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之绝版马官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东风暗刻
崔氏听了心头一亮,觉着极有这种可能,但很明显挑这个头的就一定是待聘了。待聘在澎水县当着黔州各级官员、成功替长孙润开脱了嫌疑,连崔夫人都以此为荣,何况是个孩子
于是,谢金莲马上再派人去黔州刺史府,请罗得刀安排人去信宁县看看。
一转眼,五路人都派出去了,目的地有都濡本县、有澎水县、有信宁县,片场够得上半个黔州,连刺史罗得刀都惊动了。
崔夫人此时更倾向于信宁县,如果待聘年轻好胜真去了信宁,那么另四个孩子更有可能是陪着待聘前往,她不再埋怨了。
谢金莲笑话道,“郭三公子的派头可真不小,查个案子还要一位将来的太子、三位亲王陪同,将来注定是个出将入相的人物。”
苏殷刚才在情急之下打了儿子一拳,此时便觉着有些过分了,一位将来的亲王,如果随便挨上一拳便吐了实话,这在兄弟间可是很没面子的事情。
一见崔夫人面色稍缓,苏殷便拉着李惠在桌边坐下来,亲手为儿子夹菜。
……
樊莺安顿好了女儿,匆匆来寝室见柳玉如。见她头上金钗也未拔,衣也未宽斜倚在床上发呆,便上前推她了一下,笑道,“人家丢了儿子六神无主,你倒安逸。”
柳玉如道,“总归已受了母亲埋怨,我不安逸难道还要哭一鼻子”
樊莺知她已听到了大殿内的话,便在柳玉如床边坐下来,对她道,“姐姐,我对大郎他们倒不怎么担心,但那件事你是如何想的”
柳玉如,“哪件事”
樊莺,“回长安的事。”
柳玉如看室内除了她和樊莺没有旁人,便一脸愁容地说道,“姐姐已是人老珠黄的人了,怎抵得住一个皇后的门面……樊妹,不如我不去,你去吧,我把皇后让与你来当。”
樊莺闻言佯怒,转而轻哼了一声。
她伸出根指头拨弄柳玉如头上的金钗,“枉我一直拿你当个贴心人,一到紧要时分便对我不诚实了!”
柳玉如先问,“人都派出去找了”
见樊莺不理会,又道,“难道我说的不算实话若真给峻个机会,由他再选皇后不选你才怪。别的人做个皇妃尚可富余,但若做皇后……姐姐知道,是我把你耽搁苦了!”
樊莺扳着柳玉如的肩头,端详着对方的脸说道,“越说越不着调了!让我看看你哪里老了哪里老了”
她看到一双美丽的眼睛似嗔似怨地看着自己,说道,“你是怪我师兄出去两夜没回来吧!他忙的不是正经事又有丽蓝看着,人丢不了。”
柳玉如看着看着对方,眼圈儿红了,“十年平静的日子,因这一个消息便搅乱了……但我怎好做这个恶人拂了姐妹们的愿望只好我和儿子不去长安,你们去,你去做皇后。我从来对你都是诚实的。”
樊莺像是猜到柳玉如会这样说,她有些感动,但她还想逗弄一下柳玉如,遂道,“你不想做皇后,可还是轮不到我,李雄不做太子,难道不该李壮做太子么那也该崔嫣做皇后呀,母以子贵!我只有个女儿,想都不要想。”
柳玉如听出了对方的揶揄口气,也道,“那怕什么,我这就替你做主了,等峻回来、你再怀个大胖小子,好让你母以子贵。”
樊莺不生气,说道,“我倒是真有这个想法,再生个儿子有什么不好,贵不贵的放在一边,将来也好多个人在盈隆宫陪着你我。”
柳玉如在床上欠起身,笑问,“你真不稀罕大明宫不稀罕这个皇后”
樊莺翘着眉毛反问道,“我比皇后差么当年在山阳镇的悬崖边,是谁陪着你赴死的到这时还交不出你的真心来,竟拿话来透我。”
柳玉如听了也不尴尬,拉着樊莺的手说,“你莫气,难道看不出我对崔嫣也不如对你亲近”
樊莺道,“那还不快给我交个实底儿。”
柳玉如往门口看了看,不听得有人来,这才缓缓道,“如果那年正月初五的傍晚,飞马驰入丹凤门的中箭人不是郭叔叔,而是峻的话,你我即便做着皇后又有什么意思可那也只能算阴差阳错罢了!”
