陛下既然已知此事,那么李某敢不唯女王之命是从!”
新罗女相伊说,“李大人果然是爽快,临来之前,我们女王还对我说过李大人的,她对李大人无限仰幕,说举目大唐,最最有大男子意气的,英国公就算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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