她说,“大明宫那是什么地方!我自知没有文德皇后的机谋,政事上不能辅佐陛下——如果是你还差不多。但贞观先皇帝贵为天可汗,可曾多留文德皇后一天么”
樊莺说,“父皇此生最大的遗憾,是没有陪母后终老。”
“我也不想被成百上千的女子来算计,她们不是凭着感情走到皇帝身边来的,而是凭着脸蛋,并且以皇后为天然的敌人。如果她们比我更爱皇帝,我可以离开,但她们爱的是大王的权力。”
“我不想要她们的敬拜,如果除了戒惧和巴结连,一点诚意都没有,那即便将她们都踩在脚底下,她们也不如一块石头让人放心。”
“我不想峻的身边举目所见处处都是耍心机者,就连亲舅父也不例外。我不想举目所见处处都是太监,他们不男不女,娘声娘气令人作呕,而我真正思念的唯一男人,却被他们密不透风地包围着,让我连见他一面也很难。”
“我不想金莲、思晴、崔嫣、婉清、苏殷、丽蓝、徐惠,或是别的姐妹,为了各自的儿子得到太子之位,而与我反目成仇。”
“我不想喝一口水,也担心有人在里面放了能致我死命的东西。”
“我不想看他呕心沥血地支撑,而我坐享其成,路要一起走才走得远。”
“我不想小时候和李雄一起骑大马的亲兄弟们,因为一个太子位与他争的你死我活、因而泯灭了最基本的良心。”
“我也不想我的后代,总有一天被另外的野心家篡夺,他们对他仁慈的时候,打着他的名义发号施令,不耐烦了便将他从高位上一脚踢下,妻儿惨若冻狗……”
“我宁愿不要这些,在大明宫最不适宜‘一里一年’的盟誓,我只愿孩子
第1385章 完美计划
高白回到县衙时天色已经黑透了,他别的什么事都不干、先按着盈隆宫主人的吩咐,将当日都濡县开据的过所底帐翻看了一遍。
过所是远行人经过水、陆关隘时必须严格出示的手续,过所万一丢失,便要被当地官府扣留、查清身份后再酌情处理。无过所的将被视为“私度”治罪,过所记录的行人身份、年纪、携带物品与实际数目不符合的,也要处罚。
因而要检查远行人的去向、行经的路由,所携的物品,看过所底帐是最便捷的法子。
高白粗略一查,马上发现了疑点。
当日开据的过所只有十几份,其中一份恰是在天黑之后开据的,上写都濡县某乡、某里李氏兄弟:大郎、二郎、三郎、四郎,及郭姓少年一人,各人年纪多少,马五匹、竹刀四把,行经培州、宣州、万州、通州等地去长安。
上边的名字写的都不是本名,名字的真伪归开据过所的地方官府负责。除此之外,每个人的年纪及随携之物一毫也不差,因为这个做不了假,做了假的话沿途通不过。
但上边的字体,高白一看便是李雄的。
按理说天黑之后,衙门里办公的差员已经离开,这几个孩子是怎么拿到的空白过所,又是怎么加盖的专用印信,怎么模仿的主管差员的签认
这些问题高白闲下来才有功夫细究,当务之急是尽快将情况分报盈隆宫主人和九夫人,以及盈隆宫和静心庵。
高白只要想一想金徽陛下断言的“待聘主谋”,便大概猜到了此事的真实原因。
午后,崔夫人在长孙润家中同赵国公细聊当年之事、尤其在提到郭孝恪的葬身之地时,郭待聘的小脸沉得像一潭冷水一样,只是崔夫人没有察觉罢了。
高白没想到,郭待聘小小年纪,脾气竟然这样的烈性,长安远隔着千里,这家伙不但抬脚便走,还有本事裹挟了四位少王与他同行。
很显然他们的举动盈隆宫和静心庵并不知道,知道的话不会四处的乱找,也不会答应只让五个孩子出行。
在与夫人们商量如何分头报信时,高白心虚,怕见崔夫人,此事不正说明他把崔氏在澎水县的话一五一十都报告了因而他再去砚山镇见金徽陛下。
菊儿把话说完,崔夫人果然怒骂了一句,“高白这狗腿子,传舌倒快。”
崔夫人惊、悔相掺,惊的是儿子不辞而别、不知路上的安危,不知他对自己存了多大的怨气。悔的是同赵国公谈话之时忽略了旁边的待聘,因而骂的半真半假。
菊儿身为县令夫人,对当年的女主人不敢有不满,反而还笑看柳玉如、谢金莲、樊莺等人,因为崔夫人把盈隆宫主人也捎带骂上了。
另外的这些人何等心细,只从大王的断言、以及此时菊儿和崔夫人的表情上,便猜到了大概。
柳玉如急问,“菊儿你快说,峻是如何吩咐的,说没说派谁跟下去”
菊儿,“高白倒是问过陛下,万一郭公子和少王们真去了长安怎么办。陛下说由他们去,小鹰嘛,总得出去历练历练,总躲在窝里吃别人喂的现成虫子怎么行”
柳玉如,“可路太远了,他们从未远行过!人情事故又不大懂!”
菊儿说,“陛下早已吩咐下来,如他们果真去了长安,不可强行追回,再说也没什么理由制止他们。只须速给沿途各州的盈隆宫丝稠总号飞鸽传书,让各地总号留意一些,急难时暗中助力便可,但也不必操心过多。”
众人这才舒了口气,柳玉如恍然道,“怎么把这道便利忘记了!”随后招呼着众人马上行动起来。
柳玉如、谢金莲、思晴、崔嫣拉着苏殷、徐惠去写飞书。
崔颖也跟着,她终于意识到,造成今日局面的罪魁祸首正是自己,刻意对儿子瞒了这么多年的事,反被自己不经意间说出去了。
她能想到儿子待聘是在什么心情下离开的。
眼下崔颖只求一向乖巧听话的儿子不要恨自己才好,她的女婿既然主张大胆放手,后续跟进的手段也恰当,此刻她只剩下感慨了。
众人来到书房,你一句她一句,竟有千言万语要讲。但鸽子腿儿带不了万言书,众人最后删了改、改了删,总算定稿儿。
谢金莲在每份飞信的上重重加盖了她那枚指甲盖大小的私印,让各州总号当个大事来办,这才如释重负地自语道,
“这下好了,未来的太子,亲王,股肱之臣,可都去长安打前站了!”
人们欢欢喜喜,提了半宿的心总算放下来。
半夜时分,盈隆宫靠近潭水那一面的至高宫墙上,有五六只信鸽带着女主们的使命,像暗夜里的精灵,扑棱棱起飞……
与此同时,黔州西北方的旷野里万籁俱静,在涪江边溜哒着五匹马,马背上的五位少年各自执辔,在山道上排成了一溜儿,谁都不说话,耳中只有蹄声哒哒。
刚从都濡县出来的时候,郭待聘打马在前面飞驰,李雄、李壮、李威、李武四人紧紧相随,这会儿天黑透了,路也不平坦,他们才将速度降了下来。
因为出来时天色已不早了,五个人行至此地,正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郭待聘赌着气,自打一出盈隆宫便很少说话。
想不到,在他最为看重的事情上,骗了他这么久的竟然是母亲!
他一直以为父亲的墓地在焉耆,西州当地官员和从未见过面的二哥、二嫂肯定将墓地打理的好好的。
父亲顶天立地,而他的儿子长到这么大,竟然才知道父亲的埋骨之地!这话一传出去,便是他郭待聘的耻辱!
也不知长安城东的那片坡地上荒草长得有多高了!墓无碑便无标记,会不会被不知情的人随意开垦了!
春风,夏雨,秋霜,冬雪,一载载的侵蚀,兔掘鼠挖的,只要想一想就像是挖在郭待聘的心上!
陪母亲从澎水县返回来时,母亲脸上一直洋溢着欣慰不已的笑意,这是为儿子在澎水县的表现自豪。但是,难道她就不明白,郭待聘最引以为自豪的正是他的父亲么!
那么眼下四月,虽说清明已过了,他赶到长安去还不算晚。他不立即赶去长安,便不再是郭待聘!!!
傍晚,郭待聘气冲冲地从马厩中牵马下山时,李雄等人就提醒过他,但郭待聘不等几人的话说完,便断然地摆手,“我偏不告诉她去哪儿,你们谁都不要说出去!谁说出去了,我们的交情便到此为止!”
盈隆宫的那些孩子们眨眼间全都知道了。
他们的舅翁——赵国公专程从长安赶到黔州来是做什么的,郭待聘已简要地说过了,这些孩子们有的曾经在大明宫里住过,只是那时的记忆此时已不再清晰了,有的干脆就是在盈隆宫出生的,既然父王马上便要做大唐的皇帝,那么长安是非去不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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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6章 点到为止
年轻的船夫说道,“我料他再也跑不掉了。”
又有人问道,“老伯,先皇帝显灵救赵国公的事,你能不能再与我们哥几个细说说可不要独吞了。”
老船夫先撇撇嘴,以示对这些人的优越,继而把碗一放,大声道,“这是我亲眼所见!那时候,长安来的赵国公正帮着我摇橹呢,我伏身用力,并未听到什么动静,余光中感觉江左边树林里有些红彤彤的,我还纳闷,非晨非午,哪里来的霞光正好赵国公摇橹摇累了,说要歇一歇,正在这时,凌空飞来利箭一支,流星一样,正是朝着赵国公的胸口射来的!”
“怎么样”
“我当时便惊呆了,赵国公怎能在我的船上遭人暗算,可我有什么办法!逆流行船,国公可以撒手歇歇,我怎么都不可以松手,只是那支冷箭转眼已射到了我和赵国公近前!”
“怎么样快说。”
“但它‘叭’地一下被拦腰射落到了船板上,箭竿儿断作了两下,丢在赵国公脚前两三步远的地方。你说的不错,射落它的便是秦王箭——但我当时还不知道——我顺着秦王箭的来路、往岸边的树林子里看,恰巧看到红光之中有个凌空的影像正在渐渐隐去,万幸被我看了个正着!”
“快说说你看到的先皇帝是什么样子!”
“高头马、黄金甲、宝雕弓、冲天冠,下半身和马身子被树丛挡住了,树梢儿上只见上半身和马头……人当然是很英武的了,我一时怎说得好……”
老汉说这到这里没有合适的词句,便四下里环顾,他看到了临桌的五个少年,觉着他们模样不错,于是抬手一指其中年纪稍长的那个,对众人道:
“你们就看看他吧,我那天看到的,大概便是这个样子。”
此时,隔桌五位少年点的饭菜才刚刚端上来,还没吃。那个被指的少年起身,冲这边施了礼问道,“老伯,可知黔州差官往哪个方向去了”
老船公道,“一定是往万州,沿着江北有去万州的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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